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罗布泊之咒>第一百八十六章:飞回家乡
  可能是睡在干草上的缘故,凌晨的时候,章回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上很痒,他伸出嘴去,在后背上咬了咬,感觉舒服多了……

  接着,他打算继续睡去。

  忽然,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怎么可能用嘴咬到后背呢!

  他猛地睁开眼睛,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他发现他站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木屋里,窗子很高很高,地上的干草变得横七竖八地围在他四周,就像藤条那么粗!

  是的,他站着!

  他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缩着。刚才,他一直在这么睡觉!

  他张了张嘴,想喊郭美,却发出“咕咕”的怪声。他赶紧闭了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是黄色的羽毛!

  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试图从噩梦中醒过来,根本没有作用。

  他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中,过了好半天,他试着朝前走了几步,很平稳,他又试着扇了扇翅膀,竟然笨拙地飞了起来!

  他在半空中熟悉了一下飞翔,然后匆匆飞到镜子前,他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只看到了一只鹦鹉!通体的羽毛是蓝色的,腹部是黄色的,下弯的嘴是黑色的,额头微微有点绿,脸是白色的……

  这是一只金刚鹦鹉!

  没错儿,他被什么巫术变成了一只金刚鹦鹉!

  章回的父亲喜欢养鹦鹉,他对鹦鹉多少了解一些。鹦鹉就是站着睡觉的,它们的小脑发达,平衡能力极强,它们之所以站着睡觉,那是防止天敌入侵的时候,能够迅速逃跑……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了一只鹦鹉!

  他惊恐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鹦鹉瞪着圆圆的眼睛,中间悬着小小的瞳孔,那样子本身就很像惊恐万分。

  他朝左摆摆脑袋,又朝右摆摆脑袋,不得不承认,镜子中的那只鹦鹉就是他!

  他朝郭美的床上看去,床空着。

  白欣欣的床上也空着。

  他们去哪儿了?

  他试着从炉筒子和窗框中间的空隙飞出了木屋,在树木中朝前飞去。他不敢飞得太高,他害怕突然摔下来。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能力,迅速升高,终于看见了林海的全貌。不远处,出现了城镇的烟囱!

  他奋力朝那些烟囱飞去。

  他感觉风很大,飞得有些吃力。

  终于,他飞出了林区,看到了农田,看到了养殖场,看到了烧砖的窑,看到了挖沙的推土机,看到了辽阔的草甸子,看到了蒙古包,看到了河流和芦苇……

  地面很远,他能看见有人在活动,他们无声无息,移动缓慢。

  他感觉这片地域有点熟悉,很像齐齐哈尔周边。那么,刚才那片森林就应该是齐齐哈尔的森林公园了。

  他怎么从罗布泊一下就回到了松嫩平原呢?

  他不愿意细想这些事了。他由一个人变成了一只鹦鹉,不是更玄吗?

  他只知道齐齐哈尔森林公园离301国道很近,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高速公路,于是就朝它飞过去。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路标,上面写着——齐齐哈尔,40公里。

  看到“齐齐哈尔”四个字,他忽然很想哭。

  高速公路上,一辆辆大车小车奔驰而过,没人注意到,天上这只鹦鹉竟然在看路标。

  他顺着高速公路朝前飞。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他看到了城市的轮廓。他要到家了!

  森林公园位于齐齐哈尔正南,而麦南监狱位于南郊。

  又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章回飞到了麦南监狱的上空。

  他在这里蹲了将近两年,只熟悉监区和放风区,第一次在高空俯瞰,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它比章回印象中小多了。

  过去,在他眼中,那拉着铁丝网的墙高不可攀,现在看来,它们矮得可笑,就像一圈积木。

  正像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把很多事情看得太大,太重,不可逾越,死了,悬在半空中再看,其实那些事情微不足道。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变成了一个羽毛花哨的阴魂?

  他真的不确定。

  他的监区在麦南监狱的西北区域,那一角总共有四个岗楼,上面都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警。他放风的时候,总能看见其中一个岗楼,外面有一个高压电线杆。那时候,他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看,只能看到武警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脸。

  章回俯冲下去,飞向了那个岗楼。

  他想看看那个武警长得什么样。

  果然,他飞到了岗楼的窗子上,里面的武警背对着他,正在朝监狱内巡视。这时候不是放风的时间,监狱内空空荡荡。

  章回叫了两声:“咕咕!……”

  那个武警回过头来看见了他,很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他慢慢走过来,隔着玻璃朝章回吹了一声口哨。

  章回静静地看着他。

  他在窗户里逗了章回一会儿,终于从门里走出来,章回一抖翅膀,飞走了。

  飞了很高之后,他低头朝下看,那个武警依然在岗楼上朝天上看着。

  在狱中,和所有的犯人一样,他看着窗外,曾梦想过变成一只自由的鸟凌空飞走。现在,他做到了。

  他要回家。

  章回对这个城市非常熟悉,很快就飞到了他家那个小区。

  在监狱将近两年,父亲去看过他一次,他变得更瘦了。母亲心脏不好,他没有去过监狱。

  章回飞上三楼的窗户,发现家里没人。

  他不知道父母去哪儿了,他很急切地想看到他们。他离开家,顺着甬道飞向了小区外,有个地方,经常有人下棋,父亲没在那儿。

  他继续朝前飞,来到了一个露天菜市场,他落在一个商亭上,观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终于,他看见父亲了,他正在买菜。

  章回在商亭上飞来飞去,紧紧跟随着父亲。Μ.miaoshuzhai.net

  父亲买了很多菜,看起来拎着很吃力。他一直没有抬头看。

  最后,他想买白菜,停在了一个商亭前:“白菜多少钱?”

  小贩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牙齿黄黄的,长相有点丑,人却很殷勤:“大叔,9毛钱1斤,你自己挑啊,都是新鲜的。”

  父亲没说话,选来选去,终于选中了一棵白菜。外面的菜叶有点蔫,他扒掉了两层,扔进了垃圾桶。

  小贩的表情变得很不满,她说:“哎哎,老爷子,你再扒就只剩菜心了!”

  父亲说:“你看外面那菜叶能吃吗?”

  小贩说:“你这么买,那价格就不一样了,1块1斤。”

  父亲说:“你刚才还说9毛钱1斤!不买了。”

  父亲转身就走。

  小贩一把拽住了他:“你把菜叶都扒掉了,说不买就不买了?”

  父亲说:“谁让你乱涨价的!”

  小贩说:“你听着,我不想打架,你把白菜扒了就必须买,不然我不可能让你走。”

  父亲说:“你放开我!”

  小贩说:“你买白菜!”

  父亲推了她一把,说:“我就不买了,你能咋地!”

  小贩突然坐在了地上,拽住父亲的裤脚儿大喊起来:“你个老家伙!你他妈摸老娘!”

  父亲怎么都挣不脱,他说:“你这个女的,怎么耍磨磨丢呢!”(耍磨磨丢,东北俚语,胡搅蛮缠的意思。)

  人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从商亭背后走出来,他一把揪住了父亲,一拳砸在了他的耳朵上。父亲摇晃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手里的菜散了一地。

  那男子又冲上去踢了父亲两脚,父亲蜷起了身体,捂住了脑袋。

  旁边好几个小贩都认识父亲,有个平头一边拉架一边小声对那个男子说:“顺子,差不多得了,他儿子是警察……”

  那个男子一下就怯了,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却不再动手了。

  又一个卖水果的小贩说:“什么警察!他杀了人,进监狱啦!”

  那个男子冲过去踹了父亲一脚,踹在了腰上,父亲悲惨地叫了一声。那个男子声叫嚷着:“我打的就是警察的爹!我让你欺压老百姓!我让你买菜不给钱!……”

  旁边有人鼓起掌来。

  平头再次拽住了那个男子“哎哎哎,他儿子最近跑出来了!”

  那个男子再次停止了撒野,只剩下装腔作势地骂了:“起来啊,别他妈装死!”

  另一个圆脸小贩说:“听说他逃进了新疆大沙漠,已经死在里面了!”

  那个男子又来了劲,要冲上去打,这次被他老婆拽住了,他老婆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把他推走了。

  一般老头会躺在地上不起来,东北话叫“放鹅”(讹),父亲没有,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菜,嘟囔着:“我就不买你的菜,有能耐你打死我……”

  然后,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父亲挨了一顿揍,只为了1毛钱。

  章回的心里非常难过。

  如果换了过去,他来了,那个打人的男子会扒掉白菜外面所有的蔫菜叶,把最干净的部分送给他,不要一分钱。

  现在,他只能站在高处当看客,再也帮不上父亲了。

  章回跟着父亲回到了家,父亲始终没有发现他。

  他在窗外站了一夜,天亮之后,他飞进了楼道,站在了家门口。就像小时候父母去上班了,他从学校回家,却没有拿钥匙……

  老章抱着这只来历不明的鹦鹉,走到客厅,看了看笼子里的那根链子。它果然把那个弹簧锁打开了。

  老章把它轻轻放进去,又一次用那个弹簧锁把它锁住了,然后避开它的眼睛,快步回到了卧室。

  老伴当然不相信儿子变成鹦鹉回来了。

  她翻个身就“呼呼”睡过去了。

  老章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老章起床之后又去看望那只鹦鹉,它还在栖木上站着,身上的羽毛已经所剩无几,一双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老章给它补充了维生素,还给笼子喷了一些水,保持湿度。他真的把它当成儿子了。

  这天半夜,老章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哇,湿,脏,维……”

  他睁开了眼睛,家里死寂无声。他知道这次是做梦了。

  他走出去,打开灯,看见那只鹦鹉躺在笼子底部的木板上,一动不动了。它身上的毛已经全部掉光,光秃秃的。

  章回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依然躺在那个木屋里,森林里的朝阳刚刚升起来,湿漉漉的,照进了窗户,无比清新。

  他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还是他,并没有变成鹦鹉。

  他长长松了口气,朝四下看了看,郭美正在大床上睡着,她侧着身,显出性感的腰臀曲线。白欣欣也睡着,他趴在小床上,姿势很像一只甲虫。

  难道刚才是做梦?

  这个梦太漫长了,太逼真了,根本不像是梦!

  他没有惊醒郭美和白欣欣,他从口袋里轻轻掏出手机看了看,顿时又糊涂了——他们从太阳墓离开罗布泊那天是5月11日,今天应该是5月12日,可是,手机显示的时间却是:2013年5月22日!

  白欣欣也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抱着双膝发呆。

  章回盯着他,问:“你怎么了?”

  白欣欣说:“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我回家了……”

  章回说:“你怎么回家的?”

  白欣欣把目光转向章回,突然“呵呵呵”地笑起来:“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只甲虫!太可爱了!”

  章回说:“等一下!你在家里看过电视吗?”

  白欣欣说:“什么意思?”

  章回说:“你看过新闻吗?”

  白欣欣说:“看过……”

  章回说:“你看到了什么新闻?”

  白欣欣努力想了想,说:“7月19号,美国汽车之城底特律申请破产了……7月20号,马英九连任中国国民党主席……还有,7月22号甘肃岷县发生了6.6级地震……”

  章回半天才说:“我也看到了这些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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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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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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