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朱佑樘显得有些惋惜,有些时候并非是什么事都是皇帝能够做主,大臣们飞蛾扑火一般的认准了某事非要闹,宫里也只能妥协。
不过朱佑樘脸上的表情却又像是在告诉柳乘风,其实他之所以做出让步,倒并非是因为大臣们闹得凶,而是为了柳乘风本身,一个位极人臣的臣子虽然显赫,可毕竟还是有忧患的,柳乘风已在现今的大明朝打了太多的烙印,朱厚照且不说,可要是将来呢?将来若又有新君登基,想要树立权威,那第一个要拿来祭旗的就是柳乘风。这世上位极人臣的臣子又有哪个是好下场的?
朱佑樘这么做,对百官们做出了妥协,其实不只是因为大臣们闹得凶,也不只是内阁那边极力赞成,根本原因就是在这里。
朱佑樘叹了口气,见柳乘风默默无言,大口地喘了口粗气道:“现在既然已经敕你为藩王,按照朝廷的规矩,你现在进京只是驻京,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去就藩,朕的算盘只怕要打空了。”
如朱佑樘所说,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既然没了柳乘风,那朱佑樘所安排的后事等来的就是一场空,这才是朱佑樘叹息的原因。
柳乘风连忙安慰道:“陛下,太子聪慧,其实京师里便是少了微臣也没什么大不了,将来太子若真的登基,也定是个像皇上一样的好皇帝,陛下何必要做这么长远的打算?”
“但愿如此吧。”朱佑樘的回答显得有些冷淡。朱厚照的姓子,他清楚,朱厚照绝不可能会是个勤勉的皇帝,能做个守成之主就已经是天幸了,再多的奢求,朱佑樘也不敢去多想,所以朱佑樘才说了但愿二字,这意思是表示自己的忧虑。
朱佑樘继续道:“可是眼下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朕当政十五年,天下还算清平,国库也有盈余,这些都是朕留给他的,就算他有些时候胡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朕颁了旨意敕命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开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是徒劳无益。”
朱佑樘的脸色又是凝重起来,道:“可是朕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是去了楚地,如何治国?”
柳乘风一头雾水,不知朱佑樘为何这样问,不过朱佑樘要问,柳乘风自然不能简慢,想了想道:“那个地方现在较为富庶,商贾云集,从前的廉州乃是朝廷的半个钱袋子,每年上缴国库的数目就有上千万两银子,现在那里已经称藩,微臣去了那里,仍旧延续其治理的办法,不过原来朝廷的税赋可以改为每年的朝贡押解入朝,微臣今曰是皇上的臣子,现在就算称藩,明曰也还是太子的臣子,君臣之礼微臣不敢忘,所以这楚国与大明名为藩贡的体系,可是楚地名为藩国,其实还是大明朝的南疆,那里靠近南洋,若陛下不弃,微臣愿为朝廷卫戍南疆。”
柳乘风说了这么多,中心思想就是一个意思,虽然名义上改变了,可是实质还是差不多,他是靠宫里起家的,现在既然宫里敕他为藩王,那么他这个藩国肯定会比其他藩国与朝廷更亲近,他柳乘风是和朝廷休戚与共的,所以对各国来说,楚国或许和他们没有其他不同,对朝廷来说,楚国是番邦异国,可是对宫里来说,大家是自己人,同气连枝。
朱佑樘微微颌首,道:“假若……朕说的是假若,假若有一曰,大明朝出了乱子呢?朕的意思是说,若是厚照出了乱子,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似乎带着一股试探的意味,这让柳乘风暗暗打起精神,显然他接下来的回答很重要,无论是对皇帝还是对他自己,沉默片刻,道:“太子殿下若出了乱子,微臣愿随时赴京匡扶太子。”
朱佑樘笑了,随即道:“可要是有歼臣不让你赴京呢?”
这问题让柳乘风心里打了个哆嗦,朱佑樘的问话让柳乘风感觉好像是在挖陷阱,专门等柳乘风往陷阱里跳一样,皇帝出了乱子,歼臣们不让柳乘风入京,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其实也不是无解,答案还是有的,只是这个答案有些大逆不道,说出来可能会死人的。
柳乘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回答,如果回答就可能承担风险,可要是不回答,皇上这边想必也敷衍不过去,沉默片刻,柳乘风正色道:“陛下,若是朝廷当真出了歼臣,即将颠覆社稷,那么微臣愿靖难平贼!微臣与太子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兄弟有难,微臣岂可坐视不理,微臣愿效周公,万死不辞。”
柳乘风说完了这番话,肠子都要悔青了,这番话实在有点大逆不道,靖难平贼的事又不是没有先例,燕王造反的旗号是靖难,宁王造反的旗号也是靖难,自己现在也提出要靖难了,这不是自己找抽吗?可是很显然,柳乘风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因为他在赌,赌他这一次说对了!
朱佑樘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乘风,随即莞尔一笑,道:“嗯,朕知道了。”
他只是简略的说了一句知道,也没有说好更没有说坏,随即又道:“你这一次平叛立下了大功,居功至伟,所有远征的将士朕都要重赏,你拟定个名册来给朕看看,好了,朕乏了,你下去吧,回家之后,随时待诏候命,朕若是身子好一些,自会召你入宫。”
柳乘风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却是装出一副平常的样子点点头道:“那么陛下要好好养身,微臣告退。”
柳乘风碎步离开,朱佑樘目送他的背影不见之后,脸色变得很是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抬起眼来看了榻前的太监和女侍,咳嗽一声道:“你们也都下去,这里暂时不必伺候。”
众宫人纷纷行礼,一个个鱼贯而出。
朱佑樘坐在榻上发了一会儿呆,过了片刻便传出了轻盈了脚步声,张皇后一脸疲倦的进来,勉强笑道:“臣妾听说陛下把宫人都差遣出了寝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怎么,陛下身子好些了吗?你要多休息才是,瞧瞧你,又倚在枕上,还是躺着为好。”
朱佑樘却是纹丝不动,等到张皇后靠近坐在了榻上,他才微颤颤的伸出手握在了张皇后的柔荑上,眼睛却是目视着正前的帐子看着虚空愣愣发呆。
“朕方才召问了柳乘风。”
朱佑樘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张皇后为朱佑樘小心翼翼撤下了高枕,令朱佑樘平躺下去,一面微笑道:“臣妾知道,其实方才臣妾也召问了他,他这一次去江西消瘦了许多,这也难为他,跑的千里之外,又是带兵又是打仗的,这是辛苦了他。”
朱佑樘看了张皇后一眼,终于露出了几许笑容,不过这笑容在他病态的脸上显得有些勉强,朱佑樘道:“朕方才试探了他一下,朕想知道……想知道他对朕对太子是否真的死心塌地,你知道,朕是天子,尤其是到了这个时候,哎……这也是万般无奈,凡事总是要万无一失才好。”ωWW.miaoshuzhai.net
张皇后正要给朱佑樘掖被子,听了朱佑樘的话柔荑不禁顿住,脸上掠过一丝僵硬,随即问道:“陛……陛下试探的如何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皇后显得有些紧张,不管怎么说,柳乘风算是除太子之外这一对皇室模范夫妻最信重的一个人,若是这样的人都疑心有什么问题,那么这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朱佑樘吁了口气,道:“朕问他,若是太子出了乱子,天下大乱,朝中出了歼臣他会怎么做?”
张皇后没有吱声,只是在安静的旁听。
朱佑樘笑了笑,道:“于是他回答,他会立即赴京绝不会迟疑。于是朕又问他,若是有人不许他入京呢?”
张皇后道:“他又如何答?”
朱佑樘有气无力的道:“他……他说……他说他愿靖难平贼,匡扶社稷……”
听到靖难二字,张皇后不禁低呼了一声,其实在太祖的时候靖难这个词还是好的,可是自从出了燕王,靖难虽然在官面上是褒义,可是私底下谁都知道,所谓的靖难是要起兵的。
到了宁王这里,靖难就成了笑话,成为了野心勃勃的王侯们专用的词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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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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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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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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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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