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趴在窗上,请教道:“怎么试?”
凤梧便请孟娬过对面画舫去,先向她演示如何辨音识弦。
于是孟娬便让崇咸把画舫船头靠往旭沉芳的画舫船头,真要过对面去的样子。
殷珩道:“你想学琴?”
孟娬道:“我现在学也学不出什么造诣,只不过是见凤梧弹得委实好听,想过去看看她是怎么弹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古代女子弹琴的模样。”她凑到殷珩的身边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又道,“阿珩,我很快就回来。要是摸到点门道,回头我把我知道的调子弹给你听。”
然后孟娬就起身出去了。
崇咸见自家主子没发话,便只好默默地稳好船头,让孟娬轻松过到对面去。
孟娬进来时,凤梧起身相迎。然后她再向孟娬简单演示弹奏了一小段。
只是到了要教孟娬辨弦识音时,凤梧看了看懒洋洋的旭沉芳,道:“说来公子也懂音律,孟姑娘可听过公子鸣琴?”
孟娬看向旭沉芳,道:“你也会?”
凤梧起身让了让位置,道:“我身份不便,不如还是让公子来教孟姑娘吧。”
旭沉芳兴致缺缺,慵懒道:“还是不要乱教她了,万一以后她弹上了瘾,以后我每次去都要受魔音滋扰怎么办,耳朵还想不想要了?”
孟娬嗤笑道:“你怕不是晓得自己拿不出手吧。”
旭沉芳看了看她,然后起身就朝她走了过来,步履间红衣浮蕊,麝兰幽香。
隔壁画舫上,崇咸耳力过人,听到了旭沉芳的脚步声,不由为自家主子着急道:“王爷,那个旭沉芳要教王妃弹琴了,属下请命把他掀河里去!”
舫中的殷珩仍不做表示。
旭沉芳走到孟娬身后,撩衣坐下。他抬起双手款款落在琴弦上时,便若有若无地将她圈进自己的臂弯里。
旭沉芳随手拨了一根弦,微微侧首看着身旁她的侧脸,当真教她如何听辨。她若有兴趣,他想他会教她直到她学会为止。
凤梧走到方才旭沉芳的那个位置,靠着窗边缓缓坐下,不去看他们,只是看着窗外的光景。
耳边响起旭沉芳拨弦的两三声,悠扬而清长,像是撩拨着人心。
可忽然,一道别样的琴声冷不防传进凤梧的耳朵里,那琴音“铮”地一声,低沉浑厚,琴韵绵长,仿若高山流水、雁过留痕,不禁叫人心神一震。
孟娬闻声抬起头来,不及她细细地听,接着第二声响起,音律不疾不徐,一道弦音响起,在人回味之际,下一道又娓娓道来,渐渐融汇成一首恢宏而又十分耐人寻味的曲子。
孟娬哪还坐得住,她分明听出这琴声就是从隔壁传来的,遂她忙起身跑出船舱,一口气跑到自己的画舫上去,一掀帘子,果真看见殷珩坐在暖席上,一把古琴置于双膝,手指往那弦上轻拢慢捻,清闲恣意。
崇咸把手里的桨当成了自己的佩剑,习惯性地抱在胸前,侧耳聆听。他们做侍从的,有时候福利相当不错,除了陪王爷上阵杀敌,还能近距离接触艺术文化的熏陶。
他耳朵听挑了,什么琴音好,什么琴音不好,一听便知。
像凤梧弹的那些琴曲,婉转温柔,如泣如诉,只能是些声色场面上的东西。
凤梧当是自愧不如,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旭沉芳。
好不容易孟娬过来坐了一会儿,结果几声琴就又将她引回去了。旭沉芳前一刻还恍惚感觉她近在自己怀中,可转瞬身前却已空。
旭沉芳神色不定,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丝不甘。
他知道自己不如殷珩,他抢不过他,孟娬的心从来都不在自己身上,他也没资格抢。
而这种不如,不论靠他后天怎么努力,永远都弥补不了。
他生来不是皇亲贵胄,他不姓殷。殷家人生来即是凌驾于苍生之上的,而他充其量不过是在最底端,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今天。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这种天生的不如,所以才会有一丝不甘吧。
他做不到心如止水,不掀波澜。
故旭沉芳手上冷不防往琴上一拂,继而手指灵活绕转,或捻或挑,他这把琴的音色稍柔,可出手的琴声依然夹杂着气势,柔中带刚,韧中带劲。
除了必要的时候,例如上次招待左承锦,此外旭沉芳极少在人前抚琴。即使凤梧知道他会,也是因为以往自己的琴坏了的时候由他来帮自己调弦才由此得知,并不曾真的听他弹过。
他的琴艺,是自小受他母亲熏陶并亲自传授的,但每个人的琴声因人而异。琴声里是什么样的,其人便是什么样的。
隔壁传来一段琴音时,崇咸正了正身形,孟娬也不禁往窗外的隔壁看去。
崇咸没想到,竟有人能应和得上他家王爷鸣的琴。
殷珩的琴声虽然不急,反而十分沉缓,可是听得懂的人便能听出来,那种琴韵缜密,旁人想要和琴,根本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妙书斋
以前在京里时不乏有人尝试过,可和出来的琴声根本交织不进去,反而听起来像是杂音。
这次和来的琴声丝毫没有方才凤梧弹奏时的婉柔曲调,而是自成风骨,孟娬知道那一定就是旭沉芳在弹奏了。
后来,两股琴音交汇、交错,随之若即若离,最后彻底地融合在了一起,一人慢,一人快,一人沉,一人扬,此起彼伏,暗争锋芒。
不光孟娬听得出神,就连周遭其他画舫里先前那些渺渺琴音也渐渐消歇下来了,远远近近的嘈杂声越来越淡,整个河面上,除了交织的琴声以外,竟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他们意识到,这河上有人斗琴。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在琴音里仿佛看见了云山沧海、大千世界,波澜壮阔不已。
一时松石泉涧,日出照云海,九天银河泻人间。那叮咚琳琅之声,在嶙峋峭壁之间久久回旋。深谷寂渊,独嗅幽兰。
一时白浪织锦,灼灼映青蓝,一重浪绣一重边。涛声起伏无常,或与世无争利万物,或万丈风波海生烟,空凭丝弦之间。
终于,突然又是“铮”的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得锐利而刺耳,瞬间打乱了整个韵律。其中一道琴声便就此戛然而止。
那是弦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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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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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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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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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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