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还没准备说,兰心带着念北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到林清婉躺在软榻上,念北一下就冲了上来,紧张的喊道:“娘亲,娘亲,娘亲……我是念北呀……我是念北……”慕容曜站在念北身后,试着想要安慰他,告诉他不要着急,他娘亲不过就是被迷晕了,一会儿就醒了,他的手刚碰到念北的后背,不想念北突然一下站起来,扭头冲着他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还在村里好好过日子,娘亲的病也不会这么重,都是你,都是你……”念北说着紧握的拳头,毫不客气的打在慕容曜的胸膛上。
慕容曜的鼻子刚不留血了,胸口上被念北打了几拳,他向后退了几步,冲着念北喊道:“我不去,让你们在村里自生自灭吗?你娘亲就应该为了给你讨要一个烧饼,被人侮辱被人嘲笑吗?我不会让她留在那里受欺负的!”
慕容曜的呵斥声,让念北十分受伤,他微红的眼睛,依旧狠狠的瞪着他说:“现在我长大了,我能护得住娘亲,要不是你们没有看好她,她怎么会发疯呀?”
慕容曜被念北气得胸口都要炸了,他指着念北,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他喃喃的说道:“臭小子,如果你想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和孩子留在那里受苦!”
“你不是娘亲,你代替不了她的决定,等她清醒了,我一定会带她走的!”念北依旧执拗的说道。
“行了,别吵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杨熙婓突然冲着慕容曜喊了一声,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一点情面都不给慕容曜留。
念北依旧气呼呼的,看到杨熙婓在给林清婉诊脉,他立刻不吭声了,一份听话的走出了房间,站在了房门口。
慕容曜看着门口侍立在一旁的念北,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站在软榻的一边。
杨熙婓的诊脉的间比较长,他神色看着十分凝重,不时的查看林清婉的神色变化。
慕容曜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神情凄然,他看着林清婉的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样子,心中一真悲凉,他就不明白了,为何他们在一起之后,总是多灾多难,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这一次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她却得了这个重病,真是命运弄人呀!‘
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要这样过吗?他真的很难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王府里也会被闹的鸡飞狗跳根本就消停不了吗?!
“让个人进来看着,她随时会醒过来的!”杨熙婓终于诊脉结束,他扭头对着慕容曜说道,说完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慕容曜还没有吩咐下去,念北就主动走了进来,十分恭敬的冲着杨熙婓行礼,然后跪在了软榻跟前,他要看着林清婉,不允许她再有任何一点闪失。
慕容曜跟着杨熙婓走出厅堂,走到旁边的小书房里,兰心已经将茶水和笔墨准备好了,等着杨熙婓开方子抓药!
“病怎么样?”慕容曜看了杨熙婓说道。
“王爷,王妃的病比较麻烦!当年她从悬崖上掉下下去的时候应该是磕到脑袋了,她现在的疯病就是大当年留下的后遗症!”杨熙婓长叹一声说道。
慕容曜听到杨熙婓的话,紧握着拳头,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着牙狠狠的说:“要是让本王查出当年是谁下的黑手,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的!”
杨熙婓没有吭声,撇嘴说道:“王妃的病,治不治了?”
“治,当然治了!”慕容曜忙不迭的说道。杨熙婓看着慕容曜说道:“王妃当年掉下悬崖,可能是撞到脑袋了!当时没有好好用药,导致脑子里面有一大块瘀血,一直没有排出来。王妃的是不是时好时坏,有时候跟正常人一样,有时候有不认识人?”
慕容曜听到杨熙婓的话,点点头,眉宇之间露出几分担忧,他摇摇嘴唇,长叹一声说:“还能治吗?”
杨熙婓看了慕容曜一眼,长叹一声说:“很难!”
“她最近犯病的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慕容曜无奈的捶捶脑袋,颓丧的说道。
“还会越来越多的!瘀血的地方越来越大,她的记忆受到影响,会越来越紊乱,直至最后彻底疯掉!”杨熙婓说完,呆坐在椅子上,不再吭声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慕容曜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没有把握,只能试试,有没有效果,我也说不准,她这个病是积年之症,王爷心里要有底,万一……”杨熙婓看了慕容曜一眼,低声说道。
“没有万一,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治好她的!”慕容曜打断了杨熙婓的话,眼神坚定,“就算有万一,本王也认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王妃!”
杨熙婓看了慕容曜一眼,带着几分钦佩,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来,龙飞凤舞的,写好方子递给慕容曜说:“派人去抓药吧!”
慕容曜接过方子,急忙走出屋子,递给在外面候着的兰心,转身向着杨熙婓拱手鞠躬,恭敬有礼,威严的脸上带着几分诚恳。
“王爷,客气了!”杨熙婓没有想到你慕容曜居会给他行这么大的礼,急忙起身回礼,推辞说道。
“王妃的病,就拜托先生了!”慕容曜直起腰神,拱手说道,没有喊杨熙婓国师,而是称他为先生,就是希望他能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尽心给林清婉治病。
“王爷,你是要折煞属下呀!”杨熙婓谦让的说道,拱手回礼说道。
“杨先生,不要客气,我们是多年的交情,我知道你一定会用心,这里是先给你行礼了!”慕容曜看着杨熙婓说道。
“王爷,杨熙婓不敢不尽心,您就放心吧!”杨熙婓回话说道,一脸恭敬。
慕容曜点点头,不再说话,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神色凄然。
杨熙婓看着慕容曜的样子,挨着他坐了下来,干咳了两声,张嘴“啊”了一声,然后看向慕容曜说:“还有一个方法……”
慕容曜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斜眼看过来问道:“什么方法?”
“我没有试过,只是在上古的医书上看过……”杨熙婓吞吞吐吐的说,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他心里实在是没有底。
慕容曜没有吭声,看着杨熙婓,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将脑壳打开,将瘀血排出来……”杨熙婓支支吾吾的说完,胆怯的看向慕容曜。
“你有把握吗?”慕容曜神情淡定,看着他问道。
杨熙婓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试过!”
慕容曜收敛眼皮,闭上眼睛,想了想说:“让我想想……”
杨熙婓点点头,说玩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国师大人,皇上的身子?”慕容曜突然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精神抖擞的看向杨熙婓问道。
杨熙婓愣了一下,这个人转变也太大了,刚才还萎靡不振的,现在居然立刻就精神抖擞了,前后似乎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王爷,估计也就这几天了!”杨熙婓想了想,看看周围,警觉的说道。
“知道了!”慕容曜点点头,起身冲着外面喊道,“冷清,送客!”
冷清从外面推门进来,恭敬的站在一边,等着杨熙婓。
“王爷,皇上可就指望您了!”杨熙婓看了一眼慕容曜,轻声说道,说话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低声说道,“皇上让属下将这个还给王爷。”
慕容曜撇了一眼,脸色一沉,什么也没有说,将盒子收到袖子中。
杨熙斐没有停留,快速离开了燕王府,慕容曜将他送到府门口,看着杨熙斐的轿子走远了,他走进王府大门,立刻吩咐侍卫说道:“关上王府大门,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不管时谁来,一律不见!”
“是!”王府侍卫应声说道。
慕容曜看着王府沉重的大门渐渐的关上,他的扭头看看在夕阳余晖之中的王府,好似蒙上七彩的纱裙,绚丽多彩,十分迷人。
“真美!”慕容曜低语一声,看着天边的晚霞,期待着林清婉的病能早日好起来,他们可以一起看晚霞,一起迎朝霞,那样的日子多么好呀?
慕容曜回到院子里,药已经剪好了,兰心端着盘子向房间里面走,她似乎载想事情,慕容曜走到身边了,她还没有察觉。
“我来吧!”慕容曜接过兰心手里的药碗,轻声说道。
兰心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猛然间手里的盘子突然没了,她急忙抬头,正好看到慕容曜的眼睛。
兰心低下头,恭顺的将药碗递给了慕容曜。
慕容曜端着药碗走向房间里面,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说道:“你和冷清的婚礼,你们自己准备,婚礼的一切开销都有王府出,我会吩咐丫丫让她和管家商量着,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这十年多亏你照顾婉儿和俩孩子,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兰心听到慕容曜的话,练练摇头说道:“王爷,奴婢什么也不图,就想要王妃和王爷能快活过日子!”
慕容曜听了兰心的话,神色凝重,他不在吭声,端着药碗走进厅堂里,里面十分安静,只有放在地上的两个炭盆正烧的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林清婉此刻正躺在软塌上,依旧不省人事,慕容曜将药碗端过去,小心的用勺子将药液送到林清婉嘴边。
林清婉昏迷不醒,好似又陷入了梦魇之中,牙关咬紧,双手紧紧的握着,慕容曜喂下的药液都流了出来,一滴都没有喂进去。
慕容曜没又一丝的不耐单,用勺子轻轻的撬开一点缝隙,将药液缓缓的灌进去,他贴心的看着拿着手帕,将流出来药液轻轻的擦拭。
慕容曜喂的速度很慢,一小勺一小勺慢慢的喂她喝药,药碗中的药喂完了,他看着躺在那里依旧昏迷不醒的林清婉,长叹一声。
慕容曜缓缓的躺在她身边,伸出一条胳膊,将林清婉拥在怀里,语气轻柔,在她耳边低语:“婉儿,我们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一起经历了太多事情!如今,我一家四口团圆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你就安心养病吧!杨熙斐来看过你的病了,好好喝药一定能好,一定能好!我们约好了,要去北漠的河流大山转转,你可不能食言呀?”慕容曜说到这里,低头看着窝在自己臂弯里的林清婉,神情忧伤。
林清婉依旧一动也不动,慕容曜的话,似乎就是在给自己说。
慕容曜仰头长叹一声,将头轻轻的靠在林清婉的头顶上,闻着属于她的气味,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动情的说道:“婉儿,我找了你十年,十年风餐露宿,十年朝思暮想,在我彻底放弃的时候居然找到了你和孩子,你知道我又多高兴吗?我真的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婉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只要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慕容曜说到这里,轻轻的抬起袖子拭去眼角的泪珠说道。妙书斋
慕容曜轻轻的将林清婉佣进怀里,只有这一刻,慕容曜才感觉他的女人就在他身边,他闻着那个熟悉的味道,想到他可能会失去曾经的那个林清婉,他的心好似刀割一般,他真的不能想象,万一哪天林清婉彻底疯掉了,他应该怎么办?
慕容曜不再去想,只是纯粹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听着外面脚步声,屋子里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林清婉似乎也能听到慕容曜的话,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流了出来。
慕容曜或许是这几日太累了,他紧紧的拥着林清婉,心里无比安静,他就这样用着林清婉,俩人就躺在软塌上,渐渐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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