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星期一。
上午九点、股市开盘。物竞投资部六组在覃宇的指示下，接连加班研究了甘菊科技的所有数据，然后飞速通过了风险部门审批，在二级市场上开始了与一声科技及其背后尚河资本的博弈。
覃宇没打算在这个项目上超预算，于是她还找了个朋友，直接拉了三家家做私募的，把几个摇摆不定的股东手里的份额吃下。这一招下来，私募这边就有了14.7%和的股份，超过了一声和尚河的总额，还刚好卡在不需要编制权益报告书的数值上。
倒是尚河资本刚决定再加一把火，把股份提到了5%，才一举牌就被证监会发了问询函，要求说明尚河资本和一声科技是否为一致行动人。（1）
尚河似乎被刺激到了，反应比覃宇想的要激烈，于是双方人马都在各自的会议室里杀得血流成河。
覃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会议室那边正在电脑上酣战的投资部的结果。
“这次非常走运，私募那边的节奏很稳，”林宪拿到投资部发来的信息很满意，挑了些重要的跟覃宇汇报，“甘菊科技有个股东年初才购入了公司股份，12月限制期，尚河本想要他的股份，但这下彻底失败了。”
“一声那边已经得罪了管理层，就算没有限制期，股东大会也不会通过的。”覃宇说，“你负责跟甘菊科技对接吧，该披露的披露，该换人的换人。”
“行，那我去了。”
这种收购过程并不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几个小时就能争出胜负。那些黑骑士耐心极大，常常能跟人耗上几个月甚至一年。
贝筠那边态度强硬，跟物竞协商了财务投资，原则上不干预公司的研发决策，同时也不想轻易稀释股份，让其他股东和散户殃及池鱼。是以物竞只能选择在二级市场上收购甘菊科技的股份。
好在物竞当下还有钱，团队也很给力，节奏把握得非常好，到了12月22日，已经第一次举牌了。
当然，甘菊科技的项目只是物竞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覃总这么关心它也不过是出于对时序的重视罢了。年底的事情总是特别多，所有统筹部门都加班到疯魔，身为老总的他自然也没精力去全程跟进甘菊。
覃宇其实很赞同时序的话，金融手段是敛财利器，但真正造福一方、创造价值的还是实业和科技。而把钱投给合适的公司，在危难时帮助一家优秀的企业，也算得上是为民造福了。
对于下一阶段的战略计划，让深燃器械跑起来才是重中之重。时序不负所望，在当晚就安排了覃宇和德国研究所的负责人见面。
但谁也没想到，这样单纯的一餐饭，竟然会出一个令人窒息的差错：
深燃的老总竟然把荣帆也带来了！并且一左一右地占据了覃宇两侧的座位。
于是亲自去接来ATOR众人的时序和林宪，刚进包间就看到了覃宇和荣帆眉目传情的画面。
林宪下意识地侧头去看时序，只见他的眼神已经覆了一层阴霾，让人胆寒。但这也只持续了几秒钟，在桌上的人起身迎客后，他就收敛起阴郁的目光，但语气已经变得高冷疏离。
林宪心道一声：完了。
偏偏荣帆还要火上浇油，在双方介绍完毕之后又主动跟时序打招呼，一副热络的样子，透露着一种刻意、挑衅的意味。
随后，荣帆又将覃宇在珠海的经历作为话题，和德国的专家聊得火热。
桌上是一派热闹气氛，但时序心里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荣帆为什么会知道覃宇去了珠海？知道他去珠海住的什么酒店、吃过什么特产、买过什么东西？他们约会的细节为什么荣帆会知道？那是不是他们在酒店里做了几次也都知道？
时序觉得自己拿汤勺的手有些抖。他看着桌上的红酒茅台伏特加，兼顾了中德双方口味的酒，很想来几杯麻痹自己。可上次酒精过敏到抢救的情况发生后，已经没人敢让他碰酒了。
两个小时后，时序拒绝了跟覃宇同行，坐在车里发呆。
这天气一天三变，傍晚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下了一点雪。妖风呼啸着，直到现在都能看见树枝在风中摇摆。
地上一片片的金黄色落叶被卷起来抛向空中，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下一阵风裹挟着往远处飘去，连绵不绝，就像一条飘逸的纱，披在了幽灵的身上，在城市里徘徊。
“咚咚咚”
车窗被敲了三下，一个黑影正附身看着时序，然后下一秒手机也响了起来。时序拿出来一看，是覃宇的微信。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进来吧。”
时序无奈地开了锁，覃宇带着一身寒气钻进了副驾驶，冷风往车里一灌，刚刚攒出来的一点暖气就被吹得七七八八了。时序暗骂了一句：浪费汽油。Μ.miaoshuzhai.net
覃宇自知理亏，主动开口解释：“我不知道深燃那边会带荣帆过来。”
“嗯。”时序应了一声，挂档起步，一路踩着限速走。
覃宇知道时序正压着爆发的边缘，又在开车，就更不敢再说话刺激到时序，只能一路上保持沉默。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路的沉默在时序眼里却又有完全相反的解释：心虚。
因为这是事实，覃宇无可辩驳，无从解释，所以才一句话都不说。衣着单薄地站在外面请求上车，也不过是他使的苦肉计罢了。利用自己的愧疚，利用自己的心软……利用自己的爱。
直到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关掉了发动机，覃宇才开口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时序，别生气。”
地下车库里安静地过分，惨白的灯光里闪着若隐若现的绿光，那是安全出口的指示牌，给本就阴森的停车场又添了几分鬼气。
他停的是之前配套购买的子母车位，两个方框一前一后地排在两面水泥墙之间，覃宇的那辆凌志已经先他一步停在了里面。
时序面色平静，语气也很平和，淡淡笑了声，说：“不知道？覃宇，如果荣帆只是你的一个爱慕者，我不是容不下一个情敌的人。可他想杀我啊，我不想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见到荣帆，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但你没做。不屑于做，因为我的话在覃总这里没有丝毫的重量。”时序冷眼睨着他。
“不是这样的，时序。”覃宇皱眉道，“他毕竟帮过我那么多，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做得太过分。他是我空降到深燃制药的管理层，如果我直接说了不想见他，他要如何在深燃立足？”
“患者对有救命之恩的医生怀有感激之情，我认为没错。以身相许，虽然老套了一点，但也符合逻辑。”时序嗤笑了一会儿，“但是覃宇，这不代表你可以脚踏两条船。你在和我交往，你还记得这个前提吗？”
“我要解释多少次，我跟他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覃宇也有些恼了，自己明明把事实一次次解释给时序听，为什么他就是不信任自己？
“解释？你只会在每次出了问题之后给自己找借口，明明可以避免这些，你却不愿意做一点事情来彻底解决问题。你说没有不正当关系，那你证明啊，证明给我看！”
“疑罪从无，你指控我的时候为什么不举证？连解释都不肯听？”
车里的暖气散了，冬天的地下停车场更加阴冷，寒气一点点渗透到骨缝里，让人控制不住地打寒颤。
时序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痛，低声说：“我没办法举证，覃宇，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全凭自觉。男女之间，尚且还有一纸婚书确保其合法权益，我们呢？什么都没有，你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也管不起……”
“你别这样……”覃宇无奈道，“事情没到你想的那样……”
“你如果移情别恋了，你尽管可以告诉我。我不喜欢勉强，更不会要一个不忠的恋人。”时序说完就松了一口气一样，仿佛是十年寒窗的考生交了答卷，剩下的分数只能听天由命，而这次改卷子的人，就是覃宇。
他对覃宇的答案即害怕又期待，如果覃宇就此顺着台阶下来，给了结束的答案，他也能够接受。
可能早在几年前，他跟覃宇的缘分就已经断了，断在了那些歇斯底里下，断在了那些漠不关心里，断在了昆士兰的疗养院中。而现在，只不过是老天看他破产，可怜了他一会儿，是命运一时兴起的悲悯，这些温暖和阳光，终究是要收回去的。
沉重的负面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以至于他只低着头看着亮灯的仪表盘，完全没注意副驾驶上眼神阴鸷的覃宇。
“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还是难以启齿？”时序冷笑着偏过头，不想看覃宇的表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覃宇。你最好能护住荣帆……法治社会，我是不能复制他在危地马拉的做法了，但我一定不会让他舒坦。你该清楚，我能做到。”
“我说过，我没有不忠。”覃宇这句话说得极为克制，仿佛在用尽全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时序不知道“不忠”二字对覃宇的刺激，可以说，覃宇后期病情的加重，都是因为他认为时序“不忠”。尽管后来证明了这是个误会，但这些字眼还是会像一把钥匙，在某个特殊的情绪下，打开关着魔鬼牢笼。
……
【注释】
（1）上市公司收购股份节点5%、10%、15%……需要举牌，交报告告诉所有人他有这么多了。所以很多人会卡X.99%以避免暴露。
一致行动人：指投资者用协议或其他安排，与其他投资者共同扩大其所能够支配的一个上市公司行为或者事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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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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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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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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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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