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雁书看看何远斌，猎枪她还真没学过。
何远斌看她笑笑，“和弩枪的使用方法一样。会用弩枪就可以用猎枪。”
杜雁书接过猎枪有点小激动，还没使用过呢。
杜雁书骑的是老莫儿子骑过的马，比较温顺。
鄂伦春族的儿郎们十来岁就开始骑马，学习打猎。
世界唯一的狩猎民族，直到后世也会有一年一度的狩猎节，他们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和范围内合法领取猎枪进行狩猎。
这一片的山林老莫非常熟悉，哪里有什么动物出现都门清的。
鄂伦春族是天生的好猎手，大小兴安岭上的各种飞禽走兽也非常多，什么野鸡、飞龙、鹿、野猪、紫貂、猞猁、麝、豺狼虎豹狐熊，反正只要山里有的，就没有他们没打过的。
最常打的还是狍子。
因为狍子肉最好吃，也非常好打，狍子毛还可以做衣服。
三个人骑着马往前跑，老莫笑呵呵地问，“小何，你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主要来看看你，顺便想请嫂子给我媳妇做套狍皮大衣，再弄点鹿血酒回去。”
鹿血酒是何远斌准备过年回去送给老领导的。
老莫嘿嘿一笑，“说反了吧？看我是顺带的，给媳妇做狍皮大衣才是正经的！”
说完还眼含笑意地看了看杜雁书。
“家里就有现成的狍子大衣，一会儿回去选一件！”
三个人顺着山路跑出去能有两公里才停下，老莫把三匹马拴到山脚的树下。
杜雁书忍不住好奇地问，“我们上山不会丢吗？”
老莫笑了，“绝对不会，没人敢偷。都是训练有素的烈马，要是没我跟着，谁要是想骑走它们可得掂量一下有没有本事。”
三个人上了山，这里的山脉可不是农场的山脉能比的，北边在苏国境内，南边在黑省境内。
守着这片大森林，老莫他们一家可以天天吃肉。
在鹿场工作的那些知青和老莫关系处得好了也能跟着吃到肉。
打猎是鄂伦春族的拿手绝活，只要上山就很少有走空的时候。
他们有的时候会几个人一起上山，在山上待个几天几夜，打回来一批猎物，留着过冬。
上山之前，老莫做了一个简单的仪式，用酒在地上洒了一些，然后拜祭。
这是他们每次狩猎之前的传统，在他们看来打到的猎物是山神赐给的食物。
老莫站起身从怀里拿出细碎的稻草用手捻着飘落在空中，以此来判断风的方向。
打猎自然是顺风方向最好，会减少子弹和弓箭的阻力，增加狩猎成功的几率。
山上有雪最好寻动物的踪迹，看着脚印就知道附近有什么动物出没。
猎犬也会在前面一边嗅着一边带路。
现在的天黑得早，不到五点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山林里的光线更暗，天空中只有一个弯弯的小月牙和稀疏的星星。
老猎人眼神自然是极好的，哪怕是在黑天也要强于大部分的普通人。
听声辨位是一个好猎手的看家本事。
何远斌受过专业的训练一样没问题。
杜雁书……她跟着两个高手混在一起也没问题，猎犬可以帮忙。
穿到这个年代有个好处，不看手机电脑，真的很养眼睛。
她现在不及老莫跟何远斌，但是借着雪地的反光看得也还算清楚。
老莫带的三条猎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基本不用大家操心，会寻着气味自动寻找猎物。
寻到猎物也不会汪汪直叫，有经验的野兽一听见狗叫声就知道有猎人来了，会直接跑掉的。
小兴安岭的山脉比较低，地势陡峭，现在又是晚上，三个人摸着黑走，越走越往深处去了，树林越来越密集。
三条猎犬突然停下来，老莫低头看着地下的脚印，是比较新的狍子印。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桦树皮做的狍哨，拇指大小，放在嘴边吹响，立刻传出一阵又高又尖犹如狍子叫的声音。
吹狍哨也是鄂伦春族独有的狩猎绝技，模仿公狍母狍以及幼崽的声音，可以吸引狍子以及那些想吃狍子的动物。
还有鹿哨，可以吸引鹿或者犴，在鹿发情的季节模仿母鹿的声音吹起来，就会吸引一大批要求偶的公鹿狂奔而至。
鹿场建立之初那些鹿都是这么抓来的。
所以这个时代很多东北的鹿场都会有鄂伦春族人的身影，因为养鹿驯鹿他们是一把好手。
老莫戴的帽子是整个狍子头做成的，带着狍子的角，往树后一藏露个脑袋，不仔细看就是一个狍子在那躲着呢。
杜雁书跟何远斌带着猎犬从另一个方向包抄。
猎犬们往雪堆里一趴弓着腿瞪着眼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狍哨一声接一声的响着，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杂乱的奔跑声。
爱凑热闹的傻狍子组团过来了！
最起码有七八只！
它们站在那四处张望着，老莫的哨声变得轻了一些，引诱着傻狍子一点点靠近。
杜雁书趴在地上看着那些傻狍子，眯上一只眼睛瞄准，等着老莫一行动她就扣动扳机。
但是她猛然间发现在狍子的不远处闪着点点绿幽幽的光……
我去，把狼群也招来了！
老莫跟何远斌很显然也看到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慌张。
老莫突然从树后站出来拉弓放箭，他一出来狍子就受了惊开始四散奔逃。
一支箭正好射中一只狍子。
杜雁书跟何远斌也同时开枪。
枪声一响，剩下的狍子立刻逃命，在不远处伺机的狼比它们逃得更快！
狼不会轻易招惹猎人的，也不会留下来看热闹的。
枪的射程要比弩枪远多了，杜雁书打中了狍子的屁股。
那只狍子倒地以后打个滚又迅速爬起来撒开蹄子要跑，趴在地上三条猎犬一跃而起像箭一样扑过去。
只要猎物受了重伤有猎犬不死也会被直接锁喉。
猎犬就是猎人的后备力量。
老莫又躲在大树后面不慌不忙地吹起了狍哨。
刚才猎枪响过，其他动物都不会再上当。
但是令人堪忧的傻狍子智商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跑掉的那几只又颠颠地跑回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暗戳戳地抻着脖子试探着靠近……
人家是守株待兔，现在是守株待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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