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与真实、昼与夜的边界不是那么的明晰。
梦的开始是在一条街上,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天边阴云密布,昭示一场暴雨的降临。
她冲上楼梯,拉开老式白色防盗门。
玉子坐在门口,很乖巧的用尾巴卷住自己的爪子,冲她露出两颗虎牙,“喵。”
“你好呀。”她弯下腰。
“你来了?”外婆忽然走过来。
“你怎么也在?”她们已经很久、很久从未相见,具体多久她无从追忆。
“本来不应该在的。”外婆说,“但我要求留下来,我还想再见你一面。”外婆的目光中蕴藏着一种很奇怪的悲伤,她读不懂,“我以为会很久。”
外婆擦擦眼睛,“我带了很多的东西在这里,可没想到你来得好早。”她站起来,“不说了,反正,我以为我会先见到你妈妈。”
“这就是你带了一把斧子的原因吗?”伊莲恩问,她看见仙人球盆景里放的黑斧头了。
“不,这个是准备送你妈妈的。”外婆拿起一杆高尔夫球棒,挥舞了一下,姿势还很标准,“三分,全垒打。”
“哈哈哈哈外婆那是棒球。”
“我说是高尔夫就是高尔夫。”外婆就是一只老顽固。
“坏蛋。”她抱住外婆。
起初的几天很快乐,但很快,她渐渐的只能记起她和外婆间的所有不如意,所有的摩擦,外婆对她的苛刻,待她的刻薄。
刚开始时理智还能告诉她人无完人,外婆将她拉扯大很不容易。
可她只能想起所有的苛待,或许她们有温馨的时光,这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根本没有,或许所有的温暖时刻都是她的大脑出于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而虚构的,现实就是刻薄如斯。
很快,她琢磨透了一条道理。
夫妻新婚燕尔时也曾恩爱,但劳燕分飞时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也许曾经有过那么些许时刻外婆曾对她好过,但那不重要,真实存在的苛刻是存在的,她不该否认掉这一点。
她会尽量避免和外婆正面冲突,可外婆总是在家。
“你什么时候走呀?”有一晚她终于按耐不住,问道。
外婆像看不认识的人那般看着她,“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
“对哦。”她点点头。
最后是她在忍无可忍之下走了。
在一个不知道算上午还是下午的时刻,在吃过一顿糖醋排骨后,她连碗筷都没收拾。
大概外婆也受够了,看她出门并没说什么。
于是她抱着一袋从厨房偷的零食走了,顺着街边想找个机场或火车站,买一张票。
就在她停下来看公交站牌时,有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你在哪里吗?今天几号?”
“我知道我叫什么。”她很警惕。“我也知道我在哪里,今天几号,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因为这是规定,”那个声音从雾里冲出来,“用来判断你的神智是否清醒,只是例行的问题。”
“好的,我在医院。”她从回应中猜到了正确答案。
“您请跟我来。”有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
她随着那双手走了段路,停下来,走进一个巷子,穿过街道,一个小女孩冲过来抱住她,喊,“妈妈。”
“咦?”她打量着那个女孩。
严格来说这是个成年女人,和她差不多高,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是个小家伙,应该只有她的腿那么高,掂起脚尖才能到她腰畔,声音都该是奶声奶气的。
“你还好嘛。”女孩问道。
鬼使神差地,她咽下那句“可我不是你妈妈呀”。
“哎没事哒。”她挽着那个小东西的手臂。
小东西不停的叽叽喳喳,“妈妈,妈妈。”
顷刻间她被七嘴八舌的声音淹没,“艾拉”、“妈妈”、“她混蛋”、“她才是混蛋”。
“好累啊,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她选择火速逃匿。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脑子更厉害了,大概强弩之末的身体导致大脑浸泡在有毒物质里太久了。
她给自己幻想了个漂亮干练的女朋友,挽着她的手臂,又幻想了两个小孩,一只叫嚷着饿,去找东西吃了,另一只趴在她肚子上,绿色眼睛一眨一眨的,赖着不肯走。
过了会儿这般惬意的时光,她心灵上对自己的拷问姗姗来迟。
另一个自己走进房间,衣裙款款,在床边坐下。
有趣的是幻象和幻象会打架。
幻象的自己和幻想的女朋友是天使与恶魔的关系,两者剑拔弩张。
大概自己来执行最终的审判,而女朋友是出于保护的辩护。
虽然她们攀谈的话题不太对劲。
“感谢您拨冗前来。”女朋友说。
“顺路。”另一个自己说,“不值一提。”
“呐。”她打断,“你要干嘛。”
“不干嘛,凑个热闹。”“自己”说。
“你要再吞吞吐吐的浪费时间,”她决定先反将一军,“我就叫护士来抽个血电解质,把你送走。”
“那你叫。”“自己”忽然莞尔一笑。
“你不要欺负她。”女朋友警告。
“我就喜欢欺负她。”“自己”摇摇头,“她也很喜欢欺负我呢。”
“妈妈。”趴在肚子上的阿呆抬起头,“我好怕我会失去你。”
幻境有一点好,那就是事事会如她心意。
比如她想要一个全身心依赖她的小东西,就能得到一只可爱的小女孩。
“妈妈会一直和阿呆在一起的。”她揉揉小孩的脸蛋。
但她的大脑对东西的尺寸失去了控制。
她想要的是五六岁的小女孩,结果一揉,发现好家伙,那个小女孩体积和她差不多,压根儿就不是洋娃娃。
于是她按住女孩的脑袋,“变小。”
“嗯?”阿呆眨巴着眼睛。
“变成小女孩。”她笑起来,“快点变回去,妈妈想要小阿呆,阿呆真漂亮呀,像洋娃娃。”
“哦,恭喜您。”不知为何女孩有些咬牙切齿,“小阿黛是大阿黛了。”
“呆,不是黛。”她纠正,“呆,上口下木,呆呆傻傻的呆。”
“闭嘴!”女孩爬起来,跪坐在床上,“不是阿呆、不是阿呆。”
“就是阿呆。”她说。
“这是几?”“自己”伸出手,冲她比了个二。
她没理,“走开。”然后和那个小女孩较上劲儿,“阿呆、阿呆、阿呆!”
那个小女孩哇的哭了,“不许叫我阿呆!我不呆。”
“我好像……”弗莱娅见机不对从另一边溜下去,边走边想借口。
结果在门口和李撞了个满怀。
看来大家都是一丘之貉。
“我好像。”李说。
“我闻到了些味道。”她开始编造谎言,“玛戈是个蹩脚厨子。”
“啊,玛戈,斑斑,那个,冷冷。”李半月还在想理由。
“现在我真的闻到了糊味!”罗雅尔冷着个脸,半晌后倏然开始往楼下跑。
“我也闻到了。”她施施然的跟出去,把那个还没从麻醉中彻底醒过来的活宝丢在身后。
更妙的是她可以去围观一下玛戈出糗。
谁知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
事发当场斑斑说,“你使点劲儿。”
“我已经很用力了。”玛戈在往外掰高压锅盖子。
冷冷站在五米远的地方,就差躲到门外,“你们懂不懂内外压强差?”
“停。”罗雅尔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玛戈真的硬生生的把锅盖掰开一个口子。
瞬间砰一声,高压锅里的东西全部天花板见。
“啊!”斑斑一个百米冲刺,和玛戈抱头鼠窜。
“你妹妹可真是个天才。”罗雅尔立刻把责任全部安排给了斑斑。
“玛戈力气好大。”她立即点出干坏事的家伙是玛戈。“你们煮了什么?”
厨房天花板不亚于凶杀案现场,红呼呼的一片。
她只能辨识出宽粉。
“一些,”李云斑心虚地说,“意大利菜。”
“蕃茄酱宽粉。”冷冷的声音悠悠传来,“因为没有泡好的宽粉,她们决定用高压锅煮。”
如今玛戈算见识到了人类的翻脸不认人。
丽贝卡凑过来,下巴搁在她肩上,吐气如兰,“小翅膀,我们都看到了,是你把锅掰开的,去把它收拾干净。不然就告诉你妈妈你说她坏话。”
随后使劲儿把她一推,差点害她摔进还在往下滴答掉汤的厨房。
祸不单行的是,弗莱娅问,“所以她说我什么了?”
陈冷翡看了玛戈一眼,微妙的目光含笑,转过头,“阿姨,她说你是神经质的更年期老妇女。”
“魔鬼,”玛戈喃喃说,“你才是真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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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莱德仰躺着,半晌,扯了块纸,使劲儿的擤鼻涕。
“阿呆,”母亲幽幽说道,“去卫生间擦鼻涕,不要躺在床上擤,女孩子要讲卫生。”
显然,她彻底从麻醉中苏醒。
“不叫阿呆。”阿德莱德非常委屈地说,鼻子又是一酸。“不是阿呆。”
她这两天都过的很委屈,只是成年人的尊严让她把眼泪憋回去,而阿呆这个称呼成了洪水决堤的薄弱点。
“好的。”母亲轻声说,“以后叫闺女阿黛。”
她应该是很难受,侧着身子躺着,一动不动。
阿德莱德就问,“你是不是痛啊。”
“也还好。”伊莲恩说,“说话时会不舒服,不说了。”
她很想一个人呆着自闭会儿。
可是阿呆不是一个有眼力架的大朋友。
她听着阿呆窸窸窣窣地起来,可半分钟不到,阿呆又咕咚又躺下来,紧跟着床就一晃,牵着她胸口很痛,害她倒吸一口凉气。
“给。”阿德莱德递过去一盒蓝色的布洛芬。“我痛经时吃的。”
伊莲恩特别想翻到另一边给阿呆留一个背,结果她的引流管在那边,害的她只能和阿呆眼瞪眼。
“你觉得这种药很有效果吗?”最后她还是没忍住。
“很有用。”阿呆固执地说道。
“不要,谢谢。”她太累了,实在是不想用花言巧语去哄阿呆。
阿呆安静了会儿,又开始抽抽嗒嗒的。
“阿呆,呆呆,你哭什么?”她只好问,抬手拍拍阿呆的背。
“我一直觉得,觉得你是不会生病,也不会死,会活很久很久,是那种能一直活着的老妖怪。”阿呆抽泣着,“但是你会生病,你会死,你为什么不是天使,玛戈说她那个物种能比人类多活一个世纪,你要是天使就好了,等我老死的那天你还在。”
“那未免太残忍了。”伊莲恩揉揉阿呆的背,“我看着你出生,从小家伙变成大家伙,然后再看着你死去。我接受不了这样。”
“可我不想没有妈妈啊。”阿德莱德又拽了张纸巾。
她还是在床上擤的鼻涕。
“哎,人是有生老病死的。”
“可你都从另一个时空过来了,你的另一个小孩玛戈又不是人类,你去求求韩。”
“那个家伙好像已经被你姐变成了人类。”伊莲恩说。
“坏玛戈。”阿呆又开始抽噎,她用光了一盒纸抽,开始在床上跑酷找纸,回来还要啵叽啃她一口。“不对,还有一只女巫。”
“但英格丽德已经卷包袱去找她了。”伊莲恩告诉她,“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
“真的是,”阿德莱德擦擦眼泪,“为什么会这样。”
“人类就是这样啊,如果每个人都能一直活着,不会死,那么活到现在的都是史前那些老古董,就没有“新陈代谢”了,人类就完了,一个族群,就是会有生,有死,有老,有幼。”母亲说。
“你说你爱我。”阿德莱德把擦鼻涕的纸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又爬上床,“为什么你清醒的时候不肯说一句妈妈爱你。”
“我对你的爱在你看来未必是爱,爱这个字虚无又沉重,每个人都自以为是又虚伪的觉得自己爱着很多人,可实际上人类没有那么多的爱。”母亲又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你要学会长大,不要执着于爱这个字眼,这是一种虚假的枷锁,是最佳的欺/诈/骗/局,如果你相信爱,那你会过的凄惨无比。”
“但那是一种感情,你是否偏爱于某一个个体,你是否疼爱着我。”阿呆是一个固执又自以为是的小孩,“爱重要,也不重要,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可以爱一个人,也可以不爱一个人,对方可以爱我,也可以不爱我,不爱我或我不爱,我都会走,爱我,如果我也爱她,我就会留下,但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两个没有别的选择,把我带到这个世上,你就必须爱我,认可我,包容我,因为是妈妈呀。”她有一种稚气的蛮不讲理。
“不是每个母亲都会爱孩子。”
“那为什么母亲要养大不爱的小孩?”阿呆反问。
“是小孩子呢。”半晌后她闷声说。“阿呆永远是小孩子。”
阿呆终于生气了,背过身去不理人。
可没多久,一些应该默默死掉的记忆——比如发生在过去一天内的胡言乱语又找上门。
小鼹鼠阿呆绿眼睛亮亮的,“妈妈,妈妈你睡了吗?”
“睡了。”她说。
“妈妈,你说阿呆是你最爱的小女孩,我是你最重要的家人。”阿呆挨过来,趴在她手臂上,又开始问一个对她和弗莱娅来说都堪称窒息的问题,“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玛戈多一点呀?”
“你乖一些我就爱你多一些。”母亲永远拿这句搪塞。
“呵。”阿德莱德合上眼睛,不搭理伊莲恩了。
可没过多久她就被砸门的声音从床上“拖”起来,趿拉着拖鞋哈欠连天的走到门前。
“谁呀?”她问。
“莉拉小姐。”金斯利早就做过了登记。
“你怎么不给她开门?”
“哎呀我去。”金斯利推了推门,“不好意思,我把门给带上了。”
“你真是的。”阿德莱德不得打开门,“莉拉。”
莉拉冒着雨来到这里,没打伞,被淋的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阿黛。”
“学姐。”阿德莱德让开身。
莉拉带着雨水走进来,她拧拧裙子里的水,“你的小岛计划,我们来合计一下。”她宣布,“我现在决定入伙,我感觉可行性还是很高的,去他妈的奥兰治,让她玩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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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菲娜有些后悔接这个角色。
她演技一般,这点她知道,但于她而言,她不需要什么演技,她的美丽面容就是最佳的敬业。
但她还是希望她每个角色都是编剧花心思塑造的。
她或许演不出不同性格女人间微妙的差异,可是她希望能少一些胡扯的情节。
因此她会和编剧据理力争,显然她不是受气包的脾气,偶尔还是能站一两次上风的。
好比上周,编剧在剧集里写了极为夸张的桥段,即曼谷的陆跪伏在李的裙畔祈求饶恕,而李极为不得体的耀武扬威。
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不得不做起社会学分析的工作,告诉编剧,如果陆是那样一个人,也不会叛逃,更不可能上那么一个奇怪的徽号,如果李是那样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根本不能在那个位置上坐那么久,还是实权在握。
好不容易抗议改了这个桥段,下一个桥段是面对支柱产业的做空,李选择拉闸限电关交易所。
依黛菲娜本能估计,这是一个为黑而黑的败笔。
她觉得现实中应该是由这几个关键人物授意几家公司之间进行博弈和一些高端的金融领域的竞争,是不见血的沙场。
结果这次现实对她开了个玩笑。
她去和编剧诚恳抗议,编剧拿新闻报道甩了她一脸。
研究了整整一周末,黛菲娜不得不接受现实,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女人是个商业白痴。
现在她觉得李家公司破产不是故意的,就是水平实在是有限。
更惨的是每当她觉得编剧写的都是什么狗血垃圾,现实总能以更匪夷所思的面容找上门。
“请把红发P下去”事件的余波找上门。
论坛里一个崭新的帖子高高挂起,不列颠的记者立下首功,主要角色打了薄薄一层马赛克,可是特勤一览无余。
那种规格的安保注定这层马赛克打了和没打一样。
这张抓拍让杂食类群众笑到了最后,挑食的纷纷拿起鼠标和键盘,开始说“虽然愿望很美好,可她是直的!”
据此网友的经典评价为:【哪个邪恶的乱炖挚爱者抓拍的!混蛋。】
不用想黛菲娜都能知道这一幕注定会由她演出来,很可能会复刻这个站位。
为了让剧情出人意料而又合乎情理,天知道她还要经历什么。
这导致她和CAA间的合约再不能拖,必须速战速决。
眼下是最好的时刻,因为最热的新闻与她无关,甚至花边新闻都不会提到她。
但威廉明娜这个人看起来就很不靠谱。
“没事。”威廉明娜是早班飞机过来的,“问题不大,应该能和平解决。”
这样自高自大的态度让黛菲娜心里一沉。
“这里是加州。”她委婉提醒。
如果是在纽约,她到不怎么担心。
可是加州和里斯本家族现在有着严重的过节。
“加州,”威廉明娜极其傲慢,七宗罪之首为此是有道理的,“又不是德克萨斯,也不是堪萨斯,更不是科罗拉多,没有石油,没有天然气,还没有矿产,说白了,贫瘠干旱,一文不名,谁在乎他们。”
或许在罗雅尔全盘大计中加州的轻工业不值一提,可现实是CAA的律师和法律顾问非常“值得一提”。
“你是以检察长的身份坐在这里,还是律师的身份?”大腹便便的老头儿点燃雪茄。
“此刻我只是个律师。”威廉明娜说,但却指望那个老头行个方便,“我们希望提前解除合同。”
“可以是可以,但是违约金要付。”
“这合同显失公平,是无效的。”
“她签字了,在签字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过显失公平。”海斯汀吞云吐雾,“在合同有利于她的时候不说显失公平,现在需要赔钱的时候就是显失公平。这没有道理。你说对不对?人还是要讲道理的。”
“如果我的计划是不赔付违约金,”威廉明娜问,“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油腻的老头看着她,呲牙笑着,他的牙已经被渍染成黄色,看起来洗牙对咖啡腌渍并没什么帮助,“那就只能法庭上见,交给法官评判,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个小律师。”
在此刻薇洛心呼不妙。
看起来之前迪士尼事件已经倒逼剩余的大企业抱团取暖,准备一展身手。
她一边按住已要跳起来说话的黛菲娜,一边打开电脑,“倒也不必这么早就说庭上见。”她先让一步,“最少赔付多少你们可以接受?”
说话的同时,她提交起诉书。妙书斋
提交完黑进云端修改提交时间,改到昨天晚上,看了看值班表,发讯息给今天的倒霉蛋:【给我通过一下受理。】
“六千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海斯汀那个老不死的得意洋洋。
“那没办法,我们只能庭上见。”薇洛把讯息发给“天使”——【啊,快递还是送到了你家,帮我签收一下。】
“好,欢迎来到洛杉矶。”海斯汀站起来,肚子撞在会议桌上,弹了一弹,他把烟按灭,“我们庭上见。”
“你可能需要订一下机票。”薇洛也站起身。“我们去亚特兰大。”
“今天上午我们提交了诉状。”海斯汀说。
可他万万没想到威廉明娜是一个极为不要脸的人。
“昨晚我的起诉书已经被受理了,现在这个案子已被应诉管辖。”威廉明娜面无表情,“你或许可以去试试申诉管辖权异议。”
“幸会。”威廉明娜微微颔首,让他见识了西海岸的手段。“你会喜欢亚特兰大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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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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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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