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便是这种人。
从出生开始,他便被定好了方位。
他从小做的每一件事情,学习的每一样本领都是为了这权力之巅的高位。
成年后,他本该遵守家族的愿望,娶一个门当户对对自己事业有所帮助的女子,可却偏偏,
他选择了沈清。
自选择沈清之后,这条婚姻之路,他走的异常艰辛。
最不该的,是动了情。
他处在权力之巅,一切应该按照人生当中的剧本来进行,可偏生,他选择了反抗。
说到底,陆景行也是个可怜人,在权力之巅这条路上,他放弃了太多东西,以至于他在选择婚姻的时候,只看爱情,不看其他。
到最终他与沈静的这条婚姻之路,走的异常坎坷,路上布满荆棘,首都的鬼鬼魅魅都是他们婚姻路上的障碍物。
二人出身悬殊,成长之路的差别,造就了他们对婚姻的理解不同。
沈清想要的跟陆景行想要的,其实都是一种东西,他们想要的都是一个美好的家庭,一个稳固的婚姻。
可人这一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责任,陆景行肩膀上担负的责任是整个陆家,是整个国家。
他出生在这种权力家庭,又怎有普通人那般的随心而动?
俞思齐与程仲然从从一开始便不看好这场婚姻,只因他的结婚对象是沈清。
江城人人知晓,沈清年少时经历一切,甚至是走完了别人一生都不会走的路。
她要的是一颗能包含她的温暖之心。
可陆景行呢?他身处权力之巅,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谈什么情情爱爱?
陆景行这辈子,唯独只有娶两种女人,仕途之路才能走的异常平稳。
要么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要么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金丝雀,把她圈在笼子里,每日乖乖巧巧,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可这样的人他都看不上她,唯独看上的只有一个沈清而已。
若说富家小姐,豪门贵胄,首都是一个云集豪门的地方,可偏生,他选择了一个外地女子。
外人只觉陆景行不管走到哪里都金光闪闪,自带气场,可鲜少有人知道,对于婚姻,他过多的是力不从心,很多时候他想去爱沈清,去拥抱沈清,但无奈现实阻挡了他们,让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却摸不到对方的存在。
即便这条婚姻之路如此艰难,路上充满了妖魔鬼怪,身为好友俞思齐从未听过陆景行说过一句放弃的话。
更多的是沈清想要放弃,陆景行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一个沈清而已。
——江城——
这日下午,章宜同沈风临提及沈清怀孕的消息之后,这个一方商贾在下午时分启程去了沈家墓园,坐在亡妻墓碑前同她说着这天大的好消息,起先,尚且还算平稳,可至最后,他所有的话语都带着一丝丝哽咽,严冬、寒风吹过,吹不散他心底的那股子思念与愧疚之情。
“只得高兴的事情是阿幽怀孕了,令人担心的事情是她的婚姻并不大顺利,陆景行并不算是个好丈夫,但身处高位,能将一颗真心放在阿幽身上,也算是不易,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行?”
“有没有陆景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的要让阿幽的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当中吗?瑶瑶、阿幽走过的路,不想在让她的孩子也走一遭,这条路,太苦了。”
这日上午时分,沈清在公司开完会之后直接返身回沁园,期间沈风临下来了一趟,言谈之间
均是关心,问怀,沈清浅浅应着,并未拒绝他的好意。
父女二人话语淡淡,与闲话家常无任何区别。
空旷的办公室里,暖气开的正足,沈清一身白色高领宽松毛衣在身,显得整个人更加消瘦。
沈风临坐在对面看着沈清良久,此时的他多想严歌谣还在世,那些身为父亲觉得难以启齿的话语对于母亲来说或许并非什么大事。
“对往后的生活有何打算?”许久之后,沈风临那些关心的话语绕道嘴边变成了一句隐射之语,话不说透,其中含义全靠沈清领悟。
闻言、沈清抬眸将目光落在沈风临身上,靠在椅子上的人稍稍动了动,而后有些疑惑道;“所指哪方面?”
“婚姻,家庭,”沈风临开口。
沈清放在扶手上的手稍稍顿了顿;望向沈风临,眸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似他所言并非自己。
数分钟的静默让沈风临不得不再次开口,“换句话来说,你准备让你的孩子成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都说,年长者看问题较为长远。
沈风临看的是沈清准备让自己的孩子成长在一个什么家庭什么环境当中。
而沈清看的,只是当下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家伙,再无其他。
沈风临的话语彻底让沈清沉默了,许久、都未曾言语出半分言语。
直至交谈结束,沈风临起身离开时才语重心长道;“我不希望他成为第二个你。”
言罢,沈风临带上办公室门离去,身亲坐在座椅上许久都未曾动弹,直至许久之后坐的有些难受,她才撑着椅子起身,在屋子里缓缓渡步喃喃自语道;“我也不希望他成为第二个陆景行。”
人都是有私心的,沈清也不例外。
不可否认的是她不想告知陆景行不想告知陆家人这个孩子的存在,极大部分原因是如此。
她不想她的孩子同陆景行一样,沦落为权利的工具。
倘若真是那样,她便是下一个苏幕。
下午时分,她照常回了沁园,照常在书房小呆了些许时候,而后上了二楼卧室午休。
二月中旬,距离新年之夜不过也就十来天的功夫,陆景行自从边境回来便数日昏迷不醒,陆家人记得团团转,陆琛连日给医生施压,可接过,均不大理想。
这日下午时分,沈清尚且还在睡眠当中,接到来自苏幕的电话,许是被吵醒稍稍有些头疼,
撑着身子起来靠在床头许久才伸手接电话。
对于苏幕,她尚且还保持着那么几分客气与尊重。
苏幕话语响起,带着些许母亲特有的担忧与焦急,话语中无非是在告知沈清陆景行现如今情况不理想,希望她能回首都之类的话语。
沈清闻言,静默了片刻,思忖着苏幕话语里的真实性。
婚后许久,陆景行数次传出身负重伤的消息,且每一次都是天家人在谋划什么。
她怎敢相信这一次就不是天家人的阴谋了?
从战略上讲,陆琛与老爷子想将陆景行推上高位,定然要为其树立良好的形象,为国为民的军人,亦或是再来一个痴情种的形象,岂不是更能赚的民心?
陆景行此时,就好比放羊的小孩,老是喊狼来了狼来了,次数多了别人也就不信了。
“母亲,”沈清轻唤了声,伸手捏了捏眉头而后歉意开口道;“我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长途出行。”
这话、无形之中是在拒绝,苏幕又怎会听不出来。
她一心想维护陆景行的幸福,却不想此时陆景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风云难测,他的爱人还不再身旁,如此想来,苏幕坐在陆景行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红了眼眶,捂着唇险些哽咽出声;“清清、景行已经昏迷许多天了,妈妈知道你身体不好,年关来了也忙,就来看看?好不好?恩?”
隔着电话,沈清听出了苏幕话语中的哽咽,而后又片刻愣怔,靠在床头的人呆了呆。
若说前一秒她还在怀疑陆景行昏迷的真实性,那么苏幕这一声哽咽,无疑是在告知她此事是真的。
前面几次,陆景行与陆琛几人之间的弄虚作假,苏幕从未有开口的时候,可今日。
不寻常,实在是不寻常。
“清清,我知道景行伤害过你,可如此时候了,能不能将前程过往恩怨情仇暂且放到一边,
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清清、妈妈好担心的。”
为人母的脆弱在此时尽显无疑,苏幕的哽咽无疑是给沈清一个脆响响的耳光,甩的她头晕脑胀。
陆家,若说不屑权力斗争的除了半只脚进了黄土的老太太便是苏幕了。
对于权利之间的斗争,苏幕向来是不屑的。
“我好担心景行会醒不过来啊!清清,”这话、苏幕近乎哭着喊出来。
陆景行昏迷时间越是长久,苏幕这颗脆弱的心便越是动荡。
整个陆家,以及周边追随者,对于陆景行昏迷不醒看到的只是利益关系,可唯独苏幕,看到的是陆景行的脆弱,她是真真实实心疼陆景行的。
也是唯一一个。
此时、她除了同沈清说这些,在也找不到人来诉说。
她的丈夫,她的公公都在谋划着大统之事,谁又能想到陆景行此时的危险处境?
沈清正在头晕脑胀中,苏幕一声近乎撕心裂肺的痛喊声将沈清给喊回了神。
让她拿在手中的手机险些掉在床上,心里猛的一抽,疼的厉害,这种疼痛感就好似有人拿着针猛的扎了你一下,虽不致命,但那一瞬间的疼,异常清晰。
紧随而来的便是腹部有些些隐隐作痛,惯性的,她伸手落在平坦的腹部上来回抚摸。她担心陆景行,但也不放心肚子里尚且还不算稳定的小家伙。冗长的沉默接憧而来,三五分钟过后,腹部那股子隐隐作痛稍稍淡下去,沈清稍稍仰头望向
天花板,收敛了自己心中泛滥的情绪,平淡开口道;“我很抱歉。”
无人知晓,沈清话语落地之后,贝齿紧咬下唇是为何。
无人知晓,她原本抚着腹部的手狠狠撰紧被子是为何。
“清清,算妈妈求你,”沈清话语落地不过几秒,苏幕低下的恳求声在沈清耳边响起,而后充斥她整个脑思维。
让她不心头狠狠一颤,动的厉害。
此时的她,分外知晓电视剧里上演的那些女人因情绪波动而小产的感觉是何了。
苏幕的每一句话敲击的不止是沈清这颗坚硬的心,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
为人母,失去过一个孩子,她不敢再拿第二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去冒险。
可为人儿媳,婆婆如此低声下气开口恳求,不去、乃不忠不孝。
此时的沈清,也是万分为难。
“清清,你是知道的,倘若此次是你父亲与爷爷之间设计好的阴谋诡计,妈妈绝对不屑开口求你,可景行昏迷许久了,妈妈也是没办法了,清清,如今的局面,一种人是希望景行能永睡不醒,一种是希望景行能尽快好起来为她们谋求利益,清清,我在也找不到外人可以诉说我的担忧了。”
苏幕、也是个可怜人。?一个活在权利之下的可怜人。?闻此言,若说心里不痛是假的。?她并非不爱陆景行,只是将这份爱藏起来了而已,藏的极深极深,不愿显露出来。上午时分,与沈风临的一番交谈不是没感觉。她到底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一个什么环境下成长,她想过千百种,但从未想过让他没有爸爸。沈清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撑着身子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缓缓渡步,如此苏幕与乌龟无异。“清清,”苏幕在度一声轻唤,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晚些时候,”沈清答,算是应允。
这话、她说的轻轻浅浅,努力平复自己这颗动荡的心灵,稳住跳动的情绪。
尽量不让情绪影响到本就不不稳的胎儿。
这日下午时分,章宜接到来自沈清的电话,其话语中告知自己要去趟首都。
闻言、章宜毛了、看了眼周边,见没人,压着嗓子低声开口道;“你疯了,身体不好还敢长途跋涉?若是除了意外怎么办?”
“高铁过去,稍稍会好些,”沈清答。
“高铁过去也要四个小时,”章宜反驳。
“问问你朋友看要注意什么,在买张今晚走的票,”言罢、许是不愿同章宜多费口舌,干脆利落又果断的撂了电话。
这厢、章宜拿着手机看了半晌,狠狠啐了一句,最终还是不得不认命拿起手机询问同学注意事项。
冬日六点三十五的天已渐黑,难得,在冬日里见得到沈清穿着牛仔裤与长款羽绒服出门的时候,往日里,大多都是架不住陆景行的要求,但近来,她格外爱惜自己。Μ.miaoshuzhai.net
身上这件羽绒服,与那日她因商场案件被带进派出所陆景行来接她时拿的那件羽绒服一模一样,她的羽绒服不多,因工作原因,鲜少有用到的时候,柜子里数的过去的也就那么几件而已。
这日傍晚,沈清出门时,告知了南茜去向,更是亲自唤上刘飞一同随行。
刘飞虽疑惑,但还是乖乖跟随一起上了高铁。
m国、是个对待军人极为尊重的国家,刘飞的出行不似普通人那么不便。
到达高铁站时,章宜见其跟随而来,看了其一眼,而后用沈清听得见的嗓音嘀咕道;“带个榆木疙瘩还不如带个医生出来。”
话语之间,满满的嫌弃。
沈清见其如此别扭的模样,难得笑了。
四个小时的车程不算短,在加上路上出发的时间与候车的时间,满打满算近乎六小时,距离还有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沈清便稍稍有些坐不住了,面色稍稍泛白,半撑着额头靠在座椅上,一副难受的紧的模样。
章宜见此,吓得心都快飞了出来,唤来刘飞倒了些许温水过来,蹲在其跟前喂着喝下去些,
但作用不大。
“你怎样?”章宜问,话语间带着浓浓的关心。
沈清闻言,虚弱摇头,闭着眼睛稍稍呼吸了口气道;“晕车而已。”
最为难受的是想吐吐不出来。
那种盘绕在心里的恶心感足以让她整个人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晕车?章宜险些骂娘。
一个往常连续几十个小时飞机下来也没这么厉害的人,今日尽然会晕高铁?
真是笑话。
到达首都,已是十点半的事情,此时、唯独好的一点便是从高铁站去机场的道路畅通无阻,
不堵车。
路上,刘飞坐在副驾驶频频朝后座观望,而沈清全程至始至终都是靠在章宜肩膀上闭目养神,无半分言语。
即便是暖还的灯光照下来也不能缓解她惨白的面色。
夜间十一点的医院显得如此空旷,因沈清要来,苏幕这夜并未回归总统府,反倒是住在了套间的卧室里。
沈清来时,她尚且还未入睡。
路上,她不是没想过苏幕会用何种姿态迎接她,但从未想过,二人初初见面,苏幕迎上来抱着她一阵痛苦。
这夜、沈清本就虚弱,哪里禁得住苏幕这一番拥抱。好在章宜眼疾手快在伸手搀扶住了她。不然、、罢了,不能想不能想。
这夜、沈清看到躺在病床上面无人色的陆景行时心头一颤,眼前这个平日里强势霸道蛮横专制的男人此时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了无生气可言。
赤膊着上身,手中挂着点滴,面上带着些许伤口。
沈清站在床边,心头微颤,若说没有半分动容,那是假的。
她只觉,呼吸都有半分停滞。
“清清、景行如此状态好些时日了,说着,苏幕眼眶在度红了红。”
沈清闻言,伸手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宽慰;“抱歉。”
这话、她是说给苏幕听得,对于下午时分的那通电话,她感到抱歉。
苏幕、从未欺骗过她,而自己,却小肚鸡肠的怀疑她。
苏幕闻言,心头一热,带着慈爱的拍了拍沈清的手背,而后缓缓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夫妻二人。
沈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瘦了许多的男人,良久之后,她微微弯下身子,鬼使神差的伸手掀开了盖在陆景行的薄被。
薄被之下,是男人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就此露在外面,有人盖着纱布。
见此、原本在高铁上就恶心想吐的人,此时只觉一股子恶心感迅速冲上咽喉之间,干呕了两声,才稍稍好些。
片刻之后,腹部那股子隐隐感又起来了,她伸手拉过床边椅子坐下去,歇息了片刻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开口道;“不怪我不来看你,我虽记恨你屡次将我送入虎口之间,但从未想过要让你活不成,要怪,只能怪你是那个放羊的小孩。”
言罢,她伸手将自己刚刚动过的被子伸手给他盖好,而后话语浅浅淡淡再度开口;“你我夫妻一场,如今你如此模样,倘若是不来看你,于情于理都过不去,但你莫要妄想我能照顾你,陆景行,我现在唯独能做的,便是照顾好自己。”
于她而言,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照顾好自己,稳住肚子里的小家伙,陆景行、固然昏迷不醒身处危险之中,但两头,若选其一的话,她选孩子。
“陆景行、我怀孕了,你谋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恭喜你,”她说,话语淡淡,而后起
身坐在床沿伸手拿起男人挂着点滴的手搁在自己平坦的腹部,继而再度开口道;“也同情你,你有过两个孩子,但都并非第一个知晓他存在的人。”
第一次怀孕,陆景行知晓,但因来的突然,未曾亲自回来送其一程。
第二次怀孕,她知晓时,陆景行已从边境回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即便她想说,男人也听不见。
她们这一生,命运多舛。
用章宜的话语来说,陆景行这辈子当真是只适合做孤家寡人。
思及此,沈清抬望天花板,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忍住。
一滴清泪,砸在陆景行宽厚的手背之上、许是沈清此时注意力不再这边,并未注意到男人细微的变化,沈清朦胧着双眼望向陆景行,见男人沉睡的面庞未有半分变化,苦笑着伸手,将其宽厚的大掌在度搁在床沿边。
坐回床边椅子上,静静看着男人半晌。
许久都未在言语,一早,她未曾想过要告知陆景行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此时,看见这个周身自带光芒的男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心里头竟然有半分动容,此时,她忆起初见这男人的模样。
江城酒店宴会厅内,她迈步进去时,便见一众女子将迷恋的眸光落在这人身上,她不由多看了眼,只觉这男人身上的王者气息竟如此浓烈,可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但这一眼,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而现在,这个有着强烈王者气息的男人躺在床上无半分生机,竟让他觉得这不是同一人。
自十月份她从小城回来,陆景行连续给她喂了两个月叶酸,每每夫妻欢好时,男人即便是情到浓时欲要喷涌而出也不忘抬起她的后腰将一方抱枕垫上去。
如此明显,她怎会不知晓这男人在谋什么。
如今,他所谋成功,到头来却不能第一时间感受这份喜悦。
何其悲凉?
人世间,最怕的不是你得不到某样东西。
而是你费尽心思使劲手段得到了,却不能拥有。
得到并不等于拥有。
夜间十一点,往日在沁园,她已入睡,可今日、坐在陆景行床边的人缓缓伸手将他放在外面宽厚的大掌盖到被子里,撑着床沿起身,站在床边看着陆景行道;“陆景行,医生说宝宝不是很好,我不敢拿孩子冒险,颠簸来首都已是极限,剩下的路,我无能为力。”
推开门出去,苏幕坐在沙发上,见其出来,心底闪过一丝困惑。
许是来时并未注意看沈清,此时出来,接着日光灯这才看清楚沈清面色当真是难看至极。
“清清、你这是怎么了?”苏幕问,话语中的焦急不输下午时分给她打电话的那种口气。
“有点累,想休息,”她答,话语恹恹,带着七分疲倦。
“我带你去、。”
“清清。”
苏幕一句话语尚未说完,沈清整个人如被人抽了筋似的直直倒了下去,若非苏幕眼棘手快扶住她,这一摔,后果不堪设想。
这夜、苏幕这声惊恐的叫喊声,近乎叫醒了沉睡多日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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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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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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