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恶霸家的小娇娘>92.135&136&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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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宫中薛皇后身边最得用的女官,宫女宦官唤一声云锦姑姑的便是她了。

  云锦是宫里头赐下来的名字,她原先姓聂,小字芸娘,是这长河郡青阳县永宁镇人氏。

  今岁西戎大旱,水草不丰,牛羊饿死,戎人们入秋进犯大安朝边境,当今圣上弘恩帝派遣承恩侯沈焕为元帅,率领十万大军与西戎苦战数月,终于将戎人赶回了老家,大捷而归。

  帝后大喜,大宴群臣,更是赐下恩典,凡是年满二十五的宫人,自愿出宫者皆可经由内侍省登记造册后,由吏部发放路引,自谋生路。

  聂芸娘在宫里当了十年差,原以为自己会老死宫中,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有这样一个出宫的机会,喜不自胜,她与那普通宫人不同,所以特意去皇后面前求了恩典,皇后怜她离家多年,特准她出宫颐养爹娘,还赐下一笔银钱与她安身立命。

  月前出宫,路上花了大半个月,聂芸娘才风尘仆仆地到了这永宁镇。

  她先是去了原先家中镇上的宅子,才得知这宅子早在四年前卖于他人,聂父聂母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搬回到了村子里住,她这才来到这城门口,打算雇一辆牛车去柿林村。

  从永宁镇到柿林村并不远,许是近乡情怯,聂芸娘没与车夫闲聊家常,而是一心琢磨着等到了家,该和爹娘说些什么,又该如何与未曾谋面的弟弟亲近。

  她抱紧了包袱,那里头装着她回来前特意在京城最有名的金器铺子里打的长命锁,是给聂明湛的见面礼。

  包袱里还有用油纸包着的点心和饴糖,是爹和娘最爱吃的。

  想着一家人能够其乐融融的过个年,聂芸娘那张俏丽的鹅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惜,这样美好的想象,在看到家门口挂起的白幡时,瞬间破灭。

  聂芸娘几乎是连走带跑地进了家门,入眼地便是放在停在院子里的灵柩,地上纷纷扬扬地洒满了纸钱,却不见一个哭灵的人。

  厅堂屋门大开,站着不少人,闹哄哄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聂芸娘远远瞧着,多是些年轻媳妇,还有几个陌生汉子,都是不认得的。

  想着自己离家多年,许是家里又添丁进口,聂芸娘朝前两步,刚想问个究竟,便听到厅堂中忽然传出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走了进去。

  门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媳妇,上下打量了聂芸娘一眼,嗑了口瓜子道:“是来吊丧的吧,喏,里头正在签过继书呢,等会儿再进去上香吧。”

  “过继书?”聂芸娘秀眉微蹙,“谁要过继?”

  “哟,县里头来的。”那小媳妇听聂芸娘说的是官话,啐了口瓜子皮,压低了声音同她道:“你是聂家的亲戚吧,我跟你说,这聂老二忒不地道,寡嫂才刚死,人还没入土呢,就闹着要过继人家的儿子,这不是欺负聂老大死得早,家里头没人说话嘛!”

  聂芸娘昏昏沉沉,觉得这媳妇说得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连起来,她就有些不明白了。

  她的爹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已逝之人呢。

  “嘿,小姑娘,跟你说话呢。”那媳妇是个碎嘴子,难得遇见个不清楚聂家情况的人,便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聂老二他们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一口气生了三个赔钱货,眼馋人家儿子也就罢了,这聂老大挣下的家产据说可不少,我看他这时候闹着过继,肯定是想要霸占人家的财产,毕竟谁得了聂老大那小儿子,不就等于得到了金蛋!”

  聂芸娘听她这话,心中一时间晃过许多念头,有许多话想问,却不知该先说那句。

  怔忡间,又是一声孩童啼哭,她顾不了许多,直接撞开人群往里走。

  厅堂正对门的摆着两张圈椅,一左一右各坐着一男一女,面孔聂芸娘熟悉又陌生,正是她的二叔和二婶。

  圈椅前放着一张八仙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壮硕粗汉,单手提拎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另一只手正抓着那小孩的右手,朝那桌上的印泥盒子按。

  小孩双腿悬空,不住地向后蹬,哭得眼泪鼻涕满脸。

  被踢脏了衣衫,粗汉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看你是欠收拾,这过继书,你今天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呜呜呜呜……坏蛋!”

  那男童哭得愈发厉害,在男人身上胡乱地抓着咬着,还把手上蹭到的印泥抹了男人一身。

  壮汉气急,将男孩倒提在半空,朝着那臀肉便是一顿狠揍。

  寒冬腊月间,那男童竟是一身单衣,屁股被打得啪啪作响。

  有几位老者低叹一声“作孽”,别开眼,不忍再看。

  聂芸娘气得脸色发红,张口斥道,“一个七尺汉子,竟如此欺凌幼童,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那壮汉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在柿林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就是王法……”

  他说得猖狂,围观的几人或摇头叹息,或低头不语,站在聂芸娘身旁的一个小媳妇低声对她道:“牛二柱是我们村一霸,没人敢惹,他是聂老二的大女婿,要不,族里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聂老二这么胡来。”

  那小媳妇话音未落,那牛二柱突然抓着聂明湛,朝聂芸娘走过来,冲着她嘿嘿一笑道:“好生俊俏的小娘子,怎么着,可怜这小兔崽子?要不你求求我,兴许我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饶他一饶……”

  牛二柱的话才说到一半,被提在半空中的男童狠狠咬了他胳膊一口。

  他一吃痛,连忙撒手,男童被摔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然而他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跌跌撞撞地跑到聂芸娘,哭求道:“姐姐救我!”

  男童抽噎着的请求将聂炳仁的注意力引了过来,他看到那站在厅堂中护着聂明湛的女人,仿佛见了鬼一般,大惊失色,“芸娘,你……你怎么回来了?”

  “难得二叔还能认出我来。”聂芸娘冷笑一声,“怎么我爹娘去世了,您就要抢走明湛,是明摆着欺负我长房无人吗?”

  诸人听她这话,皆是一惊,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

  “谁?这姑娘是芸娘?聂老大家那个送到宫里去的女儿?”

  “不是说进了宫就出不来吗?她怎么出来了?”

  “莫不是当上贵人了,我滴乖乖,那咱们是不是得磕头叫娘娘?”

  围观的村人们或是直接打量、或是用余光偷瞄聂芸娘,仿佛要看看这从宫里出来的女人跟她们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姐姐,你是我阿姐吗?”

  就在这时,躲在聂芸娘身后的男童忽然抓住了她的衣襟,抽噎着问道。

  男童一张小脸脏兮兮的,那黝黑发亮的眼眸噙着泪,亮晶晶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渴求与希望,小小地身子颤抖着,生怕聂芸娘说出否定的话来。

  聂芸娘蹲下身,抱住他,一开口眼泪便掉了下来,哽咽道:“是阿姐,明湛,阿姐回来了!”

  “阿姐!”聂明湛抱住她的大腿,眼中盈着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哭得一抽一抽,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似是哭哑了声音,说不出话来。

  聂芸娘将他抱到怀里,站起身,神色冷漠地看向聂炳仁,问道:“二叔不解释解释吗?”

  她在宫中当了多年女官,冷着脸的时候,那些小宫女小太监都会吓得两腿发软,更何一介村夫。

  聂炳仁怎么也没想到,聂芸娘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心中惶恐不安,搓了搓手,讪笑着开口道:“芸娘啊,你听二叔解释……”说是要解释,聂炳仁的一对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个不停,实际上是在想该用什么法子糊弄这个侄女儿。

  “聂老二你给老娘闭嘴!”

  聂炳仁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右边圈椅上的中年妇人冷冷打断。

  这妇人身着一件翠绿锦纹织袄,穿金戴银,乍看富态逼人,但仔细一瞧,那手掌粗粝,十根手指无一不冻得肿痛生红,脸上粉扑得太多,如同上了灰的白墙,一说话便簌簌地往下掉。

  只见她瞪着一双吊梢眼,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是聂芸娘?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也就我们家老二这个眼瘸心善的好哄!我告诉你,我们家芸娘好端端地在宫里头当差呢,知道京城离这里多远吗?她怎么可能回来。”

  村人听到聂孙氏的话,又是一惊,狐疑地看着聂芸娘。

  聂孙氏见有人信了她的话,洋洋得意,又道:“这女人一定是打听到我那苦命的妯娌走了,故意跑来冒充芸娘,想抢夺我们聂家的财产!大家可别被她给骗了!”

  聂芸娘目光冷冷地看了聂孙氏一眼,轻轻拍了拍聂明湛的背,安慰道:“明湛乖,不哭,有阿姐在,阿姐会保护你的。”

  “阿姐……”聂明湛揉了揉眼睛,低声啜泣道:“他们说娘死了,我不要娘死,阿姐,我们请郎中给娘看病好不好?我有钱……一个铜板,我从二婶那偷的……”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兔崽子,竟然敢偷老娘的钱,看我怎么收拾你!”聂孙氏一听聂明湛偷了自己的钱,立刻横眉怒目,眼睛血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聂芸娘抱着聂明湛避开她抓挠过来的手,冷冷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她在宫中多年,见惯了勾心斗角,明湛是个孩子,还不会撒谎,他偷聂孙氏的钱要给娘看病,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娘是没钱看病活生生病死的!

  果不然,一听她这质问,聂孙氏心虚,冷汗直冒。

  虽说刘月梅是自己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才死掉的,但她没有帮着请大夫却是真的。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认下这些事,聂孙氏瞪着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明湛,你跟这个假冒芸娘的人胡说什么!给我过来。”

  聂明湛瑟缩了一下身子,将头埋在了聂芸娘怀里。

  “杏花婶子,这姑娘真不是炳才叔家的芸娘?”村里与聂炳才夫妇交好的村人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家芸娘在宫里头吃香的喝辣的,哪里是这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黄毛丫头能比的。”聂孙氏冷哼一声,冲聂炳仁使了个眼色,“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聂孙氏心里盘算着,聂芸娘都离开永宁镇十年了,能记得她的人肯定没几个,更何况聂家是她走了之后才搬回到柿林村的,这村子里根本没人认识她,只要她和聂老二一口咬定这女人是假冒的,就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难不成村里人还会为了这件事,专门跑到京城去问不成。

  “是……是的。”聂炳仁转念之间便明白了自家婆子的意思,立刻改口,信誓旦旦地说聂芸娘是假冒的。

  他们想要把聂明湛过继到自己名下,便是仗着聂家长房无人能做主拿事,自己身为聂明湛的亲叔叔亲婶婶,将他收养在膝下,既能得个好名声,将来老了又有人养老送终,这样一举两得的事,若是认下了聂芸娘,可就不一定能成了。

  聂孙氏的话村人并非全信,几个年轻汉子用余光偷看聂芸娘,这姑娘纵然面若寒霜,却也难掩美貌,那白皙俏丽的鹅蛋脸透着粉,两道细细弯弯的眉毛,乌黑透亮的眼珠儿,还有那樱桃红的唇,当真是十里八乡都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们嘀咕着不可能,说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是骗子,可惜话才说了没两句,就被自家媳妇拧了耳朵。

  聂孙氏和聂炳才咋呼着要把这个假冒聂芸娘的女人给赶出去,结果说了半晌,不见有人动手,就连他们的女婿牛二柱,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样仙女一般的人物,哪怕是再粗莽汉子,也下不了重手。

  聂芸娘将聂明湛放到地上,从包袱中拿出吏部发放的路引,直接扣在了八仙桌上,柳眉一挑,冷冷道:“二叔这脸变得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脸皮子疼不疼,说我是假冒的,不妨先瞧瞧这个!”

  聂孙氏吓了一跳,慌忙抓起那路引一看,发现根本就不认识,冷哼一声,“你别以为胡乱拿出个什么东西来,就能证明你是芸娘!我是她二婶,难道还会不认得她不成。”

  聂芸娘微微皱眉,她确实是没想到,这村里的人斗大的字不识两个,出远门的更是万中无一,竟然都不识得这朝廷颁发的路证。

  厅堂之中乱哄哄一片,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看来这事情得去衙门才能明断一二了。”

  过了片刻,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自门内出来个拎着灯笼的老者,对方看到沈恒安,忙恭敬道:“恭迎世子爷回府。”

  沈恒安长腿一迈,跨进了这气派雄伟的大宅之中,边走边道:“侯爷可还好?”

  老仆一愣,犹疑道:“侯爷向来身体硬朗,昨日还在练武场上同几位将军过了几招。”

  “你说什么?”沈恒安猛地停下脚步,那信中明明说……

  他沉下脸,眉头紧皱,在夜色之中显得煞是可怖。

  老仆下意识地朝旁边退了两步,尽管知道这位世子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恒安瞧见,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灯笼,道:“用不着跟着,回去守你的门。”

  老仆哆哆嗦嗦的走了,沈恒安在原地站了片刻,直接转身朝承恩侯沈焕的定安堂走去。

  角门的下人见着他俱是一惊,犹豫间,沈恒安已经侧身进了门,瞧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敲了两声。

  沈侯爷正在看朝廷发下来的军饷账目,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自己的哪个娇妻美妾过来送那些汤汤水水,眉头一皱,合上账簿,道:“进来。”

  沈恒安推门而入,唤道:“爹。”

  沈侯爷一惊,抬头看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您说自己病了,催促我回来的吗?”沈恒安似笑非笑,“不过您压根没病没灾,活蹦乱跳的,难道是嫌活得太长,故意咒自己?”

  “胡说八道!”沈侯爷抓起账簿,猛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忽又意识到这东西关乎着全军开春之后的粮草,忙松开,抚平纸张,“哪有儿子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沈恒安轻哼,“那也没有老子没事拿自己快要病死来骗儿子的!”

  沈侯爷心虚,轻咳两声道:“我要不说自己快死了,你舍得回来?”

  这话倒是把沈恒安给问住了,沈侯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他道:“你说你,为了个女人,官都不做了,圣上三番两次问起你来,要不是你爹我兜着,早就治你个玩忽职守之罪。”

  “不做官,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去。”沈恒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没出息的东西!”

  沈侯爷骂了几句,指着旁边的一张圈椅让他坐下,又问道:“寻着云锦人了吗?”

  沈恒安回乡的缘由,沈侯爷一清二楚。

  “找到了。”沈恒安想起聂芸娘,嘴角不由得弯了弯,道:“若不是您火急火燎地催我回来,说不定我过几日我就能将人带回来给你看了。”

  说这话的沈恒安,全然忘记了自己刚被聂芸娘拒绝。

  “就你?”沈焕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眼,忍不住泼他冷水,“云锦乃是薛皇后身边最得用的女官,她出宫之后,京城多少世家子抢破头想要抬她进门,若不是她直接回了家,你以为能轮到你?”

  “那不一样。”沈恒安抿了抿唇,“我不是纳妾,我要娶她。”

  沈焕皱眉,云锦虽说是皇后身边的人,但到底出身太差,做个偏房勉强还行,要是娶进门让她当承恩侯府的冢妇,未免会贻笑大方。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是个犟性子,不好直接驳斥,转移话题道:“明日就是小年夜,皇上在宫中设宴,这事情推脱不得。”

  “成。”沈恒安答应地爽快,“不过等过了宫宴,我还是要回去过年。”

  “回哪儿?又去那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沈焕黑了脸,“过年不在家陪父母,你这是大不孝!”

  “我应了芸娘,不能失约。”

  眼看着沈焕要发火,沈恒安道:“那您接着忙,我就不打扰了您。”

  沈焕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又怕来硬的伤了父子之间的和气,毕竟这儿子对侯府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要真逼急了,指不定要撂挑子走人,只能摆手让他走。

  沈恒安往外走了两步,回头,“我走了这许久,御史台那帮文官就没人弹劾我?”

  沈侯爷冷眼看他,“你上回跑到林御史家里,把人家闺女给吓哭了,这御史台还有哪个敢招惹你的。”

  “是那小丫头胆子太小。”

  “滚吧你。”沈侯爷怕再说两句,自己忍不住会揍人。

  柿林村中。

  沈恒安离开的事终究还是传了开来。

  谢文氏不信,跑来问聂芸娘,“我听谢庆说,他盖房子前后花了二三十两银子,岂会说不要就不要?”

  芸娘心道,这二三十两对常人来说恐怕得攒个一两年,可对沈恒安来说,恐怕吃顿饭就得花掉这个数。

  “那是他的事,我哪里知道。”芸娘笑,“不过嫂子来得正好,这皮冻我不怎么会做,还得劳烦你教教我才是。”

  按着柿林村的习俗,新丧当年,初五之前不待客,所有的亲戚等过了正月初五之后才会走动,芸娘家虽然亲戚不多,但总归是有几家的,有不少吃食需得提前准备。

  谢文氏不是那刨根问底之人,见聂芸娘不愿多言,当即笑着教起她如何做这皮冻来。

  一墙之隔的聂老二家,几乎个个都喜不自胜。

  “娘,那姓沈的走了,咱们总归不用再怕她聂芸娘了吧。”聂杏儿手里抓着把葵花籽,围着火盆嗑了一口,道:“咱们什么时候搬回去,这破屋子我算是住够了!”

  逼仄的旧宅,如何能与芸娘家的宽敞宅院相比较。

  聂老二家拢共就两间能住人的屋子,聂杏儿和牛二柱一间,聂老二两口子一间,聂桃儿被赶去睡了四处漏风的杂物房。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睡惯了烧得热烘烘的大土炕,再睡这吱呀呀响的木板床,盖上一床冷被,滋味甭提多难受了。

  牛二柱夜里有心想亲热一番,可房子又不隔音,没两下就听见聂孙氏在那头喊,让他们小点声,纵使聂杏儿脸皮再厚,也无法腆着脸任由爹娘在墙边听她叫唤。

  聂孙氏同样也想念着那青砖大瓦房,往年他们家亲戚上了门,哪个不夸她这宅子拾掇得又敞亮又阔气,如今搬回这里,等过年的时候亲戚一来,还不叫他们笑话死!

  但说到底,聂孙氏比聂杏儿多吃了几年盐,做事更为谨慎些,她道:“且先看看,万一那恶小子是故意够我们上钩呢。再说,咱们走的时候全村人都看着,回去也得想个法子,光明正大的回去才成。”

  牛二柱听了半晌,忽道:“爹,娘,我倒是有个主意,要是我娶了那聂芸娘,她那宅子,不就是咱们家的了吗?”

  娇娇俏俏的美人儿谁不爱,他家这个刚成亲那会儿还是村里一枝花,不过到底是村里头的农妇,比不上人家宫里头养出来的细嫩。

  牛二柱惦记着聂芸娘许久,只是沈恒安那一脚踹怕了他,不敢随意造次,之后沈恒安又是盖房子又是帮忙的,他就更不敢往聂芸娘那里凑了。

  原本以为亲近美人儿无望,谁知峰回路转,那姓沈的小子竟然走了,聂芸娘这朵娇花,还不是要他牛二柱来怜惜。

  “好你个牛二柱,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想得倒挺美,你要是敢碰那聂芸娘一下,看老娘把你弄成太监!”聂杏儿直接将手里的瓜子皮摔了牛二柱一脸,破口大骂道。

  “你懂什么!”牛二柱虽然是入赘,但他一来横行霸道惯了,二来知道聂老二两口子指望着他养老,在这个家里绝对是能说得上话的,呵斥了聂杏儿一句,这才道:“聂芸娘在宫里头干得是伺候人的活儿,那不就是个下人,这种人,谁家会娶来做正头娘子,我说娶她,是让她给我做妾!”

  “妾?”别说是柿林村,就是永宁镇上,也鲜少有人家纳妾。

  “妾就跟家里头的下人差不多,平日里不仅要干活,还要伺候主母。”牛二柱握住聂杏儿的手,道:“你不是看聂芸娘不顺眼吗?等我把她讨回来当妾,你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谁也说不出个错来,谁让她是妾呢。”

  聂杏儿不懂这些,只知道那些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把女儿卖出去给人做妾,听牛二柱这么一说,瞬时间睁大了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牛二柱得意道:“跟我一道光屁股长大是王三福,在县衙里当衙役,他说县太爷有三个小妾,平时都被县令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来了客人只能站着,不能坐着,还得给人家端茶倒水,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能把她们卖到窑子里去。”

  聂杏儿听罢这话,喜笑颜开,“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她家。”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收拾聂芸娘了。

  “你以为这事是你想弄就能成的?”聂老二瞪了他一眼,“芸娘可不是好相与的。”

  诸人已经见识过聂芸娘的厉害,顿时全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聂孙氏忽然低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生米煮成熟饭,她想跑也跑不了。”

  送信的侍卫催得急,他连锁门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跨上那人送来的马,连夜往京城而去。

  玄武大街尽头,朱漆铜钉大门两旁早就挂上了灯笼,烛火摇曳,衬得那圣上御赐的匾额愈发威严。

  沈恒安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将马缰拴在了门口的拴马桩上,将那大门上的铜门环拍得啪啪作响。

  过了片刻,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自门内出来个拎着灯笼的老者,对方看到沈恒安,忙恭敬道:“恭迎世子爷回府。”

  沈恒安长腿一迈,跨进了这气派雄伟的大宅之中,边走边道:“侯爷可还好?”

  老仆一愣,犹疑道:“侯爷向来身体硬朗,昨日还在练武场上同几位将军过了几招。”www.miaoshuzhai.net

  “你说什么?”沈恒安猛地停下脚步,那信中明明说……

  他沉下脸,眉头紧皱,在夜色之中显得煞是可怖。

  老仆下意识地朝旁边退了两步,尽管知道这位世子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恒安瞧见,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灯笼,道:“用不着跟着,回去守你的门。”

  老仆哆哆嗦嗦的走了,沈恒安在原地站了片刻,直接转身朝承恩侯沈焕的定安堂走去。

  角门的下人见着他俱是一惊,犹豫间,沈恒安已经侧身进了门,瞧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敲了两声。

  沈侯爷正在看朝廷发下来的军饷账目,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自己的哪个娇妻美妾过来送那些汤汤水水,眉头一皱,合上账簿,道:“进来。”

  沈恒安推门而入,唤道:“爹。”

  沈侯爷一惊,抬头看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您说自己病了,催促我回来的吗?”沈恒安似笑非笑,“不过您压根没病没灾,活蹦乱跳的,难道是嫌活得太长,故意咒自己?”

  “胡说八道!”沈侯爷抓起账簿,猛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忽又意识到这东西关乎着全军开春之后的粮草,忙松开,抚平纸张,“哪有儿子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沈恒安轻哼,“那也没有老子没事拿自己快要病死来骗儿子的!”

  沈侯爷心虚,轻咳两声道:“我要不说自己快死了,你舍得回来?”

  这话倒是把沈恒安给问住了,沈侯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他道:“你说你,为了个女人,官都不做了,圣上三番两次问起你来,要不是你爹我兜着,早就治你个玩忽职守之罪。”

  “不做官,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去。”沈恒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没出息的东西!”

  沈侯爷骂了几句,指着旁边的一张圈椅让他坐下,又问道:“寻着云锦人了吗?”

  沈恒安回乡的缘由,沈侯爷一清二楚。

  “找到了。”沈恒安想起聂芸娘,嘴角不由得弯了弯,道:“若不是您火急火燎地催我回来,说不定我过几日我就能将人带回来给你看了。”

  说这话的沈恒安,全然忘记了自己刚被聂芸娘拒绝。

  “就你?”沈焕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眼,忍不住泼他冷水,“云锦乃是薛皇后身边最得用的女官,她出宫之后,京城多少世家子抢破头想要抬她进门,若不是她直接回了家,你以为能轮到你?”

  “那不一样。”沈恒安抿了抿唇,“我不是纳妾,我要娶她。”

  沈焕皱眉,云锦虽说是皇后身边的人,但到底出身太差,做个偏房勉强还行,要是娶进门让她当承恩侯府的冢妇,未免会贻笑大方。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是个犟性子,不好直接驳斥,转移话题道:“明日就是小年夜,皇上在宫中设宴,这事情推脱不得。”

  “成。”沈恒安答应地爽快,“不过等过了宫宴,我还是要回去过年。”

  “回哪儿?又去那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沈焕黑了脸,“过年不在家陪父母,你这是大不孝!”

  “我应了芸娘,不能失约。”

  眼看着沈焕要发火,沈恒安道:“那您接着忙,我就不打扰了您。”

  沈焕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又怕来硬的伤了父子之间的和气,毕竟这儿子对侯府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要真逼急了,指不定要撂挑子走人,只能摆手让他走。

  沈恒安往外走了两步,回头,“我走了这许久,御史台那帮文官就没人弹劾我?”

  沈侯爷冷眼看他,“你上回跑到林御史家里,把人家闺女给吓哭了,这御史台还有哪个敢招惹你的。”

  “是那小丫头胆子太小。”

  “滚吧你。”沈侯爷怕再说两句,自己忍不住会揍人。

  柿林村中。

  沈恒安离开的事终究还是传了开来。

  谢文氏不信,跑来问聂芸娘,“我听谢庆说,他盖房子前后花了二三十两银子,岂会说不要就不要?”

  芸娘心道,这二三十两对常人来说恐怕得攒个一两年,可对沈恒安来说,恐怕吃顿饭就得花掉这个数。

  “那是他的事,我哪里知道。”芸娘笑,“不过嫂子来得正好,这皮冻我不怎么会做,还得劳烦你教教我才是。”

  按着柿林村的习俗,新丧当年,初五之前不待客,所有的亲戚等过了正月初五之后才会走动,芸娘家虽然亲戚不多,但总归是有几家的,有不少吃食需得提前准备。

  谢文氏不是那刨根问底之人,见聂芸娘不愿多言,当即笑着教起她如何做这皮冻来。

  一墙之隔的聂老二家,几乎个个都喜不自胜。

  “娘,那姓沈的走了,咱们总归不用再怕她聂芸娘了吧。”聂杏儿手里抓着把葵花籽,围着火盆嗑了一口,道:“咱们什么时候搬回去,这破屋子我算是住够了!”

  逼仄的旧宅,如何能与芸娘家的宽敞宅院相比较。

  聂老二家拢共就两间能住人的屋子,聂杏儿和牛二柱一间,聂老二两口子一间,聂桃儿被赶去睡了四处漏风的杂物房。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睡惯了烧得热烘烘的大土炕,再睡这吱呀呀响的木板床,盖上一床冷被,滋味甭提多难受了。

  牛二柱夜里有心想亲热一番,可房子又不隔音,没两下就听见聂孙氏在那头喊,让他们小点声,纵使聂杏儿脸皮再厚,也无法腆着脸任由爹娘在墙边听她叫唤。

  聂孙氏同样也想念着那青砖大瓦房,往年他们家亲戚上了门,哪个不夸她这宅子拾掇得又敞亮又阔气,如今搬回这里,等过年的时候亲戚一来,还不叫他们笑话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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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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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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