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人知道太上皇是被水渊一番话气晕的,只以为太上皇接受不了自己半身不遂的事实,才怒急攻心又昏死了过去,至于皇帝,那只是凑巧在那里罢了。
太上皇这一晕,又是好几个日夜都没能睁开眼睛。
水渊在承德行宫熬了几个夜晚,最终还是被朝臣以国事为重的理由,给请回了京城。
据说皇帝离开时,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极了,可见父子感情多么的深厚。
回了宫后,水渊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对于亲爹的病情,每天固定流程的询问一番,可落在他人口中,已经是天下至诚至孝的大孝子,堪称天下所有为人子女的楷模。
另一边,林如海带着寿儿,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抵达了京城。
水渊一接到消息,立即召集礼部官员,皇长子回京,总要拿出个章程来。
而礼部官员也是惊呆了,之前虽然有传言说陛下宫外有皇子,可他们一直心底都是存疑的,谁能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陛下在宫外真的有个皇子。
而且,听陛下这意思,大皇子殿下竟然都五岁了!
最重要的是,林如海这厮不声不响的,居然做了三年皇长子的老师!
如今陛下膝下空虚,只有皇长子一人,且不说未来有没有其它的皇子降生,只单说他这皇长子的身份,就天然处于特殊地位,除非皇后娘娘能生出个嫡子来,下面出生的皇子们,也都比不上这位尊贵。
更别说,皇后娘娘如今被圈禁在栖凤殿,这辈子能不能见到皇帝都不知道,还怎么生孩子。
至于其它娘娘……说实话,他们也不大看好。
也不知道这陛下是怎么回事,后宫中那么多娘娘,环肥燕瘦,各有风采,可偏偏,陛下好似眼瞎了似的,一个都不喜欢,平日里不是忙着在垂拱殿处理政务,便是在前往垂拱殿处理政务的路上。
勤勉程度堪比元帝。
犹记得当年元帝就是嫌弃承德行宫路途遥远,不方便处理政务,才只去甘泉行宫避暑。
如今看来,哪里是陛下不喜爱娘娘,只是不喜爱宫里的娘娘罢了。
五年前……
五年前那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正闹得不可开交,他们正忙着站队,扬州盐政上也是刀光剑影,那林如海数次死里逃生,那时候的四皇子好似一个影子一般,不露头,不掐尖,不要强,兢兢业业的忙着办理太上皇交代的政务,那时候,太上皇大封诸王,赐予封号,他们都觉得,这贤王的封号封错人了,该给四皇子才是。
后来想想,反倒是他们被骗了。
这四皇子暗中布局,不仅让自己登基成了皇帝,连孩子也没耽搁,当年就给生了。
只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这般幸运,竟被挑中诞育了皇长子,恐怕宫中空置的贵妃之位,就是为皇长子的母妃给留的吧。
礼部的官员们走出垂拱殿。
一个个苦哈哈的对视一眼,这回宫的是皇长子,又不是太子,他们自然不能拿太子仪仗去迎接,但自古以来,只有迎太子的,哪有迎皇子的,这也不合规矩啊。
可皇帝如今气势愈发强盛,他们也不愿意得罪那唯一的皇子……
于是最后就搞了个比太子仪仗稍微差点儿的阵仗去迎接去了。
另一边,寿儿心中也很是忐忑。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在京城住过的,但他忘记了自己是住在了哪里,秦伴伴说,他住的是端王府,由于他年岁小,娘又不在府里,所以父王很心疼他,为了保护他,不让任何人去见他,所以他的院子里总是冷清的。
在回京城的路上,他一直在努力的回忆着父王的长相,可总是想不起来,父王的脸仿佛被一团迷雾遮住了,他只记得父皇穿着王爷蟒袍的模样,是那样的威严。
一路上,他也曾缠着老师林如海,为自己讲一讲父皇的脾气秉性。
老师沉思半天,却只说是个会办实事的好皇帝,除此之外,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寿儿心慌极了。
他几乎忘记了所有关于父皇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思念远在胡杨城的母亲,可他也知道,母亲不愿意回京城,而且,母亲也一直教导他要坚强,要临危不惧,如今,考验他的时刻到了。
未来的路要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看着那巍峨的城门,寿儿深深的吸了口气。
“老师,咱们要回京城了。”
寿儿冰凉的小手攥紧了林如海刚换上的官袍。
林如海点点头,往后一步蹲下身来,为寿儿整理了一下身上正红色的皇子蟒袍:“是啊,回京城了,日后当谨言慎行,莫要小儿姿态,千万别叫夫人担心。”
寿儿重重的点头:“好。”
随着几声长号响起,寿儿被林如海牵着走出了马车,站到了人前来。
在场的所有官员齐齐跪拜:“臣参见大皇子殿下。”
寿儿挺直着背脊,整个人一副小大人模样,手一挥:“起。”
明明紧张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可依旧板着一张小脸,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谢殿下。”
众人站起身来,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林如海面前的寿儿。
原本还心存疑虑的人们一看见那张脸,还有那双十分具有代表性的眼睛,就知道,这是陛下的种错不了了!
皇长子回宫,皇帝喜悦非常,不仅亲自带着皇长子住在紫宸殿培养父子感情,更是将原来修缮好后就一直空置的太子东宫重新赐名长乐宫,赐给皇长子居住。
父子俩相处几日后,宣宗人府为皇长子殿下上玉蝶。
寿儿正是赐名水堃,意同‘乾坤’的‘坤’。
这二项举措,瞬间引起朝堂内外的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思考陛下这番举措到底是何用意,而宗人府也很是为难,这上玉蝶是要追溯母家的。
所以……
“这大殿下……该落在哪位娘娘的名下?”
水渊一怔。
按理说,记在皇后名下是最好的。
只是温氏蠢笨,胆子奇大,耳根子软,容易受人蛊惑,再加上温家罪证还在收集,他就这一个儿子,绝不能有个获罪的外家,既然当不成嫡子,其它妃嫔也就更不值得了。
他抿了抿嘴,带着几分私心的说道:“自然是落在他母妃名下,皇长子母妃范氏,端庄淑睿,淑德含章,身为宫妃,却以身作则,常伴道祖,为国祈福,为众妃之表率,着即册封为皇贵妃,赐封号为昭。”
水渊每说一句,那执笔便写下一句。
直到最后的‘皇贵妃’三个字时,才手一抖,差点毁了笔下的宗谱。
皇后尚在,不行皇贵妃。
虽不是硬性规定,却也是约定俗成。
一般都是皇后薨了,中宫空置时,皇帝会册封皇贵妃以行统率六宫之责,而皇后在时,是不会册封皇贵妃的,一来是为了确保皇后权利集中,二来也是为了安抚皇后娘家,防止宫闱内斗。
所以,此刻水渊册封范氏为皇贵妃。
虽然范氏不在宫中,而是在外祈福,但还是透露出一个要命的讯息,那就是,中宫皇后很可能快要被废了。
原本就因为水渊赏赐长乐宫(原太子东宫)为皇长子寝殿而议论纷纷,这一封妃的消息传出来,更加叫百官心中忐忑不安。
后宫诸妃虽然未曾诞育子嗣,可瞧着陛下这副模样,到仿佛已经定下了太子似的。
说实话,自当年废太子之乱,如今整个京城的官员们,都得了‘太子’的PTSD。
一时间,一个个的只敢观望,不敢伸手。
倒是有妃子的人家,心里头都不大好受。
“这皇长子竟托生到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肚子里。”这是羡慕的。
“真是个没用的,这进宫都两年了,连个蛋都怀不上。”这是嫌弃的。
“也不知道娘娘此刻可伤心,当初就说不该叫娘娘进宫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做个正方奶奶,也好叫我们这些当哥哥的能随时上门去瞧瞧去。”这是疼家里的女孩儿的。
总归家家是有话说的。
远在西北的范婉可不知道水渊给她封了个皇贵妃,还得了个封号,她如今正在招待刘文涛的妻女。
刘文涛的妻子冯氏,乡野出身,乃是刘文涛未得重用前,家里老母亲做主给娶的妻子,征兵五年而归,方才得知自己已经娶了三年妻,好在他并没有嫌弃这个妻子,买了身红嫁衣红盖头,夫妻俩关起房门来重新磕头拜了天地,然后就圆了房,次年就生下了他们的长子刘进,已经二十二岁,早已娶妻,如今在西山大营效力。
自刘进出生后,刘文涛的仕途就宛如刘进的名字一般,每日进步,又跟对了主子,一路高升到如今的二品大员,而冯氏与刘文涛也是感情深厚,连生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最小的儿子刘适,如今也已有十四。
这次冯氏过来,带来的就是自己还没出嫁的小女儿。
“我家老爷特意交代,说一定要我上门来拜访夫人,我呢,是个粗人,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生怕丢了我家老爷的脸被人笑话,这一来二去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小,今儿个我冒昧上门,若是有哪里失礼的,还请夫人原谅介个。”
冯氏嘴上说自己是个粗人,不善交际,可说话却又八面玲珑,可见是在自谦。
“哪里的话,是我叫将军等夫人来了,一定让夫人来找我玩。”
“我在家中也是无事可做,平常也就与家里的女孩儿说话,我是巴不得夫人能过来玩耍,也好让我在这胡杨城中有个说得上话的好友。”
冯氏见范婉态度和煦,原本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了。
关于范婉的身份,早在家中的时候刘文涛就与她说清楚了。
说实在的,对于一个正房夫人来说,范婉这样的身份,她是很看不上的,哪怕她生了皇长子,可到底不曾入宫做妃嫔,而是留在宫外,不明不白的做个夫人,说白了,也就是个外室的身份。
可有句话怎么说呢?
皇帝的外室能叫外室么?
再说了,人家生了皇长子,如今还回宫正是登了玉蝶,日后若有那造化,做了太子,当了皇帝,这外室说不得还能入主后宫,做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她们再是正室又如何,不还得去磕头跪拜。
“正好家里的女孩儿在上课,姑娘要是嫌坐着无趣,也可以跟着一块儿去听课,哎哟,这时辰马上就要下课了呀。”
范婉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贾惜春的脚步声。
门帘子一掀开,就看见两个长得十分精致漂亮,却精神气儿十足的姑娘走了进来。
“姐姐,我听说家里来客人了。”
“是啊,是刘将军的夫人,快来拜见。”
范婉对着贾惜春和林黛玉招招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即走上前去见礼。
冯氏赶紧的起身虚扶一把:“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她上下打量一眼,立即夸赞道:“府上这二位姑娘真好看,当真叫人爱不过来了。”
范婉顿时笑道:“这可不是我家的姑娘。”
她开口介绍:“这位是京城宁国府的大姑娘,家里姓贾,闺名叫做惜春,因为与我投缘,便认做了义妹,这位是原盐运御史,兰台寺大夫林大人的嫡女,因着她家太太的缘故,她唤我一声姨妈,我也是着实孤单了些,这才叫这两个丫头过来陪着我。”ωWW.miaoshuzhai.net
冯氏一听,顿时心下诧异。
不过面上却不曾露出来,只说道:“那感情好,我还正愁我家的丫头离了京城孤单,如今也能交个朋友。”
“这是刘姐姐吧。”
小姑娘对着两个人温温柔柔的一笑:“我叫刘珍。”
贾惜春伸手拉住刘珍的手:“快与我们一道去玩吧,莫要在这里听她们说那些家长里短的,着实无趣的很。”
“你呀你,当真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是个泼猴。”
林黛玉抬手点了点贾惜春的额头,自己的目光却不自觉的瞟到刘珍脸上:“她瞧着,倒有几分像探春妹妹。”她掩嘴轻笑,歪着脑袋安慰道:“你别怕,她向来如此,日后熟悉了就好。”
刘珍对着她们俩腼腆一笑。
范婉摆摆手:“带着人家出去玩吧,别留在这了,吵死人。”
“知道啦,姐姐,我带刘姑娘去武场玩。”
说完,便拉着刘珍跑了。
冯氏看着她们跑远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瞧着夫人家里的两个孩子养的可真好,我家这位二姑娘……哎,说出来也不怕夫人笑话,我家这位二姑娘从小没在我身边养,等到长大了回到咱们身边,才发觉这性子有些古怪,如今我将她带到这胡杨城来,也是为了掰掰性子,好叫她日后成了婚,不至于日子难过。”
范婉安慰道:“千人千面,每个人的性子都不同,咱们啊,也不能只看着孩子的短处,多看看的孩子的长处,正所谓,锅子自有锅盖配,你啊,就别操心了。”
“这当娘的,哪有不操心的。”
范婉叹了口气,唏嘘一声:“是啊,哪有不操心的。”
冯氏见范婉这样,顿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的就转移了话题。
等到了傍晚,冯氏的小儿子刘适过来接母亲和妹妹,恰好碰上送刘珍出门的贾惜春与林黛玉,顿时看直了眼睛。
贾惜春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眼神,疑惑的看过去,随后就看见刘适那副傻憨憨的模样,顿时就忍不住了,伏在林黛玉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刘适就瞧见两位胆大的姑娘看了过来。
顿时热气上涌,闹了个大红脸,连眼神都不敢瞟过去了。
反倒是本该害羞的贾惜春与林黛玉两个人,笑的格外嚣张。
当真是人到西北,连性子都改了。
刘珍看着两个人大大方方的模样,眼底忍不住的染上一丝羡慕,京城高门大户的束缚生活,叫她无法适应,反倒是这二位姑娘的生活,叫她看见了从前与祖母一起生活在村子里时的影子。
想到二位姑娘说的,要带她去城外庄子上看红薯的事,她的心底忍不住的期待。
等冯氏带着儿女离去后。
贾惜春才挽住范婉的手,小声的嘀咕:“我听说这将军夫人从前也是村里的姑娘,怎的如今瞧着,倒有些瞧不上村里姑娘的意思,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刘姑娘刚刚话里话外,都是怀念跟老祖母在村里的日子,如今看着她这般拘谨,当真是看了叫人难受。”
范婉想到冯氏刚刚那想要掩饰,却又掩饰不住的警惕,不由有些好笑。
“你喜爱刘姑娘,便多下帖子叫她来玩,那冯氏总归是不敢的拦的。”
冯氏怎么想,对于范婉来说并不重要,合则聚不合则散,只要刘文涛是个清醒的就行。
刘文涛有心投诚,她自然不会拒绝,至少在水渊有亲生儿子之前,刘文涛是不会为了自己的老婆,而选择背叛寿儿,只要能保证这点就行了。
“不过,没想到刘将军的儿子竟是个呆头鹅。”
贾惜春捂着嘴,笑呵呵的将刚刚刘适的反应告诉了范婉,丝毫不见羞涩。
范婉有些无奈,这些姑娘好像被她培养的过于胆大了,竟连男女大防都不顾了,不过这样也好,多见识几个,日后不怕被骗,只要回了京城还如从前那般就行了。
这么一想,范婉也就释然了。
与此同时,定边将军府里,刘文涛忙完了一天,累得太阳穴直直的胀痛。
冯氏亲自为他端来了洗脚水,亲手为他洗脚,说一些夫妻间的话,不可避免的,便说起了今日见范婉的事。
冯氏忍不住感叹:“……她们家的两个姑娘,当真是养的没什么规矩,适儿就在门外,她们竟就这般的出来了,说起来还是勋贵公爵家的姑娘,我瞧着,连小门小户都不如。”
刘文涛一听,心中顿时骇然,一把捂住冯氏的嘴:“你可少说两句吧。”
他瞪着冯氏:“这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了,尤其不能传到夫人的耳朵里,你只以为人家跟你似的,就会给男人洗脚?你可知道,她为何到的西北,为何到的胡杨城?”
冯氏被捂住嘴,也不敢挣扎,只敢摇摇头。
“那是因为陛下要她进宫,她非不愿,这才跑到胡杨城来,那林如海就差跪地求她了,也没能求得她回心转意跟着一道入京。”
刘文涛叹息一声:“这位可是能提刀上战场的主,死在她手里的鲜卑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他斜睨冯氏一眼:“也就你个蠢货,将她当成皇帝的外室,仔细她知道了,亲手剥了你的皮。”
冯氏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刘文涛叹气,踹了踹脚:“早点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讨论给这位贵主子选址建行宫呢,陛下下了圣旨了,册封了这位为皇贵妃娘娘,赐封号为昭,她呆在咱们这不愿意回京,陛下也纵容了,说就地选址建设行宫,由娘娘居住。”
冯氏震惊一脸。
怎么的,难不成这还真不是外室?
听自家老爷的意思,这不仅不是外室,还是皇帝的心头肉?
乖乖,今天她没说错话吧。
刘文涛躺平在床上,很快鼾声如雷,冯氏却是一夜没睡,第二天早起脸上顶着一对大黑眼圈,看着都吓人,刘文涛直接没眼看,穿上衣服早饭都没用就出门了。
到了晌午,贾惜春写了帖子请刘姑娘上门去玩。
冯氏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叫来刘珍叮嘱道:“务必与两位姑娘交好关系,你那性子也好好收收,活泼些。”
刘珍本以为昨天回家时冯氏吐槽成那样,肯定不让她出门了,没想到竟有这般的惊喜。
当即兴奋的说道:“知道了娘,我肯定好好与她们一道。”
“你如今是二品大将军家的姑娘,得叫太太才行。”冯氏抬手为女儿整理了一下簪子。
刘珍听到这话,眼底不由闪过落寞。
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带着丫鬟就回院子收拾了几个荷包,准备带过去做礼物。
等出了门,刚准备上马车,刘珍就被叫住了。
是她的二哥刘适。
“你要去范夫人家?”
刘珍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刘适轻咳一声,脸颊绯红:“我,我,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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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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