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突然转凉,6震霆一早溜进正院时,青青正歪在榻上,半靠着炕桌,手上反复摆弄着一方田黄石。
见他来,也不抬眼,只当没看见,继续想着她的心事出神。
6震霆觉着无趣,硬着头皮在她脚边上找了个空位坐下,闷声道:“你身上可好些了?”
青青仿佛这时才回过神,将手边的田黄石放下,稍稍看他一眼,“吃过药,好些了。只是手臂还不大便利,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养养就好了。”
“是我……一时冲动……”6震霆这人,这辈子道歉认错的次数不过三回,他不肯认的时候,即便是被人摁着脑袋架着刀都不开口,这回事情还未见分晓,倒先服了软,实在难得。
“我与他多说了几句,凭白落了口实,确实是我的过错,王爷要罚要骂,我都认。”青青长叹一声,似乎疲惫至极,微微粗着眉的神态,让人看着心疼。
6震霆连忙说:“你这么说,就是仍在记恨我,是不是?”
“你那么能耐,一转眼就有了新欢,我哪敢跟你见气呢?”
她这似嗔似怨的,听得6震霆的心软了又软,当下握住她的手揉了又揉,心上熨帖,口中也殷切,“她们算什么,不过是个消遣玩意儿,怎能跟你比。我心里,总归是记着你的,如若不然,也不至于气成那样。”
“气成什么样?生生要活剥了我才解气。”
“我与你赔罪,心肝儿,你大人大量,定不能与我计较。”
青青道:“我与你计较,那是为难我自己……算了,我还能离了你不成?这辈子注定是这样,忍忍吧。”
6震霆从背后绕过来,小心翼翼环住她,埋在她颈间嗅了嗅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到这一刻才算安心,“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回头等打了胜仗回来,爷再向四叔求个恩典,把侧妃的位子给你抢回来。”
他说的是山盟海誓许诺,她却将审慎落在“打仗”两个字上头,蹙眉问:“前些日子不还说皇上仍在犹豫,怎么这几日就定下了?”
6震霆道:“我与六叔一道出征,我做前锋,他挂帅,不日就将南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不爱跟你提这些。外头打仗都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必管,我看娜仁托娅对你还挺好,爷走了,将你留在府里也无妨,只一条,不可与她走得太近,她那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后头6震霆再说些什么,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青青重新握住那只田黄石,视线落在纵横交错的纹路上,怔怔出神。然而像他那样的人,到底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又或许这一切本就是按部就班,至于她,只不过是附赠的消遣,聊胜于无罢了。
下了朝,赵如峰被6晟单独留下,四周围自然有同僚投来艳羡眼光,当然,亦不轻视鄙夷,一个易主之臣,有什么可得意?早该诛他满门以求心安。
却又忘了,当今皇上也曾经是隆庆的臣,还是个不入流不被看进眼里的外族之臣,要诛得先诛了6家。
乾政殿里,小太监给6晟与赵如峰各自奉了茶,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两人聊了聊南方战事,赵如峰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决不能行差踏错,因此比旁人更用功,今日在6晟面前对答如流,更给自己多添两份青睐。
正谈到太子的下落,自鸣钟突然间响起来,眨眼便到了该传膳的时候,赵如峰打算告退,却听见6晟忽然开口道:“慧嫔这阵子身体不大好,朕让太医瞧过了,大约是个寒症,朕看她郁郁寡欢,心里也不大痛快,她自进宫来多年不曾与家人相见,这几日你们准备准备,让家里长辈进宫来劝一劝。”
皇上给了天大的恩典,赵如峰自然是磕头谢恩,但出了宫,却越想越不对劲,寒症是什么病症?女人得了这个,还有什么指望?6晟这没头没尾的恩典,到底是恩赐还是敲打?
其中到底如何,看来只有母亲见过姑姑才有分晓。
到了月末,天气仍不见好,仿佛重新入了一回冬,风吹寒树瑟瑟颤。
青青早已回了玉笙院,这日正窝在炕上用将就着用未受伤的右手握住刻刀,一笔接一笔在田黄石印章上刻字。
她的神情算不上认真,更可说是轻慢。仿佛从未将这只章子放在心上,只当是从前向老嬷嬷交功课,敷衍了事。
这下晌午还没到,章就已经刻完了,春桃偷眼看过去,原来是“凤引九雏”四个字。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青青便已抬头,状似无心地扔给她,“刻的不好,你收着吧。”
春桃稍楞,又听她说:“怎么看都不如意,往后都不要了,你拿去压箱底垫桌角,再不济抵门也使得。”
春桃接过来,细细看一眼才道:“奴婢觉得极好,姑娘不喜欢,奴婢就先替姑娘收着,指不定哪一日姑娘便喜欢了呢。”
青青轻哼,“你这人,还真是会说话,方的都能让你说圆。”
春桃正要推辞两句,6震霆却忽然来了,他穿着朝服,大马金刀地往炕上一坐,接过青青手边的茶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今儿出征的旨意下了,下月二十五领兵南下。”
这时间在她意料之中,她抬手替6震霆倒上一杯热茶,温声道:“王爷要去捉我兄长,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你就当我人笨,什么都听不明白吧。”
6震霆道:“你是七巧玲珑心,你要是笨,世上哪还有聪明人。”转一念,又道,“开战前,照例要行猎祭旗,四叔下旨,三日后皇亲都去太华山围猎,你也跟爷一块儿去。”
青青皱眉,“外头冷嗖嗖的,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是男人,能弯弓射箭,猎鹿追狐。”
6震霆灿然一笑,“你若是男人,爷可要愁死了。你去原不打紧,不必你真去骑马射箭,暨阳宫不远就是矾山行宫,那的温泉出了名的好,你定然知道的比我清楚。”
“温泉?”
“围猎祭旗后,随行亲眷都歇在行宫,我瞧你体寒,去温泉里泡泡兴许能好。”
青青愣了愣,下意识地抓紧了袖口,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与其凡事畏畏缩缩的,倒不如随它去,总不能苦得过暨阳宫当小仆一样的日子。
三日后,青青坐着马车,领了春桃与秋菊两个一并出。
自京城至太华山的路再走一遍,两回都是决定她命运的路程,这一回又不知会令她向何处去。
她茫然地等着,受6震霆安排,径直被送到矾山行宫。
隆庆将行宫修得富丽堂皇,一处居所配一处温泉池子,冬天则最佳,人在温泉水中,不着片缕,远望苍山覆雪,万径踪灭。m.miaoshuzhai.net
青青与自己下完一盘棋,再一抬头天便黑得彻底,外头也传来嘈杂人声,显然是男人们行猎归来,正在前头大开宴席。
她直起腰,脸上露出些许疲态,春桃便说:“姑娘乘了一日马车,想是累了,不如去池子里泡一泡,早些歇息。”
她估摸着6震霆肯定还要闹上好些时辰,她这会儿能睡一刻是一刻,便点了点头,由春桃服侍着将长挽起,再一件一件剥落了满身衣裳,露出白璧无瑕的后背,慢慢踏入池水当中。
天气冷,她又素来畏寒,刚一入水便觉着浑身都舒展开了,懒懒趴在赤壁上,长舒一口气,想着小时候也曾来过此处,却早已经不记得温泉水是什么滋味,全然未曾觉春桃的离开,以及危险的毕竟。
夜幕下沉,孤灯昏聩,温泉升腾起的雾气令山中似仙岛。
她身后忽而传来潺潺水声,想要回头却突然被人按在池壁上。
“你若是叫出声,朕就只能杀了你了。”
“喜欢了?叫也无妨,门外只有元安一个,朕方才骗你的。”
“俄日敦弄你的时候,你也这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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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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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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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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