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能把人给蒸熟了!”他径直走到雍若面前,端起她那杯凉茶一饮而尽。旁边侍立的一个小太监,十分机灵地拿着另一把大蒲扇过来,给凤寥打扇。
雍若见状,笑着拎起茶壶又给他盛了一杯,他再次一饮而尽。
两杯凉茶下肚,凤寥才觉得舒服了些。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看看屋檐外的似火骄阳,忍不住叹息:“究竟什么时候才下雨啊?”
“这是老天爷管的事,谁知道呢?”雍若觉得,再不下雨降温,真的要热死人了!
要是有天气预报就好了。虽然前世的天气预报经常不准,但聊胜于无啊!
好怀念前世的空调和冷饮啊!泪目……
虽然她现在享受着统治阶级的待遇,有专人打扇,可这样的天气里,扇子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你若实在热得慌,不如把外衫脱了吧!”雍若对凤寥说。这时代的贵族服饰,哪怕是夏装,也至少两层。
好怀念前世的背心短裤啊!继续泪目……
凤寥迟疑了一下,十分干脆地脱掉了外衫,丢给了侍立在一边的小太监,只穿着一件薄绸中衣,坐在了雍若的对面。
若是其他季节,他可以跟若若并排坐着,依偎在一起。
现在这天气……还是算了吧!若若还穿着两层衣服呢!别把她热晕了。
那个接了凤寥衣服的小太监,飞快地跑进屋里将衣裳放好。
凤寥又端起凉茶喝了半杯,才慢慢说起了今日审吴二和袁城的经过,想与雍若交流一下。
雍若就笑着问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你大哥凤宽,而不是你二哥凤实?现在,所有证据不都指向你二哥吗?”
她觉得:凤寥没有被表面的证据所蒙蔽,没有直接认定是凤实在幕后指使,这简直是一种质变啊!
“因为袁城太直接地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了。”
他开始把自己的思路分析给雍若听:“袁城和吴二的话是矛盾的,所以这两个人,必定有一个人在撒谎。从这段时间两人的表现来看,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袁城在撒谎。
“如果撒谎的是袁城,那么他就很清楚刀柄里的那封信,跟我这个受害者没有任何关系。他那样说,只是想拖我下水。”
雍若又问:“他为什么要拖你下水?”
凤寥点了点头:“对啊,他为什么要拖我下水?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这样看:把我拖下水以后,对谁最有利?
“对于袁城本人来说,这个时候如此激怒我,对他本人没有丝毫好处。所以最后得利的,只能是他背后的指使者。
“我爹是皇伯父的亲弟弟,而他只有三个儿子。如果两个嫡出的儿子成了死对头,一个指责对方谋暗杀自己,另一个指责对方栽赃陷害自己……
“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就会是那个庶出的长子。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分析得有道理。”雍若点了点头,继续充当论文答辩的考官,“那有没有可能……袁城只是想维护英亲王,这才将你拖下水?他或许只是想否决掉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凤寥道:“袁城能策划出马家村那样的杀局,能安排出环环相扣的流寇作乱,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如果他真心想要维护我二哥,在这封信被发现时,就不会直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而是会拖吴二下水。他可以说:这封信是吴二偷偷换的,他一点儿不知情,然后让我们去拷打吴二。”
“把吴二拖下水有什么好处?”雍若反问。
凤寥的手指在茶杯上画着圈,一边想一边说:“一,可以报复吴二出卖他的仇;二,可以在我这里替我二哥争取到一些同情;三,可以让我意识到:有人在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争取让我和我二哥同仇敌忾……
“这样做,可比直接拖我下水更有利于我二哥。
“你想想看,将来朝廷对质,若有我这个受害者兼亲弟弟替我二哥说话,为我二哥担保作证,对我二哥的处境才会更有利吧?这可比我们兄弟俩疯狗似的互相攀咬,强太多了!”
“也许袁城只是情急之下,下了一步臭棋?”
凤寥慢慢摇头:“袁城不像是这样的人。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在落网之后,就应该想到那封信有曝光的可能,不会事到临头才来想招,自然也不会有情急之下的错误决定。
“而且,如果袁城真心想维护我二哥,就不会把那封要命的信藏在刀柄里随身携带。难道他想不到自己有失手被擒的可能吗?将信藏在一个远离风暴中心的安全之处,岂不是更加稳妥?”
雍若点了点头,真心觉得凤寥想事情比以前周全多了。
她又问:“那有没有可能……袁城拖你下水,只是在报复你?”
凤寥继续摇头:“报复我,会比继续维护他一直拼命维护的人更重要吗?
“他可是在受了重刑之后,也没有供出这封信来。没道理一看到这封信出现,就突然觉得报复我更重要……若这样,他那些打岂不白挨了?”
“如果袁城的目的,真的是离间你们兄弟,他为何不主动将这封信交出来?他不怕这封信见不了天日吗?”
凤寥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才说:“因为他知道吴二会说出来!由吴二供出这封信来,会让这封信的真实性、可信度更高。
“袁城和吴二都是五虎峰的山贼,认识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袁城那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吴二是什么德行。或许,吴二能发现刀柄里的秘密,本就是被袁城利用了。
“再退一步说,就算吴二没有将这封信招供出来,以后,袁城也有的是机会‘露马脚’的。”
“那如果撒谎的是吴二呢?你说了,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雍若淡笑着问凤寥。
“如果撒谎的是吴二,那么,这封信就更加与我二哥无关了。策划刺杀的是袁城,带人造反的也是袁城,袁城受了重刑后,也一口咬定不知背后主使是谁。那么,又有谁会利用吴二,在袁城的刀柄里塞上这样一封信,将我二哥推到这样凶险的一个嫌疑之地?”
雍若朝凤寥竖了个大拇指:“分析得好!我没有疑问了。”
她有些感慨地想:凤寥同学成长得很快呀!这样也好,自己以后可以少一点心。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爱徒出师了”的复杂情绪。
“你也觉得我分析得很对?”凤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那模样,简直像是一个学渣突然考了满分,在扬眉吐气地求表扬。
雍若点了点头:“是!我觉得你分析得很对。不过,一切分析、猜测都是虚的,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能真正下结论。这一个原则,至关重要。”
凤寥隔着桌子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我会的。”
想明白了刺杀事件的幕后因果,凤寥就不准备再理会这件事了。
他打算第二天就去别的地方巡视救灾情况,继续履行自己钦差的责任。
至于追查幕后真凶的事,回京交给皇伯父去办比较好。
他这个受害者回避了,也免得落下借机陷害谁的嫌疑。
可是当天晚上,一名钦差快马加鞭赶到了薛州。
这名钦差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召凤寥即刻启程回京,鲁南之事由新任钦差全面接手。
同时,这名钦差还代表皇帝,将苏名剑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威胁苏名剑:再有丝毫疏忽,朕砍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苏名剑被骂得浑身冷汗,赌咒发誓再不敢了。
凤寥对于鲁南之事,虽然还有些放不下,可圣旨已下,他也没有抗旨的余地。
于是,他当天就与新钦差办了交接,第二天就带着雍若,冒着酷暑启程回京了。
回去的路上,天气不仅越来越热,还越来越闷。
为避免热出病来,他们都是早晚赶路,中午最炎热的那一段时间就找个荫凉地儿歇一歇。
这样走走停停,还没有走出鲁南,暴雨就倾盆而下。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然后又转成中小雨,下了两天多。Μ.miaoshuzhai.net
雍若和凤寥被困在客栈里,与客栈里的掌柜伙计一起喝了顿酒,庆祝“久旱逢甘霖”的大喜事。
等天色放晴,道路基本晒干,凤寥等人继续赶路时,发现原本蔫答答的草木和庄稼又重新有了精神,心情十分的好。
她心里有些遗憾,可惜这时代没有电视、没有新闻。
不然的话,马上就可以知道降雨的范围有多大、对旱情的缓解是否有决定性作用了。
回到京城,正好是八月初七。
凤寥回府洗漱以后,就进宫去面圣复旨了。
雍若去摸了摸她的那些驴子。攒了一个多月,这些驴子身上的积分已经将近一万点了。
看着增加的系统积分,她心里十分踏实:稳定的收入,果然是幸福的基础啊!
留守京城的玉净,告诉雍若一个大八卦:“最近京城王公贵族家的女眷,好多都有了身孕呢!有好些人年轻貌美的时候不开怀,如今都半老徐娘,倒是老树发了新芽。
“舒郡王妃年轻时为了子嗣的事,不知拜过多少神佛,白扔了多少银子。如今她都三十多岁了,也没有再去求子了,却跟庶子媳妇一起怀了头胎。
“荣川郡主今年也三十岁了,原本已不再指望自己能生孩子,正打算给仪宾纳两房宜生养的良妾绵延子嗣,谁知竟突然有孕了。这一下,纳妾的事也顺势就搁下了。
“英亲王府的林侧妃上半年还三天两头地病着,如今竟然也有了身孕……
“夫人,你说这些事奇不奇?”
雍若十分惊奇地看着她:“还有这样的事?”
玉净点点头:“这是真的!现在,那些意外怀了胎的贵人们都在猜测:究竟是拜对了哪一尊神佛,竟能有如此意外的福气?对这事儿,京城里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那些寺庙道观里的香火,倒是前所未有的旺盛。”
“所以,夫人……”说完了八卦的玉净,瞄了瞄雍若的肚子,吞吞吐吐地说,“夫人与王爷一道出去了这许久,可有……好消息了?”
雍若轻咳一声,脸色平静地说:“没有。”
玉净脸上便露出一点遗憾之色:“那……那夫人可要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争取早日生个小哥儿来。明年春天……可就是选秀之期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趁着正妃未入门,先生个小哥儿占一点先机。在皇族之中,有子和无子的妾室,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雍若淡淡地说:“子女缘分是注定的,非人力可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
生什么孩子啊?她又不是凤寥的老婆,不承担生儿育女的责任。
凤寥从皇宫里回来时,带回来两个消息。
一是鲁南的奏报已经快马加鞭送进了宫里:鲁南普降甘霖,旱灾灾情基本缓解。
二是皇上有旨,宣雍若明日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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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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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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