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小眉头皱得死紧,连甄宽慰他:“不如我们先去那处酒楼歇会儿再寻吧,兴许缓缓等会儿就能找到合适的药铺了。”
连甄的要求江城基本从不拒绝,她陪自己找了一上午,也该是累了。
其实药也不是完全不行,可想到是要让连甄喝下的,江城就如何也不想将就。
江城有些歉疚:“抱歉,累着你了。”
连甄失笑:“哪会累了?都是坐马车又不是亲自下去走路,不必跟姐姐客气。
说着,她又顺势揉了一把他没精打采的小脸。
江城也任由她揉捏。
连甄的动作总是很轻柔,手凑上来时还隐约可闻淡淡的香气,从不曾真正弄疼了他。
到酒楼时,这大中午的,生意正是红火着,几乎可谓是一位难求。
外边还有人排队等候,江城不由思考,他们这突然上门,也不晓得能寻到个地儿坐没有?
他看了眼人声鼎沸的大堂,连甄一姑娘,娇滴滴的,可不好坐在这儿。
这酒楼的人也勤快,人刚到就有小二领着他们上楼,倒是不用多等。
那小二脸上堆着笑意,招呼道:“是昨儿个预定的连家小姐是吗?小的这就给您带位,雅间早给您备好了!”
小二的动作很快,领着他们进雅间坐好后,很快地菜色也一个接一个地摆上桌。
“各位客倌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来寻小的,那小的就先告退忙去了。”
待门关上,江城才问摘下帷帽的连甄:“昨日就预先定了此处吗?”
连甄点头,按着袖子揭开桌上的蒸笼盖子,示意他看里面。
几颗小小的肉包或白皮或绿皮,还有的其上有芝麻点缀,看着口味不尽相同的包子陈列在还冒着热气的竹笼里头,香气四溢。
“昨日我们叫了这家酒楼的菜品吃,诚哥儿很喜欢,我想着你应该会希望今日再来吃一次的。”
说完,连甄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因为丫鬟还在,她不好说得太明白,所以两个人彼此知道意思就成。
她说的是连诚昨日吃过喜欢,所以今日特地留了位置,也叫了同样的菜品,就为了让他也能尝尝。
江城握着勺子看连甄一边将各色不同的包子呈在他盘上,一边温声同他介绍:“白的这个是虾肉包,里头放了一整只虾,料可足了!另外这个芝麻的放最后再吃,里面包了红豆馅,是甜口的,当饭后点心刚好,这家酒楼的特色就是不同口味的馅肉包,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
最后那句特意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才讲。
说完连甄还抿唇一笑,笑得又是俏皮又是可爱,江城捏着勺子的手略紧了些,也顾不得烫口,随意舀了个包子就啃。
一咬,入嘴满是甜味。
连甄着急:“哎呀,不是让你最后才吃的豆沙包吗,怎么第一个就先吃了它?”
江城没有抬头,闷闷地道:“没事,我先吃甜的就是。”
都已经拿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再说。
虽说午膳时吃到甜口的点心还是略有些不适应,但滋味倒真的没话说。
豆沙包的皮泛着奶香,应是加了牛乳或羊乳等物,里头的豆馅甜而不腻,一口咬下松软香甜,入口即化,很是清爽。
连甄看他吃得这样香,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安静用饭,连甄想着昨日连诚吃包子时总沾得满脸都是,好不狼狈,但今天的连诚却吃得极其斯文,不说还以为是哪个人家费尽心思教养出来的。
自从知道双面人这病之后,连甄就一直把他和连诚当作两人来看待。
但,她发现事情好像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来得莫测一些。
眼前的这个连诚教养谈吐皆不俗,也不似一普通孩子,还懂得辨药。
若是换作连诚,别说辨别了,连药材的名字光念都念不顺当,更何况是要背?
而且他还说了,之所以懂药的原因,是因常在服药。
连甄咀嚼食物的动作慢了下来,捏着勺子慢慢从碗中舀起清汤,期间不动声色地在打量连诚。
举手投足都似大家公子,规矩有礼,长年用药……
她泯了一口热汤,偏孙大夫此趟也不在,连甄就是满腹疑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忽地,香叶“咦”了一声,连甄的思绪被打断,往她的方向看去。
香叶就站在窗前,指着外头:“那里是不是药铺啊?”
这趟出来就是为了买药的,连找了几家少爷都不满意,香叶也开始留心街上哪儿有药铺,就担心他们逛完这镇子上所有店家了,依然没能让少爷买到想要的。
一听有药铺,江城吃完第二个包子后,也站起身来,顺着香叶所指的方向望去。
江城看着,那间屋子比之他们适才去过的那些铺子,都要来得简陋许多。
别说门可罗雀,人没有,麻雀也没几只,很是冷清。
“看着地方小了些呢。”
白芷这话都还算客气,然江城再看,发现他们院里有正晒着的药材,比起其他家较气派的铺子是收的药来看,这家不起眼的药铺药材似乎都是自个儿经手的。
连甄看出他颇有些意动,问他:“吃完饭我们去瞧瞧?”
江城点头,乖乖回到位置上继续进食,连甄失笑。
这孩子可真是听话得很。
虽挂心着要去酒楼对面的药铺,可江城进食的速度依旧,没有为了要赶着去哪儿就狼吞虎咽的意思,仍然慢条斯理地吃着。
反倒是连甄因为心不在焉,吃得并不多。
江城一顿,也不急着吃了,取了干净的勺子,就给连甄添菜:“多吃一点。”
连甄吃食上向来有在克制,即便是喜欢的吃食也不会让自己放肆吃得过量,饮食也均衡,因此体态维持得相当好。
但作为跟她一同用膳过好几次的江城来说,她吃多吃少,他看着心里也有数。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江城已将桌上的菜每一道都舀了半勺子到连甄的碗里,虽说舀的份量不多,但每一道这样累积下来,那也足足超过小半碗。
连甄忙制止他:“诚哥儿,好了,再多姐姐就真吃不完了。”
江城小脸认真地对着她尚未盛满的碗,看得良久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他明明什么没说出口,可连甄却总觉得,他似乎是在考虑这碗还能装多少份量,打算盛满了似的……
想到自己被弟弟担心着,连甄笑着摸了下他的脸:“我这就吃,别顾虑我了,诚哥儿也吃吧。”
怕他不信,连甄还自己先动起筷子来,将他方才盛入自己碗中的食物一一送进口中。
见连甄吃了,江城也就稍稍安了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连甄的心绪也会间接影响到自己。
她一烦心,他也觉沉闷。
她若一笑,他心情也会为之开阔。
所以,他最想看到她无忧无虑展露笑颜,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什么法子,他都会试着去尝试。
因那药铺就在酒楼对面,走几步路便能到的距离,几人用完膳便步行过去。
连甄仰头看了下门上的匾额,写着“长春堂”三个大字,匾额看着颇有些年头,字倒是刚劲有力的。
左右两侧各悬了一葫芦与雕刻成鱼形的木牌,同样也饱经岁月洗礼,看着陈旧,可上头却一尘不染,显然是日日都在打理。
他们走进去,里头只有一老者在捣药,瞧见客人进来只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一眼,没有热情作搭理。
江城走到他面前,直接道明来意:“可否将这些药材给我看看?”
因问的店家多了,江城干脆直接借了纸笔写了下来,小小的手递过去的纸上字迹稚嫩,连诚的手小,还没发育完全不好使力,写出来的字也就可堪辨识,并不能称得上多有风骨。
听见个孩子这么询问,老者挑了挑眉,这才看了纸上一眼,这一望便问:“要做枣仁远志汤?”
江城点头:“正是。”
“稍等。”
老者态度是消极了些,但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江城所要的药材摆至他面前,连再看着纸上所写的药对一对药材都没有过。
之后又拿出个木盒,说:“旁的药都好说,就是人参若真要买,我再切了片便是,不买我就收回去。”
他将木盒打开,里头躺在红色绒布上的,是一只尚未切片,完整的人参。
江城凑近细闻,点了点头。
总算找到一家药铺符合他心里期望的了。
人参精贵,假货也多。
切片的不好辨别,有的店家担心顾客怀疑自家店里卖的是假货,便会直接在客户面前将整支的参片了,以取信客户。
而一般敢这么做的,基本都是对自家的参有一定信心才这样不怕验,江城也放心。
“这些都帮我包起来,人参也替我切片。”
闻言,那老者这才真正头一回以正眼看着江城。
丫鬟们对于江城总算买到想要的药材都高兴不已,可那老者却摇了摇头:“你若想熬枣仁远志汤,这些药材可会处理?远志得去心,黄耆得蜜炙,具体炮制法因药方不同药材不同不一样,并非买了药材回去下水煮了便是。”
江城点点头,他说的这些御医也同他说过。
药材能直接使用的毕竟是少数,多数还得经过二次加工,以酒炙、醋炙、盐炙、姜炙、蜜炙、油炙等炙法,将药性提升,缓解负面作用。
不过他记得了,与会不会处理,仍是两码子事。
他见这老者为人还挺实在,不是单把药材卖给他就算了事,还会细问他知不知道有的得净制、蜜炙了再用。
方才进了这铺子时他也留心了。
这屋里虽小,但地方都打理得很是干净整齐,拿出的药材也有一定质量。
江城想了想,便问老者:“不知可否麻烦您替我炮制这几味药材?当然,银子我会付的。”
有生意上门,然老者还是那张面瘫脸,并不显得有多高兴:“那明日的这个时间再来取吧。”
江城想应下,可头还没点下,就先迟疑片刻。
明日的这个时候先不提连甄他们的路程如何,单就他还能不能准确地换到连诚身子里就没法确定,即便应下了,他能不能来取都还是个未知数。
连甄在一旁听了,也猜到江城之所以没有当场应下的原因,转而替他决定:“好的,明日我派人来取。”
同老者说完后,她摸摸江城的小脸,细声道:“没事,姐姐让人过来取了便是,我们不赶时间,在这儿多留几日也无妨的。”
虽然连甄这么说,但江城还是特意算准了时间,当夜回了梁王府便没打算要睡,而是想熬一宿,待到连诚的午睡时间再歇息。
夏阳一早当值,见到世子清醒,并不以为意。
自从最近世子的身体好转过后,他作息也越发规律,夜半不再有咳得彻夜难眠的时候过,就是经常日夜颠倒,总是白日里入睡,夜里清醒着。
偶有的几个白日醒来的时候,世子也都是将时间花在马场上练习骑马。
他自幼学什么都快,连马术都得心应手,加上有永平帝为他挑选的良驹,更是如鱼得水。
每天早晨,他便会随着江城一起到马厩,去看看他那些马。
距离之前冷冷清清的模样已大有不同,有几匹马儿被永平帝送了过来,精心养着。
江城手上捧着草料,喂到它们嘴边看它们咀嚼。
他想到那日从客栈二楼往下望去,替马刷洗的人湿了衣裳,眼见连甄就要看见那不雅的场面,自己难得陷入慌张时,江城微微勾唇。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久了,即便回了梁王府,她不在自己身侧,也总是觉得她就跟自己在一块儿似的。
夏阳询问:“世子,今日可要练马?”
思绪被打断,江城摇头:“今日不练。”
这整个上午他得熬住不睡,精神不是大好的情况下骑马无异于寻死的行为,他不会放任自己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况下。
看过马之后,江城便回了院里。
夏阳以为江城不骑马,那便是要歇息了,结果等啊等,只见江城在翻阅书籍,仍没有入睡的意思,他不由纳闷。
江城最近同御医借了医书翻看,也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对药材等物起了兴趣。
分明此前世子自己病着时,要用的是什么药他都不怎么上心的。
夏阳看了看外面天色,也不知世子这是打算什么时候睡,便提了句:“世子,您还不歇息吗?”
虽说外头天光大亮,但此前这可几乎都是江城正睡着的时候,夏阳瞧江城还捏了捏眉心,不明白他强撑着精神的原因何在。
江城摆了摆手:“无事,用过午膳,我再睡便是。”
自己成为连诚时,除了起初被孩子的精神影响,还是需要午睡补觉以外,如今他再使用连诚的身子时,即便中午不必歇会儿,也不会觉得犯困想睡。
可以的话,他想亲眼看着连甄喝下,看看这味药究竟能否对她有帮助。
所以哪怕连甄对他说了会派人去取,江城还是想留在她身边。
他翻动书页的手停下,总觉得自己最近想起连甄的时候实在是多了些。
江城轻皱起眉。
果然是太挂念她身体的缘故吗?
他看着窗外天色,还是早晨,阳光还不是很强烈,心里有些许失望。
午时,怎么就这么慢还未到呢?
……
长春堂的掌柜姓贺,邻里都称他做贺老。
他的药材都是自己种植或亲自摘采炮制,可价格昂贵,即便开了这些年头,生意也比不得那些只开一两年的气派药铺。
昨日来了一行贵客,一进门便看出他们非富即贵,本以为会嫌弃他这样的小药铺,贺老本也没把他们多当客人看待。
这样的人家,多数还是觉得到又新又大型药铺去买的药来得更为妥当吧。
几次下来,他也渐渐习惯了。
甚至收了这铺子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过。
将炮制好的药材研磨成粉,贺老一一用纸分装了包好,等着昨日那小童领人来取。
还有人倚重他家的药,即便来采买的是个小孩儿,贺老也并不马虎。
约定的时间已到,马车就停在长春堂门口。ωWW.miaoshuzhai.net
昨日的孩童依旧被戴着帷帽的姑娘牵着下了马车,往铺里走来。
连甄无奈的声音小小声地传进来:“都说了姐姐会派人来取的,诚哥儿莫不是不信我?”
江城忙摇了摇头否认:“没有的事。”
他握着连甄的手紧了紧,垂着头小小声地道:“就是……想陪姐姐过来……”
声音小归小,但贺老虽上了年纪,耳力倒还是不错,坐在屋里把他俩的对话听了个遍。
听着听着,他默默转开目光。
贺老:“……”
这对姐弟还真是黏糊。
贺老将几个药包线头打成个结,直接拎给江城:“拿去,每一帖都分好了份量,每日服用一帖便可,不拘何时服用。”
“多谢老先生。”
香叶上前付了银子,昨日就已先交付过定金,因江城对这家药铺满意得很,香叶准备的银子也就比贺老开价得要来得高些。
不过贺老一看,眉头皱了皱,只收取了他说的金额,剩下的留在桌上,动也没动。
“多的我不收。”
说完也不等他们还在铺子里,自己转身进了屋内,徒留香叶握着多的银子,和其他丫鬟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哪?”
连甄来了这两趟,也算是看出贺老的为人了。
她笑着说道:“既然老先生说不收,那便留着便是。”
香叶虽应了声“是”,可面上还是带着不解。
多给钱还不要,这老先生可真奇怪。
回了客栈,江城也还没闲下来,解了一个药包,看了看香叶又看了看白芷,犹豫了下。
连甄回到房里已摘下帷帽,扭头就看见弟弟那纠结的小表情,问他:“怎么啦?”
考虑了半晌,江城指了指白芷:“姐姐,你的丫鬟借我一下。”
白芷和连甄脸上都带着疑问,香叶比较直接,问他:“二少爷,有什么事也可吩咐奴婢去做的。”
江城考虑了下,拒绝掉香叶的提案:“你留在这儿陪姐姐。”
然后便和白芷往厨房去了。
连甄还是搞不明白他在弄些什么名堂,望着他小小的背影,手抚着右颊,略歪了歪头。
“诚哥儿怎么神神秘秘的呢。”
香叶点头附和:“就是。”
他忙了这几天,待白芷端了熬好的汤药到连甄面前时,连甄才意会过来,原来江城忙的这些,竟是为了弄给自己喝的?
连甄望着还冒着阵阵热气的汤品,询问了声:“这是?”
江城凑到她身边,仰起脸对她说:“酸枣仁远志汤,可安神,减梦魇。”
听到减梦魇三个字,连甄愣了愣,什么都明白了。
她捧着手里的瓷碗,温温热热的,热度彷佛一路暖到了心头。
看样子自己还是被连诚一直担心着。
连甄伸出被温热的手指,蹭了蹭他的脸:“谢谢诚哥儿,让你费心了。”
她端起药碗,轻轻吹凉了些,才慢慢喝下。
汤药酸甜可口,并不如一般的药味腥重来得苦涩,连甄将其饮尽。
江城等她喝完,问道:“味道还成吗?”
连甄取了帕子按了按唇,弯起眼:“喝了能减梦魇的话,就是味道不成,姐姐也是乐意喝的。”
这么说好像也是。
用药熬的,有没有效用这点,比好不好喝还来得重要得多了。
江城见她不排斥这个味儿,继续说道:“刚开始喝可能起初还没有那么大作用,不过持续喝个几日后,应能多少有些帮助的。”
连甄点头:“好,姐姐会日日都喝的。”
后来夜里,待连诚睡后,连甄回了自己的房里,独留她与白芷二人。
白芷见香叶没跟来,替连甄梳发时这才说起下午的事。
“二少爷说以后熬药让奴婢来,说是细心一点的丫鬟负责他才放心。”
说着,嘴角还噙着笑。
连甄听她所言,想到下午江城小脸正经地拒了香叶,也忍不住笑了。
“莫不是他嫌弃香叶粗枝大叶?”
白芷忍着笑回答:“奴婢猜想应该是的。”
主仆两人想到香叶当时的表情,又是一阵好笑。
不过……江城嘱咐的,其实还不光如此。
白芷吹熄几盏烛火,只留少数。
连甄不喜在黑暗中入睡,所以总是会让烛火亮着。
她睡下后,白芷守着烛火,侧耳倾听动静。
二少爷说了,夜半若连甄梦魇得厉害,隔日务必告诉他。
他总是放心不下连甄呢。
白芷笑笑,连甄若知道了,肯定又得露出无奈却欣慰的表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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