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征粮队伍四出,车马相随,横行乡里,气势汹汹。
征粮队伍里大多是那嚣张跋扈之辈,自然,也有那么几个谨慎之徒。
三九年九月八日,农历七月二十五,白露节气。
日上中天,阳光璀璨,塔湾村外,一支征粮队迤逦而来,行进在田间的大道上,一骑当先而行,两骑紧紧相随,再后面就是三辆马车和车上的十多个伪军。
当先一骑高头大马,人物英伟,缓缓地策马而行,环顾四周的稻田,却见田中只剩低矮的稻茬子,不禁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来,“塔湾村的人倒是勤快,收拾得多干净啊!”
“队长,”身后一个白胖的随从笑容得意,“任他们收拾得再干净,还不得乖乖把粮食交出来?”
另一个黑瘦的随从却是浓眉微皱,“队长,前一阵,镇上刚遭到袭击……有人怀疑就是塔湾村的人干的!”
队长扭头望了黑瘦的随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谭大牙,你狗日的就是胆子小了些……这尉氏已经是皇军的天下了,一帮泥腿子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可是,”谭大牙犹自皱着眉,“上一批皇军……”
“谭大牙,你怕个卵?”白胖的随从连忙打断了谭大牙,“上一次是对岸来的大部队……塔湾村这些人不过是一帮泥腿子,他们还真敢跟皇军明着干?”
“薛虎说得对!”队长笑着点了点头,神情笃定,“他们要真把皇军惹急了,皇军就敢屠村……李村长是个机灵人儿,干不出那般的糊涂事!”
谭大牙心中一凛,默然无语。
“进村吧!”见状,薛虎扭头遥望炊烟袅袅的塔湾村,脸上肥肉抖动,“正好赶在饭点上……去李村长家里吃!”
“进村,”队长顿时意气风发地一挥手,“兄弟们,进村了……该吃吃,该喝喝!”
后面的伪军顿时满脸兴奋,“好嘞,正好能打个牙祭……”
吃拿卡要本就是公差的拿手本事,亘古不变!
队长口中的“李村长”便是李洪波,那个李四维一行在朱家村口石桥上遇到的中年汉子。
此时,“机灵的”李洪波正在家里烧火,不时地和在灶上忙碌的婆娘聊几句家常里短,倒也其乐融融。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院子里响起。
李洪波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多半是云翰,快把烙好的饼装好……让他先带走。”
说着,李洪波匆匆地往门口迎去,才走了三五步,便见朱云翰匆匆地钻了进来,面色凝重,“洪波哥,征粮队已经到村口了,带队的是蔡大头……”
“蔡猛?”李洪波皱了皱眉,“你先把饼给黄连长他们送过去,俺把蔡猛他们稳住!”
“成!”朱云翰连忙点头,“你自己小心些……”
“放心,”李洪波嘿嘿一笑,满脸讥诮,“不过是一群狗,只要把他们喂饱就行了!”
说着,李洪波神色一整,“你问问黄连长,他们究竟准备咋搞?俺还是那句话……最好不要在村子里搞?”
“俺明白!”朱云翰答应一声,从芳子手里接过装着烙饼的袋子,匆匆地往门外去了。
朱云翰本是挺进队安插在伪军里的内线,可是,在尉氏一战中,他带头杀了南周村据点里的小鬼子,自然也就回不去了,只能留在挺进队当起了联络员。
朱家寨祠堂,成了特勤连的临时连部,剩下的半间屋子被收拾出来,外面看着依旧破烂不堪,里面却桌椅俱全。
黄化和孙大力正在桌边闲聊,刘黑娃在一旁擦着那杆阿辛莫干,突然听得墙角的地窖发出了响动。
“吱……吱……”
扣在地窖口的石板被移开,朱云翰从下面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拧着袋子的兄弟,烙饼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刘黑娃闻到香气,连忙收了枪,说了一句“连长,俺去喊兄弟们吃饭”,然后就匆匆地跑了。
孙大力也笑呵呵地迎了过去,接过了朱云翰手里的口袋,“云翰兄弟,今天咋来得这么早?”ωWW.miaoshuzhai.net
朱云翰把袋子交给了孙大力,往桌边走来,神色凝重,“征粮队进村了!”
“龟儿的,”孙大力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黄化招呼朱云翰三人坐下,然后问了起来,“有多少人枪?”
朱云翰连忙把情况跟黄化详细一说,末了,神色犹豫,“黄连长……能不能换个目标?毕竟,村里还住着那么多老乡呢!”
黄化怔了怔,呵呵一笑,“朱兄弟,你让李村长放心,我们已经有了新的计划……你们拖住那帮二狗子就好!”
“成!”朱云翰精神一振,连忙点头,“洪波哥和蔡大头有些交情,拖住他们容易得很……还要俺做啥?”
黄化笑着点了点头,“去附近几个村子跑一趟,让他们把进村的二狗子都拖住……最好能拖到夜里!”
“莫得问题,”朱云翰连忙点头,“屈家镇周围五个村子都有俺们的人,可是,拖到天黑又咋办?粮食迟早还得给啊!”
“天黑了,他们自然要在村里过夜嘛!”孙大力笑呵呵望着朱云翰,满脸神秘,“到时候,保准二狗子不会找你们要粮了!”
“哦?”朱云翰迟疑地望了孙大力一眼,又望向了黄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黄化重重地一点头,满脸肃然,“回去让葛队长他们准备一下……天黑之前,在罗家岭汇合!”
朱家寨至塔湾村的地道在土包岭下有个很大的避难所,从避难所有一条直通屈家镇的地道。
“屈家镇……”朱云翰恍然大悟,顿时满脸喜色,“俺这就去!”
说罢,朱云翰带着两个兄弟兴冲冲地走了。
扣上石板,黄化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帮二狗子还带了六匹马呢!”
孙大力拍了拍手上的灰,“有啥可惜的?迟早还不都是老子们的!”
黄化转身往桌边走去,“枪炮无眼……在村里动手,不会伤到马!”
如果在村里动手,黄化自信能让这支征粮队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去了屈家镇……这些马怕是要死伤不少。
“马嘛……伤就伤了!”孙大力不跟了过来,从桌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烙饼递给了黄化,“大不了,老子们再多干几票,迟早能把马搞齐了!”
“要快些才行,”黄化接过烙饼,“骑兵连的马不够,会影响训练……”
骑兵连的马不够,训练的进度自然也会慢下来。
时近黄昏,六十六团骑兵连驻地,训练场上的训练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因为战马不足,训练一直都在起早摸黑地进行着。
富察莫尔根正在看一排的训练情况,突然听得营门外值岗的兄弟叫了声“团长好”,连忙转身迎了过去。
李四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望富察莫尔根,神色疲惫,“这两天都在忙骚鸡公的事,也没顾得上过来,兄弟们训练得咋样了?”
“比前一阵好多了,”富察莫尔根连忙点头,犹豫着问了一句,“骚鸡公的事……”
“龟儿的!”李四维一摆手,打断了富察莫尔根,忿忿地骂了一句,“他狗日的就是骚的……”
伍天佑也迎了过来,连忙劝慰,“团长,他也就是一时糊涂……”
“老子晓得!”李四维摆了摆手,满脸苦笑,“还好龚老汉一家也不是浑人,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事揭过去了……”
“那就好,”富察莫尔根和伍天佑都松了口气,连忙移开了话题,“先去看看兄弟们的训练吧!”
“好!”李四维精神一振,当先往一排的训练场走去,语气凝重,“留给你们的训练时间不多了……明天开始,各连会陆续撤回来,防区里的巡逻任务就由你们连接手。”
“是!”富察莫尔根和伍天佑连忙允诺,“每天一个排巡逻,就骑骡子……这样一来,各排可以轮流训练。”
“行,就这样安排,”李四维点了点头,走向了一排的训练场,驻足观看,一丝笑容爬上了脸庞,“嗯,比前些天好多了!”
“哒哒哒……”
训练场上,铁蹄翻飞,声如闷雷,二十八骑排成一行,风驰电掣地冲向了两百米开外的目标――模拟敌军防御阵型摆开的上百具稻草人。
冲锋的途中,将士们单手持枪,在马背上不断地做着“蹬里藏身”的动作,忽左忽右,干净利落,待冲到距离目标五十米左右,纷纷坐直了身子,将长枪往马鞍旁的袋子里一塞,“呛啷啷”又拔出了骑兵刀,继续前冲,一时间,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杀……”
“杀……”
“杀……”
声声呐喊,骑兵冲入了草人堆中,一柄柄雪亮的骑兵刀挥动,草屑横飞……
九一式骑兵刀刀长一百零二公分,精钢打制,轻捷而锐利。
“这个样子,完全可以上战场了嘛!”李四维看得满脸笑容,一转身,“走,去二排看看!”
富察莫尔根和伍天佑连忙跟上。
二排的训练场中,二十多骑正在飞驰,跑出五六十米,众将士突然收缰勒马,拽着长枪跳下马来,然后,便见一匹匹战马侧卧下去,众将士也俯身爬到战马身后,端起长枪对准了前方百十米外的稻草人扣下了扳机,“砰砰砰……”
枪声如炒豆子般响起,战马依旧静静地侧卧着。
李四维看得不住点头,“能把马儿训得这么听话,的确不容易啊!”
说着,李四维一转身,又往三排的训练场望去,有些惊讶,“又是新科目?”
“对,”富察莫尔根连忙点头,“三排训练的是飞马插旗……昨天才开始,这也算是个考验?”
“飞马插旗?实战性不强,难度挺大啊!”李四维呵呵一笑,转身往三排的训练场而去,“过去看看。”
这些天,他也看了不少骑兵训练方面的资料,知道这是国军骑兵训练中的常规科目。
三排的训练场上,二十多骑排成一行,策马狂奔,马上的将士们人手一根两米多长的小竹杆,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五六十米外的地面,在那里有一排碗口粗的洞口。
“哒哒哒……”
战马狂奔,离那一排洞口越来越近。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将士们将手中的竹竿竖了起来。
五米、三米……
战马掠过洞口,将士们纷纷将竹竿插了下去。
二十八匹马,二十八根竹竿,插进洞里的不过十余根,其他的纷纷倒向了地面。
“龟儿的,”李四维看得皱了皱眉,“真有有这么难?”
富察莫尔根笑着点了点头,“的确不容易,马儿跑得太快了……昨天,一排在这个科目上的训练成绩也不好,但是,很有效果。”
“有效果就好,”李四维点了点头,也算看出了些门道,“这个科目对眼力和反应速度要求很高吧?”
“嗯,”富察莫尔根和伍天佑连忙点头,“多加训练,可以提高兄弟们的眼里和反应速度,还可以提高人马的默契!”
二十八匹马,二十八根竹竿,插进洞里的不过十余根,其他的纷纷倒向了地面。
“龟儿的,”李四维看得皱了皱眉,“真有有这么难?”
富察莫尔根笑着点了点头,“的确不容易,马儿跑得太快了……昨天,一排在这个科目上的训练成绩也不好,但是,很有效果。”
“有效果就好,”李四维点了点头,也算看出了些门道,“这个科目对眼力和反应速度要求很高吧?”
“嗯,”富察莫尔根和伍天佑连忙点头,“多加训练,可以提高兄弟们的眼里和反应速度,还可以提高人马的默契!”
二十八匹马,二十八根竹竿,插进洞里的不过十余根,其他的纷纷倒向了地面。
“龟儿的,”李四维看得皱了皱眉头,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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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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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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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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