她抬手捶了捶男人手臂,声音被索要得含糊:“我要生气了。”
闻祈年身体一顿,依依不舍地松开她,他们刚好站在僻静的角落里,还好没什么人注意到。
奚白瞪他,殊不知她的黑眸水润温泽,丝毫威慑力也没有。
闻祈年勾唇舔了下唇角,薄唇上水光潋滟,色气十足,他看着奚白,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吃糖了?”
“好甜。”
刚刚那一吻他像个不知餍足的毛头小子,用上了点力,把她的嘴唇咬磨得隐隐作痛。奚白没理他,拿出手机用屏幕照了照镜子后,才发现唇瓣微微肿起,唇角还破了个口子,压根没法见人。
她自顾自拉上口罩,转身下楼,闻祈年追上来,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笑得慵懒:“是荔枝味的,甜滋滋的。”
闻祈年的视线落在奚白被口罩遮住的唇瓣位置,眉眼懒散地垂着,心里的不安被打消了,腰上的手指也不安分地拽了拽奚白的衬衣。等奚白瞪他,他无辜压着眼尾,装作无辜的模样,说得话却是一句比一句骚气:“枝枝好甜,我还想尝。”
奚白低血糖,但是林颜做手术前要禁食,也不好吃东西馋她,就含了颗水果糖。这样的糖,她还买了菠萝味的,柠檬味的,青苹果味的,吃起来酸酸甜甜很有意思。
她正在想林颜回家后可以吃什么,耳边却传来闻祈年的碎碎念。于是她分出一点注意力听了几句,脸都黑了。
“枝枝,下次我们要不要试试薄荷味?”
“听说还新出了桃子味,他们说味道很不错。”
奚白正想问这个糖什么时候出了薄荷味,忽地又听见男人在耳边自问自答:“但是薄荷味听起来也很刺激。”
“可是....枝枝的味道也很好喜欢。”
到这时,她终于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好看的眉头蹙起,金属门上倒映着她多变的脸色。
什么糖的味道,要用刺激来形容?
这个她的味道,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味道?”奚白有点难以置信她想到的那个意思,这还是在外边,他说的该不会是.....
电梯门开,两人避开人群出去。闻祈年疑惑地嗯了声,尾音上扬,很是低磁好听,但偏偏一脸理直气壮,在奚白耳边说了三个字。
奚白:“!”
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闻祈年!”她两颊烧了起来,不住地在心里感慨还好刚才电梯里没有别人。
闻祈年应声,抬手松了松领口,手指用力,把奚白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身体紧贴着,勾唇一副痞相,滚着喉结:“枝枝都不喜欢吗?我也都不挑,枝枝喜欢什么,我都行的。”
嘈杂的路边,街边餐厅行人来往,他们走在人群之中,纷纷扰扰。他似有若无地咬重了“我都行”三个字,低磁标准的字音染上了些许蛊惑的意味,他嗯了声,“当然,我还是最爱枝枝的味道了。”
“.....”
奚白磨了磨牙,仰头瞪他。
这已经是闻祈年今天数不清多少次被瞪了,他扬眉低笑了起来,眉宇间尽是意气风流,好看得要命,看得奚白晃了下神。
想着怎么都不能让闻祈年太得意,奚白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颗黄色的糖塞给他,弯眸瞧他:“吃一颗?”
京都的冬天景色萧瑟,树叶零落。奚白就像一枝妖冶鲜活的玫瑰,耀眼而又浑身带刺。
她笑时眼尾小钩子似的微微弯着,眸色澄澈,却又有种埋得极深的娇妩,少女的纯辜,时时刻刻地撩拨着人心。
闻祈年拿过糖的动作一顿,心脏没由来地加快了频率,喉间烧的干涩。他余光瞥过那颗糖,“柠檬味?”
奚白弯眸笑得更甜:“对呀。”
一下子给闻祈年笑得热起来,呼吸顿了顿。一头闹热,想也没想便撕了包装,捻起那颗淡黄色的糖放进口中。
下一秒——
“嘶——”
奚白笑盈盈地挑起眉尾,“不好吃?”
闻祈年眼睛直冒泪花,他咬着牙把糖抵在腮边,眉骨轻抬,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报复我,嗯?”
说着说着,又嘶了声。
看得出来,这糖是真把他酸到了。
奚白仗着戴着口罩,得意地翘起嘴角,却不知笑意早已从眼底溢出去,“明明很好吃啊。”
怕闻祈年不相信,她也摸了颗吃。神色如常,还能一次塞两颗进去。
闻祈年光是看着就酸得想流泪,他揉着她的腰,不盈一握,很难想象以后,那里会孕育一个新的小生命。
想到这,他不禁生出一丝缱绻。如果是个女儿,像奚白,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喊他爸爸,该多好。
腰间麻麻痒痒的。
奚白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在路上,你不要乱摸。”
她的腰很敏感,怕痒。闻祈年轻勾唇低低地笑出声,带着她走进包间,垂头飞快在她耳朵上咬了咬,呼吸炙热,顺手取下她的口罩:“可别人都说,酸儿辣女,咱们要个女儿不好吗?”
男人声音悦耳低沉,又带着些许诱惑的意思。
但这次奚白倒是没沉溺进去,她嘴角笑意淡了下,没说话。
闻祈年的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奚白的沉默令他生出几近窒息的堵闷感,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奚白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不如林颜,或许连周知敛和魏迟的先后次序都要比他靠前,又如果不是顾清时早之前因为资源放弃了她,或许在奚白心中,谁都比他好。
他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为什么吗?
可他好像没办法很平静地听她说,还没有那么爱。
“先吃点东西,我让人去给你朋友林颜打包清粥了。”闻祈年没再强求,他知道奚白看着温温软软的一人,但实际上很有自己的主意,她的想法,他无力改变。
奚白摇摇头,“先去医院吧,其实林颜很害怕。我怕去晚了,她出来看不到我会想哭。”
果然。
闻祈年微不可察地垂下眼,胸口钝钝的疼,抽丝剥茧蔓延开来。比那天纹身要更疼,心也疼。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明明很在意他,却总是缩在门后怯怯地望着他的姑娘再也不见了。
“好。”
奚白又恢复了笑意,黑亮的眼眸里像是银河锻落,明媚璀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凑过去在闻祈年下巴上亲了口,两人无言对视,闻祈年加深了这个吻。
而这次,带着力道,透着股狠劲。
他不安,惶恐。
吻毕,奚白戴上口罩:“我去下洗手间。”
闻祈年:“好。”
奚白走后,包间里只剩下闻祈年一个人。他看向窗外,这是扇单向玻璃,路边走过一对对情侣,彼此亲密,相视一笑。
他不知道别人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吗。
闻祈年垂眼收回视线,以一种极小心翼翼的姿态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钻戒,一瞬不瞬地盯了许久。
半晌,他又将这枚戒指攥进掌心,骨节泛白。
-
林颜做完手术后几天,脸色极其惨淡。她照了照镜子,玩笑地说道:“都不用扑粉就能去演贞子了。”
随着赵父去世,年纪的增长,奚白愈发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呸了声,递给林颜一碗红枣银耳羹:“林颜,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生你的气。”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林颜也怕奚白真生气的模样,冷着脸,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就是不理你,那种冷战怪让人揪心的。她接过碗,眼尖地瞥见上边的商标,京都有钱都得等位的餐厅,就这么给她们送餐,忍不住问道:“闻祈年订的?”
奚白正在叠衣服,闻言看了一眼,“嗯。”
“啧,没想到他改过自新后还挺人模人样的,连你生理期都记得。”林颜意味深长地瞧着她,转而露出满足的嘿嘿笑:“回去能跟我爸妈吹嘘,我也是吃过五星大厨私人定制餐的人了。”
奚白动作一顿:“生理期?”
“这不是你术后调养要吃的吗?”
“咳咳咳——我的妈!”林颜呛得脸都红了,两眼泪汪汪,奚白忙过去接下她的碗,给她顺气,林颜义正言辞拉她坐在床上:“奚白你是不是傻,我都做完手术了几天了,这红糖奶、红枣银耳羹才送来,你自己想想,你生理期是不是就这两天了?”
“你们家闻祈年看着就不是那种会在意别的人,愿意让人送两份过来,就已经是爱屋及乌了好不好?!”林颜指指奚白,最后指尖一转,才掂了掂自己。
奚白默了默日子,还真是,差不多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理期,每逢来之前她都会有点疼。
但是这次难得的没什么感觉。
“废话,咱们吃的饭里边好像给了中药调理,能不好吗?”林颜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孤家寡人,还要被塞一嘴狗粮。
正说着,奚白的手机就响了,是宋均。
电话那段格外的嘈杂,还掺着音乐敲鼓声,宋均原本声音清隽斯文,却也不得不提高音量,走到僻静位置:“奚小姐,闻总喝醉了,不肯让我碰他,一直喊您的名字,能不能麻烦您过来搭把手?”
他似乎也感到很不好意思打扰奚白,有点局促。
印象中,闻祈年千杯不醉,奚白还没见他喝醉。她想不到,是什么能让闻祈年喝到连理智都维持不住。
她温声:“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后,她扭头看向林颜。
“去吧去罢。”林颜装模作样地拎着一张纸巾擦拭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我知道的,今晚不用给你留门了。”
.....
京都最著名的纸醉金迷一条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里各个区域分块,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一下车就看见宋均站在门外,见到她,宋均小心地护着她进去。包间的门被推开,里边的群魔乱舞立马停下,一众男女看着奚白戴着出现在这里,刚想调笑,忽地瞥见她身后的宋均,立马肃色老实坐下。
奚白一眼就看见在陷在沙发里的闻祈年,男人领口敞开,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分外勾人。即便他身边坐着钟鹤和程寻纪,也免不了有不少女人的视线黏在上边。
她走过去,俯下身,沙发上的男人立马黏糊糊地靠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环着她的腰,小狼仔似的瞎蹭,声音低沉含糊:“老婆,你来了啊?”
“.....”奚白挑眉,看向一旁虽然神色郁郁,但看热闹还是很精神的程寻纪和钟鹤:“他这是喝了多少?”
闻祈年清醒的时候,可不敢这么喊她。
奇怪的是,这两人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又扫了眼闻祈年,露出一个微笑,而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可能是一条河吧?”
奚白静默几秒,觉得这几人可能都有点不清醒后,让宋均和她一起扶着闻祈年出去。
只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重,她走了两步,闻祈年也踉踉跄跄地跟着,半个身子搭在她肩上。只是,男人炽热的呼吸抵着她的脖颈,险些叫她也没了力气。
回去西泠别墅的路上,闻祈年一直抵着她蹭,还哼哼唧唧地缠着她要答案:“老婆....老婆....你怎么不理我?”
“老婆。他们都没人接,但是我有你来接....”【妙】 【书】 【斋】 【妙书斋】
“我好热,老婆,要亲。”
“.....”
奚白看了眼开车的宋均,不知道他听见没,但是闻祈年再吵下去,想不听见也难。
她只好虚虚捂住闻祈年的嘴,压低了声音:“行行行,亲。”
然后敷衍地在他唇瓣上一触即离。
“好敷衍哦....”闻祈年嘀咕,然后。
手心一湿,热热的,触感怪异。奚白身体骤然抖了抖,低头拿开手,闻祈年得意地勾着唇,舔了舔嘴角:“老婆,好香。”
“.....”
一个小时后。
宋均帮着奚白把闻祈年送回卧室后就走了,房子里瞬时安静下来。她松了口气,准备出去给闻祈年倒杯蜂蜜水。
一转身,她就被一双手勾住腰,带倒在了床上,闻祈年从身后抱着她,热烈的吻一点点试探地落下。奚白有点热,但没推开他,于是闻祈年便更大胆起来,更热烈,更黏糊。
男人身上的酒味并不难闻,混合着雪松的清冽有点醉人。
真要是像宋均说的那样,喝得烂醉,就没有这样的行动力。奚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闻祈年骗了。
下一秒,她的毛衣被推上去,空气中也灼热。
奚白抬眸,对上一双压着□□的沉沉黑眸。闻祈年抵进去,与此同时,她攥着被单的手指一紧。
闻祈年低伏着,亲吻她的眼睛,脸颊,唇瓣,耳垂,锁骨,嗓音轻哑,埋头在她颈窝中,闷闷的,却也含着笑:“老婆....我好想你。”
“小闻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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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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