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眼早已经看破人世间一切的佛就这么当着他人的面,并用一种世上最不可能,也最令人怀疑自己耳朵的口气对一个魔开口表白了。
没人爱他,我来爱他。我一生都爱他。
这话既直接,又热烈。
根本不像一个佛祖该说的,给人的第一感觉更是不知道是亲耳听到这句话的人已经疯了,还是亲口说出这句话的这个人已经疯了。
可月光下,那个影子都清瘦单薄地像张纸,更像被风一吹都要原地立刻消失了的人也确实并不像是在和任何一个人开玩笑。
他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围杀现场,四周散发着一股股血腥味的楼顶上。
他看似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却又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
再次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了身后那个人的后背,令他能够自由施展,克服心魔。
那月光的阴影洒在他的下巴上。
眼下,那半长发遮住他脸上的表情,耳后只留下半把在脑后,那鼻梁的轮廓年轻清冷,嘴唇很薄,很淡。那前额的一缕发丝垂下,耳边唯有半边长发被一缕发丝绑起一半,又扎了半把在脑后任由其他发丝半垂着。
他双眸半闭,黑的像琉璃。
与此同时,他身上没任何佛教中佛菩萨常佩戴的装饰。从头到脚干净无比。
这让这一位年轻的黑发佛祖就像是一块敲碎了坚硬壳子内里没瑕疵的原石,但即便他白的像一张最不可污染的白纸,却没有一个人但凡质疑他一千年来唯一佛门第一的身份。
“……”
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完美到好像不存在世上的佛,现在却亲口说他爱上了一个魔。
甚至连此刻他和转轮天母说话时,他的一双眼睛都一直没有看过自己面前的魔女菩萨和圣子一次,而是始终落在下方那人的身上,不曾多看旁人一眼。
那只映照那唯一一个模糊人影的眼睛虽然漠然,却也认真,不是无情,反而有着最真实的只把那人印刻在心中的专注。
这专注,是那么空白,纯粹。
直白到好像只能容纳底下那个人。所以,眼下面对世上其他事和人,他好像也真的不是很关心,他此刻也就是在一心一意地看着顾东来一个人而已。
这就好像之前二人一起亡命天涯的那几夜。他每天晚上都只是动也不动像个死人一样一句话不说地坐在床头彻夜不睡地盯着这个人一样。
除了顾东来。他在这世上谁也不想管,谁也不想去看。
他只想寸步不离守在这个人的身边不想走,哪怕是拿一根绳子将两个人的生和死从此绑在一起,也要把那个人的一切和自己完全关联在了一起,拉着他的手亲自救他走出地狱。
这样的平静,沉默,一句话不说却也无声无息到只能能容纳世上唯一一个人的眼神。如果不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爱对方,世上简直找不到还有其他情感可以去形容这种存在于世间的感情了。
可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说谎。
在他的身体,行为,思想好像还并不能理解自己的心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
他就已经做了。
这就像一盏在黑夜中终年不会熄灭的灯火,又像是开在他心上从不喜欢,却也根本忘不掉的花香,指引着他从忘川的这一头踏过烈火地狱也要伸出那一双手去从白骨中抓住另一只手。
无论他知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二人之间曾经又到底是什么关系,有过一段什么样过往,他都始终知道自己爱他,就像是一种不必多解释也支配着他去做的。
而眼看着底下和他一样面对着魔的那个人,他其实也明白那一身血淋淋一动不动地握着戒刀的顾东来还在陷入和个人命运对抗,生死垂危的时刻。
但他却清楚,对方现在根本不需要人去插手,更不需要别人去救他。那个人的心中从始至终都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只需要站在这里守护这人后背一方净土就好。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强者对弱者的庇护,同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两个个体之间彼此拯救,彼此救赎,哪怕是地狱,也要和对方一起踏着脚下刀山一步步走出的决心。
那个人自己一定做得到。
这是他和这个人心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唯一可以确定的。
而唯有这样一个对他而言世间再找不到有第二个的存在,才是他这过去五年来,即便身体和心都只能一动不能动地身处于那个没有一个活人的地方时,却也确定自己的心依旧还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我是不会让你们从我面前走过去的。”
“……”
“在他真正地打赢他自己的心魔之前,别靠近他。”
年轻的黑发佛祖这么说。
可这一切,让那本来还想挑拨离间的转乱天母和圣子都当下忍不住脸色都古怪到对视了起来。
紧接着,心里清楚事情已经不对的魔女菩萨的一双血红色双眼映照着这年轻佛祖的脸,心中似有一团贪婪,算计,讽刺,恶欲一起涌上的转轮天母像是被这一出佛魔之爱给活生生逗笑了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爱?老天啊,底下那个被所有人抛弃,快要半死不活的魔要是亲耳听到你这话,一定也要被我佛的慈悲为怀感动坏了,可,爱,什么是爱?一个早就断绝五蕴,四大皆空的佛也配假惺惺的在这里谈爱吗?一个人要是真的爱另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把他一个人丢在地狱里,自己一个人跑去成佛。”
“你现在想回头拉住他,那个人也根本不会和你回头了,他身上的一桩桩堕落之罪已经是事实,罪孽满身,万劫不复,死无葬生之地也只能是那个人的结局,而爱呀,不过是不知死活,蠢钝无知的男女放在嘴上,当下用来哄骗对方跟着自己陷入地狱的脏臭把戏而已,怨憎恨,求不得,这些东西桩桩可都来自于这一钱不值的爱。”
“您不妨往这人间大地的下方好好听一听,在这炼狱岩浆的深处可有无数因为情爱之毒而对着昔日爱人恨之入骨,扒皮抽筋的怨侣冤魂,它们死前可每一个都觉得自己心中是有爱,佛祖呀佛祖,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和欲界作对了。”
等将这话说到这儿,心性狡诈阴狠的转轮天母才以一双被黑色指甲污染的手抚摸魔气下的面颊,又一语不发和一旁的圣子暗中对视一眼后,嘲讽又恶劣地望着对方带着摩托车手套的掩唇开口道,
“我之前有注意到……你好像很少会在别人面前活动你那的手脚是么。”
“虽然早在一开始,你就故意用暴露自己佛国太子身份的办法,对着我们所有人给个了下马威,但你好像却一直喜欢带着那双手套,也根本不愿意多走两步路的样子,堂堂燃灯佛祖就算归位不久,也不会这样了……而且,您身上好像一直没有属于活人的味道呢……”
“谁都知道,佛一开始也是从一个人一步步经历出家,修行,悟法才最终变成的,一个身上没有一点活人的味道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到底怎么了,又有着什么不能被别人发现的秘密,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但无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次也带不走了,在底下的那个人会承受背叛欲界的惩罚,而你也别想从欲界和我们的手中把他再带走一次了”
“圣子!给我上!我先去下面解决顾东来,你给我留在这儿来解决他!”
这对着自己同伴的一声令下,露出一抹邪笑的转轮天母将手指一勾,向着对方身后带起眼前一团血红色的魔气。
见此,听到顾东来三个字,黑发佛祖站在原地冷不丁抬眸,从半空锁定对方去向的灰色瞳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紧接着,身形一闪以手臂和手套下的手去挡这女魔头往下方再度偷袭的攻势。
可一看他动了。
早就想报之前一的仇转轮天母却已经眯眼扭头看着他真被自己整了的样子笑了,又在和那同样心知肚明的圣子一起半空踩着楼顶栏杆,二人恶狠狠将瞄准下方的魔气尽数打在了他还想维护顾东来的手掌上。
“我佛!看来你这次可真的中计了!”
魔女菩萨随着头顶的雷电降下猖狂到放声大笑了起来,接着,她直接心狠手辣的以残暴魔物面具般抬起自己黑色指甲的手,绕过他身后趁着他双目无光根本聚焦不到一处这一招暗算下去。
“碰”
一声,转轮天母能一把震碎人掌骨的黑色魔气穿透了他的一侧肩胛。
腹背受敌下,这嘴唇颜色本来就很淡,黑发都全部洒落在鼻梁上的年轻佛祖跌出半步,他的嘴角渗出血液,一双手掌也跟着流出大量血,一侧扣子被撕碎的黑色摩托车手套下,布满了一只白皙手掌上的一道道深的见骨的疤痕竟然对着转轮天母和圣子露了出来。
这一道道充斥着黑发佛祖手上的疤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普普通通的疤痕那么简单。
这个人真的有弱点。
而且是关乎于他现在身体为什么会一直在变得越来越虚弱的一个弱点,这居然是真的。欲界主人在上!看来,今晚老天都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了!
“哎呀,真是不妙,总是把别人耍的团团转的你这次可算是也会和一般人一样受骗了……太子殿下,你的这双手上怎么这么多不能被人看见的疤啊,不会这就是让你一直无法和别人真正正面动手的原因吧……”
“那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了呀”
这话说着,又一次掩唇大笑起来的魔女菩萨如同一只黑色地狱枯叶蝶般张开白骨翅膀。
那一头魔化变为赤色和黑色交织长发随身体周遭红色魔气暴涨,那狰狞无比的血红色的魔气朝着这一位佛国太子席卷而来。
这一次,不出她所料。
之前还能随便一挥手,把他们俩隔空打的重伤的黑发佛祖竟然真的退后一步,像是身体失去了直觉般,连侧身闪躲的动作都像是身体不能动弹般地变慢了。
见状,破开黑暗虚空,一下出现他一侧身后的圣子趁势阴恻恻地抿起苍白的嘴唇朝前一倾下身子。
接着,这一脸阴郁凶狠的圣子如同死神般挥起那一把护心鬼佛法杖和转乱天母夹击的当下,竟成功将对方一侧外套肩膀上的衣服给割碎,并直接血溅当场了!
“……”
这一幕,可是惊人到不敢令人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能想到堂堂燃灯佛祖的佛身竟然被一把鬼佛法杖就轻易伤了!怪不得他一直在东躲西藏拖延时间,因为他身上原本就没有剩下太多时间。
那既然今夜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帮他们了,这个燃灯佛祖的命……他们必然是要定了!
“哈哈哈……哈哈!看来今晚不止是顾东来,我们还要另有收获了!”
见状,双眼被鲜血兴奋刺激到通红,心知自己这次真的要立大功的魔女菩萨大笑着和那个站在另一侧地黑发断臂,脸色苍白的圣子一起双眼流露阴狠包围住了中间那被鲜血染红了,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不言不语的黑发青年。
“燃灯太子。”
“我看你这次怕是真的要完蛋了!你不仅再也来不及去管五轮塔那里即将死去的日光菩萨和红奔雉,也救不了在你面前被人围杀,再度变回一个杀人魔头的顾东来,你更救不了站在这里连反手之力都没有的你自己。”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留给你了!你们这些佛……就给我彻底向魔统治的地狱低头,然后统统受死吧”
“!”
这强大无比的魔女菩萨和圣子齐齐动手杀佛递出法器令其丧命当场的一声。
伴着三人眼前集体一黑,有一道奇怪而陌生的光芒印在人的脸上,隐约有刀刃割裂身体的声音,一抹从人的身体上发出泼天狰狞的血色,再度随着魔向着佛的身躯袭击而一下朝着半空溅起。
人血的味道,更浓了。地上瞬间鲜红一片,竟不知道到底是谁流出的血,但与此同时,第二场同步正在另一处进行的厮杀却也在继续
23:00
恐怖而狰狞的雷声阵阵中,一道照的人脸色都变得煞白一片的闪电划过半空,一场浇灌了漫天血水和脚下生灵的泼天大雨降下。
“呃啊”
日轮已经被打的几乎碎裂在地上,一个血淋淋握着一把残破宝伞的手掌猛地朝前摔倒撑在云层之中。
龙江市的界线之上。
同样关乎于神佛界三方追杀中,一头深金色长发已经被血浸透的日光菩萨跪在地上,成年男子宽厚英俊的身躯已经完全被前方的一把火焰刀刺穿了。
眼前,那可怕到融合了魔和佛两种力量的古怪佛压逼得他整个人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死而复生的二十位焰根佛……以及十七位琉璃金色佛。
果然,曾经位列三十五正佛中的两大佛陀一起秘密背叛佛教,现在还不明不白合力向他出手……自己这个佛菩萨排行第五,仅次于四大菩萨的正位菩萨竟然也会成为他人手中的一块受人宰割的鱼肉。
而眼前这两个杀他毁掉远处五轮塔秘密的佛门叛佛更是见这位第五菩萨流露出的这种惨状,先一起在火红色的佛光中,又佛面魔骨堂而皇之地向深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邪笑道,
“日光,你这个说是好心正义,实则根本就是死板透顶不开窍的人啊,你空有一颗光明正义的佛心,这么多年却只能位列菩萨名录第五,并且始终没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四大菩萨,难倒你就没想过更进一步么,与其死在我们手中,我看你不如顺势向我们这两位佛陀投降吧。”
“在这世上,除了未归位的如来佛祖和四大菩萨,我二人如今可算是无人能敌,可现在唯一能掺和进来的燃灯太子现在也早已经自身难保,大雷音寺那边更是对龙江市和阴司的一切根本鞭长莫及,既然用眼睛发现了不该发现秘密的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不如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修行之路了……”
“或许,你现在选择向我们低头,或是和我们一样识趣一些早点背叛佛门,并和我们一起成为同道中人,我二人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并将引荐给我们身后那一位……”
这话,两位叛佛自以为说的诱惑无比,但他们显然错估了日光的性格为人,因为这些话在这正直到由太阳所化的日光菩萨听来却只是无耻至极,以至于他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竟还再次厉喝了一声。
“无耻之徒……你们给我……立刻住口。”
“我就算一生只能位列佛菩萨中的第五,这一生也从没有去想过妄图用卑鄙的手段夺取不属于我的东西,背叛我心中真正的佛法……佛祖和四大菩萨之所以拥有他们的排名,自有他们能高于他人的道理……我心中只佩服真正的佛法光明之人,你们这些人还算不得我这一生的对手。
“日光,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
“别……废话了,要杀就杀,看看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的叛佛在亲手杀了我毁掉你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也能不能从我手中全身而退吧!”
这严厉冰冷一声说着。这浑身鲜血,身体已经是一条条金色血痕的深金色长发英俊菩萨却也一步步在大雨中气魄惊人,誓死不悔般拿着自己的法器站了起来,他那严肃冷峻,充满成熟男子威严俊美的脸上像是看着世上最下作的败类般,那他心头一团佛门不灭心火在支撑着着佛身流失的一点点生机。
紧接着,这位自知死亡,圆寂或许就在今日的第五菩萨才不怀有畏惧,只苍白着脸将一身凛然正气自照天地,一手浴血挥起那一抹金光照耀半空宝伞伞柄,又在鼻梁上的一滴滴雨惨白冷峻的嘴唇刹那眼看对面那两个叛佛的火焰刀迎了上去
“那好,佛门第五菩萨……南无日光菩萨。”
“既然你自己就是这么想迫不及待地死,那么我们今晚就彻底成全你!在这往生的路上,你可千万别忘了去亲自向你忠心耿耿的如来佛祖亲自谢罪了!”
话音落下,电闪雷鸣。
面目狰狞围杀中央那个血人菩萨的焰根佛和琉璃金色佛已经是化作两道金色和红色的火焰一起祭出了杀人一刀
云中身处于一场恶斗之中的三个佛菩萨眼前再度一黑,日光菩萨捂着心口倒下闭上双眼时,只觉重伤的身体突然一轻,脸上反射出一道光芒。ωWW.miaoshuzhai.net
紧接着,一抹能活生生刺痛人双眼的鲜血泼溅在三人脚下,耳边悬在半空的三法佛光中似有一下惨叫声起,竟又是一桩血色……伴着天边一道光彻底染红了云中日光!
23:00
“!!”
“杀了他!”“杀了吞佛孔雀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今夜就要他的命!杀了这个魔头!”“杀!一起杀了他!”
脚下血淋淋倒了无数个断臂残缺的地面上,大雨倾盆浇湿了一切地上的活物。
四周围陆续循着先前的打斗赶来,粗略一数都快有四五十个的密宗连同各路佛门追杀者正从一团团佛光中大喝用各路佛门法器包围住最中央那人,他们每一个人还在气喘吁吁,目露凶光地观察着中央那个一动不动跪在血水中抱着那一把黑色戒刀的人。
在大雨中,那周围一圈如鬼影般不断踩着脚下血水,一滴滴如鲜花般刺目,鲜艳无比的血水被人的双脚踩着飞起。
染红了所有人的膝盖。
配着这不断从中央向着四周围弥漫,且有一种越演越烈之势的浓烈花香,竟有一种无名的血腥和鬼魅的美感。
可眼前,那个长发垂在面颊上看不清楚五官,面色惨白,只能看到深紫色嘴唇,下巴上的一滴滴血,还有那一身穿着男人身体上都显得他格外美艳绝伦的女人衣服的人却还是握着那一把戒刀一动不动。
不。他身体有一个地方还在动。
那就是他早已经被魔气污染不再像个正常人的嘴唇。他邪气妖娆的深紫色嘴唇似乎一直在保持着身体和脑子唯一清醒,他那一手握住那把直插在血水中戒刀低低念诵着什么的声音在雨中竟令人模糊不清,而仔细听竟是一支梵文心经。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
“lipolipodi,qiuhēqiuhēdi。”
“陀罗尼帝,尼诃啰帝。”
“tuoluonidi,nihēlàdi。”
“毗黎你帝,摩诃伽帝。”
“pilinidi,mohēqiédi。”
“真陵乾帝,莎婆诃。”
“zhēnlingqiándi,suopohē。”
这从长发魔菩萨嘴里发出的心经,如人在你身后耳边嬉笑偷窥窃窃私语,令人浑身皮肤毛孔毛骨悚然,这被他所念出的经文一分佛门经文本该有的庄重,圣洁,宝相庄严都没有。
反而当一句句伴随着他的他鬼魅的深紫色嘴唇上的一滴滴雨水,终于是溅落在他黑色指甲抓握在手中的那一把黑色戒刀上。
血味和他身上的鲜花味道更浓烈了。当他雪白的下巴上的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喉咙,锁骨,胸膛滑下,并从身上妩媚艳丽的女子衣服上一点点划过那一把刀柄庞大恐怖,刀刃长长能把人脖子腰身砍断的黑色大戒刀上,竟有一种这一把黑色大戒刀有活过来的趋势。
鲜红的血,最恶的经。世上最毒,最怨,最能斩断人心之恶的大戒刀。
这恐怖,残暴,男身女相兼具着男和女两种美态的魔头口中念诵的心经无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有试图从周围围攻他的人都脸色忌惮,恐惧却又恨之入骨地不动。但一个死到临头的魔在临死前还在记着念经,或,他根本像是已经疯了,或者是不会反抗了。
可这个残暴恐怖魔的双手,曾经亲手杀过三千佛法世界无数的神佛,即便他现在穿着一身女人般的衣服,一双手更是抓着一把钝的连人都杀不了的佛门戒刀,他这样的人却也不是任何一个人敢上去轻易单独挑衅的。
围杀。看来只能是围杀了!只要所有人能一起现在抓住机会出手集体围攻杀了已经耗尽了力气,根本跪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的他。这个被围在中央,已经选择不再反抗的魔这次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而心想着,这一群躲在黑暗中鬣狗豺狼般凶残不曾露出佛光真面目的佛教弟子已经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其中一个手持一把金刚杵的密宗弟子已经是抄起这金光中法器从这还在低头念诵的长发魔菩萨身后砍杀上来,紧随而来,是数十人一起恶向胆边生在暴雨中,向着中央一起祭出了手中的法器直劈着
“……顾东来!”
“在堂堂佛门面前!还不快些跪下认罪!你这个不男不女,非男非女的魔头……今晚,我们就让你这个像女人一样的废人死无葬生之地!代替我佛替天行道!”
一刹那,数十道颜色不同的佛光配着法器上的恶光折射在那魔头一张惨白无血色的下半张脸上。
刀光。血光。齐齐祭出,一时间泼天血雾响起,残杀活人的鬣狗竟集体涌上像是争夺着一口血肉般一起扑向了那最中央的血人!要生生夺下这魔头这一条人人得而诛之的命!
一瞬间,三处地点,三场厮杀。
三方被完全包围打压失去逃跑可能的生死之时,竟然在这暴雨倾盆下有一种血已经将整个人间都被污染成鲜红的恐怖之势力。
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死之斗。仿佛在这一刀刀之下,所有此前好不容易要揭露的真相就要真的埋没在这场雨水中,埋没在这屠刀下。
可恰恰也就是头顶一道道蜘蛛网般的雷电一起响彻半空,使整个现代高空建筑群的上空都有一团乌云包裹住的刹那,第一个突破重围划破了半空的惨叫声……
竟然会是从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转轮天母口中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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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一道奇怪的白色银光从她眼睛上一划而过,并倒映出她胸膛飞溅起一抹血色时,这个手段从来极其残暴恐怖的魔女菩萨几乎没看清楚这个年轻的佛祖到底是怎么突然就一语不发地出手了。
紧随而来的,不是她所能抗衡和趁势反攻的反击机会。而是一下穿胸而过和转轮天母一样从这个人身后伏击对方,手持鬼佛法杖的圣子已被同样一道银光给刺穿了胸膛。
“呃啊啊!!”
两个同时出手,同时中招,本以为这人是真败露弱点的魔菩萨一起像血人一样被对方直接刺穿。可从头到尾被冷不丁丢出去的二人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给伤了。
可那东西,真的好快。好冷。
来自对方仅仅只是抬起手的一招,却也将她完美强大,不死不灭的魔菩萨法身轻而易举地刺穿。
这使这本来想直接夺了对方性命的女魔头挣脱着暴怒嘶吼一声,向前试图拍出一掌,但没等趁机还手,左侧被直接销了肩胛的肩膀失去行动力,她怒而双眼血红地咬牙低头看时,却看清楚了……
对方此刻的样子,和他手中那一把真正属于这个人的法器。
“这是……这是!!”
眼前,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的转轮天母那一下睁大,流淌着血红色恐怖眼底的是一幕是如此不可思议。因为,她的双眼竟然看到了一把无情,无心,雪白的刀刃两边全都开了口,在这世上从没有人见过的银白色屠刀。
之所以她称这一把刀为屠刀。是因为在佛经中,只有刀身没有装刀把,一整把刀唯有刀刃存在的刀才会成为屠刀。
屠刀之所以是屠刀,就是因为只能用来屠人。
它没有刀把,刀刃全开,锋利到既割伤主人又杀死敌人的刀身极为它的全部,所以这种刀才不能轻易拿起,当人握起,自己手掌心就会直接和刀刃接触,就是死和死的对抗,而这恰恰就是一个佛门弟子真正屠杀一切,大开杀戒之时。
而在这年轻的燃灯佛祖一手鲜血地抓着这一把银白色屠刀刚刚向他们挥出的刹那,在这月光下,但那总是无情无欲,一头黑发遮挡住一双漠然眼睛的年轻佛祖已经踏着一轮佛光化身出自己一身洁白无垢到在一阵一佛二魔对上时,他那如雪一般的袈裟长法衣也一起向后飞了起来。
转轮天母和圣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别说是他们俩的法器了,就是一根手指都毁不了这燃灯佛祖的佛身一分一毫。
一刹那,他闭上眼睛再度挥出那一把神秘到泛着银光的法器,密密麻麻的白色字纹布满了他的面颊,当他睁开双眼,在那没有任何情爱欲望的双眼和脸上,一道黑白分割界线般的黑色唐漆在他的淡色下嘴唇,左右两边的五官上两只眼睛不一样的眼睛。
他的两边袖子一边很长,还会随他的动作而飞起,一边相较于右边要短些,长的那一边手指上已经都是鲜血淋漓,锋利到能令见血封喉的刀刃没入他的手掌上的一道道疤痕,可他却毫无直觉。
那洁白到,唯有禁欲感的衣襟有一抹雪色和黑色佛辇点缀。这披着一半法衣一半雪色的袈裟相比起寺庙中打坐清修的,更接近于是神佛和魔物厮杀时才会穿的。
他一半黑,一半白的异色头发在佛光中变得很长,耳朵竟还盘踞着一左一右,一黑一银两条金属所制的摩呼罗迦蟒神,那被风吹开的发丝像是一片片洁白佛花都盛开在了手指之间,那尽数飞起的长发又落到了年轻佛祖的腰下。
可就是这么个长着一张像是根本不可能懂得如何杀人干净面容的佛祖,他的双眼却也已经冷冰冰地睁开,又一步步带着令这两个魔头都战栗不止的品白色佛压缓慢地走近二人了
“我根本没有弱点,你们又猜错了,你们两个不仅很容易被骗,还很容易相信自己,我不想和你们动手,是因为我只要动了,你们两个就会死。”
“……”
“你们死了,欲界接下来就会派其他麻烦的过来,这就是我现在和你们一直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的原因了,你们的存在对我来说不是太麻烦,事太简单,简单到我现在都并不想结束这种简单。”
这,这……一句句,根本让人猜不透这个人心思的话听着太可怕了。
而就在两个倒在地上陷入震惊的魔菩萨还在紧张畏惧睁大血红眼睛思索着脱身之法,并坚信佛怎么可能会杀人时,这个年轻的燃灯佛祖却已经挥刀又给了二人一个教训。
“呃啊啊!!我的手!!我的手臂!!”
当下,被品白色佛光砍了两条手臂的魔女菩萨的惨叫声凄厉无比。她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倒着摔下云层,被那圣子一把抓住身躯,却还在痛的红着眼睛单手抱头像疯了一般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转轮!”
见她败的如此凄惨狼狈,那脸色阴郁的圣子也是被震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却见对方这时才真正地属于他漠然而无情时候的眼神看着二人道,
“上次,你们两个躲在背后暗算他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
“五种毒药,一种即是一种苦,只要是个人亲自受一遍都会从此变得无情无欲,一遍遍欣赏他的痛苦无助,痛苦是一种有趣的事么,现在还会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么。”
“……”
这话把听了之后完全不敢吭声,只能忍受失去双臂,发抖大哭的转轮天母给吓得闭上眼睛了。
她在第一次被一个人的话而吓得浑身发抖。
也在第一次因为一个她根本无法打败的佛的存在害怕。
就连一旁脸色急转直下的圣子这样经历过无数场厮杀的魔都意识到这个年轻佛祖身上一直沉默无声从没有表现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弱点,而是他的杀心了。
一个佛祖,竟然有杀心。
而且是……仅仅只因为那一个人而起的杀心。现在他还要为了那一个人杀了他们。
那他这双早已经被疤痕完全布满的手,具体曾经又握起过多少次这把银白色的屠刀多少次,才能变成如今这个根本没有人性,将一切众生都踩在他佛祖威严正法之下的,这简直令人无法去想象这一双白皙年轻的手竟然会是这样的。
可佛经早有云。
佛若知度化无用,即出手送入地狱,永不超生,绝不留情。
在佛的手上妄图以恶犯善,就是坏了佛门规矩,而要令恶人低头,佛也早就说了,只能以恶制恶,让恶跪下认错。
“佛祖……是我们……不,是弟子二人的错!是我们不应该……一直躲在背后帮助欲界害顾东来……我更不该之前下毒害他!这一切都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求您饶恕我!!燃灯佛祖,求您饶恕我们这一次吧!!”
“求您饶了……我们一命吧!”
当下,仅仅只是为了从这个人求得一条生路,满身是血,瑟瑟发抖的转轮天母都变了态度和那圣子一起向面前的年轻黑发佛祖求饶了起来。
可眼看大雨倾盆,雷声响起。
一直背对着二人没开口就这么望向下方的某人却在这时一语不发再度抬起自己手中滴上了鲜血的银白色屠刀,又将掌心握住的刀刃一反引入两双血红色布满惊恐畏惧,吓到跌入了身后雨水的血红双眼。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划破雷电半空,凄厉可怖又扭曲到极致的惨叫使雨夜都被鲜血充斥。
可这场血海深仇的报复到此却并不是一场劫数,而是一场真正的开始,因为伴随着上方银光下的屠刀折射出来的这道光芒,底下一道和这银白色光芒莫名相配的黑色大戒刀也已经是横扫过半空
当这一把刀身宽阔比一般成年男人腰还粗,刀把都足足有男人手臂粗细的黑色戒刀被那一个一身女子衣服的长发魔菩萨给一抬臂挥出时,空气仿佛一下开出了朵朵血红的鲜花。
杀戮只在眨眼之间。
真正的死亡从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因为那数十个一起从半空扑向他要杀他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张口喊一声救命。
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就被砍得落地,巨大,迟钝却也气魄足以令众生敬畏恐惧的戒刀收割着这帮恶佛的头颅。
那一个个丑到他都不想看一眼的血头掉在地上时,那惨白的下巴上都是雨水,仰头用舔舐着手指上的鲜血的长发魔头竟是如此享受,快意,他的女人衣服因为血色而更艳,更美了。
而这就算是地狱里也不多见一幕,活生生将其余围攻者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顾东来!!我看,你真的疯了!!你……已经无可救药……果然像你这种不男不女,喜欢穿女人衣服的怪物,疯子……根本,根本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明明……明明是男人……一个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你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四周围,把所有人双眼都模糊住的暴雨还在倾盆而下。这些五年来一遍遍听够了的咒骂声也已经把他整个人的耳朵完完全全包裹住了。
疯子。
怪物。
不男不女。
像个女人。
无趣。佛祖啊,眼前这一切真是无趣。为什么这些人骂来骂去都是这么一句。为什么不找点新鲜一点,能让现在的他还能感觉到锥心之痛的词呢。他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那颗曾经憎和恨交织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内心,却也已经从憎和恨中站起来。
没有人可以打败他。这世上从没有人可以打败他,能打败的只有他自己。而从来他能打赢所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超脱快活,却也狂妄放肆的笑声令人害怕,但那脱下了夜叉面具的长发魔头却仿佛战胜了心魔,死而复生般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大笑着低下头,又单手将那一把砍了人的黑色大戒刀一下扛在肩头。
那一下横在他肩膀上显得巨大而恐怖的刀身,和他的人有着暴力和病态的绝对交融,也令那淋湿了满身的鲜血和他身体中越来越香的花香味,将这一片血海完整都印在了他鲜红的双眼中。
“穿着女人衣服,像个女人一样,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你们这些人可还记得当初生出你,给你们这条命是谁,那难倒不是女人么……瞧不起女人,瞧不起穿着女人衣服的人,这就是只有你们这一群狂妄自大的男人的佛门啊……”
“可你们早忘了,女子为众生之母,蔑视女子,即是蔑视众生,一个佛门弟子竟然蔑视众生,难倒还不该死在我的刀下么。”
“你们这一群群混在佛教中却已经早已不是佛的佛门弟子,真是已经恶臭难闻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我看你们一个个心中哪里……还有佛的慈悲啊……就算一个个有三法,手中有法器,长着庄严光明的菩萨相,可你们的心中也没有一点为佛的慈悲。”
“你们现在杀我,根本不是为了渡人,不是为了救世,只是为了减轻麻烦,不必追究真相也可以赶尽杀绝,而且不需要太多麻烦,反正我死了,也不需要弄清楚真相,就可以轻松一起围攻上来要了你们眼中妖邪魔物的命,让不服从你们的人统统都死罢了。”
“可看看你们这群丑恶胆怯的嘴脸,一群人面对我一个人,都连一个单独敢上来的人都没有,永远都是像群魔物鬣狗一样追着我咬,就像是能从牙齿里分到一口血,一口羹都能够令你们的佛心更光明一点。”
“让你们这群一个个长着菩萨面,内里早就都是恶鬼心的败类来代表我堂堂佛门,才是佛门的真正耻辱。”
“我顾东来就是喜欢穿着女人的衣服来杀了你们这群侮辱了女人的丑人,我就是要穿着这一身女人的衣服把你们一个个砍断手脚,碎尸万段,送下地狱,给我记好,我从今以后只要是想杀你们这些走狗败类,我就会穿着女人的衣服,再用这把戒刀送你们去投胎转世……”
“因为……你们实在是太不美了,也太弱小了。”
“……丑陋,丑陋,这么丑陋的人,真是枉费我今晚穿着这么一身好看的,只有长得美的人才配穿的衣服来亲手杀你们。”
“不过给我记好……羞辱我的,暗算我的,令我挫败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千倍……奉还,但我心中对怀抱于我身的爱,永远不因你们这些人而动摇,我心中永远有爱,这句话,我说到做到。”
这一句句,扛着那大砍刀当众发疯的长发魔头一边笑的歇斯底里,他一边将自己的手展开将自己衣服更完美地拥抱鲜血,一边站在大雨倾盆中用眼睛注视着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的畏惧,厌恶,心虚一边。
而当这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嗓子里已经是将这恐怖笑声戛然而止,又单手像曾经少年时手握鲜花就敢闯入地狱一般,将自己的黑色指甲下的手温柔握住他的大戒刀,面无表情地对着眼前的血海再度邪气地翘起了深紫色的嘴唇
“该死的,从来是你们,不是我。”
“今夜,都给我……去死吧。”
……
23:30
当一阵慢到令人察觉不了的脚步声,踏着一地已经不再可能的头颅走向这一边时,背朝着夜色仰头看着星星,坐在血泊中的长发魔头也没有动。
二人一个一身白,都是血。一个一身艳,也都是血。
他们统统都没有开口说话。却好像已经猜到了一切。
眼前,长发魔头那苍白,艳丽却像是经历了一番真正意义上厮杀蜕变的脸被头发盖住,只露出下巴和深紫色嘴唇。
但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却再没有那块丑陋的夜叉面具了。
他不再需要面具。因为他已经是他自己了。
在他身上的那曾令他惨败,也终于是将他完完全全从地狱救赎的女子衣服已经都是血了,那一把黑色大戒刀也被他插在了地上,而也是这夜深人静走向天明,他才抬起手,在这一直在搁在膝盖上没动过的双手对着身后那人举了起来。
“啾啾啾”
长发魔头那一双已经血淋淋,杀光了所有活人的手掌中,是一个安然无恙还躺在他这个魔掌心里蹦跳的小灰雀。
他是活着的。他没有杀死他。
他真的做到了。
他还是活着的。
……
就仿佛五年前他倒在那已经彻底打败他,令他失去一切的血泊里,即便已经深陷地狱,也要咬着牙留下的另一个他无法割舍,和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生命一样
“我想……留下他。”
“给他……生命。”
“我一定要,活下去,他也要活着,虽然我不是他的父亲……可这一点不丢脸……我永远不以他为耻辱,因为,为我自己带来一条生命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哪怕我现在并不能去见他,不能看着他在我的面前长大,但我也愿意……给他生命。”
“做他的……”
……
23:20
从地面上弥漫血红和惨叫一时如破茧的红蝶飞过了夜空。
一道道庄严神圣的佛门梵音撞碎天地正和邪之间的决战厮杀却也在持续,可当日光菩萨整个人眼看被两团火焰刀笼罩,就差一步要圆寂时,他却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身体疼痛。
而当深金色长发的英俊菩萨疲惫,迟疑,或者被什么人一手接住的身体已经意识到冥冥中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一个刚刚出现,用一只手掌就拂开鲜红色佛珠轰开了那两个叛佛,又单手从半空托住他的人却已经疑似声音很低沉悦耳地轻笑了一下。
“日光,虽然你平时对我总是一张冷脸,每一次来大雷音寺动不动就对我拍桌子发火,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这么爱我,还要这么舍身忘我来维护我大雷音寺和四大菩萨,我这颗心……真是好生感动啊。”
这声音。这个声音,难倒是
可这险些令他丧命的劫数之间,那一个人却也确实就是他脑子里想的那个人。眼前,暴雨乌云之中,那头发漆黑如墨长至脚踝的男子浓眉入鬓,面容生的巍峨古老,鼻梁高而嘴唇薄,天生一双气魄惊人的美眸,却是个自在从容,逍遥自由之人。
他肩膀宽厚高挑,结实而性感的胸膛朝着一边半敞,脖颈中是一串滑进衣服里的红色佛珠,那佛珠随这黑长发男人的手掌轻抚,划入手掌。而伴随着猛地抬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被这个人给救了的日光菩萨却已经一下认出这人到底是谁了。
“大势至……是你!你怎么可能现在现在从大雷音寺跑来龙江市的……”
“我来当然是为了英雄救美的。一个英俊的日光菩萨还不足够我亲自来为你专程跑一趟,并解救你一场杀身之祸么。”
“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眼前,满口非人之语,性格老不正经给人当师傅的长发菩萨说完还用一只手反手轻轻搂住英俊菩萨的腰还挺魅力独特地冲人勾唇一笑。
这可把性格严肃冷峻和这人不对盘的日光菩萨快活活气死了,几乎要和他冷下脸动手了。
而好在,这时,这一位按照常理,怎么也不可能出现的四大菩萨第四位大势至菩萨本人此时却像是感觉到什么般随着长发飞起,抬眸看向青绿色的半空,又再度微微一笑启唇道,
“阿弥陀佛无量光,势至菩萨护法王。”
“接引众生归净土,普摄含灵入莲邦。”
“大势至奉命保护燃灯太子和孔雀佛母,此番远道而来正是为了一道解开龙江市阴司中五轮塔之谜,五欲之中第四位的魔菩萨,您看来也已经因为五轮塔之祸而来了,不如就此彻底显出真身,和我亲眼一起见一见彼此的真面目吧。”
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佛门其实是真的很暴力的
太子看着像个兔斯基一样一动不动,真的一点都不好惹,尤其是他是经历过之前背叛那场劫数的人,度化无用,送入地狱,这就是这帮暴力和尚们了。
顺便舅舅这次真的彻底变成拎着大砍刀杀人,穿着漂亮衣服出门的女装大佬本佬了哈哈,这两口子真的很凶残了害怕害怕
之前一直没写太子视角的内心视角,索性一次性给大家来肉麻一下,哎呀,这个护短又闷骚的人真是。
顺便,仙光他骚话连篇的师傅终于来啦哈哈哈,有没有感觉到大雷音寺一本正经骚话连篇的传统是代代相传的。
可怜的老实人帅哥日光菩萨一直在被各种调戏,完全没有被放过呢哈哈哈
方某某貌似开启了甜言蜜语模式呢,试问哪个拿着大砍刀爱看天线宝宝的清纯俏魔头可以抵挡这种腹黑死人冷太子的偷心绝技不是
之前说五欲,大家还记得有那两个么猥琐脸……今天来不及写到了,让我们明天努力下……
然后,知道大家想看小朋友,但大家不要着急小朋友那边哦,爸爸这边先搞定内部矛盾,小朋友才不用被自己两个亲爹目前和一群人喊打喊杀的样子吓到么,小宝宝会有合理的出场的!很快的很快的!就这几章了,放心我放心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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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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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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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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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第一百一十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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