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双目茫然地坐在床上,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政委的恶魔低语:“该起床啦……收玉米啦……”
猛然打了个哆嗦。
宋薇甩了甩脑袋,不不不,让她去收玉米还不如叫她学习呢!
明明奶茶喝了不少,力气也是变大了很多,可宋薇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奶茶对她唯一的帮助就是在系统里搓设备的时候,能省很多事。
原本系统的任务奖励是个可以帮忙搬东西的助手。
奈何宋薇力气变大,助手于她宛如鸡肋,系统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让她自己选择奖励,她便选择了一块小型铁矿。
她到不是故意瞒着政委这件事,但是凭空造矿过于离奇,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隐瞒。
人可以有神异,但不能过于出挑。
她只想尽可能的帮助政委,而她本人,并不想出风头,说到底,她只是个轻微社恐、不喜欢出风头的普通女高中毕业生而已。
宋薇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洗漱。
走出蒙古包,就看见昨天刚来的那群俄罗斯大兵正一脸懵逼的列队跑步,前头领跑的是负重小胖子胤禩,他四肢都捆着沙包,脚步轻盈的原地踏步,而那群大兵则睡眼惺忪,衣服都穿的不是很整齐,显然是被从被子里突然被拖出来的。
胤禩一边做热身动作,一边大声的喊道:“快排好队,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的寨子。”
俄国大兵表示并不想一大早去参观寨子,只想好好睡觉。
不过胤禩下一句就叫他们热情满满了:“参观完了正好可以去食堂用膳,那边早上做了热腾腾的粥。”
早饭?
大兵们顿时表示不困了。
做俘虏的那些日子早就让他们尝到了什么叫做饥饿,回去后也只是保证他们不会死而已,至于填饱肚子,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也正因为那段痛苦的时间,昨天体检后,他们几乎都有或大或小的肠胃疾病。
而他们对食物,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走吧。”
胤禩抓住这群大兵的心理,带着他们开始跑步。
心底暗自自得,这次亲娘的任务他完成的很完美!
宋薇难得心无旁骛的睡了一觉,范婉却是熬了个大夜,不过她早就熬习惯了,所以精神奕奕的,丝毫看不出熬夜的疲惫,太阳还没升起,寨子里的寨民们就已经起了床。
杨清河和吴兆骞两个老爷子肩并肩的在田埂上散步。
元娘她们几个小媳妇儿则是去了宋薇的试验田帮忙,这活儿轻松,还可以算半个工分,冷大姐可是说了,这半个工分属于她们的个人工分,最后会单独将她们聚集起来开会,用以兑换一些女儿家的东西,比如说贴身衣物的布料,胭脂水粉,还有孩子的笔墨纸砚之类的。
这话她们回去告诉家里的男人,男人们也很支持。
总归是一项进项,家里也能富裕些。
其实吴兆骞一家子是带了不少银子过来的,只可惜,如今这算是有银子用不出去,吴兆骞在这里身体就好的很,已经动了想要留在这里养老的心思了。
主要是因为寨子里的孩子都种了痘,这叫吴兆骞很是心动,很想叫儿子回去将孙子孙女们都带来。
可范婉也说了,一旦举家过来,日后可就不能走了,吴兆骞内心对朝廷是有恨意的,当年他年少轻狂交了白卷,最后却被舞弊案牵连,莫名被发配宁古塔数十载,他的人生,他的前途,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全都毁了,这叫他如何不恨。
但他也知道,不能叫儿子媳妇们为了他的恨意而舍了江南的富足,到东北这苦寒之地来。
散步完了就去食堂。
食堂里的大锅饭是肉汤煮的粥,米花子少,肉多,只用了盐巴青葱调味,十分的鲜美。
以前还算宽敞的食堂随着俄国大兵的到来,瞬间拥挤了起来,吴家人和杨家人都打了饭菜直接拎回家用,倒是冷秋兰和范婉十分坦然的坐在人群中间,一边吃一边商议着收割玉米的日子。
许是她们的气场太过于凌厉,那群俄国大兵居然也跟那群学生一样,吃完饭就起身埋头走了。
等他们走出食堂们,就看见达楞那张笑的极为憨厚的脸。
“瓦先生,安先生……老师说了,叫我带你们去上识字班。”
俄国大兵:“……”
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范婉回来三天后定下收割时间,因为没有发动机,自然做不出来自动收割机,但正所谓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既然没办法制作收割机,宋薇便只做出了玉米收割机的机械头,很有点铧式犁的意思,联排的那种。
当初播种的时候就很整齐,如今用这种联排刀片割玉米杆就更方便了。
牵着家里的三头老牛,每个老牛身上坐着个孩子,后面收割头的两边各站着一个成年人,用来压重量,后面的两个人则跟着后头捡玉米和捆扎。
说实话,这种方法算不得好,还会经常被卡住,但比起一根一根的收割,已经算的上快速了。
这样的收割器不仅俄国大兵没见过,便是杨清河、吴兆骞这样的老人家也是没见过的,两个老爷子站在田埂头上,戴着草帽,看着这盛况目瞪口呆。
由于第一天操作不熟练,只收割了十几亩地,晚上上识字班的时候,下面的俄国大兵也被分配了任务,掰玉米棒子。
偌大的空地上,一群大兵整整齐齐的坐着,身边摆着不少玉米杆,大兵们坐着小马扎,一会儿低头看看手里的活儿,一会儿抬头看站在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女孩阿尔木。
阿尔木是第一批送到范婉身边的四个女学生中的一个。
她比较沉默,是家里的大姐,父母送她来是为了叫她照顾最小的弟弟布和,她知道自己就是个陪读,所以对布和照顾的很是精心,但是在照顾布和之外,学习也很刻苦。
于是,她的命运改变了。
在她父母打算给她辍学回家放羊,准备定亲的时候,范婉亲自找上门去,将她给带了回来,于此同时一起带回来的还有阿尔木的两个小妹妹。
如今阿尔木姐弟四人都留在了虾蟆寨,就连她的父母都搬到了山下,偶尔没事的时候,还会上山来帮他们赚工分。
想到自己四姐弟名下的工分,再看看大兵们正在忙碌的手,就由衷的感到高兴。
那其中可有她们的一份。
语言环境对语言的学习是非常重要的。
在这群大兵还没学会怎么书写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结结巴巴的说起了汉语,甚至在去看病的时候,还会追问自己的病情了。
就连杨清河都忍不住来一句:“嘿,瞧着傻头傻脑,倒是挺聪明的。”
“自然是聪明的,该说前朝也不是没打到俄罗斯去,不过无人治理罢了。”吴兆骞说的是百年元朝,那时候领土一路扩张到极北之地,可谓相当彪悍。
不过……元朝短短百年,变数极大,蒙古人骁勇善战,扩张领土,收拢当地势力,求同存异。
回头看去,政策都是对的,只可惜,他们不得人心,由于建朝之初,对汉人残暴虐杀,以至于民怨一直都有,到了后期天灾将至,人心不齐,哪怕政策确实是有用的,也抵不住从内部开始溃败。
这也是为何入关后顺治、康熙两朝帝王追求满汉一家的原因。
都是有先例在的。
只可惜,还是晚了。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满汉之间,血海深仇,他出生起,便听着叔父抗金的故事长大,年少聪慧,努力读书,参加科举,只想在朝中为汉臣中坚,为汉民请命,奈何事实再一次证明,大清皇室,不过蛮夷,茹毛饮血之辈,穿了身人皮,便将自己当做了人,当真是可笑至极。ωWW.miaoshuzhai.net
当年科举,数次复试,终在瀛台,偏叫侍卫带刀,站立两旁,他心中悲凉,交了白卷,反倒被视为舞弊,拖家带口,连带父母妻子,都一起被流放至宁古塔。
若说中间没有他叔父的原因,他是至死都不会相信。
吴兆骞越想越觉得愤慨,为掩饰他赶紧起身:“我去田里瞧瞧去,这范夫人不仅孩子养得好,就连玉米都养的比旁人的大。”
“是啊,昨儿个食肆煮了些,那香味儿真是勾人的厉害。”
杨清河捋捋胡须:“元娘用了张小儿的白签,换了一根回来,吃在嘴里香甜的很。”
“产量也不小呢,收割的那十几亩地,我瞧着都堆满了一间屋了。”
“我也瞧见咯,这可真是丰收了,我今儿个瞧着范夫人叫几个大兵去挖石头了,瞧着像是要垒屋子似的。”杨清河自小在京城长大,老祖父是同泰堂的学徒,后来当了亲传弟子,后来出师后就开了同心堂,他们这些子孙便都跟着学医,他从小聪慧,年少便得了大方脉的传承,考上了太医院,入宫做了太医。
所以,他算得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了。
“你错了,我瞧着那石头是意外挖出来的,倒像是挖地窖……”
“那石头四四方方的,哪里像地窖了。”杨清河坚定的认为是盖房子。
吴兆骞没想到自己和杨清河的第一次争论,竟然是在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不过这也确实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瞧瞧就瞧瞧,走,咱们看看去。”
另一边,范婉手里捏着图纸,身边跟着宋薇,两个人正在勘测地形,打算建一个烧砖的窑。
原料就是虾蟆山下的那片沼泽地。
是的,宋薇又解锁了新技能,学会了烧砖。
既然打算在虾蟆山定居,就不能总是住在蒙古包了,用石头建房的人工成本太高,所以烧砖是非常有必要的,再加上山下沼泽也确实是个大问题,每年春季白雪融化,大量的水无处可排,最终形成沼泽,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夏日雨水量大的话,沼泽地将会向外扩散蔓延。
所以说,治理沼泽势在必行。
挖开沼泽烧砖,让沼泽地渐渐形成湖泊,变废为宝,也是好事。
“可惜沼泽地里的沼气了,要是有办法收集起来就好了,那可是天然的燃料。”
“等砖烧出来了建个沼气池吧,既可以生产沼气,发酵过后的残留还能做肥料。”范婉对沼气池还是有记忆的,毕竟小时候生活也不富裕,帮着院长养过猪,那时候猪圈不少,还有自留地,便做了沼气池,一直到她被张女士领养,沼气灶还在用呢。
宋薇听了眼睛都亮了:“那感情好。”
她都没想起来沼气池这回事呢。
“那我下次考试得了满分,就把奖励换成沼气池图纸。”
范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考霸?
“还是先建砖窑吧。”
宋薇的表情立即恢复严肃,开启了专业模式。
杨清河和吴兆骞两位老先生相携而来,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都不对。
“砖窑?”两位老先生面面相觑:“那可是个家传的手艺啊,范夫人竟然会?”
“这有什么,又不难。”
范婉又拿出了那时候天花种痘时候的态度,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当真不值一提。
杨清河看了也想起了天花种痘的事,许是当初他的反应叫范夫人起了防备,一直到现在,那预防天花的法子他都无缘得见,从始至终,这种痘之事都是范夫人一人完成的。
想到胳膊上那被瓷片划开的口子,仿佛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吴兆骞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好奇,凑过去看了眼宋薇手里的图纸,然后直接看蒙了,上面全是番邦文,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玉米收割了,眼看着入秋,不知范夫人可曾想好要种植什么?”
“种一些大豆与油菜籽,来年好炼油,再种一些白菜,留着冬日吃。”
这些作物的种子范婉早就准备好了,也给了一部分给宋薇,叫她研究留种,系统作物终究有限制性,不能留种就是最大的问题,等于吃了这一季下一季还要花钱买,简直是积分收割机。
宋薇的工作量顿时更大了。
有了图纸和原料,再找个地势平缓,不易见风的山坳,召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大兵,就可以开建了。
不得不说,这俄国男人个顶个的手工帝。
他们地广人稀,阶级森严,许多东西根本没资格购买,都是贵族的特权,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做,宋薇拿着图纸指挥,他们奋力帮忙,砖窑居然建的挺快。
等到砖窑建好了,烧出第一批砖的时候,工分也计算完了。
家家户户天一黑就到教室去坐着,等着分粮。
孩子们的父母这会儿也来了,他们平日里无事会来帮着干活,因为范夫人不要束脩,他们只要送些孩子们的口粮上山就行,他们也知道,就凭借自家那点儿口粮想叫孩子养的这么好,是不可能的,范夫人私下里肯定补贴了不少,他们手里不富裕,唯一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气,于是借着帮孩子干活儿的理由,经常会过来帮着干活。
他们常年放牧,对种地不太擅长,这一年来,竟然也跟着学了不少新得手艺,如今跟着来分粮,他们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于是,只拉着孩子站在了最外围。
吴家人和杨家人也是谦虚的代表,也坐在了旁边,于是中间就这么空出来了。
范婉来一看……哟吼,看来谦让这个美德每个人都很优秀啊。
干脆把桌子往中间一搬,直接翻开账本开始对账。
一个时辰后,一家子扛了四五个麻袋的孩子家长站在门口满脸愁绪,这好几百斤的玉米,可怎么带回去啊,吴家人参与劳动的人少,只有家里的几个成年男丁,所以直接来回几趟就搬回去了。
杨家就多了,不过他们家人也多,一人拎着一捆就走了,就连那些大兵,都分了不少。
这一晚上欢天喜地的,热闹的好似过年。
冷秋兰叫达楞拉了牛车,帮这些朋友将粮食送下山。
等回了家,这些人看着这一堆的粮食,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只不过偶尔去帮帮忙竟然就分了这么多的粮食,若是他们一直住在寨子里的话,岂不是就和杨家似的,一年都不用愁口粮了?
想到杨家那小山似的粮食堆,他们忍不住的心动了。
于此同时,马车载着一堆玉米和三桶奶茶进了京城,一路走到觉禅家的大门口。
刚巧,一家子要么出去当差,要么出门办事去了。
只剩下杨佳氏和两个儿媳妇在家,嘎西亥年初办了婚事后,便又回了部队,儿媳妇只圆了房,到现在见不到丈夫,肚皮也没消息。
杨佳氏这一年眼泪流了不少,多是担忧亲闺女的。
明明人被天地会掳走了,可皇上却留中不发,还安了个回盛京行宫祈福的名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老爷长吁短叹,眼看着老了好几岁,三个儿子脸上也没了笑,尤其是二儿子嘎西亥,更是不停的在外头追查天地会的踪迹,指望着能抓出几条大鱼,能叫贵主子回来。
可要她这个老婆子说,还是别回来的好。
这被掳走的妃嫔回了宫,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在外头逍遥自在,好歹还能活着。
马夫到达觉禅家的时候,杨佳氏正拄着拐棍在院子里散步,然后就听管事的说,外头来人的,是从盛京来的。
杨佳氏立即就察觉到,这怕是有了良贵人的消息了。
赶紧的叫人进来,然后就收到了一马车的玉米与三大桶奶茶。
忙不迭的把奶茶藏了起来,又看了玉米,再问马夫关于范婉的消息,却不想,这马夫却说自己也不知晓,他只是被雇来跑腿的,雇他的男人身高八尺,说话怪腔怪调的,他也听不懂是哪里的口音。
再一问地址,竟是当初范婉失踪的那个驿站出发。
一时间,杨佳氏心如死灰,当时就昏死了过去,儿媳妇害怕,赶紧的叫了公爹与丈夫回来。
却不想,杨佳氏一见嘎昆,立即醒来,一把攥住嘎昆的手:“那屋里的奶茶,你先喝一桶,再拿一桶赶紧的给你二哥送去,剩下的藏起来,留给你长兄晚上回来饮用。”
说完后,便又叫嘎昆入宫,将马夫的事禀告给乾清宫副总管李进朝。
嘎昆虽然憨厚,却也不是蠢得,立即将那一桶将近三斤重的奶茶给喝了个干净,又将另一桶倒入水囊里,急急的朝着□□营的方向去,等亲眼看着嘎西亥喝下去后,才回了宫。
李进朝一听有了良贵人的消息,顿时十分慎重。
立即捉拿了那马夫到了应天府。
马夫是真无辜,几番恐吓,甚至威胁上刑,马夫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李进朝一无所获。
没办法,只好将此事写成了信,快马加鞭的送至江宁府,康熙第一次南巡,如今人还在江宁府,并未回銮,便是快马加鞭,到达江宁府也已经是数日后了。
得了信,康熙那一晚上直接摔碎了手边的翡翠镇纸。
下面曹家进上的江南美人也被一脚踹了心窝窝,差点香消玉殒。
四阿哥胤禛也在眼线的提醒下,得知了这个消息。
“玉米,马夫,驿站……”
胤禛背着手站在窗户口,脸色有些阴沉难看:“看来都被骗了啊。”
看来……这范婉是自己走的。
与天地会并无关系。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为何上辈子一直到乾隆年间,这天地会才突然冒出头来,这辈子皇阿玛尚在,这些人就已经出来折腾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胤禛却辨别不出分毫。
“四阿哥,太子爷有请。”突然,小苏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恭敬的禀告。
胤禛猛地回过神:“好,这就来。”
“嗻。”
小苏子出去后,胤禛搓了搓脸,又清理了一下思绪,才转头出了承乾宫。
无论如何,如今太子地位稳固,他不宜冒头,暂且跟随太子为妙。
一路往毓庆宫走,路上却遇上了大阿哥胤禔,他身边带着个小男孩,正晃晃悠悠的往延禧宫去,看样子是要给惠妃请安。
“四弟这是去哪儿?”胤禔见到胤禛往成肃殿走,顿时眯了眯眼睛:“去毓庆宫?”
“大哥。”
胤禛一本正经的给胤禔请了个安,然后站起身来板着脸回答:“太子召见,打算去毓庆宫给太子请安。”
胤禔直接噎了一下。
这弟弟太诚实了也不好,连阴阳怪气都找不到借口。
胤禛目光落到旁边孩子的身上,眸光不由一闪。
这孩子不是旁人,正是八阿哥胤禩的伴读,那个叫做富尔敦的小家伙。
自从康熙说八阿哥胤禩去了盛京,这群孩子也就都一起跟了过去,只是按理说如今该在盛京的富尔敦,不知为何竟回了京城,而且还进了宫,跟在了胤禔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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