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作为新一线城市，近几年的崛起让不少人看到了商机：
一栋栋拆除的三层小楼，变成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因为地域过大，而造成一个城市有好几个商业中心；还有高校云集、各个创新高新科技行业的落地。
但实际上的生活总不如大家宣扬的那样美好，哪怕是对于一个初创企业的老板来讲。
严矜是甘菊科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公司里现在的CDO（数据总监），他就是从江城边上的小城市里考过来的，然后在这里一直读到博士，后来又跟着同寝室的学长一起参与甘菊科技的创立。
几年前，电商行业发展迅猛，互联网捧起一个个新贵，那时候哪怕住着破败的公寓楼，看着如鸽子笼一样、锈迹斑斑的窗户，也会让人想起一个宏大都市励志传奇的故事。
严矜很明白自己有什么，又能做什么。已经饱和的北上广深不适合毫无家底的人去闯荡，他更愿意求稳，选择一个有更多可能的城市。
现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不仅可以在市中心拥有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甚至还能买车，也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将来随着江城逐步发展，这个地方一切只会更好。
不过尽管如此，甘菊科技的前途依旧充满迷雾。
创立甘菊科技的时期正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大多数中小投资人更偏好流量为主的企业，而大投资人甘菊又不够资格接触，以至于做底层技术的甘菊的资金十分紧张。
几个合伙人一合计，决定贷款。而最近的股权变动有些频繁，又同时在展开新的业务线，让银行感觉到危机，接二连三的抽贷，让资金本就紧张的甘菊科技雪上加霜。
他们必须寻求投资公司的帮助。
这也是严矜今天想尽一切办法来这个聚会的原因，早前物竞投资就跟甘菊接触过，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严矜坐不住了。不仅是因为资金不足，更因为他的合伙人正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
覃宇做足了大老板的派头，拖着时序在咖啡花园里呆到最后三分钟，才挪动尊驾，踩着点进了甘菊科技定好的包间。
时序是第一次见这个不善言辞的CDO，尽管两家公司合作过很多次，但是这两位只想管技术的老总都不约而同地将谈生意的任务交给了运营总监。以至于介绍的时候，双方都有几分惊讶。
时序任他们寒暄，没说一句话，只顾着吃自己的。以前觥筹交错的饭局，他总看着一桌美味却没机会动筷子，现在总算逃脱了这个困局。
酒过三巡，话题终于步入正轨。
“我记得物竞已经在跟甘菊接触，贵司还在考虑中，为什么突然会急着联系呢？”覃宇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直接一刀切中，提出自己的疑惑。
严矜面色僵了一瞬，继而又立刻恢复正常，他想了几秒才决定说：“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求助了三家投资公司。如果正常情况，我是不会来打扰覃总的，但是……”
严矜欲言又止，覃宇和林宪对视一眼，都感觉他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什么令人乐观的情况。
“我们需要‘白骑士‘。”
甘菊科技需要“白骑士”，那就意味着它一定遭受了“黑骑士”的攻击。
所谓“白骑士”，就是企业在遭受恶意收购的时候，求助的第三方友军，从而避免失去控制权的存在。
而现在，严矜希望物竞投资来担任这个“白骑士”的角色。
早在今年四月份和物竞接触的风声放出后，对手公司一声科技，很快勾搭上了尚河资本，想借机收购甘菊，只正面接触的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尚河资本的老总杨兮被业内称为“野蛮人”，对看上的公司势在必得，无所不用其极。一声的第一个收购在甘菊科技碰壁，谁都能猜到杨兮下一步会做什么。
“甘菊的盘子不大，但很分散。”严矜苦笑着说，“我是个纯粹搞技术的，不太懂那一套，但是我的搭档已经好几天没合过眼了，不然应该是他来见覃总的。”
覃宇端着茶杯，八风不动地撩了一下眼皮，问：“你们准备怎么办？”
“目前只来得及做了降落伞。在公司章程里设定了：公司因合并、分立、被收购及其他股份变动事由在聘用合同期内终止或变更合同，公司应当按聘用合同规定对中层及以上员工进行经济补偿，补偿标准为被解聘高管年薪的十五倍以上，被解聘中层员工年薪10倍以上。”
“这颗毒丸不够。”覃宇说，“且不说尚河财大气粗，不在乎你们高管十倍工资那一千来万。他若真进来了，多得是手段对付管理层。明升暗贬、自愿辞职，屡试不爽。”
严矜不知怎么的从覃宇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嘲讽的意味，不甘心地搜索着搭档给他提过的几个新词儿，一股脑地说出来：“除了降落伞，驱鲨剂条款我们也有……”
覃宇轻轻抬手，打断了严矜的话：“你们这些条款，对我的收购一样不利。而且居然你来找我，那也证明这两项毒丸并没有对尚河造成影响。”
“您说得没错。”严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谈话，无意间瞥向了时序，两人目光相触，一种酸涩的、同命相怜的悲哀感，就像得到了加成一样被放大。
这位只负责技术的CDO知道自己没有口才，也没有搭档那样临危不乱的能力。只能让助理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恭恭敬敬地呈给覃宇，那态度跟古代侍从一样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诚惶诚恐。
时序的心被扎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连覃宇和严矜接下来的对话都没听，一个劲儿地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
他在纠结是不是自己太过死要面子，才导致飞云破产的如此轻松。
圣人都说“不为五斗米折腰”，但这话大概还真是没穷过的人才能信以为真的，不然自己没有为五斗米折腰的，为什么飞云那么好一个公司就没了呢？
甘菊科技的几个高管就比我聪明，也看得更明白，资金链紧张，融资；被恶意收购，找白骑士。哪怕被人叼难，哪怕如此低三下四。
再反省自己，飞云出事儿后求过人吗？求过。
时序还记得自己打电话给好友们，开口就是：“有没有兴趣买只股票玩玩儿？做笔大一点的？”
电话那头一愣，然后无奈地笑了，说：“时大总裁啊，你求人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时序知道自己骨子里还有那种读书人的清高，这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家庭的氛围。在父辈祖辈那段日子，勤勤恳恳、懂知识能创新，再加上比常人长远一点点的眼光，就不愁没有钱赚，不愁不能发财。m.miaoshuzhai.net
而后来，这种环境慢慢的就变了。
英雄还是得问出身。千禧年后，单反成功者要么沾上官二代、富二代，有着“优良的”生物基因传承，也可以是创业成功的合伙人，以及喝着洋墨水归来在各行各业高就的人中龙凤。
再后来，“资本”这个概念称为网友讨论的重点，钱成为一把□□。
真正给社会创造财富、为人类社会带来革新的实业走向下坡路。实业老板们纷纷退出舞台，摇身一变，大举进军金融行业，玩着那些没能给人类带来一丁点利益的零和博弈游戏。
时序商科出身，他太懂金融了，也因此太看清其本质。如果飞云还在，如果他还有实力，他倒是很愿意做一次白骑士，或者也像覃宇说的那样，直接将甘菊科技纳入旗下。可他没有能力做到这些。
大概就是科技人之间的共情更强，时序面觉得这一桌美食，也有些没滋没味了。
时序沉在自己的思路里，没注意到身边人已经结束了交流，双双沉默下来。
覃宇觉察到时序的异常，亲手盛了一碗汤放在时序面前，动作自然、极尽温柔，看得一旁的严矜目瞪口呆。时序反而因为严峻的目光有些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低头喝汤。
午饭结束后，严矜自觉不该过多叨扰，于是主动告辞，只是一再强调希望物竞可以多多考虑甘菊科技。
深秋的午后没有太阳，天气阴沉沉的，冷风在郊区这种没有高楼大厦阻挡的地方，变得更加乖戾嚣张。
江城的冷是魔法攻击，虽没到穿上羽绒服的时候，但这种天选择来湖边钓鱼，时序着实不能理解。
但覃宇就偏偏选了这么个难熬的老年人运动。
覃宇打发了林宪，坐在湖边的椅子上，修长细腻的手握着漆黑的鱼竿，穿勾上线一气呵成，带着惯有的那种优雅气质。
“钓鱼可以修身养性。”覃宇看出来时序的不耐烦，开口解释，“在国外的时候，邻居一家喜欢钓鱼。但是那些外国人又不爱吃，全部便宜了我和荣帆。”
时序听到荣帆的名字，感觉眼皮都开始跳了。
只听覃宇继续说：“那段时间我恢复得很艰难，必须有很多事情占据我的脑子，才能从抑郁中走出来。运动、钓鱼、茶艺、琴棋书画我都试过。最后我发现，钓鱼其实很不错，拿着鱼竿，跟身边的朋友聊天，天南地北的。如果有鱼上钩，那就是意外的惊喜，能高兴很久。”
“嗯。”时序应了一声。
覃宇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疑惑得看向时序，发现他正用大衣将自己裹着，连用来装饰的大翻领也被竖起来挡风。
“你冷？”覃宇诧异。
“脖子冷。”
覃宇目光落到他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顺着往下就能看到露出的小半截锁骨，勾人得很。
“也是，你脖子长，是更怕冷一些。”覃宇笑笑，转头给客服打了电话，让他们送点围巾衣物过来。
五分钟后，覃宇看着被枣红色羊绒围巾紧紧包裹住的脖子，和已经隐藏在衣物下看不见的锁骨，遗憾地叹了口气。
覃宇是稀罕时序这个人的，当然也稀罕他的皮囊，无论是以往他做下位时，还是上次在金蟾大厦做上位，他都会被时序的外表迷惑。
他会不由自主地比较不同位置的时序，他的眼神，他的声音。几番对比之后，他认为时序还是更适合处在下面，那种倔强的、冷傲的眼神被自己冲散后，脆弱感就会从他颤抖的身躯上浮现出来。
——头向后仰着，露出脖颈和锁骨，一副邀请人咬上去的样子。
回味无穷。
念念不忘。
鱼竿被扯动了一下，拉回覃宇越走越偏的思绪。
他开始收线，一松一放，让那条被勾住的鱼挣扎着跑远，再慢慢收紧鱼线将它拉回原位。
鱼就这样一直觉得自己有希望逃走，却总是挣脱不得，又因为那若有似无的希望没能下定决心扯破鱼唇，而最终精疲力竭，被钓鱼人捕获。
时序看着鱼被拖上来，他不认识是什么品种，但大概率是能吃的。他弯腰帮着打开鱼网，将那条鱼扔了进去。
“甘菊科技，你打算怎么处理？”时序问。
覃宇没回答，沉静的目光落在时序身上，“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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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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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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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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