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虽然蛮横跋扈,却并非那不懂事的。
作为商人家庭出生的女孩儿,趋利避害几乎成了本能,只听了一耳朵,便知道这消息只能他们夫妻俩关起房门来自己聊,绝不能外泄只言片语,哪怕是她的亲爹娘都不行。
不过……
若大皇子真是贾蓉亲姨母的儿子,那岂不是姨母就是传说中的昭皇贵妃?
天啊!!!!
一想到自己丈夫居然和宫中大皇子是表兄弟关系,夏金桂就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贾蓉虽然是个二婚,却是已经袭爵的宁国府当家人,如今又成了大皇子的表兄,虽说当今圣上并不知道这层关系,但只要大皇子与贾蓉相认,日后这宁国府可就稳若泰山了。
就贾蓉这身份,莫说娶她了,就是娶郡主娘娘也是能的呀。
这么一想,夏金桂愈发有了危机感。
一个身份高贵,性格温和,且不纳妾,不安排通房的丈夫,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她可不愿意与旁人分享!
于是,对待贾蓉的态度愈发的小意温柔,但凡贾蓉抿嘴表示不悦的,她一定记在心底,下次绝不再犯,甚至连对下人们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虽然明知道先大奶奶是贾蓉姨母,但夏金桂还是不自觉的将自己和那位传说中的皇贵妃相比。
不仅不曾改变范婉离开时留下的管理制度,甚至还根据自己的理解,多添了一些福利方案,其中就有对贾氏族人的照顾力度,尤其是贾芸这样有能力却家境贫寒的贾家子孙,更是在考察后,安排他们进了夏家的铺子里学习。
她虽然性格不好,却是巨商父亲手把手教出来的,一肚子的生意经。
之乎者也她不擅长,拨算盘赚小钱钱她可是一把好手。
贾蓉眼看着夏金桂在他的影响下越来越好,心底不由自得。
果然还是亲娘有本事,留下的书信里随意拿出一招半式来,都能将夏金桂拿捏了。
当然,投桃报李,夏金桂改变自己迎合他,他自然也好做到自己的承诺,每日忙完了就带着夏金桂到处玩耍,临走前更是日日带着夏金桂回娘家,如此频繁的归宁叫夏家父母感动坏了。
夏父得知他们要去海南后,特意提前叫人去海南归置田地,购买商铺,以保证自己的宝贝女儿到了海南也能过上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临走的那日,夏家父母到码头去送行。
夏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的好不伤心:“女儿啊,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是再见之日,你一定要多多写信,若有哪里过的不舒坦,一定要告诉我们。”
“放心吧,岳母,我会好好照顾金桂的。”贾蓉赶紧的表忠心:“等我们到海南那边安置下来后,就请岳母到海南去过些日子,冬日里最好,那时候海南气候温暖,倒是比京城日子好过些。”
“好好好,你可别忘了。”
夏母一听女婿竟然要接自己一起去海南,先是一怔,随即连忙点头:“到时候我与你岳父一定过去。”
“那我要买个大宅子,最好四五进的院子,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能住的下。”
夏金桂赶紧的盘算起了住的地方,然后伸手跟亲娘要银子:“娘,你可别小气啊,你外孙可不愿意住那犄角旮旯的憋仄小屋子。”
“哈?你有啦——”
夏母听岔了,激动的眼睛都瞪大了。
“没有。”
夏金桂跺脚:“我是说日后,日后!等我安置下来了,就先生几个儿子。”
夏母瞬间失望:“哎……”随即又点点头:“也好,要是日后孩子多了,确实需要住的地方大些,放心吧,你爹都给你归置好了,还能叫你日子不好过?”
夏金桂这才满意了。
另一边,贾蓉与夏父说了说海南的情况,夏父是商人,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与贾蓉那些冠冕堂皇的消息不同,他这里就三教九流多了,所以等离开的时候,贾蓉听了一肚子关于海南各大商人家族的秘幸,踏上了去海南的船。
等贾蓉去了海南,水渊这才神清气爽了起来。
很好,贾蓉去不了西北了,去除了一个心腹大患,下面,就只要想办法叫范婉回来就行了。
正盘算着叫周恒带着仪仗再去西北一趟的时候,范婉的信到了。
这是范婉自水涵说了‘神女’论后,给水渊写得第一封信。
信中她直接没客气,直接问水渊:“听闻陛下想叫我回京?册封我为皇后?”
水渊直接懵了,再往下看,果然看见叫他不愿看到的话。
“陛下,皇贵妃已然出格,皇后绝无可能。”
“陛下……皇兄,我已出家,如今已然决意镇守西北天王塔,如非必要当此生再不出塔,当年废太子之乱再不可死灰复燃,陛下雄才伟略,莫要为了儿女情长落人口实,更何况,纸是包不住火的,还望陛下莫要强求,若当真心有不甘,便看来世吧……”
当然,范婉的语气没有这么冷硬,最后还十分心机的有两滴水滴,仿佛一边写信一边哭泣的模样。
反正水渊是这么脑补的。
看完之后,心底那点儿气也散了,只剩下无尽的怅惋。
他也知道自己痴心妄想,可自从温氏去世后,想要和范婉长相厮守的念头就如藤蔓一般在他的心底,肆意的疯长,可此刻的这封信,却宛如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淋下,叫他发热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
尤其是那‘皇兄’二字,更是叫他浑身血液仿佛冰住了一般。
枯坐半夜,水渊红着眼圈将信烧了,从此将奉迎范婉回京的念头压在了心底。
虽然没办法奉迎皇贵妃回京,但是该利用还是得利用。
水渊继续维持着之前的人设,对寿儿宠爱有加,百忙之中还不忘写几首深情的情诗,表示对昭皇贵妃的思念,这副模样让朝中大臣们看了都忍不住私下唏嘘。
这多情的太上皇,怎么就生了个情痴皇帝来。
除了那些有女儿在后宫的大臣们心里着急,其他人对水渊的私生活也就是讨论过就忘,然后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而那些有女儿的大臣,叫家里的妻子进宫慰问,询问陛下可曾叫她们侍寝,妃子们都说正常侍寝,以至于这些大臣们想要发牢骚都找不到借口。
范婉可不知道自己又被水渊拎过去当挡箭牌。
她如今正向刘文涛给贾惜春争取一个番位。
“倒也不必编制到西北军内,只叫她们护卫我这行宫便可,禁卫顶多在宫外巡逻,宫内又只有我一个主子,倒不如将这任务交给这些女孩儿们,这样既不用与军中男儿混作一谈,也能安抚她们……”
范婉叹了口气:“到底是立了功的,总不能战事结束就撇开她们。”
刘文涛也是头疼。
打仗的时候多一个兵都是好的,如今战事结束,在战争中立下大功的女子军团立刻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你说收编吧,这大启朝自立国以来,就没有女子军团,若是被朝中那些士大夫知晓,怕是要把他这个定边将军给喷死,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有士大夫对着他喷是乡野蛮夷,若女子军团的事情出来,恐怕又要喷他了。
不过,也正如范婉所说的,她们是立了功的,甚至连陛下都夸赞了的,若是当真用过即丢,这群女将军们说不定能堵到定边将军府的大门口要个说法,其中带头的很可能还是自己的亲闺女。
这么一想,刘文涛瞬间更憋屈了。
这一次战役中,亲闺女比亲儿子还出彩什么的……他当真是郁闷的要吐血了。
“娘娘深明大义,当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这话刘文涛说的真情实意。
将这个女子队伍控制在行宫内,确实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虽不比编制到西北军,却也得给她们一个正是的身份,就编到行宫禁卫中吧,取个番号名为‘红缨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句话虽是询问,实际上却是通知。
范婉神情笃定,仿佛在告诉刘文涛,要么编制禁军做红缨军,要么编制到西北军,反正这群女孩子必须有个编制。
刘文涛能意下如何?
按照本心,他不想点头,但是又不得不点头。
毕竟自己亲闺女还在皇贵妃手上呢,作为农家出身的农家子,虽然有点重男轻女,但也没想过要将女儿关在家里,毕竟小时候抢收的时候,哪怕家里四五岁的丫头,也得去地里抢麦穗去。
如今眼看着女儿要出息了,他哪里会拦着。
至于家里老妻哭天抹泪的怕女儿嫁不出去,刘文涛表示嗤之以鼻,堂堂二品定边将军的女儿嫁不出去?简直开玩笑,太多好小伙子等着求娶好么?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很快,贾惜春率领红缨军就成了行宫禁卫,专门负责行宫内宫以及药王殿与天王塔的巡逻任务,也因为红缨军这个名号,贾惜春特意叫人统一定制了一款红缨发带,以及长木!仓上面的红缨,甚至连护甲内衬的底色也变成了红色。
这一武装,立即看起来不一样了。
飒爽英姿已经不足以形容,骑着大马从胡杨城大路上缓缓而过时,不知多少女儿家用羡慕的眼神看向她们。
“香菱,你看,那是不是惜春妹妹?”
街角的马车里,薛宝钗手悄悄掀开帘子,目光带着诧异的看向那群穿着护甲的禁卫女军首领。
香菱从旁边钻过头来,就着薛宝钗的手看过去,点点头:“确实是四姑娘。”
“她怎么会在西北?”
薛宝钗蹙眉:“如今她不该在京城守孝么?”
贾惜春是贾敬的女儿,按理说,该守孝三年才对,而且就算不在京城,也不该在西北,而是该在浙江跟着贾蓉才对。
香菱哪里知道,不过薛宝钗也不是问她就是了。
薛宝钗哪里知道,贾敬的丧事办的急,莫说贾惜春了,就连急急忙忙赶回去的贾蓉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容易腐烂,直接在贾蓉回家之前就给处理了。
贾蓉不在家,贾珍瘫痪,唯一能当家做主的尤氏,却没人听她的话。
以至于一家子只来得及通知贾蓉,压根没想起来要告诉贾惜春,而八卦小达人苏宝珠压根就没有关注没有前夫哥的宁国府。
所以说,贾惜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亲爹死了……
薛宝钗越想越觉得蹊跷,回去的路上,还寻思着要去打探一番,谁曾想,一进家门就听到母亲的哭声。
站在门口,薛宝钗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自从到了西北后,每次母亲到采石场看一次哥哥,她都要哭个半天。
曾经的薛蟠在家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虽然母亲嘴里骂着孽障,可行为却很是纵容,哪怕哥哥要上天,恐怕母亲也只会跟着后面扛梯子,如今薛蟠成了罪身,被流放到胡杨城来背石头,虽说她们想了不少办法为薛蟠打点,可只要还在采石场,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在薛姨妈眼里,都是在受罪,更别说薛蟠还是个刺儿头,鞭子都比别人多挨几下。
进了屋子,薛宝钗赶紧的安慰薛姨妈。
薛姨妈如今看着薛宝钗,眼底染上抱怨,嘴里唠叨着:“当初若是留在金陵,哪里要受这样的罪,便是还在监牢里,也能叫人好好伺候着,都怪你,被蓉哥儿撺掇着让你哥哥被流放到了这苦寒之地,我告诉你,你可别痴心妄想了,那蓉哥儿已经成婚了……”
“妈,你说什么呢?”
见薛姨妈越说越离谱,薛宝钗顿时蹙眉打断道。
薛姨妈顿时抿嘴不说了。
薛宝钗却是越想越气:“你总怪我叫哥哥到西北来吃苦,可这事当真能怪我么?当初若哥哥不跋扈,打死了冯渊,便是父亲死了,咱们也能在薛家的庇护下过的好好的,我也能进宫给公主做伴读,哥哥也不会被四叔算计,失了银子不说,还被判了流放。”
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咱们家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哥哥的罪过,你当真以为薛家都是好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离了金陵三日,票号就被四叔的儿子给砸了,若不是咱们卖的快,你说咱们遭得住几次。”
薛姨妈看见薛宝钗哭,心里头也难受极了。
回头看见站在旁边的香菱,顿时把满心的怒火发泄在了香菱的身上,抬手就去掐香菱的胳膊:“若不是你这个小马蚤蹄子,我儿怎会打死那冯渊,丧门星,当真是丧门星啊……”妙书斋
香菱被掐的剧痛,不敢反驳,只低着头直哭。
薛宝钗看不下去,将香菱拦在背后:“便是没有香菱,也有那红菱紫菱,归根究底怪的是哥哥。”
薛姨妈不敢置信的看着薛宝钗。
突然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哭起来,口里喊着薛宝钗不孝。
薛宝钗也是气急了:“若妈当真不愿看到我,明儿个我便去求冰人给我做媒,不拘嫁给谁,只求尽快嫁出去,好离了妈的眼前,不给妈添堵。”
薛宝钗这句话简直是扎了薛姨妈的心。
薛姨妈瞬间就给气倒了,薛宝钗又赶紧的张罗着去请大夫,香菱也在旁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这病症怕是与妇人方面有关,恕老朽无能为力。”
老大夫看了脉后摇摇头:“你们不若到药王殿求了女大夫,好仔细瞧瞧。”
如今药王殿的名声很响,因为每旬都有妇人讲座,但凡来听课的妇人都能免费得一小块薯饼,所以在胡杨城内很受欢迎,每旬开讲的时候,都能看见老妇人们带着家里的女孩儿来听课,就为了能多一个人,多蹭一块薯饼。
听讲座发薯饼,范婉这一招搞得好似传销。
但确实好使的很!
至少现在老妇人们为了能活得长久些,已经被潜移默化的开始注意个人卫生了。
薛宝钗找上门的时候,她正盘算着搞个接生婆培训课,正和林黛玉商量着,这课程该怎么做宣传,才能叫更多的接生婆心甘情愿的过来接受培训。
所以看见贾惜春满脸泪痕回来的时候,直接懵了。
“怎么了?”范婉赶紧起身迎过去。
“姐姐,我父亲去世了。”
谁?
谁死了?
贾惜春的父亲?谁?哦……是贾敬。
范婉愣了一下:“他,他怎么死的?京城来信了?”
贾惜春摇摇头,哭的泣不成声:“刚刚在药王殿遇到宝姐姐了,薛家大爷犯了事,被判了流放,如今正在采石场里做苦隶,她与薛姨妈就跟着一块儿到西北来了,她刚刚告诉我,早在去年我父亲就去世了,我竟然到现在才知晓。”
虽说她一日都不曾见过贾敬,可到底是生身之父,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底还是难受的。
范婉从未见过贾惜春这般模样,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贾惜春哭了个痛快。
等哭完了,那股子难受劲儿也就过了,从未谋面过的父亲,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哭一场也就过了,哭完后,她就开始关心自己了:“我如今可也要丁忧?”
“你并无品阶,无需丁忧,不过这红缨的衣裳倒是不能穿了。”
范婉抬手摸摸贾惜春发间的红缨,自从成了红缨军,这身打扮就成了贾惜春的最爱,如今也要被剥夺了。
贾惜春点点头。
为父守孝,是为人子女应该的,她没有怨言。
只是……
“宝姐姐如今还不知道皇贵妃是你,若是知道了……恐怕京城那边就要瞒不住了。”
贾惜春抬眼瞧了范婉一眼,她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薛宝钗竟然也来了西北。
“她既然到了西北,就说明和西府那边关系不行了,你只管告诉她,她是个懂事聪明的姑娘,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贾惜春闻言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
显然,她也想到了薛宝钗的性子。
等离去后,贾惜春就换了衣裳,内衬换成了素布衣裳,头上红缨换成了白缨,烈性如火的模样瞬间改变,变得与范婉高度统一,脸上没了笑,变成了冷若冰霜的冷美人。
每日天王塔中诵经百遍,也叫范婉恍惚中好似看到了原著中那个常伴青灯的贾惜春。
薛宝钗则是被消息给彻底震惊了。
昭皇贵妃竟然就是蓉大奶奶。
她整个人懵然的枯坐半夜,也不知思考了些什么,第二日下午才到药王殿去求见了女冠,指望着能通融一番,为她联系贾惜春。
却不想,那女冠早已等待多时,她一开口,就将她带去了偏殿。
偏殿里,林黛玉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书,面前放着棋盘,棋盘旁,一盏小香炉正升腾起袅袅青烟。
薛宝钗扶着门框,满眼惊异的看着林黛玉。
她没想到,不仅薛宝钗来了,甚至连林黛玉都来了。
而且……
如今的林黛玉看起来那么的健康,眉眼间再也没有了在荣国府时的轻愁,而是满满的疏阔,反观自己,如今日日满腹愁绪,甚至连脾气都不如从前那般克制,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不知为何自己竟将日子过成了这样。
在薛宝钗打量林黛玉的时候,林黛玉也打量着薛宝钗。
正如范婉说的,一个人过的好不好从脸上是能看的出来的。
曾经的薛宝钗虽然有些小心思,却还是一副被娇养的模样,可如今的薛宝钗,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眼底满是不快乐,与曾经无忧无虑的薛家姑娘差距太大了。
林黛玉抿了抿嘴,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好久不见了,宝姑娘。”
薛宝钗愣了一下:“林姑娘。”
林黛玉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难掩的雀跃,十分殷勤的指着棋盘对面的蒲团:“快过来坐下,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昨儿个听到大姑娘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
薛宝钗被林黛玉这过于殷勤的表现给吓了一跳。
迟疑的走到林黛玉对面的罗汉榻上坐下。
“你……怎么会在西北?”
本以为只有贾惜春一人在西北,没想到,今天又看见林黛玉在西北……这西北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竟然吸引的她们都过来,而且……“你们怎么会在西北行宫里?”
林黛玉笑着摇摇头:“不急,先喝口茶,我给你慢慢解释。”
她拎起茶壶为薛宝钗添了一杯茶,开始讲这几年她们的经历。
原本范婉是叫贾惜春告诉薛宝钗的,可贾惜春因为父丧之事情绪着实低落,林黛玉就将这活儿给揽了过来,也就有了今日和薛宝钗的见面。
林黛玉是个聪明人,薛宝钗也不笨。
甚至没有详细的叙述,薛宝钗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可也正因为真相过于震撼,才叫她整个人懵住了,再加上林黛玉的言语中加入了不少诱导性的语言,什么叫做‘女儿家也未必比不上男儿’、‘你那哥哥这次若是学不好,这辈子就是你的罪’……之类的。
等薛宝钗回到家的时候,都没能回的过神来。
香菱见她怔忪,赶紧的过来伺候她。
却不想,刚一伸手就被薛宝钗握住了手腕,她诧异的看过去,就看见薛宝钗眼底冒火:“你这手上怎么回事?”
只见香菱手臂上,一大片的青紫露了出来,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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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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