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棠一愣,摇摇头道:“我没有。”
“我今日过来,本就是为了此事。熙宁郡主中迷药之事我并不知情,但这件事与我也确实脱不了干系。若我说是我的侍女兰亭擅自下的药,世子会相信么?”
她一口气说得有些急促,望着他的眼睛却清明如春露,那是一双未掺杂杂念清澈无澜的眼。
宁澈一怔,秋水似的眼中眸光微动,漾出一片柔软的笑意。
“我信。”他道。自己郁沉半日,不就是为了等她的这句话么?
宁澈的心情一瞬明亮许多,看着她的眼睛,语调温柔:“只是皮外伤罢了,你这下放心了吧?”
“我有什么不好放心的……”以棠口是心非地道,眼神闪躲着撇过了脸。宁澈只一笑,眸中涌现几分歉意:“熙宁的事,我很抱歉。”
以棠摇摇头:“你不必说抱歉,她是你的妹妹,她做的事与你无关。我今日来,也是为了我侍女的事情道歉。这件事,我会给宁远侯府同长公主府一个交待。”
宁澈牵唇微笑:“你要怎么交待?把那侍女交出来?可若将此事抖上明面儿,谁又会信你事先对此事并不知情?”
以棠静默了一晌,眼中眸光闪了闪:“这事我的确还没有想好,不过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宁澈摇头,“你既说我妹妹做的事与我无关,你侍女做的事与你又有何干?既是熙宁算计你在前,此事,也就算扯平了。她自食恶果,孰知不是天意。”
见他如此通情达理,以棠也松了口气,莞尔一笑:“既说清了,我便回去了。”
“陪我一会儿吧。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他苍白的面上浮起苦涩一笑,眼神微沉几分。
以棠怔神片刻,惊诧道:“祭日?那这么说,今日是你的生日?”
他却不答,起身走至断弦的琴旁,撩拨琴弦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琴声碎如珠玉,流泻跳脱,仿佛江城五月苒苒落梅,拂了一身还满。以棠语气似赞许,“想不到,你竟然会《梅花三弄》。”
指起音止,宁澈淡淡地道:“我的母亲是汉人,是她教我的。”
以棠一惊,难以置信地开口:“令慈……不是生你之时难产而死的么?”
他轻轻摇头,语中带着几分怅然,“不是。”
“她是在我七岁时去世的。”ωWW.miaoshuzhai.net
不是?
七岁?
以棠大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开,她望着墙上那幅画像,心中涌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宁澈的身世并州人人皆知,他的母亲毓棠公主在生他时难产而死,次年,宁远侯宁秩娶了先皇之妹南安长公主为妻,生下次子宁澄和幺女宁曦。
现在宁澈却告诉她,他的母亲并非死于难产,且在他七岁时才去世。以棠本能地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
忍了许久,终是问道:“那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母亲是难产而死……”
他却不言,再度将目光投向屋外烟雨濛濛中的海棠,答非所问:“她和你一样喜欢海棠,封号中有个棠字。你看见了,这院子里种的都是。很美吧?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我母亲‘死’后七年,便一直同我住在这里,她教我汉人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说她很想念母国,却永远不能回去。因为这本是和亲公主的宿命,因为我父亲不会同意她进入世人的视线。”
以棠微沉了眉目,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前海棠摇曳细雨,凝露绽放,如同抱面含羞的美人。
西凉本是大宸灭亡后陇西李氏率部分汉族世家西迁,在河西走廊一带建立的割据政权,宁澈之母当为汉人,会教他这些东西不足为奇。
讽刺的是,认真算起来,并州才是宁澈母亲的故土。可并州还是那个并州,但三千里锦绣河山却换了夷人做主。也不知她当年嫁到并州,是何心情。
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她和毓棠公主何其相似。
不过,为什么宁远侯要对外谎称毓棠公主去世了呢?
沉思半晌,她轻声地道:“听闻,令尊昔年迎娶南安姨母之初,二人感情甚恰。”
宁澈一哂,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恹恹地道:“说他干什么呢?”
他按下手指,在琴弦上发出一阵颤巍巍的琴音,神色冷淡:“不过抛妻弃子的负心人罢了。”
“当年他一心想攀龙附凤,求娶长公主,便谎称我母亲难产而死,将我与母亲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宅院,夜夜同长公主私会。”
“一直到我七岁,我都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模样。”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见她神情惊赧,眼中划过一抹嘲弄:“你要不要猜猜,我那弟弟,小我几岁?”
以棠脸上露出难堪神色,这些皇室丑闻,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好么?
不等她回答,宁澈自顾自说了下去,语气讥讽:“宁澄只小我半岁罢了。长公主是未婚生子,并州知道的人可不少。”
以棠舌拱不下,“这么说,长公主明知你父亲已有妻室,还……”
宁澈淡淡嗤笑一声,“对。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我不错我却始终不会原谅她的原因。”
“若不是她,我母亲怎会受如此多的委屈。”他眼神一冷,紧扣琴弦的指上漫出一丝血印。
此后便是良久的静默,以棠脱口道:“那,后来呢?”
话一出口又隐隐有些后悔,也许,她不该问宁澈这么隐秘的问题。
宁澈眼神微微一荡,长如凤凰羽翅的睫羽轻轻垂下来,盖下一片阴准。
“我七岁时母亲染了病。那人恐惧走漏风声,便不许大夫前来看病。”他语气平和无波,似乎正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所以,她是被病痛活活折磨死的的。”
被病痛活活折磨死……
以棠打了个冷战,却见他微笑着转过眸,眸光温淡地打量着她:“你体会过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死在自己面前,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么?”
以棠眸中微光闪烁,心中触动往事,却是倔强地摇了摇头,轻声地道:“没有。”
宁澈微微一怔,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微笑如初:“抱歉,我今日说的有点多了。没有吓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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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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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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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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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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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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