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匣子放在我的枕头旁。它只说了一句人话——捎话儿,然后就死了,一直没有再响。
浆汁儿在黑暗中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说:“好。朱哲琴的?”
她摇了摇头,然后就唱起来:“我把心给你了,你把它扔掉了。我的心空了,不再知道疼了。不会再安一颗了,其它都是石头了。只剩下躯壳了,没什么意思了,我选择离开了。你把你藏起来了,我找不到了。月亮帮忙了,把你的脸照亮了。你安详地睡着了,跟我在梦里相遇了。我破涕为笑了,你不会再醒来了,永远在一起了——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奄奄黄昏后,魂去尸长留……”
她唱完之后,我很惊讶地说:“衣舞给我唱过这首歌。”
她说:“嗯,我跟她学的。”
我说:“你再不要唱了。”
她说:“为什么?”
我说:“我感觉这首歌不吉利,它更像一首……自杀的歌。”
她没有接话儿。
过了会儿,我说:“要是我们真的回到了前世,你还能见到吴珉。当然了,他在那个世界里是个土匪。”
浆汁儿说:“他身边有木木。”
我说:“是啊,另一个你。”
浆汁儿说:“你上辈子跟谁是一对呢?”
我说:“肯定是个鳏夫,跟这辈子一样。”
浆汁儿说:“不,你肯定妻妾成群。”
我说:“那倒希望是……”
浆汁儿说:“我们回去之后,我给你当合法的小三儿吧?”
我说:“不许胡说。”
浆汁儿说:“我觉得很好啊,你既可以歌颂爱情,又可以歌颂自由。”
我把她轻轻搂在了怀里,半晌才说:“浆汁儿,我有个预感,其实……”
浆汁儿推开我,在黑暗中看着我。
我说:“章回和白欣欣根本没有变成鹦鹉和瓢虫,孟小帅和吴珉也没有回到什么前世,他们只是被某种力量带入了死亡状态,那些经历只是他们的一种幻梦。”
浆汁儿说:“就是说,我们很可能回不到100年前?”
我说:“现在,前途就像一片大雾,我看不清,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天夜里,我睡得很沉。
后半夜的时候,是浆汁儿把我推醒了。
她说:“外面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我“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冲出去之后,就看见了章回和白欣欣。
很显然,章回把白欣欣给打了。
我说:“章回,你梦游呢?深更半夜,你俩在干什么!”
章回说:“他想杀我。”
浆汁儿也跑了过来,我对她说:“你去找点白药和创可贴。”
浆汁儿就去了。
孟小帅也跑了过来。
我看了看白欣欣,问:“你想杀他?”
白欣欣说:“他肯定做噩梦了!我听见他的帐篷里有声音,就跑进去看了看,没想到,他好像见了鬼似的,扑过来就揍我……”
我看了看章回。
章回依然盯着白欣欣,低声说:“现在我只要你回答我,明天大家就分道扬镳了,你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你再胡说八道,你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欣欣叫起来:“你他妈得癔症了!”
章回飞起一脚,踢在了白欣欣的脑袋上,白欣欣惨叫一声,栽倒在沙地上。孟小帅尖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我一下就把章回抱住了:“章回!”
章回说:“周老大,你放开我。”
我说:“你冷静!”
章回说:“我很冷静。你放开我,我给你拿来个东西,你自己看。”
我慢慢松开了他。
章回掉头走开了。
浆汁儿跑来了,她把白欣欣扶起来,帮他处置伤口。伤口很大很深,血流如注,刚刚抹上白药就被冲掉了,创可贴根本挡不住。没办法,她又跑去找纱布。
白欣欣捂着脑袋,哭咧咧地说:“周老大,孟小帅,章回失控了,你们得给我做主啊!”
我说:“你对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白欣欣说:“他肯定疯了!我听见他在帐篷里折腾,就想进去看看,没想到他……孟小帅,睡觉之前你没觉得他异常吗?”
孟小帅说:“没有哇……”
浆汁儿再次跑回来,为白欣欣敷药,然后用纱布包扎。
很快,章回就走过来,他的手里拎着一个东西,我用手电筒照了照,那是一把古代的刀,刀背有锈迹,刀刃却闪着寒光。整个刀身呈优美的弯形。
我被惊呆了。
营地里哪来的刀!
章回对我说:“半夜换岗之后,我回到帐篷,一直没睡着。两三个钟头之后,我听见有人慢慢接近了我的帐篷,我马上警惕起来。这个人一直在帐篷外转悠。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类人,后来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才知道是他,我没有应声,他以为我睡着了,终于鬼鬼祟祟地钻进来了,我看见他手里拎着一把刀,当时吓了一跳,立刻想到他是来杀我的……”
说到这儿,章回很同情地看着白欣欣,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杀个人吗,还他妈需要徘徊半个多钟头?”
我接过章回手中的刀看了看,这是类人的武器。
接着,我对白欣欣说:“你解释一下吧。”
白欣欣说:“它是我捡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捡的?”
白欣欣说:“站岗的时候。”说着,他朝不远处指了指:“就在那儿。”
我对浆汁儿说:“去拿绳子来。”
浆汁儿愣了一下。
我说:“去,拿绳子来!”
浆汁儿这才转身走了。
白欣欣说:“周老大,你不能绑我!我捡到了类人的刀,说明他们已经来了!我们很危险!”
我拿着刀,蹲下来,问他:“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接触的?”
白欣欣说:“跟谁?”
我说:“类人。”
白欣欣说:“我冤枉!”
我又问:“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白欣欣说:“我真的冤枉!”
我就不说话了。
浆汁儿把绳子拿来,递给了章回。章回去绑白欣欣,白欣欣后退了几步,说:“你不要碰我。”
我说:“现在你只是嫌疑人,如果你拒捕,我马上剁了你。”
白欣欣终于不反抗了。
章回把他捆起来。
我问章回:“你没受伤?”
章回摇摇头,然后问白欣欣:“大哥,我怀疑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架,是吗?”
白欣欣突然变得缄默了。
我对章回说:“把他拴在车上。”
章回牵着白欣欣,走到一辆废弃的车前,把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保险杠上。这里离湖只有10几米的距离。
我说:“白欣欣,明天我们会把你留在这里,我们去前世,你去来生。”
白欣欣不说话。
我说:“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浆汁儿小声说:“他……”
我说:“这是他的命。”
浆汁儿就不说话了。
我和浆汁儿、章回、孟小帅走回帐篷的时候,白欣欣突然说:“等等!”
我们都停下来,回头看他。
他哭了,哭着说:“求求你们,原谅我……”
我们回到他跟前,我说:“你说说吧。”
白欣欣颤颤巍巍地说:“前天晚上……就是我站岗那天……”
我说:“然后呢?”
白欣欣说:“来了一个类人……”
我说:“谁?”
白欣欣说:“长头发那个。”
长发类人曾经穿着方孔铜钱鞋,多次潜入我们的营地。
我说:“继续。”
白欣欣说:“他像鬼一样出现在了我的背后,我没发现,他用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对我说,他是替令狐山传话的,只要我一个个杀掉你们,他们就给我吃的喝的,送我离开罗布泊……”
且不说白欣欣有没有人性,自私到什么程度,只说他有多笨!就算他杀死了我们,令狐山怎么可能放他出去!
几个人都静默着,听白欣欣说下去。
白欣欣哭得更厉害了:“我想活下去!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啊!……”
我说:“你他妈别哭!刀是他们给你的?”
白欣欣哭着点点头。
我说:“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白欣欣说:“我埋在沙子里了……”
我说:“这两天,你为什么一直没动手?”
白欣欣说:“我心里难受啊!我不想杀你们啊!……”
我说:“你为什么第一个想杀章回呢?”
白欣欣哽咽了一阵子,不哭了,他低低地说:“他最难对付了……”
孟小帅说:“白欣欣,接下来你会杀谁?”
白欣欣说:“我很难受,我没想那么多……”
孟小帅说:“你不要装腔作势了,说吧,接下来你会杀谁?”
白欣欣看了看我。
孟小帅说:“然后就剩下我们两个女孩了。”
白欣欣低下头去。
孟小帅不依不饶:“你会先杀我还是先杀浆汁儿?”
白欣欣沉默着。
孟小帅说:“你他妈说话啊!”
白欣欣说:“浆汁儿。”
孟小帅冷笑一声:“你对我真好,把我留在最后了。”
白欣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章回,说:“你们放了我吧!让我去找令狐山,我弄死他!”
我没搭理他。www.miaoshuzhai.net
我和章回走到远点的地方,小声说:“你是怎么想的?”
章回说:“唉,大家都快饿死了,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说:“我们怎么处置他呢?”
章回说:“明天我和孟小帅去月亮墓,你们带不带他,你得跟浆汁儿商量。”
我说:“我不可能把他丢在罗布泊上。”
章回说:“嗯。”
我说:“那我们放开他吧。”一边说一边把刀递给章回:“你把刀收起来。”
章回没有接,他说:“我们去找森林,不需要它,你带着吧,假如你们真的到了100年前,那是个乱世,手里有个家伙,安全点。”
然后,他看了看被绑在车上的白欣欣,说:“绑他一宿,让他受点罪,他应得的。”
我说:“好。”
我们回到白欣欣跟前,我对浆汁儿和孟小帅说:“天快亮了,我们睡觉去。”
白欣欣喊起来:“周老大,章回,求求你们,饶了我!”
我蹲下来对他说:“章回原谅你了。今天晚上你继续站岗,不过你要被绑着,有事大声叫。”
白欣欣说:“谢谢!谢谢章回,谢谢周老大!”
没想到,天亮之后,我真的听见了白欣欣的叫喊声。我跑出帐篷,朝天边看去,目瞪口呆——我影影绰绰地看见了碧碧的脸,他正在半空中俯瞰着我!
(妙书斋www..)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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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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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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