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洲出来的时候慢了点,全剧组都在等她。
沈敏看到她,催她说:“快快快,小谢啊,不是我说你,你补妆是有点慢了。”
谢龄洲听出沈敏是替自己解释,感谢地对着他笑了笑,一边姜蓉礼娇声道:“我看龄洲是在里面酝酿情绪呢,都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接下来肯定能一条过吧?”
谢龄洲:“呵呵,您说的是。”
她总算知道沈敏对着姜蓉礼为什么那么爱呵呵了。
冯锐敲敲手里的剧本:“开始了。”
谢龄洲站过去,身边的姜蓉礼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别紧张,像你一样的新人我见多了,演不好也正常,珍惜一点吧,说不准就是你的最后一场戏了。”
谢龄洲没理她,她也不生气,笑盈盈地等着谢龄洲因为演技太差,被冯锐给踢出剧组。
可姜蓉礼不知道,谢龄洲已经不一样了。
场记打板,现场安静下来,有风吹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棠花香气。
这样的季节,哪里会有海棠花香?分明是记忆里,十年前的模样,十年前,孟姣儿初见傅燃星,庭院内,就有这样一棵垂丝海棠。
那时的日光也是暖的,甜丝丝的落下来,熏得人昏昏欲睡,傅燃星说是教主的亲传弟子,实则更像是教主的亲生骨肉,人人都喊他一声傅少爷,住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好的。
孟姣儿和一群人一道跪在院中。他懒洋洋地倚在那里,狭长漂亮的眼睛扫过来,忽然在她身上停住:“你叫什么名字?”
她打个哆嗦,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孟姣儿。”
“皎若云间月?”他笑了一声,“看着傻兮兮的。”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不大懂这一句诗句的意思,下意识抬起眼睛,就和他对视。
他的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又凉的好像一柄开了锋的利剑,只是远观,就让人生出一阵凉意。领他们来的大总管笑道:“这丫头比您小三岁,还未曾念过书,您和她说这个,是对牛弹琴。”
他闻言,似是意兴阑珊,却又走过来,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自她鬓间,摘下一朵刚落的海棠花:“我这院子里的花和她有缘分,就是她了。”
那是她一生仅有的幸运。
她出生时,没有母亲爱她、父亲护她,她顺水而下,那小小的竹篓,东摇西晃,只要一个小小的浪花拍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她这个人。只是她命不该绝,被人救起,可等着她的,却也不是什么好的命运。
空教,江湖上又称恐教,只要提起,便令人闻风丧胆。这里没有仁义礼信,鲜廉寡耻的人,方才能活的更好。这一天是为傅少爷选贴身婢女,本来轮不到她,可她悄悄将同屋被选上的女孩子推下山崖,这才有了机会前来被挑选。
只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她就敢下手杀人,人命,本就是最廉价的东西。
可这一朵花,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成了傅燃星的贴身婢女,陪着他长大,她不用再去抢夺食物,不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绞尽脑汁,无人再敢欺她、打她、辱她、骂她,他在身后,她就永远不必对任何人俯首。
她怎能不爱他?她怎能不想得到他?
爱是毒、欲为火,燃尽尘世,便是星尘,又能如何?
可她明白,这一生,她都得不到他了——
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洛霜霜,喜欢上这样一个和她孟姣儿截然不同的女子。
谢龄洲垂眸,又轻轻地抬起眼睛,这一刻,她不再是谢龄洲,她是孟姣儿,是妓丨女的孩子,是一生下,就该死去的孤魂,是恋慕傅燃星至死方休,却又贪恋同洛霜霜友谊的饿鬼。
若有炼狱,她自出世起,便已身处无间。
洛霜霜还在笑着问她,那一双眼睛明媚干净,甜的像是蜜糖,又好像云间的月亮,皎若云间月,也只有洛霜霜,配得上这样美好的句子。
她要叹息,要放声大笑,要落泪,千万种情绪覆盖蔓延,最后,也只有轻若浮毛的一声浅笑。
“没有。”她说,脸上明明带笑,可眼中,却是大彻大悟的求之不得,“他从未欺负过我,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任何人。”
·
镜头外,沈敏轻轻地松了口气。
刚刚拍完,冯锐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和他谈到谢龄洲,说她演技不行,沈敏还替谢龄洲辩解了几句:“她还是新人,第一次拍戏,放不开也正常。”
对着他,冯锐难得话多一点:“不是放不开的问题,她眼里没情绪,太干净,拍不出感觉来。”
确实,这丫头眼里没什么大情绪,好像什么东西对她来说都不大重要,有可以,没有也行。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个挺想得开的心态,可放在演员身上,就成了个大毛病,尤其是她演的这个孟姣儿,天生坏种,无师自通就会害人,为了一个机会可以杀了同床共枕的好友,后面为了往上爬,还可以背叛深爱的傅燃星,去勾引秦风迟。整个人不但有欲望,而且想要的比所有人都多。
说句心里话,沈敏觉得谢龄洲和姜蓉礼应该换换角色,说不定更贴合俩人的本来心态。
可惜,谢龄洲只是个新人,这部电影也不是过去冯锐擅长的风格,拉了投资以后,话语权就低了不少,妥协让姜蓉礼进组,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妙书斋
冯导应该也挺喜欢谢龄洲的,这丫头有灵气,有身手,脾气好,也看得懂眉眼高低,腰杆子也硬,敢和姜蓉礼对着干,可电影就是电影,演技才是一切。
虽然沈敏不喜欢姜蓉礼,可也得实事求是地说,影后演技还是有保障的,虽然第一场戏的时候,因为轻视了剧本没准备好,可这一场戏里,火力全开,把谢龄洲压得没眼看了。
冯锐又说:“不行就换。”
唉,沈敏替谢龄洲可惜,真要被踢出组,这丫头以后的星途基本可就断了啊。
所以这场戏拍之前,他一直替谢龄洲提着一口气,没想到一开拍,他就震惊了。
谢龄洲,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她,只是空有孟姣儿的扮相,芯子还是她自己,那么这一刻,她已经完完全全脱胎换骨,成了那个可怜可恨、可憎可爱的孟姣儿。
不只是他发现了,冯锐一定也发现了,沈敏看到,他手里一直拿着的剧本卷成卷,紧握在手心里,虽然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可手握得太紧,剧本都皱了。
这是冯锐看到好戏的表现,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变过。
镜头里的谢龄洲,一颦一笑,眼里有火,有了渴望,就像是给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塑点了睛,马上就要一飞冲天了。
和她演对手戏的姜蓉礼也察觉到了她的这种变化,明明之前谢龄洲还接不住她的戏,可现在却明显情绪饱满到压了她一头。
大变活人吗?!
姜蓉礼愣住,虽然很快就往下接台词,可还是被冯锐看到了:“停,化妆师,给蓉礼补个妆。”
就算姜蓉礼江湖修炼多年,也忍不住有些尴尬。
刚刚谢龄洲演得不行,补了个妆回来就突飞猛进了,冯锐这么说她,意思就是她演的也不行,也该去飞一下。
可谢龄洲是新人,演得不好情有可原,姜蓉礼一个影后,和新人一个待遇?传出去她真的不用做人了。
姜蓉礼能屈能伸,放下身段道歉说:“刚刚龄洲演得太好了,我一下子看呆了,冯导,真对不起。”
冯锐嗯了一声,又说:“小谢,不错。”
花二百兑换的表演天赋,当然不错了!
谢龄洲一边为了二百惊艳值痛心疾首,一边很大声说:“谢谢导演夸奖!也谢谢蓉礼姐指点我!”
姜蓉礼:……
死丫头,喊那么大声干嘛?
·
那边系统还在装死,谢龄洲在心里问:“我的奖励呢?”
系统这才慢慢说:【宿主还未完成任务,无法获得奖励,请再接再厉,slay全场吧!】
谢龄洲:……
这场文戏因为谢龄洲开窍了,飞快地就过了,下面就要拍重头的打戏了。
武指来和他们沟通接下来的动作要点,轮到谢龄洲的时候,白头发白胡子的武术指导微笑说:“你啊,你就不用多说了。”
谢龄洲:?
场下,蒋桥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对着她摆摆手说:“我跟师祖说了,你有真功夫的,不用给你设计太多动作,反而限制你的发挥了。”
说完,蒋桥还对着她挤眉弄眼,一脸“咱俩哥俩好才帮你走后门虽然大恩不言谢但你快点表扬我”的神情。
谢龄洲:“呃……谢谢?”
蒋桥立刻心满意足:“客气什么。”
谁跟你客气了!
这场戏,演的是三个人中陷阱,且战且退,因为谢龄洲身手好,所以冯锐大手一挥,多给了她不少镜头,把本来在姜蓉礼身上的一部分戏份放在她身上。
姜蓉礼的经纪人也去交涉过,无奈冯导在剧组里从来不听别人指点,定下来的事情就是一言九鼎,交涉无果,姜蓉礼对着别的导演可以耍大牌,在冯锐这里,却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因为姜蓉礼之前没有参加训练,给她设计的动作并不复杂,难度大的动作都有替身代劳了,她主要是要拍近景戏。
原著里,洛霜霜用的是长剑,剑身剔透,用的是深埋冰川中的千年陨冰所制,虽然名字叫冰,可千年不化,硬度堪比玄铁,好看又好用,是女主角才有的待遇。
她要做的动作也简单,挽个剑花,挥剑,然后横剑在前摆pose就行了,这几个动作,毫无难度,谢龄洲在她身侧,拿的是一把砍刀。
原著里孟姣儿长得烟视媚行,用的却是这样生猛的武器,为的是凸显她的野心,和姜蓉礼那把剔透无暇的长剑一比,显得格外蛮横霸道。
这里,柯星饰演的傅燃星去了前方探路,后面的孟姣儿负伤,洛霜霜为了保护她挺身而出站在最前面,谢龄洲只需要倒在地上就行,没想到姜蓉礼挽个剑花,下一刻,哎呀一声,长剑脱手,向着谢龄洲砸了过来。
谢龄洲:?!
谢龄洲忍住躲开的冲动,被砸了个结实,虽然是道具,可为了逼真,重量还是十分可观的。谢龄洲被砸中小腿,抽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一定青了一块。
姜蓉礼站着没动,一群助理围着她,她看谢龄洲一眼:“不好意思呀,我力气太小了,没有握住。”
谢龄洲说:“没关系。”
那边徐端端也冲了过来:“龄洲,没事吧?”
谢龄洲止住她,没有把衣摆掀起来:“待会儿还要继续拍,弄乱了的话,要给造型师添麻烦了。”
徐端端忧心忡忡,谢龄洲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沈敏也走过来:“小谢,没事吧?”
谢龄洲说:“没什么。”
“你怎么没躲开呢?”
谢龄洲乖巧道:“我听说冯导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加动作,我怕破坏拍摄效果。”
谢龄洲故意这么说的,就为了给姜蓉礼上眼药,凸显自己的乖巧懂事大局为重。
果然,沈敏立刻心疼了:“哎呀,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呢?剑都飞了,这镜头肯定报废了呀,下次别这么傻了。”
谢龄洲点头应下,沈敏又看姜蓉礼一眼,清了清嗓子说:“这个,姜老师吧,你没参加训练,可能力量不够。这样,今天晚上开始,你加训一下,辛苦蒋老师帮你补补课,不然你总出这样的意外,很耽误咱们的拍摄进程的。”
姜蓉礼没想到沈敏张嘴就给自己安排个课程,可自己刚刚把谢龄洲给砸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认下来。
再次开拍,谢龄洲就防备着姜蓉礼。
这一幕,演的是洛霜霜逼退了袭击者,却又被后方偷袭,紧要关头,孟姣儿拼着自己受伤,替她挡了一击,可自己却被金丝控制,成了敌人的牵线傀儡,反过头来进攻洛霜霜。
线要后期添加,无实物表演,谢龄洲既要演出被掌控的提线木偶感,又要表现出对洛霜霜的担忧,自己还要一直努力反抗,就算是动作戏里,难度都颇大。
还好她兑换了表演天赋,谢龄洲默默庆幸,不然以她的实力哪里搞得定。
表演天赋开启,谢龄洲立刻有种微妙感觉,跟刚刚她体会到的孟姣儿的回忆不同,这一次,她像是感觉到四肢都被束缚住了。
线是金丝,原本莹莹有光,可操控者微一转手,那线便在光下透明起来,再难见影踪。她分明想要抬手,可金线控制着她向前跃去,落在洛霜霜面前,洛霜霜没有预料到她的身手竟这样的好,惊慌之下后退几步,被树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下一刻,谢龄洲已高高跃起,这里她身上并没有绑威亚,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唯独冯锐面色不改,视线牢牢钉在她的身上,并未喊停。
日光从她身后落下,灿若星火,她似是肋生双翼,扶摇而起,咄咄不可逼视,手中重刃,如猛虎一般,狠狠劈向姜蓉礼面门。
冯锐:!
冯锐猛地起身,姜蓉礼倒在那里,放声尖叫,可谢龄洲速度太快,一时,无人可以阻止。
风平,浪静。
谢龄洲落地,长发无风自动,一袭红衣,艳若骄阳,又如勾魂摄魄的艳鬼,刀锋轻描淡写,指在姜蓉礼眉心,她温柔一笑,关心道:“蓉礼姐,你没事吧?”
姜蓉礼:……
姜蓉礼脸色惨白,那一瞬间,她真以为谢龄洲要杀了自己。
谢龄洲把刀放下,随意地抵在地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伸向她:“我扶您起来?”
姜蓉礼说不出话来,怔怔望着她,半天,双手捂住脸。
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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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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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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