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萧南王将皇上杀了,半夜惊醒。
“梦都是反的,反的……”沈平姻抱住头,喃喃道。
可是脑补了一下如果现实真的跟梦是反的,是皇上将萧南王杀了……
沈平姻叹了口气,她虽然讨厌霍临,可是也不希望他死呢。
他这一去,到现在,快两个多月了,外面的积雪都已经融化。
春天要到了,可是她还被困在这里。
都这么久了,皇上应该忘了她吧。
他现在怀里躺着的妃子会是谁呢?
沈平姻发了会儿呆,选择躺回去继续睡觉。
翌日,沈平姻睡到大中午才起来,醒来后,她懒洋洋地坐到铜镜前,碧月站在后头给她梳妆。
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似乎都有双下巴了。
没错,被困在王府里的这些日子,她不仅没有消瘦下去,反而还胖了一圈。
谁叫她把自己心安理得地当成了一只猪,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吃好吃的,吃完后继续睡,偶尔出去逛逛,再偶尔逗逗鸟,或者去喂鱼。
在这里她不用守任何规矩,不用去向谁请安,也不用担心不美了会失宠,真的跟一头猪没有什么分别了。
沈平姻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王妃,先喝碗红豆粥吧。”一个小丫鬟捧着碗热腾腾的粥走进来。
饭前先喝点暖粥对脾胃好,这是沈平姻来这里后被这些“贴心”的仆人们养成的习惯。
因为按不准她什么时候醒,中膳做早了怕凉了,做晚了怕沈平姻饿着,以是会提前送来暖粥或者热汤给她先垫垫肚子。
沈平姻喝着粥,碧月继续给她盘头发。
一碗粥很快就要被她喝完了。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吓得沈平姻手里的碗差点掉下去,她疑惑地转过头去。
下一秒,呆在了。
“皇,皇上?”
她是眼睛花了吗?还是在做梦?
闯进来的人竟然是皇上。
男人一身金黄色的鱼鳞铠甲,面色泛黄,皮肤干裂,黑靴上都是泥,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那双深眸盯着她,灼得吓人。
沈平姻小脸呆愣,小心翼翼地把嘴里没咽完的半口粥咽下去。
刚咽完嘴里的粥,男人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沈平姻手里的碗砸到地上,摔成碎片。
碧月没见过霍朝渊,不知他的身份,吓得叫出声来,她喊“来人啊!保护王妃!”却没有人应她,反而冲上来两个士兵将她扣出去,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房中,梳妆柜上的铜镜被撞落,噼里啪啦。
密密匝匝的吻落到沈平姻的脸上。眉,眼角,鼻尖,脸颊,唇心,每一个角落霍朝渊都没有放过,“啵叽啵叽”的声音响个不停。
沈平姻被亲懵了,霍朝渊的口水糊了她一脸,他身上的铠甲也抵得她生疼。
“皇上,真的是你吗?”沈平姻红了眼,抖着声问。
霍朝渊用力地吻她,声哑如沙:“是朕。”
“呜呜呜皇上。”沈平姻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
这几个月,她都好想他,可是又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霍朝渊将人抱到桌子上,撬开她软软的唇片,和她的舌头用力地搅,尝到的不止是阔别已久的香甜,还有她砸出来的金豆子。
一颗一颗,仿佛砸进他心里,魂里。
“疼,皇上,好疼呀。”沈平姻终于忍受不住,推了霍朝渊一下,他身上的铠甲太硬了,铬得她肉疼。
霍朝渊松开她,脱掉身上的铠甲,帽子也摘下来丢掉。
半柱香后,沈平姻挂在霍朝渊身上,两个人都光溜溜的。
霍朝渊扯下床帐,将怀里的人抱住,将她送到拔步床上。
沈平姻刚着了床,又贴回去圈住霍朝渊的脖子,“皇上,您是不是就要消失了?”
霍朝渊道:“怎么会。”
他轻拍了拍女孩的脊背,“朕就在这。”
沈平姻把他抱得紧紧的,“真的不是梦吗?”
霍朝渊咬住她的耳朵,喉咙滚动:“是不是梦,要不要朕再证明一次?”
沈平姻脸一红,彻底相信了,方才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几月不见,皇上在那方面更猛了。
她突然又湿了眸子,声音哽咽,“皇上,您怎么才来。”
霍朝渊未说话,只是低头吻她,不像刚才那般如狼似虎,很轻柔,像微风在湖面吹出浅浅的涟漪。
被他这样温柔地亲亲了许久,沈平姻总算从这场出乎意料的重逢中回过神来。
可抽回神来的她,陷入了惶恐。
她在哪里与皇上重逢不好,偏是在萧南王府里,也就是说,皇上知道萧南王和她的事情了?
霍朝渊发现女孩的热情突然停住,他止住吻,低头看她。
那张绝美的小脸蛋似有些发白。
“怎么了?”霍朝渊用鼻尖抵住她的小鼻尖,黑眸盯她的眼。
女孩的眼睛和从前一样,水汪汪的,像两颗葡萄,可却不敢看他的模样。
她嫩嫩的脸也转到了一边去。
霍朝渊将她的脸捏回来,吻了她一口,声音温哑:“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朕。”
女孩什么话也不说,只砸出两颗金豆子。
霍朝渊舔干净她的泪痕,掐住她肉嘟嘟的脸,吓唬她道:“不说朕可生气了。”
沈平姻吸了下鼻子,说道:“皇上,臣妾跟萧南王,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他只是把臣妾关了起来,并没有占臣妾的便宜……”
霍朝渊一滞,抬起沈平姻的脸,她的害怕只让他心疼,他吻了口她,将她抱进怀里,拍拍她的背,“朕知道。”
就算霍临将她怎样了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只要人和心都还是他的。
沈平姻又说:“是萧南王把臣妾骗到这的……”
“朕知道。”他拍拍她的脑袋。
难道萧南王都跟皇上招了?沈平姻在霍朝渊怀里想。
霍朝渊道:“朕带你回家。”
“嗯。”沈平姻点点头。
“现在就出发可以吗?”霍朝渊低头看她。
“可以呀。”沈平姻见霍朝渊上半身还光着,打了下他,“皇上先去把衣裳穿了。”
霍朝渊吻了口她的发顶:“嗯。”
“还有,皇上帮我在柜子里拿套衣服好不好。”沈平姻娇着声说。
她衣裳适才都被霍朝渊撕坏了。
霍朝渊道:“好。”
他先走过去给她找衣裳,衣柜打开,很多漂亮衣裳,各种颜色都有,多粉色和桃红色,一看便知她在萧南王府这些日子过得不差,霍临将她养得很好。
“皇上,快点呀,臣妾冷。”在撒娇这个事上,真是无人能与沈平姻相及。
这些衣裳都是霍临给她买的,霍朝渊还真的一件都不想让沈平姻穿,可是他是从战场上直接来到这里,哪里能有别的女子衣裳给沈平姻穿。
最终随便选了一件,给小姑娘拿过去。
他回到床边时小姑娘已经躲到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来,双颊的红晕没有散去,因为哭过,眼睛也还红红的。
“皇上,您先穿好了出去,臣妾等会儿再穿。”沈平姻道。
好不容易把人找到,霍朝渊怎么可能让人一个人留在屋里,他怕出去一会人又被别人偷了。
他道:“朕给你穿。”
“……”
沈平姻脸一红,“不要。”
“皇上,您出去嘛。”沈平姻怎么会好意思让霍朝渊给她穿衣裳,即便她身上哪个地方都是被他看过吃过的。
一半不好意思,一半也不敢。
皇上长这么大,肯定还没伺候过别人穿衣裳吧。
“听话。”霍朝渊手落到被头,似要掀开。
见他执意,沈平姻只能从命了,抱着被子坐起身来。
于是接下来房中传来古怪的谈话。
“皇上,您没见过臣妾穿这个吗,这个带子是系到腰上的呀,不是系到脖子上的。”
“这根?”
“……是这根。”
“皇上,还是臣妾自己来罢。”
“朕可以,你教朕。”
“皇上笨,臣妾不想教。”
“你再说一遍,谁笨?”
“嗯……是衣裳……它们不听皇上的话。”
花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霍朝渊才算给沈平姻穿好衣裳,为了“感谢”他,沈平姻圈住他的脖子吻了口她的脸颊。
一口不够,她想再亲一口,
第二口却没亲着,霍朝渊竟然往后躲了,沈平姻瞪大眼睛看他,也因为自己的主动却被拒绝而无地自容地红了脸,圈着霍朝渊的手松开。
瞧她这副小可怜样,霍朝渊心头一软,有些后悔躲开她,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捏捏她的脸,“别勾朕,朕好不容易把你的衣裳穿好。”
“……”
沈平姻反应过来什么,脸更红了。
“皇上讨厌。”她嗔嗔地捶了霍朝渊一拳。
霍朝渊蹲下去给沈平姻穿鞋。
沈平姻盯着他的鼻梁骨看,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而且她以为就算他们再见面,他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她好了,可是完全不是,他竟然待她比以前更好了。
给女孩两只脚丫都套好了绣花鞋后,霍朝渊道:“在这等朕。”
沈平姻点点头。
霍朝渊起身,走过去把自己褪掉的衣服和铠甲重新穿回去。
沈平姻盯了会儿他长得威风凛凛的铠甲和头盔,忍不住问道:“皇上为什么穿这个,是去打仗了吗?”
霍朝渊回头看她一眼,回:“嗯。”
沈平姻一愣,原来皇上也去打仗了。
那萧南王呢?
她不由自主回想起霍临离开前对她说的话,“如果本王死在了战场上,会放你回皇帝身边。”
萧南王是死……死在战场上了吗?还是被皇上扣起来了?
她很想问一问,却不敢问。
等霍朝渊穿好了衣裳,他走回来似要抱她,沈平姻自己跳下床去。
霍朝渊却还是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她往外面走。
沈平姻便不管那般多了,乖顺地把脸颊贴到霍朝渊胸口上,可是贴了一会发现霍朝渊胸前的铆钉太冰了,又锥人,她退开一些,没再贴着。
“王爷是坏蛋,王爷是坏蛋!”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叫声。
霍朝渊一顿。
沈平姻道:“皇上,是艳艳。”
院子里,一颗粉红的桃树下,挂着一个鸟笼,笼子里一只花不溜秋的鹦鹉昂着脖子叫。
霍朝渊抱着沈平姻走到树下,那鹦鹉瞅瞅他们两人,又叫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叫的是:“王妃吃饱了吗?王妃吃饱了吗?”
沈平姻:“……”
上一句是她教它说的,这一句肯定是跟碧月学的。
霍朝渊对她问:“这只鹦鹉是霍临送你的?”
沈平姻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她很想将这只鹦鹉也带走,但霍朝渊多半是不会同意的,沈平姻点完头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鹦鹉看。
霍朝渊对身后的人道:“提走。”
杨铎道:“是。”
“提走!!”鹦鹉学得脆生生,它又学:“是!!”
杨铎抽了下嘴角,上前把它提下来。
沈平姻紧张,“皇上要把它提去哪?”
霍朝渊刮她鼻子,“你说提去哪?”
沈平姻道:“您不会是要把它提去煲鹦鹉汤吧?”
霍朝渊:“……”
鹦鹉小眼睛瞪了瞪,这句话它倒没鹦鹉学舌。
“朕不想喝鹦鹉汤。”男人失笑。
“那您是要将它烤了?”沈平姻说。
“……”
霍朝渊突然在想,他在女孩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他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皇上,不要啊,臣妾喜欢这只鹦鹉,您饶它一命吧。”沈平姻软软的脸贴到霍朝渊胸口上。
霍朝渊敲她脑袋,“朕不想喝鹦鹉汤,也不想吃鹦鹉肉,朕是想带它跟你一起回家。”
沈平姻一愣,唇角旋即弯了起来,搂住霍朝渊的脖子,甜甜道:“谢谢皇上。”
杨铎提着鹦鹉默默退远了些。
霍朝渊是骑快马而来,并未携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的马车是侍卫到集市现买的,不算大也不算小,坐下霍朝渊和沈平姻两个人刚刚好。
沈平姻掀开帘子瞧瞧外面,思及不知道被押去了哪儿的碧月和王府里其他的丫鬟和奴才们,一双细细的柳叶眉蹙起。Μ.miaoshuzhai.net
把人抱上来后,霍朝渊本一直在盯着人看,见她蹙了眉,将她的脸转过来,“怎么了?”
沈平姻鼓起胆问:“皇上,王府里的下人们呢?”
霍朝渊没回答。
沈平姻道:“皇上不会是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吧?”
霍朝渊道:“你怕朕砍了他们脑袋?”
沈平姻点了下头,诚实道:“怕。”
她抓住霍朝渊的手,“皇上不要砍他们的头,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几个月他们待臣妾挺好的,尤其是一个叫碧月的丫鬟。”
说到底,都是奴才,她也做过奴才,很多事情还不是上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碧月这几个丫鬟虽然每天监督着她,可也没伤害过她,倒是将她伺候得无微不至。
他们罪不至死。
霍朝渊道:“朕不会砍他们脑袋。”
沈平姻放心下来,柔柔道:“谢皇上。”
霍朝渊道:“你不必谢我,他们又没犯什么错,反倒还立了功,朕怎么会罚他们。”
沈平姻愣住,抬头看霍朝渊。
“皇上……”您在说什么啊。
霍朝渊掐她的脸:“这几个月,朕忙于战事,萧南王奉朕之命照顾朕的瑞妃,无罪。”
“……”
沈平姻听不懂霍朝渊在说什么了。
霍朝渊将她提过来抱到腿上,唇抵到她耳侧,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又有些沙哑,“姻姻,是朕无能,现在才找到你,回宫后,你就当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是一场梦,朕会加倍地弥补你,不会有人知道是萧南王藏了你,你不必害怕。”
霍朝渊亲她的耳尖,声音如暖流:“朕再说一遍,朕不介意。”
沈平姻心头一颤一颤的,好感动,一把抱住霍朝渊的脖子,唇撞到他唇上,用豪吻回应他。
亲着亲着,马车里发出一串“咕噜”的叫声,沈平姻动作一顿。
霍朝渊咬了口她的下唇片,似笑:“饿了?”
沈平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臣妾起来后只喝了碗红豆粥……”
霍朝渊便叫李瞿去买吃的。
李瞿给沈平姻买了一提小笼包回来。
霍朝渊把竹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沈平姻慢慢吃。
“皇上也吃点嘛。”沈平姻道。
“朕不饿。”霍朝渊一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但比起那屉子里的小笼包,他更想看沈平姻怎么把它们一坨一坨地吃进肚子里。
“咬一口。”女孩递过来她咬过的包子。
霍朝渊没拒绝,张口接下。
沈平姻吃完一坨,又从屉子里拿出一坨,每一次都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霍朝渊发现她好像圆润了不少,肉嘟嘟的,美艳中多了很多分可爱,皮肤雪白,光滑紧致,更让人想尝那味道。
竹屉里原本一共有十二坨包子,吃着吃着,很快只剩下两坨了,按照沈平姻以前的食量,这样一屉肉包,她一般只吃得下三成,现在一半已经吃去,她犹豫着要不要舍弃掉剩下那两坨。
实在是因为她被困在这王府里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吃,吃功自然大大胜过了从前,胃都被养大了。
“还有两个。”霍朝渊看她停了下来,说道。
“臣妾……饱了。”沈平姻挪开目光,“剩下的两个,皇上吃了嘛。”
“朕不喜欢吃肉包子。”霍朝渊道。
既然沈平姻不想吃了,霍朝渊不会逼她,他将盖子盖回去,准备把屉子交到外面,一双小爪子伸过来摁住,她道:“还是……吃完吧?扔了好浪费的。”
霍朝渊道:“吃不下便不要硬撑。”
沈平姻红了脸,“还……吃得下。”
霍朝渊忍不住亲到她脸上,吧唧的声音响了好几下才停止,男人将盖子揭开,“那吃完。”
沈平姻摸了下脸上多出的口水,瞅霍朝渊一眼,把剩下的两坨肉包抓出来吃完。
她发现霍朝渊一直在看她,似乎她吃东西的模样很吸引他。
看就看吧,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每次用膳皇上也爱盯着她看,要是不看了倒不好了,皇上一直沉迷她的美貌才好。
等沈平姻把剩下的两坨包子也吃完了,霍朝渊把竹屉递出去,摸出一块黑色的手帕给沈平姻擦手。
他给她擦手的时候,小姑娘不老实,油乎乎的小嘴凑过来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除了她身上的花香,还有一股子肉香味。
等擦干净了她的小爪子,霍朝渊将人提回来抱到腿上。
车轮轱辘滚动起来,离开萧南王府的大门。
门前的石狮子看着马车驶远,眼珠一动不动,只有墙边的两颗垂柳拂风拍打了下地面。
“皇上,臣妾胖了。”
马车里,霍朝渊怀里的人说。
霍朝渊捏她肉嘟嘟的脸,道:“有点。”
“那臣妾抱起来是不是比以前重了?”
“还好。”
霍朝渊低头吃她的耳,“胖乎乎的,抱起来舒服。”
沈平姻脸一红,这种荤话皇上一般那种时候才会说,现在在马车上呢,她觉得霍朝渊跟原来有些不一样了。
“皇上要是累了,就放臣妾下去叭。”沈平姻抠抠霍朝渊胸前的铆钉,说道。
“不累。”
“可是……可是臣妾屁股疼……”
“嗯?”
“您身上穿的这个铠甲……硌人。”沈平姻把脸埋进手里,说出了心里的大实话。
“……”
霍朝渊将她放了回去。
途经一家衣铺时,马车停下,霍朝渊牵着沈平姻进去做了几套便装才离开,夜宿客栈时,他将铠甲脱下,换成便装。
一路走走停停,半月后,马车方抵达洛阳。
沈平姻掀开车帘瞧洛阳的街景,想不到他们从萧州到洛阳是这样的远,竟然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她不由想到霍临,他当初在洛阳和萧州之间来回跑,每次单程最多也只用五六日的时间,可以想象他是如何连夜赶路、快马加鞭,才用这么短的时间的。
怎么又想到了萧南王呢?
沈平姻挥挥脑袋,放下窗帘。
这几个月,她梦见更多的是皇上,是眼前这个男人。
皇上说让她把这几个月当成一场梦,不用想那般多,对于她而言,又如何不是一场梦呢。
终于再见到皇上,更像一场梦。
“皇上,洛阳的皇宫跟长安的皇宫一样大吗?”快要去到宫门口了,沈平姻忍不住问。
霍朝渊道:“比长安的大一点。”
沈平姻内心:哇。
战事结束后,卫家军和萧南王的军队已经提前回洛阳,百姓们都涌出来欢迎,霍朝渊只带了一队侍卫随他去洛阳,且行程保密,此番回新京,便没有任何掌声和欢呼。
但是比起多带了个娇人回来,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正门门卫看见腰牌那一刻,吓得齐齐跪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们还以为几日前皇上就回京了呢!
但是腰牌不会错,马车左右两边的杨副统领和李将军也不会错,立马放了行。
沈平姻有些紧张起来,都不敢掀开帘子去看外面了,因为听霍临所言,在世人眼里,瑞妃娘娘是死了的,现在应该也只有皇上知道了她还活着。
宽阔的宫道上,马车突然停下,因为一个青袍男子在马车前停下了马。
李瞿对车里的人报:“皇上,瑞妃娘娘,是萧南王殿下。”
沈平姻狠狠愣住。
霍朝渊面无波澜,他掀开帘子。
霍临跳下马,抱拳对他行礼:“见过皇上,皇上终于回来了。”
霍朝渊嗯了一声,道:“博怀去见了皇祖母?”
霍临道:“是。”
霍朝渊道:“那你可想起来什么没?”
听着他们的对话,沈平姻一头雾水,她还以为萧南王死了,或者被皇上关起来了呢,这一路上她一直不敢问任何关于萧南王的问题,原来他还好好的。
好好的……就好。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地恨他。
沈平姻忍不住掀开窗帘子往外面看,几月不见,男人还是那么地英俊,气质更多了分清雅和寡淡。
他似乎瘦了好多。
她不敢多看,生怕霍临看见她坐在皇上的马车里会有什么情绪,她忽然在想,霍临会不会都不知道皇上把她找着了,但是又想到方才李瞿禀报时不仅喊了皇上,还喊了她,那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也在这马车里的。
她便又忍不住掀开车窗帘子。
她看见他眉宇清淡,语气平静地道:“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霍朝渊道:“想不起来便罢。”有些事,想不起来才好。
霍临道:“嗯。”
“皇上,臣还有事,告辞。”寒暄结束,霍临道。
霍朝渊嗯了声,放下帘子。
沈平姻听见马蹄声愈来愈远,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霍朝渊突然摸到她脑袋上,对她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沈平姻愣了一下,摇摇头。
她不问,霍朝渊却已无法再憋在心里,他道:“萧南王失忆了。”
沈平姻:“…………??”
霍朝渊跟她说了一下大致的经过。
霍临掉下悬崖,霍朝渊派人找了一晚上,将他的尸体找到。
可尸体并不是尸体,人虽然中箭,之间还挨过宁帝一剑,伤口都被河水泡烂了,却没有死。
只不过救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沈平姻顿时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唏嘘。
“那皇上是怎么知道臣妾被困在萧州王府的?”沈平姻问。
都失忆了,不是应该把什么都忘了吗?总不能还记得把她困在自己王府的事吧。
霍朝渊道:“他掉下悬崖的时候坦白的。”
男人突然捏住女孩的下巴,“如不然,哪怕他失忆了,朕才不会放过他。”
“……”
*
虽然这里是洛阳,但皇宫的规则和样貌与长安的几乎一摸一样,长安的皇宫有诩华宫,玉锦宫,洛阳的皇宫也有。
只不过这里的太青宫对面没有景福宫了,而且旁边挨着诩华宫。
“娘娘!”沈平姻方从马车里钻出来,听见许多人喊她,这些声音听起来哽咽十分。
太青宫门口,许枝枝、鸽儿、鸦儿、鹅儿、鹃儿、鹂儿、鸥儿都在,还有小鹉子和小鸠子。
“娘娘娘娘!!”杨铎手里提着的鹦鹉跟着叫道。
本来感动的情绪都被它咋咋呼呼的学舌逗出了趣味,宫人们破涕为笑。
沈平姻看着他们的目光泛光,莞尔:“好久不见。”
*
当晚,皇上特许翰林院资政沈斌携家人到宫中与瑞妃娘娘团聚。
瑞妃娘娘“起死回生”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宫中,翌日,朝堂文武百官和宫外百姓也有所听闻。
“就说是皇上自己把瑞妃娘娘藏起来了嘛,你们当时还不信!”
“蝴蝶又飞回来变成娘娘了?”
“听说是萧南王藏了瑞妃娘娘!”
“怎么可能,我还听说瑞妃娘娘是被刺客偷出了宫呢!你们能不能再离谱一点儿!”
关于瑞妃这几个月到底去了哪儿,又是怎么回来的,众说纷纭。
比起宫里的娘娘八卦,百姓们更关心的是成国竟然被宣国打得落花流水,更令人振奋的是,成帝的脑袋是被贵妃娘娘取下的,贵妃娘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还有,便是那成国的盟友宁国,宁国的皇帝是被皇上俘的,但令人惊讶的是,听说第二天皇上就把人放了,又有人说宁帝和萧南王打斗中一起掉下了悬崖,但萧南王还活着,而宁帝死了。
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直到皇上突然要与宁国签下止战条约,化敌为友,并且邀请宁帝到宣国参加晚宴。
“签什么止战条约啊!成国都亡了,为何不把宁国也打了呢!宁国以前都跟着成国耀武扬威,真便宜它了!”有百姓搞不懂皇上是怎么想的。
“你以为打仗容易?我们这次跟成国打,虽然结果看起来是胜了,可也是许多血肉换来的,打一仗就要死好多人,而且劳民伤财,要不得,止战好,止战好啊!”也有百姓支持皇上的做法。
百姓们还没吃完这场热闹,立马又有新的热闹。
宫里传出,卫贵妃向皇上提出和离,并且皇上同意了,皇上他同意了?!
胜仗而归,卫贵妃又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此次回来,百姓们和众臣都以为皇上会立卫贵妃为皇后,可是最后的走向却如此的惊人和迷幻。
更惊人的是,卫贵妃与皇上和离不久,请求皇上赐婚,她想嫁给自己的大哥卫琛。
朝野震惊,她这个举动似乎连其父亲镇北大将军卫烨都始料未及,大将军迫不得已,站出来对皇上言明了卫琛的真实身世。
卫琛卫将军,其实不是大将军的亲生儿子,而是卫夫人妹妹的孩子。
二十年前,卫夫人的妹妹和妹夫双双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家中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大将军不忍,便将卫琮认做自己和卫夫人的孩子。
其实如果不是卫贵妃闹这一出,大将军也准备找个时机让卫琮认祖归宗。
皇上听罢,同意了卫贵妃的请求,给两人赐婚。
此时,再唤卫贵妃已不妥当,卫贵妃变回了卫家女郎,过不久应该称作岳夫人了。
卫琮本姓岳。
岳氏一族,也曾是守卫宣国山河的将门。
皇家的热闹一茬接着一茬,当真是让百姓们耳不暇接。
他们不知道,还有更热闹的在后头。
*
诩华宫洛心池池边的水榭上。
沈平姻用银勺把盘中的牛乳糕剜出一个洞,举目是碧绿的湖水,榭外有两排开得茂盛的海棠树,姹紫嫣红。
长安的诩华宫里也有一方水池,只不过水池边什么树都有,什么花都种,但是这洛阳的诩华宫里,怎么尽是海棠呢。
不说这花和树了,皇上的后宫,也只剩下她这一个妃子了。
不是应该佳丽三千吗?
三千佳丽都到哪儿去了?
来了洛阳,沈平姻才知道霍朝渊这几个月都在忙打仗的事情,并没有纳新妃,前不久卫贵妃罢工不干了。
一个人当然好啊,没有可怕的宫斗和尔虞我诈,可是太皇太后和太后的目光只对向她一个人的肚子了。
每天夜里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过去还有古氏和卫氏在的时候,虽然皇上也只沾她这一滴雨露,可是她觉得现在的皇上相较以前,在那方面需求更大了,有时候中午也要来找她——因为太青宫和诩华宫离得近了。
到这几日,皇上连那几步路都不愿意走了,直接让她住到诩华宫来。
一个时辰前,他就把她摁在这个水榭的柱子上要了一次。
“朕想把这几个月欠的都补回来,不行吗?”他咬着她的耳朵这样说。
她敢说不行吗。
沈平姻嘟了下嘴,将盘中的牛乳糕又剜了个洞。
“娘娘,尚衣局来了好多人。”鸽儿带着五个面生的太监爬上水榭。
沈平姻吃着牛乳糕,目光投过来,见那几个太监手里端着的似乎都是衣裳,金灿灿的。
为首的一个太监说道:“娘娘,请您过目。”
鸽儿道:“过目什么,你们这拿的什么啊?”
沈平姻吃着牛乳糕没停,等待尚衣局的人回答。
那太监道:“是凤袍呀娘娘!”
“是凤袍呀娘娘!!”挂在花格上的鹦鹉用鸟嗓学得清脆。
沈平姻:“…………”
这……
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你们……搞错了吧?”沈平姻道。
尚衣局太监:“娘娘,奴才们没有弄错,这是皇上吩咐尚衣局给娘娘订做的。”
沈平姻放下了手里的银勺,却不敢站起来,盘中的金灿灿虽然就在眼前,可她觉得她还是离它很遥远。
她什么出生,如何能配穿上这套衣裳。
“娘娘?”见人还呆着,尚衣局的太监轻声唤道。
沈平姻却没有被他唤醒,坐在位置上就是不起来。
“皇上万岁!”
太监和宫女们突然跪成一排。
“皇上万岁!!”鹦鹉艳艳的声音比他们大了一倍。
沈平姻回神,也站起身来同霍朝渊行礼。
跟在霍朝渊身后的焦福海手里也端了个盘子,盘子里放的是一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凤冠。
华丽精美,做工考究。
霍朝渊行至沈平姻跟前,将她拉起来,“免礼。”
沈平姻平身之后便没了规矩地蹭到霍朝渊怀前,抱住他的腰指那些太监手里端着的东西,娇声:“皇上,您看他们,要骗我穿凤袍。”
霍朝渊忍不住低头瞧她,女孩的眸子是那样的无辜和天真,虽也藏了分他看得出的世故,可长睫毛,大眼珠,卧蚕饱满,依旧具有欺骗性,有时候也让他难分清楚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霍朝渊掐她脸蛋:“他们没骗你。”
沈平姻唇抿在一起,揪住霍朝渊的袖子。
霍朝渊将她的小爪子扯开,转身捧起盘中沉甸甸的凤冠,将它落到女孩圆圆的小脑袋上。
今日春和景明,鸟语花香,池边的海棠花独自怒放,她听见他低沉又浑厚的嗓音略哑:“姻姻,朕的皇后只能你来当。”m.w.com,请牢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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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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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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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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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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