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益康眼明嘴快,马上找到这照片的症结,替汪辉圆了下场:“魏风,这照片跟咱们项目没什么关系吧?”
说是照片不清楚,可汪辉毕竟是所里的老人了,到底还是有几个眼尖的一下认了出来,在底下低声议论,开始是一两个人,然后就是一片。
沈魏风转头对陆益康道:“汪辉不是提到冯村这个项目有涉案问题吗?不错,确实有,既然有,他也提出来了,咱们就说清楚,免得以后在私底下传得出了什么岔子。”
“……”陆益康这话没接住,再一想马上堆上笑,指了指身后的照片道:“就算是,这也看不出来是谁,不好在会上提,等哪天定性了,咱们再单独开个会说明一下,你看怎么样?”
“不清楚?我看很清楚!这不就是汪辉!跟他说话的就是冯村项目涉及的案子里的一个嫌疑人,这人现在已经投案自首,照片也是警方提供的。”
陆益康无法反驳,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余光看向坐在一边的顾所长,而顾所长面无表情,稳坐泰山,一言不发。
陷入尴尬和惶恐中的陆益康和汪辉以为沈魏风到这也就可以了,最多再借题发挥说说所谓考古队的制度建设问题,结果沈魏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坐正身子,重新调整了旷音器,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向汪辉的另一个问题。
“汪辉,你刚才说到考古队的安全生产问题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求证一下。”
台下的一众原本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异中还没缓过来,身处其中的汪辉更是如坐针毡,看见陆益康也被沈魏风几句话怼得无话可回,一颗心就在嗓子眼儿悬着,晃晃悠悠,没着没落。
“什么?”汪辉说话突然结巴起来,可原本他并不是个笨嘴拙舌的人。
“去年,也就是1996年9月中下旬的一天傍晚,队里那天休息,你和几个技工坐车去镇上,那天你除了去过浴室、面馆、小卖店,还去了旧货市场。后来你回集合点太晚差点儿没赶上队里的车,还在路边还跟司机大吵了一架,几乎要动手,最后是蒋宇回来才劝住,有这件事吧?”
其实这不是一个孤立事件,沈魏风特意挑它出来说是因为那天的事见证者多,闹得厉害,他知道汪辉那记性不可能把这样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若是说真忘了,只能证明他心虚要撒谎。
“这一年多前的事了,我上哪儿记得住!”
果然,脸色完全变了的汪辉还想拼命否认。
“不记得了?那我找个人帮你回忆回忆。”说着,沈魏风按低话筒,认真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还在窗外没来得及进去的蒋宇差点儿听傻了,他完全没想到沈魏风会在表彰会上有这么一套操作,这么做倒不至于“自绝于人民”,但完全可以自绝后路。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是来不及了,他明白眼下不管是宋轶还是沈魏风,他们都在竭力还原过去这两年以来冯村考古队的种种不为人所在意的但又影响深远的事件原貌,不如此,如何为苏筱晚平反?如何让本有功劳的人能真正站到台上来?甚至不把这些彻底清算,就连死去的老吴也是稀里糊涂地走了,没什么光彩不说,简直就是毫无痕迹地离开了这人世,而他在冯村项目里的贡献都会随着他的亡故而消散,被那些活着却不配拥有这些荣誉的人的光芒彻底掩蔽。
说是,历史是胜利者的清单,原不错!
所以,想重写历史只能赢得此刻。
事实是,队里总有明眼人,真正看得清楚的人都是沉默的,他们的不满只是隐藏地更深,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这样的人鼓起勇气把实情说出来。
蒋宇想到这里不禁扭头看向肖华,结果才发现这人已经躲到台阶那儿坐着了,因为内心百般纠结,难受得皱眉不展。
蒋宇本想过去劝劝他,但真走了过去,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转身回了会场,可刚到宋轶旁边坐下来,就听见身后一声门响,然后就是肖华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沈处长,我有问题要反映。”
所有会场的人都看向后门,连主席台上的人也都看了过去。
往常那个胆小怯懦的肖华今天像是换了个人,很淡定地走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娓娓道来。
“我去年跟队到了冯村,一开始我给老张打下手,汪辉在队里负责一些拍照和填表的杂活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姜伟不愿意让他过手现场表格,就把这活儿就交给了我。起先石棺开启的工作持续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因为1号方的意外发现,工作面上开始有文物出土。那时我是方里方外两头一起干,所以对里外的事情都比较清楚,不像姜伟只在地面工作,方里的事他不管。我就在那时发现了个挺古怪的情况,就是有些小件的文物,比如铜泡这样的,就经常莫名其妙地对不上数。开始我以为是我记错了,毕竟这类文物体积小,量又大,碎片和散落的也多,早晚清点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误差。况且在方里刚出来时都是摊开摆放,一是为了拍照方便,二是为了晾干和绘图,因为东西在方里,大家谁也不担心,只等当天收库存登记就行了。像我们方里时常有三四个人,老张全副精力都在发掘上,苏副队长要定地层线和绘图,我不时跟着学习,同时给他们递递工具打打下手。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再有就是汪辉负责在现场拍照。可那天,就是沈处长提到那个休息日的前两天,我在方里意外发现汪辉拍照时顺手把一只铜泡放进了他马甲口袋,我过去问他,他说东西太小,放地上怕下来人踩到,傍晚收库里的时候就交给姜伟。他这么解释也没什么毛病,我就没多心,收工后回宿舍一忙就忘了这事,直到隔天队里休息,我发现汪辉一个人去了旧货市场,一下就又想起这事来,然后……,然后我也跟着进了那个市场,后来,我看见他和一个摊位的老板聊了很久,说了很长时间,我越看他俩心里越慌,但就在我有点等不及要回去的时候,我看见汪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来,他当时极力遮掩着,但他手上的东西两天前我刚过过手,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后来那老板真收了东西,反复看完后给了汪辉一只信封。”….“你胡说八道,谁能证明!”汪辉急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你安静点,让他把话说完!”沈魏风立刻怒喝汪辉。
“有人能证明,不只我一个人。”肖华这时声音很小,仿佛嗓子里塞了一只梨。
“谁?”汪辉惊恐地手脚都凉透了,不知道还有谁能作证。
“苏副队长,还,还有孟岩。”
汪辉一听是这两人,顿时乐了:“肖华,你是白日发梦吧!找这两人出来帮忙!”
“不,我没有发梦,我说的都是实情,苏副队长那天,那天也在,还有孟岩去了市场那边,我出来的时候还跟他撞了个正着,他那时病得不重,大部分事情都知道,一点不糊涂,况且……”
“还有?你还能编出什么来!”汪辉恶狠狠道。
“我没编!那天从镇上回到驻地,我吃了晚饭去给宋组长送表格,一出院子就看见你在大路那头,我因为下午的事不放心,就跟着你走了一段,然后看见你在出村的路口截住了苏副队长!她当时是一个人,应该是从村西头的小卖店回来。她本来想躲开你,可是你堵着她的路不肯让开……,这个我看见了!孟岩也看见了!只不过我先走了,而孟岩那天之后没多久就病重了。这事全3号院的都知道,大家当时都纳闷为什么吃着药好好的孟岩突然发了疯,还不就是因为你!你对苏副队长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m.miaoshuzhai.net
“我,我什么也没做……,肖华在胡说八道,他有什么证据,这是造谣!”肖华态度坚定起来,这让汪辉再次乱了阵脚。
“你需要证据?可以,汪辉,来,我们一起听听这证据。”
说着沈魏风拿起刚被东子带来的微型录音机,放到话筒前,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的声音有点嘈杂,但仍能听出清晰的人声,而且说话人声调很平稳。
“……”
“1996年9月27日夜里,你是不是曾经看到过这个人试图纠缠你们考古队的这名女专家……”
“是,汪辉,就是他,他那时候骂她,让她闭嘴,然后就打起来了,她摔倒了,他就压在她身上,她跑不掉,他扯她的衣服,我听见她哭,我,我很害怕,我就喊,别哭,快跑,快跑啊……”
“……”
录音是东子录的,时间就在孟岩转院回A市病情稳定之后,但由于这件事是孟岩去年发病的诱因,所以当时他的主治医生和一名护士都在跟前,以随时观察他的精神状况。
幸好,整个过程孟岩都比较清醒,虽然语言有些混乱,但逻辑没什么问题,对人和事指向明确,最后还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表现十分感人。
当然,这一大段录音沈魏风早在前两天就在电话里听过了,可此时在会场重听,他还是无法完全平抑自己的怒火。
他愤而按下停止键,低声怒道:“汪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一个疯子的话,能拿来当证词吗?你以为就你们懂法,我们都是白痴?”
“看来你确实不懂法,一个精神病患者只要在清醒的情况下,他所说的就可以作为证据,更何况他当时状态非常好,有两位主治医生为他签字作保,而且和你交易的那个摊主现在也已经被批捕归案,多方证词可以互为佐证。”
眼看阵地尽失,汪辉扯着嗓子喊起来“是你和这女人不干不净,在外工作期间乱搞男女关系,现在倒把脏水往我头上倒!你问问,问问这些在座的冯村考古队的,哪个不知你俩的那点儿破事,你也有脸在这儿说别人违规犯法!”
“我和苏筱晚本就是恋爱关系,只是碍于工作原因不愿张扬,再说有哪条规定和制度声称在外工作期间不可以谈恋爱?我未娶,她未嫁,我和她年龄相当,同干一份工作,打算以后一起组建家庭有什么不干不净!”
“就是,汪辉,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沈研究员的私事怎么好这么说!”有人忍不住数落起汪辉来。
另一些平日温和宽厚的更听不得说死人坏话,也指责汪辉道:“小汪,不说人姑娘都不在了吗?你一活着的人往去世的人身上泼脏水可说不过去!哪能这么做人!”
一有人起头,底下的就议论开了。
“想不到这汪辉私底下胆子这么大,从方里拿东西出来卖!想钱想疯了吧!”
“这是抓着了,有证据有证人,谁知道他以前手脚干不干净!冯村这项目也不是他参加的第一个项目,之前好几个呢,哎呦,赶紧回去查查吧。”
“这么多年了,上哪儿查去!真是蛀虫!幸好沈研究员逮着他了,要不然还不定要再祸祸多少项目呢!”
“就是,他还想反咬人家呢!”
“不过所里这事办得也不怎么样,没声没息的,一请的外援来无声去无息的,这是干吗呢!人结果还没了,良心怎么能过得去!像吴大军好歹还有一讣告……”
“哎哎哎,别说了,别说了……”有人注意到台上顾所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让人望而生畏,便赶忙提醒议论的收敛收敛。
底下的制止当然不能立刻起效,最后还是陆益康喝止了众人的妄议。
沈魏风冷笑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陆益康,问道:“陆主任,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陆益康琢磨了一下,假意问道:“魏风,那那天晚上把尖底瓶侈口摔坏这事怎么说?我记得你当时也在现场,而且没阻止汪辉把瓶子带出保管室,这事他当然要负主要责任,可跟他扭打的宋轶,包括你也不能一点责任不负,是吧?”
汪辉是保不住了,可他现在还剩了一点用处,陆益康觉得不能浪费。
“关于尖底瓶的损毁问题,我这儿有段录音,陆主任先听听,听完了再考虑一下责任的判定。”沈魏风说着继续按下了微型录音机的播放键。
原来这段录音来自电话听筒,就在汪辉紧跟沈魏风出了文物保管室来到他的办公室后,沈魏风拨通了东子的电话,稍加暗示东子就明白了沈魏风的意思,用录音机完整录下了汪辉在办公室的整段对话。
这段对话里,沈魏风极少开口,而汪辉因为急于让沈魏风找人帮他脱罪,一次次声明他沈魏风不答应的话,他就砸了这尖底瓶,毁了这项目,数次提到沈魏风如何在保管室对他的恳求严词拒绝,根本就是自寻死路。通过自己的声音一遍遍证明这场国家级文物损毁事故只能由他自己负全责。
录音放完,全场安静,顾所长再也坐不下去,他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就和一身警服的东子撞了正着,东子和颜悦色道:“是顾所长吧?您好,我是冯村国际文物走私案的负责人严学东,这是你们所汪辉的逮捕证,不好意思,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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