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宴帖的各路神仙从早开始络绎不绝,快把南天门的门槛都踏破了。
琼花宴设在琼花厅,琼花厅身处天庭最大的园子。
百花仙子是个会察颜观色的,见王母如此重视这声盛宴,早让园内休着的百花齐齐绽放。
我从一早天始便跑到园子来玩,这里之所以叫琼花台,便因琼花最盛。
那些琼花迎风绽放,妖娆万分,紫一团,红一团,像又锦铺霞一般怒放着。
酒宴的桌子已经摆好,成三面。
正中是天帝王母以及我爹娘和天圣仙尊的位子,两侧便是各路神仙的位子。
两侧的位又各分五排,可见今日来的神仙有多么地多。
在天帝王母的座位正前方,有一处琉璃台,琉璃台上铺着锦霞织就的丝帛,四周堆满花草,中间放了一张筝。
筝身不大,却在这水雾缭绕的厅里,发出温润的光芒。
离傍晚开宴还早,这里来往的仙子并不多,我偷偷上前瞧了那筝一眼,马上被前方已经摆好的吃食所吸引。
餐台上已经摆好了一些食盒,食盒呈梅花状,分成好几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装了几片糕点。
我舔舔嘴唇。
那里有我最爱的玫瑰酥和白玉糕,还有芙蓉饼。
趁四下无人,我从盒子里各拿两小块,边吃,边塞到袖中。
虽说这宴席是为我了而摆,可我此种行径到底上不了台面,不免心里也开始偷偷摸摸,耳朵也竖了老高。
忽然,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并非从正方的台阶传出,而是从后方的石阶而来。
我一闪身躲到餐台之下,那里铺了霞帛,将餐台下方遮得严严实实。
声音自漫长的台阶缓缓攀爬至近,随后停在琉璃台前。
我掀起霞帛一角,却见蓝释上仙立在那里。
我心里一笑,原来她也来偷吃。
才要从餐台下钻出来,便见她锁着眉头,一眼不眨地瞧着眼前的筝,却对距离不远的吃食,看也不看一眼。
我心头没来由的一凉。
那夜梦境中的画面出现在脑海,总觉得那时冥冥中上苍对我的提醒,这蓝释上仙,或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站在那里思忖良久,四顾无人之后,便把手朝着筝伸过去,仿佛想把筝抱起来。
可她的手还没等碰到筝身,那筝忽然嗡嗡震动起来,周身放出一道寒光,直朝蓝释射过去。
蓝释大惊失色,身子一晃射过寒光,就地一滚滚到台阶处,用手捂着耳朵埋头半晌。
再抬头,我见她耳垂旁皆是血迹,显然,她被那筝给伤了。
她恨恨地一跺脚,转身下了台阶。
我偷偷爬出来,躲到柱子后头去看她。
台阶上前一夜攒下的薄霜还没散尽,她身子有些摇晃着拾阶而下,手臂不时撑在身旁那些泛着暗淡青色的石扶手上,看起来落莫极了。
待她的身影不见了,我轻手轻脚地来到琉璃台前。
袖中的白怜极度不安地扭动着,她或许感到了危险,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不要靠近。
我摸摸她的头,“别怕,有师父在。”
她顿时安份了不少,对我的谎话深信不疑。
我反反复复看了半晌,猛然想起,这不是梦中那把,被我师父天圣仙尊收到神器中的,本在髓魇那里的那把筝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梦里见到的人和物,全都出现了?
那究竟是不是个梦?
我疑惑着,不知不觉朝筝伸出手去。
那筝板极其光滑,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和我看不懂的经文。
我慢慢将手靠过去,等待随时而来的筝鸣。
可它却好像睡着了一样,琴弦闪着幽光,没有半点寒意。
直到我双手放到上面,它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我跟着天圣仙尊学艺时,少不了学习的一项便是音律,我那师父是个完美主义者,践行活到老学到老的原则,可以这么说,至今为止,我还没发现她不会什么。
就连烧菜这样的事,她都做得出神入化。
想起她做的盐焗鸡,我的口水就忍不住横流……
扯远了。
再说我见那筝稳稳当当地像人淑女,一时任性开来伸出手指便弹了一下。
“咚……”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再也按捺不住,取了把椅子坐下来便弹了一曲。
不知是不是这天界人杰地灵的关系,曲子听起来也格外悠场。
一曲终了,白怜从我袖口中伸出头来,讨好地在我腕上蹭了几下,我把糕饼分给她一点,她欢喜得打了几个滚,又钻回去,盘成一团睡了。
这天庭的仙糕仙气大了些,她如今只是条普通的小蛇,巩怕是抗不住,有些醉了。
“啪啪啪……”身后响起掌声,我一回头,见九紫仙君独立于身后,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在风中飘着,俊朗的面容带着温和的笑,也不知在我身后听了多久。
我吐了吐舌头站起来,“被王母发现,要骂我了。”
“怎么会,你弹得很好,况且,这本来就是你的筝。”
我不解,嘟嘴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用手指点点我的额头,又揪了一下我的头上挽成两个小包子样的发球,“等晚宴时分你就知道了……你也是满八千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梳这样的发样。”
我摸摸头,“我自己的婢子没带过来,也不敢让我娘给我梳……”
我娘的发型,实在不敢恭维,高得都快戳破天了。
他拍拍我的肩,“要不要我来试试。”
“你会梳头?”
我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惊掉了。
他点点头,牵着我的手下台阶,“走,去我殿里,我们试试。”
他的话那么有诱惑力,我怎么能拒绝。
一刻钟后,他终于给我梳好了发髻,简单清爽又漂亮。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以及身后的他,心中竟然闪过一丝不愉快,“仙君怎么会给女子梳头,从前经常做么?”
他摇摇头,“巧得很,我从天圣仙尊那里取回的兵书中,竟然夹着一张纸,上面正好便是一个女子发式的图案。”
说着,他从兵书里面取出那张图。
的确如此。
“那你日日看这图,是不是想着以后为蓝释上仙梳头呢,今日用我练手,仙君可要给我些银子才行。”
我假意揶揄他,将我的小手伸出来。
“放心,我不会给她梳。”
他轻轻打落我的一只小手,取了桌上的一块桂花糕放在我手里,“吃吧,离晚宴尚早,别饿坏了。”
我吃着甜甜的桂花糕,忽然想起来一事。
“左右这时也没什么事,不如,你陪我去月老那里再转一转?”
他顿了一下,笑着说,“好。”
我一大早把月老已经刺激了一回,这时他躺在椅子上还在回味,我便又杀了回来。
一见他,我便甜甜喊了一声,“师父。”
月老忙不迭地答应着,颤巍巍地来拉我的手。
我吃了会儿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两人闲聊,眼睛望了望四周,“月老师父,你这里太过简朴了,哪里像神仙住的地方。”
月老咳了两声,“谁说不是呢,天帝给我的经费有限,我每月除去买红线,所剩无几啊。”
我品着荼,眼珠子转了转,“师父,您可以不买那么贵的线啊,买糙一点的线不就成了,能省则省……不过也不能太糙,否则万一半路的时候线断了,那岂不是有许多人要和离。”
月老恍然大悟般,“我徒弟聪明。”
我拍拍手起身,“既然师父夸我聪明了,我这就开始学着干活吧。”
“啥?”月老和九紫仙君大眼瞪小眼。
“学着牵线啊,师父您唯一的工作不就是这个吗?”
“哦哦,”月老点点头,“这个不急不急。”
“可是我急啊。”
我话一出口,那两人都愣了一下,我见事情不妙,马上掉转话锋,“师父,您想想,过了今晚的琼花宴,我明日可能就要回大荒,到那里我与别人讲我又拜了您为师,别人肯定要问啊,你跟你师父都学了些什么,我总不能说,我还啥也没学吧。”
月老听得直点头,“嗯嗯,琳琅说得有道理,好吧,你跟我进来。”
我回头冲九紫仙君笑笑。
如果不出意外,嘿嘿,你就是我的啦。
我与月老进了他牵线的屋子,那里密密麻麻摆着许多泥娃娃,娃娃身上都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姓名和生辰八字。
在部分娃娃都是一对对的,用红线拴在各自的腰上。
我转了几圈,不经意地问,“师父,以后我的线,你也要这样拴么?”
我师父不知在翻什么,“差不多,不过也不一样。凡人是用一根红线拴在两人身上,咱们仙人,是有了位份之日便各自得一根红线,过后只要将两根红线系到一起就成了。”
说着,他打开一个大柜子,果然,里面没有泥像,只有互相打结的红线。
“那我的呢?”
我心急地问。
他这时从一个匣子里翻出来一根,抖给我看,“你今晚便被封琳琅上仙,为师替你选一根漂亮的。”
那红线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却见他拿出一张黄纸,在上面比比划划些什么。
我一伸头,原来他在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写好后,他口中念念有词,那黄纸瞬间化成一道金光飞入红线当中,红线晃了几下,我再仔细去看,红线的上端赫然印着金色的三个小字,“画琳琅。”
“妙妙!”我拍着手,“那师父,我的线要跟谁的绑在一起呢?”
月老神秘地笑笑,“过了今夜才有定论,现在你师父我也不知啊。”
我讨好地甜笑着,接过他手中那条红线,往柜子里挂去,“那师父你一定给我选个好夫婿,徒弟这里先谢过你啦。”
月老紧盯着我的线,我将袖子一甩,白怜“嗖”地飞到了他脸上。
“什么什么东西!”
月老吓得跳脚,一个高儿蹿出了房间。
我连忙将自己的红线收在袖子当中,又趴在柜在一顿找。
我想找到九紫仙君那根。
可那里面没打结的线也是密密麻麻有上千根,我看了两眼便放弃了。
月老这时又推门进来,我赶忙关了柜门,“怎么了师父。”
他摸摸头上的冷汗,“没什么,一条小蛇而已……”
我哎呀一声往外跑,边跑边喊,“那是我的小宠物啊,白怜白怜。”
一出门,只见白怜盘在九紫仙君的手上,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估计她心里已经骂了我一万遍。
我把白怜接过来放到袖子里,九紫仙君看我一眼,“你的宠物,不但没有仙根,还没有半点修行?”
我支吾着,“有什么关系,有我在,还怕她没有出头的一天?”
“这倒也是,这小白蛇,有福气了。”
其实我不知道,在我出来之前,九紫仙君喂它喝了两口仙茶,以至于我出门才没走几步,白怜就开始开口与我说话了。
她的声音细细地,“师父,我能说话了。”
我吓了一跳,边忙去找我的红绳,见绳子还在,总算放下一颗心。
“嘻,师父,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的绳子吃掉了了才会说的话,放心吧,是刚才那位九紫仙君喂我喝了仙茶,你那条破绳子快比我粗了,我怎么吃得下。”
我狠狠敲了敲她的头,心情爽快极了。
晃了一日,终于到了晚宴时分。
各路神仙按职位高低来排座,我有幸被天帝和王母圈在身前,一抬头,便看见蓝释坐在了九紫仙君身边。
或许是白日里那筝伤她伤得太厉害,虽然她画了很浓的胭脂,我还是在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倦意。妙书斋
她强撑着给九紫仙君倒酒,我见她手抖抖地,不知在袖中掏着什么。
便猛然想起,在梦里,髓魇曾交给她一包东西。
如若真是这样,她会不会想害九紫仙君?
我抬起衣袖,冲白怜絮叨了几句。
白怜摆摆尾巴,游出了我的衣袖。
笙歌漫舞,畅聊快饮,我脸上堆着笑,时间长了,都快僵硬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帝终于举杯开始宣布正事。
“大荒赤帝之女画琳琅已满八千岁,今日本帝封画琳琅为琳琅上仙,掌管音律,赐上古神器毗罗筝为琳琅上仙的法器。”
底下一片欢呼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那筝,便是大名鼎鼎的毗罗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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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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