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凉下来,他蹲在村头拿着根狗尾巴草逗村里的小黄狗,跟姜凡聊天:“你说七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姜凡说:“不知道,明天炸甜麻花,吃吗?”
苏俞口水就流下来了:“吃吃吃。”
这时,姜凡突然伸起脖子,指着远处:“他们回来了!”
苏俞眯起他的近视眼眺望过去,看到薛咏和邢烨然手牵手回来了,苏俞惊了一跳,揉揉眼睛,还真是手牵手。
苏俞心拍跳快,想,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已经冲破伦理的束缚谈起来了吗?不对啊,邢烨然还没成年啊。
苏俞小跑过去,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只小黄狗。
这走近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更是你侬我侬。
好像都哭过,眼睛微红。
苏俞瞬间想到,各种八点档狗血电视剧主角相互告白确定恋爱关系前,好像都要情真意切地哭一场,他的思维一下子活络开来。
但这时候只能装成没看见,苏俞说:“你们回来了啊。不是骑车出门的吗?车呢?”
薛咏说:“路上突然坏了,就先停在我朋友家了,没开回来。我们坐车回来的。”
薛咏迟钝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邢烨然的手,手心早就热得冒汗,也不知道是他的手汗还是邢烨然的手汗,或者两人的汗都有,像是胶水一样把他们黏在一起。
刚才他们从车上下来,回村的路上经过一条狭窄的小道,天又黑了,他嘱咐邢烨然小心脚下别摔到田里去了。
邢烨然说:“哥,那你牵着我吧。”
薛咏就牵住他的手,但没有并肩走,邢烨然落后一步,跟在后面。如此他们就算牵着手,也不像恋人,而像是牵着只温驯的大狗狗。
现在被人看到了,薛咏才觉得好像是有点暧昧,讪讪地松开了手。
邢烨然的手还依恋地贴过来一下,才分开。
苏俞问:“你们吃饭了吗?没吃饭的话,姜凡的妈妈今天做了韭菜鸡蛋饺子……”
邢烨然问:“还有剩?”
苏俞摇摇头:“我以为你们不回来了,都被我吃完了。你们家又没有冰箱。”
薛咏这才觉得饿。
邢烨然说:“哥,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薛咏说:“你又不会用土灶,还是我烧饭吧。”
邢烨然说:“一起做。你教教我。”
薛咏老家房子修的还是大铁锅土灶,得自己烧柴火。
薛咏稍微教了一下邢烨然怎么弄,他就把火点起来了,没熏什么烟。
薛咏利索地切着菜,厨房里只有他切菜的声音,和邢烨然折柴烧火的裂声。薛咏听到客厅传来苏俞打游戏的声音,心想,幸好还带了个苏俞过来,否则要是只有他和邢烨然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说不上的尴尬。
他不好意思和邢烨然单独待在一起,就算一句话都不说,光是因为邢烨然在他的附近,就让他忍不住去在意,觉得浑身不自在。
苏俞正在打游戏,肯定不会进来,也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
薛咏说:“你再好好想想,这是你的前程。别一时冲动。不管你是去是留,哥都支持你。”
邢烨然把柴往炉膛里塞,灼灼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坚定地说:“我说了我不走。哥,你心理负担别那么重,别说什么觉得拖累我的话了,当年要不是你收留我,我早去死了。”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人往低处走的?”
“哪有人说自己是低处的?”
白天那会儿,邢烨然是气疯了,一心只想着薛咏居然要抛弃他,气得没办法理性思考。
哄薛咏还不简单吗?薛咏可笨了。
邢烨然语气轻松、有条有理地说:“哥,你是觉得我跟邢教授出国肯定比留下来是吧?其实并不一定。不必觉得国外的月亮就比国内的圆。”
“难道我出国发展就一定会比国内发展的好吗?”
“而且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国外的好学校和国内的不同,学费奇高,假如由她来承担这笔学费,那我就是欠下一大笔恩情,你想,就算是国内会有富豪捐助学生读书,也会提条件说以后毕业以后进他的公司工作之类的,这一笔恩情,我未必能简单偿还清;当然,我也可以选择自己申请助学贷款读书,然后花十几二十年去还?”
“你说她是教授,她丈夫是企业家。可他们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女儿,还有别的养子,我虚岁都十八了,哥,就算我现在过去,也肯定跟他们混不熟,是家产能轮得到我继承?还是公司能轮得到我掌管?”
“就算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进入一家名校,毕业以后再聘进大公司,也就是当个给资本家干活的高级打工仔。或许我运气好,熬个二十年能坐到比较高的位置,但那肯定得付出很多的代价,我得牺牲睡眠、牺牲休息甚至牺牲婚姻和良心。”
“而且在外面,人不生地不熟,我谁都不认识,要重新适应文化环境,你觉得我会很快乐吗?”
薛咏听得一愣一愣,脑海中已经构想出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邢烨然模样,不禁纠结起来。
邢烨然循循善诱地说:“你说是吧?哥,变数太多了。”
“而我留在国内呢,我又不是考不上顶尖高校。毕业出来,我一定能得到一份在大家眼里都很体面优越的工作,工资高,还不用才上学就欠下人情或欠下学费贷款。”
“我们俩也不用分开。”
邢烨然其实很想说他根本就不介意赚多少钱,他又不是没过过挥金如土的生活,因为享受过,所以并不执念,他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好。
薛咏觉得邢烨然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当下也容不得他深思,因为再走神,菜就要烧糊了。
薛咏煎了两条小黄鱼,炒了一盘小青菜和地三鲜。
饭香也飘散出来。
邢烨然疯狂跟他撒娇,一点大男人的身段都不要,说:“哥,你舍不得我的。我要是走了,你再去找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弟弟?比我乖的没有我聪明,比我聪明的没有我长得好看,比我好看的没有我会打架。你说是不是?”
薛咏笑了:“你最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邢烨然理直气壮,厚着脸皮地说:“难道不是吗?我这是客观条件摆在这儿呢,谁能反驳?”
“哥,你想好给我取个什么新名字没有?”
薛咏摇摇头:“没有……这不是还没决定好吗?”
邢烨然说:“反正我决定好了。”
邢烨然这疯起来能让人气到原地去世,甜起来也不得了,可以把人哄得七荤八素,邢烨然说:“哥,我也不觉得你是低处,你别总是贬低自己。我觉得你自打去学校以后,还没卖烧烤的时候开心,你觉得自己失过学就低人一等,我不觉得,我觉得你特别厉害,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美好的品质。等你通过自考本科考试,再考研究生,考博士,至多晚两年,你就是在往上走啊。”
“我们一起上大学,一起奋斗,不是也好吗?”
有道理啊。薛咏怔怔地想。
邢烨然看他已经听入神,夹了一块鱼肉,把刺儿都挑干净了,再放进薛咏的碗里。这时候薛咏会有点反应,下意识地吃一口饭。
他再喂,薛咏再吃。
邢烨然想过大学的事,薛咏不许他留在本地大学,那他可以想个办法,把薛咏拐到他读大学的城市去,在外面租房子两个人一起住,在哪读书不是读书?他觉得自己给薛咏讲课绝对比那种挂靠学校的野鸡培训班好多了。
邢烨然感觉形势大好,继续骗:“哥,其实你本来就打算自考,没必要报什么班,我给你上课就好了嘛。等我考上大学了,你还可以和我一起过去,多好的机会啊,是不是?”
“你别去那种挂靠大学外包的培训班上课了,哥,就是浪费钱。”
这个薛咏就不赞同了,他皱眉反驳:“我不觉得是浪费钱,老师讲的挺好的。”
“你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给我上课,但你自己不用上学的啊?我总不好总是占着你的时间。”
邢烨然昧着良心说:“哥,你挺聪明的,你自学能力很强,我觉得真用不上。而且你不觉得你自从去那大学以后,还没以前卖烧烤的时候开心吗?卖烧烤累,但我们多开心啊。”
“你只要不去那什么大学,不想到自己年少失学,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你就充满自信。”
“你在外面,出去问一句,谁不知道你七哥的名号啊?谁不敬重你啊?”
“我觉得学习这种事情和心情也有很大关系,心情好了,学得既快乐又快速。自考又不需要非在学校打卡完成课时,在家学也一样。”
“我教你嘛,小班教学还能比一对一教学更好?我觉得你那老师的水准百分百不如我,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首都……对了,哥,你去过首都吗?”
薛咏摇头。
邢烨然说:“那真好增长见闻。我去旅游过三回,到时候我带你去玩。你看多好,又可以学习,又可以见见世面,是吧?我们俩住在一块儿,我可以照顾你,你也可以照顾我。”
薛咏已经傻了,他被邢烨然说服了七七八八。
他都快不记得一开始他们是在讨论收养问题了。
总结下来。
照邢烨然这么说,不但邢烨然留在国内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他到时候跟去邢烨然的大学更好!
……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薛咏没来得及想,邢烨然又打断他:“哥,还吃吗?”
薛咏才发现自己都吃撑了,说:“哦,我不吃了。”
薛咏低头,碗里还剩下半碗饭,倒掉又很可惜。
邢烨然熟练地把他的碗拿过去,说:“哥,你吃不完,我帮你吃吧。”
邢烨然把剩下的饭菜都倒在一个大碗里,拌成一份类似狗狗饭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吞食。
薛咏说:“我都吃了两碗,还吃得下啊?”
邢烨然说:“吃得下,我长身体,所以吃得多吧。”
薛咏看他那越来越宽阔的肩膀,心底升起危机感,邢烨然这还长啊?都已经要一米九了,还长!太高了吧!
薛咏看他吃饭吃得喷香,一点都不挑剔,已经完全记不起来邢烨然当年那臭屁骄矜小少爷的神态了,真是判若两人。www.miaoshuzhai.net
吃完饭,邢烨然吹着口哨洗碗。
他觉得自己连战告捷,胜券在握。
邢烨然到客厅,问苏俞:“我哥呢?”
苏俞说:“你哥擦澡去了,他现在怎么不在院子里冲澡啊?”
邢烨然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你脑子里一定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
苏俞“呸”了一声:“我顶多偷看一眼,你他妈都上手摸了。你好意思说我吗?”
邢烨然满脸通红:“那不一样,我跟我哥……我们是兄弟。”
苏俞阴阳怪气地“呵呵”两声,说:“我是没见过兄弟俩手牵手,比小情侣还黏糊。”
“你真别乱说……”邢烨然稍微认真了点,澄清,“我哥就把我当小孩。”
苏俞问:“七哥把你当小孩不假,你可没把他真当你哥吧,你敢说自己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邢烨然自欺欺人地说:“对,没有,我和他就是兄弟,这辈子都是兄弟……这样已经很好了。”
苏俞看他过于郑重的表情,怔了怔,说:“你可别骗人了。你看七哥那眼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是吗?”邢烨然想了想,说,“那我尽量收敛一点。”
爱就是即便卡在喉咙不说出来,也会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苏俞无语:“靠,你要不要这样?”
“你看你,管薛咏一口一个‘我哥’,他是你亲哥吗?我记得你亲哥另有其人吧?”
“我看你这么叫的时候才是把你亲哥忘到脑后,你都不记得薛咏其实是你嫂子了吧。不然你还能拼了命找你亲大哥的黑点?你有没有把你哥好像有个初恋情人的事告诉七哥啊?”
一提到“嫂子”这词,邢烨然又条件反射地感到膈应。
邢烨然说:“别说什么‘嫂子’了,嫂是女字旁的,薛咏又不是女的,叫什么‘嫂子’?而且我尊敬他喜欢他是因为他本身好,和他是不是我大哥的男朋友没关系。”
“你以后别提了,真的。”
“就算我曾经有过什么心思,也只能当作没有,我也会让他变成没有。我不会让他为难。我觉得就当兄弟挺好的,当一辈子的兄弟。”
这家伙就是在自我麻痹呢。
这邢烨然喜欢薛咏,他闹心,邢烨然说不喜欢了,他也闹心。苏俞觉得自己快为这个情敌操碎了心:“我不觉得你能安分守己只当薛咏的弟弟,只要人有**,就会不满足,不满足,就会想要更多。”
邢烨然心中本来就未完全熄灭的火星被苏俞一泼油浇上去,“滋滋”地死灰复燃起来,他明知不对,还是难以遏制,烦躁地问:“那我能怎么办?我是他深爱的前夫的弟弟,我看他接受普通男人就很难了,到我这的难度系数起码翻100倍!”
苏俞就图个嘴巴爽,可没想帮邢烨然解决问题,贱兮兮地说:“说不定哪天七哥失忆了,那你不就有机会了?”
邢烨然愣住,他想到薛咏发病时的事,薛咏傻乎乎的不知道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反正像只小兔子一样依赖他。
他抱着薛咏,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束缚,没有规则,没有指责,薛咏只有他。
那是他珍藏的回忆。
他不会告诉别人。
不过,他不可能把薛咏变成那副模样,事实上,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识第二次了。
他就希望薛咏是整天笑嘻嘻、傻呵呵、大大咧咧、什么烦恼都不往心里去的小太阳。
他们还要说话,听见脚步声。
是薛咏过来了。
邢烨然和苏俞赶紧闭嘴。
进卧室前,苏俞瞪了邢烨然一眼,用眼神鄙视他:【你不是说当兄弟?你还黏着薛咏睡?】
邢烨然当没看见。
邢烨然觉得一定是青春期激素的影响,才让他总是想入非非。
不行,他不能输给肤浅愚蠢的身体冲动。
连这样微不足道的冲动他都控制不住,他以后能办成什么大事?他能成功克制住,他就是真的把薛咏当成自己的哥哥了。
邢烨然只能躺在床上想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心神,他念念有词地低声背各种定理公式。
薛咏听见,非常震惊,心想,邢烨然原来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背地里这么努力,连睡觉都在复习知识,难怪考试考得那么好。
嗯,他得学习一下。
这样想着,薛咏也开始背了起来。
邢烨然无奈:“哥,你背错了。”
薛咏惊了:“我背错了吗?”
邢烨然确信地说:“背错了。”
薛咏半信半疑:“是吗?不应该是……吗?”
邢烨然说:“不是。”
他把薛咏的手拿过来,在他的手心写公式:“应该是这样,你不会一直记错了吧?”
薛咏挠挠头,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他上课来不及的抄下来先拍照记录的课件ppt照片,说:“喏,我没记错。”
邢烨然搜给他看:“是你老师写错了。我就说你那老师不好。你别跟着他学了,越学越错。”
薛咏不说话。
没面子。生气。
他最近为什么老是被邢烨然管教啊?
凭什么呀?
明明是他的年纪比较大,以前都是邢烨然被他管。
邢烨然见他不说话,还背过身去,觉得有点好笑。
邢烨然靠过去:“哥,你生气啦?你别生气嘛。”
薛咏别扭地说:“没有,明天我不是答应了帮村里的奶奶摘菜吗?要早起,你也早点睡了。别背公式了,吵死了。”
邢烨然:“哦。”
等邢烨然都睡着了,薛咏反而还醒着。
他转过来,用目光描摹着邢烨然的俊美脸庞。
邢烨然还未成年,其实还是他来做决定。
是他舍不得邢烨然,不然他能有好多办法能让邢烨然离开。邢烨然依赖他,他何尝不依赖邢烨然吗?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的亲人,他怎么可能舍得轻易送给别人。
自私就自私吧,他不要让邢烨然跟别人走。
他要把邢烨然留在身边,谁都不给。
一夜到天亮。
夏天的早晨最舒服,既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穿上防水靴,戴上手套和大草帽,一头钻进草木茂盛的田里——夏天正式开始了。
捞小鱼,抓虫子,捉知了,在这家撩一下大白鹅,又去那家摸摸刚下的一窝小狗崽,每天都热热闹闹。
超市里二三十块一斤的野树莓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田里刚摘下来的西瓜又沙又甜,隔壁奶奶送的芋头干和梅干菜下饭太香了。
邢烨然在和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学编竹学木艺,认真拜师,举一反三,还没完全学过,先用野草给薛咏编了一篮子的各种小动物,一只都不肯分给别人,结果转头就被薛咏分给了村里的小朋友们,气死他了。
他们还去干了两三天采茶工,体验了一下摘茶炒茶,苏俞表示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念书,他收起小半罐自己炒的茶叶,说要带回去给家里人。
每天都有事儿做,满村子跑,累得回来倒头就睡。
小半个月下来,邢烨然的肤色都变成了蜜一般的小麦色,把手和薛咏的放在一起,差了好几个色号,苏俞和姜凡也黑了,村里的小孩子们更不用说,他们本来就一个比一个黑不溜秋。
只有薛咏一个人还像是从没出去见过太阳一样白。
薛咏准孩子们在村里疯跑,唯一不准他们去村边的水库玩。
薛咏非常严肃地警告他们:“不许去水库玩,每年警告,每年都有小孩子去玩水死掉,你们绝对不可以去,听到了吗?”
邢烨然说:“我会游泳的。”
薛咏说:“会游泳也不准去。”
邢烨然说:“我也没想去玩。”
当时叮嘱过,薛咏就把这事给忘了,邢烨然听他的话,他不让做的从不会去做,苏俞臭美,没带泳衣,肯定不会直接往河里跳。
过了两天,薛咏正在帮村里的一个老奶奶摘果子,好让她拿去镇上卖钱,袋子不够,他就叫跟过来的邢烨然回家拿两个蛇皮袋过来。
结果邢烨然一去不复返。
拿两个袋子拿哪去了?
薛咏纳闷地往回走,路上撞见一群跑回来的小朋友,正在哇哇大哭,一见到他,就拉着他说,围着他说:
“然然哥哥淹水啦!”
“要死掉了!”
“救救然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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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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