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了疼痛,手脚有了力气,活下去的念头就更加强烈。整天吃野菜树根及动物肉,王维俊和安莉的内心都很焦渴,没有粮食和盐巴的日子,那滋味是非常难受的,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翻上悬崖,尽快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人是万物之灵,没有人类的空山即使风景再秀丽,那也是一座阴森的地狱。
王哥,你再给我讲一遍共产党的政策好吗?
给你说无数遍了,我是解放军,怎么还叫我王哥。王维俊伸出左手,竖起大姆指,一边测量凹岩与岩边树木的距离,一边漫不经心回话。安莉看他那副极力伪装的正经相,忍不住扑哧一声,上前轻拍对方肩膀朗声大笑起来:
解放军咋了,解放军也是人,是人就有三亲四戚,就有七情六欲,我们是战友,不叫你哥哥叫啥?
这是女军官近几天来露出的第一次微笑,她笑起来很好看,洁白的牙齿,圆圆的酒窝,还有那副灿烂的表情,再加上弯腰摇臀的动作,一下子就把王维俊征服了。他红脸看着女军官,心里既高兴又悲凉,高兴的是她身体恢复得很快;悲凉的是共产党的政策,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她是军官,尽管她手上没沾有解放军和老百姓的血,但人民政府肯定不会饶她。
安莉见王维俊痴痴望着自己不说话,知道对方不肯放过把她押上审判台的机会。从前些天的交谈中,她知道了许多事情,共产党已成立新中国,国民党在大陆已无立足之地,莫宗汉的残兵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果真如此,那我活下去还有什么作用,与其沦为阶下囚被人押上审判台,还不如纵身跳下悬崖干净。想到死,安莉不由想起了十天前的情景,当自己命悬一线之时,内心那种强烈的生存欲望是任何东西都抵挡不了的。没到死时以为死很容易,可真到了要死的时候又极力想活。唉!而今生也难死也难,我该何去何从呢?
王维俊听安莉叹气,知道她心里难受,为扭转情绪,让对方认真配合自己一同走出原始森林,他双手一拍,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找到下岩的路了。
女军官看王维俊那副比发现新大陆还高兴的劲头,忍不住上前左右观察了几眼,然后冷冰冰说,别做美梦了,这里上不挨天下不挨地,哪有什么路,你就闭着眼睛等死吧。
王维俊不在乎女军官的嘲讽,继续手舞足蹈阐述他的发现,你看,我们脚下虽是悬崖,但每隔十来丈高就有一条凹缝,凹缝里的树木就是我们的梯子,你眼前那棵大树是从下面凹岩里长出来的,只要我们横跃六七尺牢牢抓住树枝就能顺着树干滑到下一层岩,这样一层岩一层岩的走,不就到谷底了吗?
安莉听他这么一说再看看眼前和脚下的树木,双眼不由一亮,这办法当真能行,只要手脚灵活,横跃时看准落脚点和双手抓握的位置,说不定还真能创造出奇迹。不过这个办法也有相当大的风险,凹岩下长出的树木千姿百态不可能每一层岩都相似,再者,从凹岩中横跃出去,如果不能准确及时抱住树干或抓住树枝,那就要跌入万丈深渊,这无疑是玩命。安莉虽在山里生活了大半年,翻越过许多奇峰怪岭,但像这种高难度的惊险动作,她还从来没见识和经历过。出于好奇,她决定跟着王维俊冒一次险,国破兵败,往后的日子已无意义,反正都是死,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侥幸没摔死在谷底,那就走出森林后再寻找逃跑的机会,总之不能当俘虏,不能被人家乖乖押上审判台。
王维俊估计一下距离,认为自己纵身横跃出去,完全能够抓住岩边那棵乔树横生出来的分枝,女军官站在岩边试了几下,感觉心里没底。二人认真观察几遍周边地形,反复来到岩边选择落脚点和抓握点,为保险起见,王维俊决定自己先跃过去在大树上拴根野藤,这样既安全又能保证女军官顺利荡过去。
主意拿定,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开始行动,王维俊腰缠一圈结实的藤蔓,吐口唾沫在掌心搓几下继而嗨一声双脚一跃横空扑出,转眼就稳稳抓住了岩边上的大树枝。他顺着树枝手脚并用把野藤的一头牢牢拴在树干上,另一头扔给七尺以外的女军官,笑咪咪说,好玩得很,跟荡秋千差不多。安莉见其说得轻松,心里的惧意略略有所消除,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管他的,跳过去再说。她麻利地把野藤拴牢在腰杆上,双手握在胸前,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拼命一跃,竟然准确地抱住了悬崖外那棵茶壶大的树干。若是平时,她根本不敢冒这种险,双手和双脚的灵敏性和准确度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
顺着树杆溜下两层岩后,下边渐渐有了路的痕迹,尽管有时要绕岩斜行大半天,但他们却没有因此而止步。目前活下去走出去是他们共同的念头,至于走出去后他如何对付她,她又怎样算计他那只有到时再考虑。从半岩上下到谷底其直线距离最多两千米,然而这短短两千米的路程却整整花了他们两天的时间。攀树下岩时,由于互相照顾,王维俊和女军官无论意念和身体都配合得十分默契。有些石坎必须靠他的托举,女军官才能勉强上去,有些凹缝只有他先跳下去,让女军官趴在背上二人才能顺利过关。他们零距离接触时,意念只有一个,互相支撑越过目前的障碍物,这个时候他们脑海中没有男女之别,没有国共之分,心中向往的目标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活着出去找户人家美美吃顿饱饭。
出来了,我们终于活着走出来了。在一块长满浅草和山花的草地上,安莉一声欢呼,竟然张开双臂忘情地将王维俊搂在怀里。王维俊的心情也很激动,出于本能反应,他的双臂也紧紧搂着女军官。这是两天来二人齐心协力换来的胜利,应该拥抱,应该庆贺,这一刻安莉把王维俊当成了情人,王维俊也把女军官当成了未婚妻。
短暂的欢乐之后,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和痛苦,下半夜的月光水银般泼在地上,月光下,四五里外的村庄农舍薄雾轻锁宁静安详。听着渴望了好几天的鸡犬声,王维俊和安莉的心情都很复杂。这个时候他们都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正潜心思考下步行动计划。在此之前,由于伤痛,饥饿和恐惧的折磨,对出来以后的事他们想得少,现在出来了,这个问题不可避免地摆在了面前,不得不作个了断。王维俊的打算是把女军官安莉交给政府处置,安莉万念俱灰,既不愿当俘虏,又不想马上死,她心中有个愿望,就是先去月儿池寻找安鳌墓葬后,再回家看一眼父母。她从小受父母精忠报国的教育,这些年的戎马生涯也可以说是遵从和践行父母之命,而今国破兵亡,所有的抱负都成黄梁一枕。如果父母得知这个消息,那将是对他们怎样的打击,所以她极力想见到父母。怎么才能在不伤害王维俊的情况下顺利逃跑呢?安莉坐在草地上苦苦思索,想来想去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时是下半夜,月光惨淡,远山朦胧,四五里外虽鸡鸣犬吠,但却没有灯火和人声。乡亲们正在睡梦中,这时进村会惊扰他们,我们原地休息,等天亮后再走。王维俊边说话边寻找栖身的草丛,他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内心时刻都在注意女军官的举动。自己脱离部队半个多月还丢了枪,如不押个俘虏回去,有啥脸面见首长和战友。但要真把安莉交给政府审判,他又有些犹豫,其实她不是坏人,只是跟错了主子才沦为匪徒的,以她的才貌,如果参加解放军,那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放了她万万不行,捆着她走又觉不妥,思前想后,王维俊还是觉得采取攻心战术为好。于是他开始给她讲政策,讲如何立功如何才能争取得到宽大处理。最后王维俊拍着胸脯,热泪盈盈说,他愿亲自陪她去自首并给她当担保人,还答应以后随时去看她。
王维俊一席话使女军官茅塞顿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全中国都是共产党的天下,根本就没法逃。于是她不得不重新修正思路,按对方的开导去想问题。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前两个月我就该带一帮人起义,这样既立功又能获得新生。
打消逃跑念头后,安莉一下精神起来,她说她要立功,她知道竹叶青的终极行动计划。王维俊很高兴,自己的苦心终于没白费,由于相信安莉说的是真话,因而他对她的警惕再也不像当初那么严密了。躺了一会,安莉突然说身体发酸,要洗个澡,王维俊闭着眼睛懒洋洋说,趁天没亮赶紧吧。安莉解开上衣转头看着王维俊笑嘻嘻说,你不会偷看或者趁机占便宜吧?王维俊哈哈大笑,我要干那事,怎么会等到今日。那次狙杀日本特务时,你的大腿挨得我既舒服又难受,那种情形下我都能忍,何况现在月色朦胧,你又那么凶,就是有色心恐怕也没那个色胆吧。
可惜我走错了路,可惜你心里一直爱着何亦香,不然我还真希望成为你的红颜知己呢。
安莉边脱衣服边说话,王维俊咪着眼睛,长叹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说,这就叫有缘无分。从心里讲,他爱安莉的成分比爱何亦香多,然而何亦香是舅舅亲自许配给他的,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但舅舅对自己的抚育及教导之恩,加上表妹的一往深情,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背叛的。前些年与安莉零距离接触时,之所以能抵住对方的无形诱惑,其间的因素全是表妹在心中帮忙起抵抗作用。
你真的觉得何亦香很清纯吗?
安莉凌波仙子般站在湖水里,她一边掬水搓揉前胸后背,一边对着十米外的王维俊说话。王维俊不敢透过飘渺的薄雾,长时间观看安莉冰清玉洁的身子,他卷曲着身体支支吾吾说,那当然。安莉调皮地浇捧水撒过来,然后两手抚胸银铃般大笑起来:
我看不尽然吧,此人城府甚深,做事神秘,好多事不仅你不清楚,而且连我至今都没揣摩出名堂。
王维俊一下坐起来,他换个姿势躺下漫不经心说,那是你嫉妒,你说的不就是她和陈超那段往事吗,我早知道了。那是陈超故意设的局,他先叫几位流氓去调戏我表妹,然后装成侠客出面搭救。那时表妹年轻,加之恼恨我不给她写信,所以才虚情假意给陈超交往一段时间,现在她早把这名匪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既然这样,那她至今为何还与花正香暗中约会?
这话说出口后,安莉马上后悔,怎么把这事都说了,虽然自己嫉妒何亦香,恼恨她长期占据王维俊的心灵,但个人恩怨怎么可以超过组织原则。唉,也怪我太喜欢王维俊了,在他面前,我怎么变得那么幼稚呢?
你说什么,她竟然与花正香联系?
王维俊傻了,难道表妹也有问题,唔,不可能,前段时间我们形影不离,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她的上进心、她的为人以及她那无与伦比的单纯和美丽,不但团长喜欢,而且全体战友也崇敬,她怎么会有问题呢,肯定是安莉在说谎。妙书斋
一串猫头鹰的叫声,打断了王维俊的思绪,回过神时,烟波浩渺的湖畔已经没有了安莉的影子。刚才动如脱兔、翩若惊鸿的美人入浴场景,就好像是徐徐吹来的一阵风、淅淅沥沥飘过的一场雨、迷迷糊糊的一场梦,以及一个荡气回肠的动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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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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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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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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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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