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木屋里。
霍临醒来,看见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一个戴着头巾的花衣裳少女,少女正在剥什么东西。
“姻姻?”看了少女好一会儿,他喊出声。
沈平姻一愣,放下手里的蒜跑过去,“你醒了呀?”
霍临盯着她出了神,回她:“嗯。”
女孩此时的衣装与那日完全不同,藕色头巾,浅粉花棉袄,姜色花棉裙,一副农家女子的打扮,衣着清素朴实,更显得那张脸俏生生,宛若从花里结出的女子。
沈平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侧过一些身,说道:“你都晕了三天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霍临:“三天?”
沈平姻点点头,“嗯。”
她将他晕倒后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那天霍临倒在了雪地里,沈平姻如何也没把他拖起来,附近正好有一个村庄,她便摘下霍临腰间的玉佩跑去求救。
怕古之莹的人找过来,她没敢报霍临和自己的真实身份,名贵的玉佩作为谢金,村里立马聚了不少人跟着她跑出来将霍临抬进村。
沈平姻道:“这个村有个村医,医术很高明,他识得很多种解毒的草药,是他救了你。”
霍临道:“这里,是那个村医的家?”
女孩摇摇头,“不是,这里是村长家,村医家住隔壁的隔壁,他家太小了,没有多余的房间,而且他还要给村子里其他人看病。”
“对了,”沈平姻看看外面,凑过去一些,小声道:“我没跟他们说你是萧南王,他们以为,以为我们是兄妹,我在他们面前都是称呼你为哥哥,等会有人来了,你记住啊,别露馅了。”
其实那天村民一开始是以为她和霍临是夫妻,她情急之下,只能说他们不是夫妻,而是兄妹了。
哥哥?
霍临想笑,谁要当她哥哥。
霍临没说什么,淡淡“嗯”了声。
“我看你脸色好多了,你自己感觉如何?”沈平姻问。
“没什么感觉。”霍临道。
沈平姻道:“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去找村医!”
霍临拉住她的手,“不用。”
他只是单纯地害怕她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沈平姻愣了一下,说道:“得去喊的,万一你又晕过去怎么办。”
她推了下他的手臂,“你,你松开我。”
霍临没松,道:“那我跟你一块去。”
沈平姻道:“你可以吗?”
“可以。”
霍临松开她的手腕,掀开被子。
沈平姻略紧张地看他,不过心境已经不同前两日,前两日她一直提心吊胆,害怕霍临会死,但是霍临乌黑的唇早在昨日就恢复血色了,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能醒过来,就证明他应该没什么事了。
霍临发现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套,目光落到沈平姻娇嫩的小脸上,道:“我的衣服,你换的?”
沈平姻:“当然不是啊,是村长给你换的。”
霍临:“嗷……”
“小萍啊,蒜剥完了吗?”村长走进来,“哎?林公子醒,醒过来了啊!”
沈平姻道:“嗯,村长,我们想去找村医看看。”
“俺去吧俺去吧!你们就在这待着!他刚醒来,外面凉,不一定受得住!”霍临虽然颀长一只,可模样生得俊美,哪怕脸上还有被古之莹一拳留下的淤青,但村民们都以为他跟女子一样娇气。
村长热情地跑走了。
沈平姻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霍临走到桌边,看桌上的盘子。
盘子里是一颗一颗被剥得洁白干净的蒜粒。
“为什么要剥蒜?”霍临问。
沈平姻道:“因为蒜也是解药的其中一味药材啊。”
霍临不由将她的小手抓过来,还没好好瞧一瞧,女孩把手抽回去,“你做什么?”
霍临道:“我想看看你的指甲。”
此时如果是皇帝做这个事,她也会抗拒吗,她绝对不会。
霍临脸色瞬间变了。
思及这个人是为了救她才中毒昏迷这么久的,沈平姻把手凑到他面前,“没什么的,剥蒜就是味道重了点,指甲还好好的啊,难道你以为蒜味会把指甲弄秃吗。”
沈平姻心想,萧南王锦衣玉食长大,以为剥蒜是什么难事也正常。
霍临低头看她的指甲,粉粉亮亮,嵌在白嫩的手指头上,很是好看。
觉得差不多了,沈平姻收回手,道:“那个……你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
霍临声淡:“我不渴。”
沈平姻还是给他倒了,把水杯落到霍临面前,“还是热的,你喝一点吧,村医说喝水有利于把毒素排出来,但是这几天你都是躺着,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就要多喝水。”
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听她说了这么多话,霍临心情恢复了些,他道:“嗯。”
他端起那杯水,喝了个干净。
沈平姻见状,提起水壶又给他倒了一杯,“你再喝点。”
霍临照做了。
没想到萧南王还挺听话,沈平姻心想。
在霍临要喝完沈平姻倒的第三杯水时,村长带着村医来了,见人醒了,不仅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大大证明了自己的医术,村医激动非常,他扒开霍临的眼皮看了看,再诊了下他的脉搏,笑道:“没事了,没事了!其实俺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什么药都采来给公子试,没想到真把毒给解了哟!!”
沈平姻道:“谢谢你,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沈平姻给的是一只手镯。
“这,这不用!太贵重了!”村医不肯收。
村长也道:“还有这玉佩,也还给你们俩,都太贵重了,俺们不能收的。”
霍临拿回沈平姻的手镯,道:“手镯可以不要,但这玉佩你们收下,我们身上的衣服,住的这几日,都没少麻烦你们,你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听他这么说,村长才妥协:“好罢。”
村医道:“反正蒜也剥了这么多了,姑娘,你再给你哥哥熬碗喝罢,把毒彻底清干净了才好。”
沈平姻点点头,“好!”
霍临道:“怎么弄,我自己来。”
村医摸出一包东西,“其他药材都在这呢,把蒜加进去碾成粉熬汤就成。”
沈平姻道:“你弄什么啊,你刚醒过来,应该好好休息。”
村医道:“是啊林公子,你跟自家妹妹客气什么啊,你中的那个毒邪乎得很,就算毒解了,也伤了元气,得好生养着才行的。”
霍临没说话了。
村医走后,沈平姻到村长家的炊房捣药,捣了一会儿,发现霍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后面,沈平姻抬起头,“王……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这声“哥哥”叫得霍临浑身不舒服,又隐隐生出些什么别的情绪来,他道:“你手酸不酸?”
“我才舂了多久啊,不酸。”沈平姻道:“你还是回去躺着罢,等药熬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霍临蹲下去,从女孩手里拿过石杵,似无奈:“我没有你们女子那般娇弱。”
沈平姻回头看了一下,村长没有跟着过来,此时炊房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平姻便小声道:“可你是王爷啊,而我以前是宫女,很多苦活都干过啊,捣药这能算什么事。”
霍临抬眼看她,回想起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情景。
中秋节,烟花下,她提着一只桶,似刚干完活要回去。
她说那天她就注意到他,还说对他一见钟情。
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那时候的他,不想承认。
既然霍临坚持要自己捣,沈平姻也没拦着了,不过她起身跑去找了个小杌子过来让霍临坐下,怕他蹲久了头晕。
沈平姻又检查了下外面,确定没人后,蹲回去,对霍临问出她想问已久的问题:“王爷,是皇上派你来救我的吗?”
霍临舂药的手一顿。
尤其是女孩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他,像往他心口扎针。
“不是。”霍临冷声。
他又说:“是本王自己要来救你。”
沈平姻愣在那,不是皇上派萧南王来的吗,那皇上知道她被古妃带出宫了吗,怪不得这三天里,她都没等到皇上带人来找她和萧南王。
似看出了她心中满腔的疑惑,霍临道:“皇上不知道你失踪了,他以为,你死了。”
“什么?”沈平姻惊讶。
霍临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沈平姻听。
“你是说古妃为了把我带出宫,故意让景福宫走水?而皇上以为我和她都死在了大火里?”这是什么事啊,古妃怎么会这么疯狂,那死在景福宫里那两个女子又是谁,古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平白残害了两条无辜的性命吗?
皇上和家人以为她死了,又该有多难过。
霍临:“嗯。”
沈平姻道:“那我们得赶紧回去!”
霍临用力锤了下罐子里的药,道:“我会送你回去,等我喝完最后这一碗药。”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沈平姻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的,要急也不急这一会,等你喝完药,我们再出发。”
对于霍临的为人,沈平姻还是很放心的,霍临说了会送她回去一定不会食言,虽然她现在极想回宫跟皇上和家人报平安,可是急有什么用,总不能丢下霍临一个人她自己回去,没有霍临陪着,她也不敢一个人出村。
她发起呆,没注意到霍临舂药的动作慢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
半柱香后,沈平姻凑过去看了一眼,道:“王爷,可以了,这个程度可以煎药了。”
霍临:“哦。”
“接下来交给我吧。”沈平姻捧来一个药壶,将罐子里面的药舀进壶里。
霍临看了会儿她,突然冒出一句:“你就这么想快点回到他的身边?”
沈平姻愣住,抬头看他。
霍临问的这是什么话,她当然想快点回到皇上的身边啊。
霍临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道:“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男人起身,脸色浮霜地走了。
沈平姻忽想到萧南王对她的心思,头疼起来,她把药壶落到灶上,在犹豫要不要跟霍临好好谈一谈。
这个事怪她,如果当初胆子更大一点,她就直接去找皇上了,不会绕过皇上去招惹萧南王。
沈平姻坐到小杌子上捧着脸,边守着药壶,边在心里斟酌待会要如何跟霍临开口。
她不知道,与此同时,她心心念念的皇上正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赶至勺阴山。
三日前,光禄大夫古树村进了宫后,还没行上礼,就被霍朝渊一声令下绑到了行刑架上。
“你对你女儿了解多少?”霍朝渊问。
古树村一头雾水,不解霍朝渊这是在闹什么,他女儿刚死,他以为皇上让他进宫,是想让他看一看她女儿的尸体,可却把他绑了起来,问他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皇上,您、您为何这般问?”古树村道。
霍朝渊道:“宫里的人都说,是古妃将朕的瑞妃拉进火海,你怎么看?”
古树村急了起来:“冤枉啊!皇上,您怎么能听信这样离谱的谣言?瑞妃娘娘她红颜薄命,臣的女儿又何尝不是呢?!古妃娘娘她今年才十六啊,她如此的年纪,怎会想不开去轻生?臣不信,臣的女儿没有这么傻!”
霍朝渊道:“朕也不信,可是朕的瑞妃就这么死了,死在你女儿的宫里,朕要一个交代。”
古树村悲痛:“皇上要臣交代什么?臣的女儿也是受害者!臣也想要一个交代,谁又能给臣交代,皇上,这,这就是一个意外啊,一个您和臣都不愿意相信的意外,可天有不测风云,皇上,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了,也不能跟阎王爷去要人,只能,只能节哀顺变了,”
古树村仰头:“莹莹啊,黄泉路上,你要帮皇上照顾好瑞妃娘娘,祈求老天爷,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在做我的女儿了!”
霍朝渊道:“古大人为何这样说?下辈子,你为何不想跟古妃做父女了?”
“我,我……”古树村道:“皇上,臣就感慨一下,臣是觉得古妃娘娘做臣的女儿,可是从小到大,臣其实没好好,没好好地疼爱过他,臣有愧。”
霍朝渊虚眸,冷声:“怎么说?”
古树村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心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果遮遮掩掩还容易引皇上怀疑,古树村便老实说了,“皇上,其实古妃娘娘她,唉,她是在佛寺里长大的……”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可这种时候,女儿已逝,皇上猜疑,古树村以为他把古之莹的经历说出来,会惹皇上一些怜惜,不会再怀疑到自己女儿的头上。
“皇上,古妃娘娘五岁就在佛寺修行,沾染了不少佛家心境,又怎会做出拉瑞妃娘娘一起轻生的毒事,古妃娘娘绝对干不出那样的事的!”古树村说道。
霍朝渊关注点却不在这,他道:“在佛寺里,她可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古树村一吓,“没,没有的!怎么会,臣有拜托佛寺里的师太照顾她,佛门净地,又能有什么奇怪的人呢?”
古树村打死也不敢说出古之莹从佛寺接回家不久,自己的两个小妾和两个庶女都毒发身亡的事,更不敢说他府里的下人撞见过有奇怪的江湖人士飞檐走壁进了古之莹的屋子,又飞檐走壁离开。
这时候有人进来禀报,“皇上,古妃那个贴身婢女璎珞的下落查到了,前几日璎珞离宫,在司理院填的理由是家乡的老母命逝,她出宫后到现在也没回来,要不要属下跑一趟璎珞填的住址?”
古妃的贴身婢女不见踪影,是鹃儿提出来的,她不提出来之前,景福宫的人都没提过这个事,霍朝渊都不记得这个璎珞是谁,自然不会留意到她也见不到人了,但景福宫里只有两具尸体。
霍朝渊道:“给朕查。”
“还有,给朕去查一查光楠佛寺。”
光楠佛寺,便是古之莹带发修行的那个佛寺。
霍朝渊忽想到死去的那个章妈妈,想到了那个章妈妈,便想到了太医提到的毒王。
关于这个毒王,他早派人在查,正好审问完古树村,派去查的人就回宫给他禀报了查到的成果。
“皇上,毒王七年前在光楠佛寺跟他的死对头起过冲突,重伤没死,三年前死在她徒弟手里。”
“这个毒王是个女的,她徒弟也是女的。”
……
几条线一起查,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查出了古妃另外一个身份,也查到了她的窝点——勺阴山。
再具体一点的位置,是勺阴山一个洞里。
这个洞前有一条湖,湖水荡漾,浅漂薄冰,岸边垂榕野蛮生长,白雪覆盖,美得如人间的仙境,可一想到洞里的主人掳走了自己的女人,霍朝渊怎有心情观赏风景,他冷戾戾的声:“给朕进去搜!”
禁卫军冲进洞里。
洞内有不少机关,可霍朝渊手下的侍卫每个都训练有素,花了一点时间,就闯进最里面,可很快他们就跑出来,对霍朝渊禀报道:“皇上,这洞里没人!”
霍朝渊脸色一沉。
杨铎脸色也不好看,他道:“皇上,肯定是古妃……古氏察觉到自己暴露了,所以带着她的贼伙跑了。”
霍朝渊让侍卫把附近也搜了一遍,除了垂榕和不知名的草树,一个人影都不见。
忽有人从洞里跑出来,“皇上,您看,这是不是娘娘的手帕!”
小侍卫眼睛亮晶晶地把一块手帕呈给霍朝渊。
这手帕霍朝渊一看便知不是沈平姻的,这手帕上绣的百合花,沈平姻喜欢绣鸟绣蝴蝶,很少绣花在帕子上,但他闻了闻这帕子,上面却有女孩的香味。
这是女孩身上的体香,任何一种香味都代替不了,脑海便浮现出沈平姻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娇柔画面,这样的画面他好想念,发疯地想念。
他急切地想要再次拥有这样的画面。
这定是古氏偷梁换柱时塞到小姑娘身上的手帕,所以这手帕虽然不是她的,但沾染了她身上的气味。
霍临渊捏紧手帕,红了眼,“给朕追,一定要抓到这个古氏!”
*
药煎好了,沈平姻将药倒进碗里,捧着碗去找霍临。
进到小木屋里,霍临没趟在床上,他站在窗边看窗外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平姻把药放到桌上了也不见霍临有什么反应。
“王爷?”沈平姻走到他身后喊她。
霍临未理她。
沈平姻戳了下他的后背,“喂,药熬好了,喝药啦。”
霍临这才舍得转过身来,女孩双颊通红,像挂了两颗鲜嫩的红苹果,一定是来的路上被冷风吹的,霍临目光顿时不受控制地放柔,他淡淡“嗯”了声,走过去喝药。
沈平姻也走过去坐下,她瞅瞅霍临,有话要说,又欲言又止。
霍临喝药慢条斯理,并不着急,一勺一勺地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品什么美味的粥,而不是在喝一碗药,沈平姻也终于决定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王爷,我想再认真地对你说一声感谢,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还不知道现在古妃会把我怎么样,但是王爷,我也希望你,希望你把我送回宫后,就把我忘了,”
从她说第一句开始,霍临长眉就蹙了起来,不等她说完,霍临一口饮下剩下的药,把碗落到桌上,“本王说本王忘不了呢。”
“……”
沈平姻沉默了一阵,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这样啊,你是萧南王啊,你知道京城有多少名门千金倾慕你吗?我沈平姻何德何能,就成了你心里那个人?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如果你不是萧南王,我当时才不会接近你,我当时喜欢的,只不过是你的身份,而不是你这个人。”
说了这么一堆,霍临却不为所动,反倒问她:“所以你喜欢的也不是皇上,而是他的身份和地位?”
“……”
沈平姻噎住,水眸瞪大,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萧南王也太会举一反三了。
一开始,她的确喜欢的是皇上的身份和地位,如果皇上不是皇上,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那一刻,她会大喊流.氓登徒子,而不是呆住。
因为他是皇上,她才那么主动,亦如当初她对萧南王一样,可是后来……
皇上对她太好了,渐渐的,她也喜欢上他这个人了。
霍临又道:“如果皇上不是皇上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
“你胡说什么啊!”沈平姻觉得霍临这个发言很危险,如果被皇上听见了,可有他好果子吃。
“如果坐皇位的是本王,你会喜欢本王吗?”霍临道。
“…………”
“你疯了你!”沈平姻腾地站起来。
霍临道:“我是疯了。”
喜欢上了你。
“谁叫你当初来招惹我。”男人直直地看着她。
“………………”
沈平姻觉得霍临无可救药了,她已经好声好气把话说那么清楚了,可他还是执迷不悟。
“是,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那萧南王,你的毒也解了,不需要我了,我现在也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宫去,不用你送我,再见!”沈平姻朝外跑。
“站住。”霍临拉住她,将她拽回来,吓唬她道:“你一个人跑出去,也不怕被古妃抓回去?”
一句话,成功把沈平姻吓住了,她没固执地再往外面跑,她抽开他的手,别别扭扭坐回去。
霍临道:“再让我休息半个时辰,等把最后一碗药消化了,我送你回去。”
听他这个话,沈平姻心里的气意就消了一分,抬头看看他还有些苍白的脸,对他的感激又冒在心头。
“嗯。”沈平姻点点头,蚊子的声音回。
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两个凳子,斜对着,沈平姻虽然不想跟霍临说话了,但也没闲着,她想着他刚喝完药,嘴巴肯定苦,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没说什么,倒完后,只是把那杯茶放到男人面前。
霍临把那杯茶喝了。
沈平姻见状,气是不气了,反倒生出许多负罪感来。
“林公子,小萍,大壮打了头野猪回来,今晚有大肉吃咯,不然你们明个儿早再走罢,今晚好好在俺们葆子村吃一顿!”村长走到屋子门口说。
沈平姻道:“不了,谢谢叔,我们马上就走了。”
村长看看外面的天,对两人道:“小萍啊,你别怪叔赶人,这样,你们要是今天得走那就最好现在就动身,别拖太晚,这天儿瞧着晚上是要下大雪的,你们要是走晚了,就不方便了,不然就明个儿再走!”
听见这话,沈平姻哪还敢耽搁,她站起身来,看向霍临,那水汪汪的杏眸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霍临依了她,从凳上起身。
“你身体可以吗?不然……休息今晚,明,明早再出发?”后面的话,沈平姻违心出口。
她当然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走,可这样很自私,也怕走到半路霍临撑不住。
霍临声淡:“不用。”
他抬脚走出了门,沈平姻忙跟上他,走到门口,她对村长鞠了下躬,道:“村长,我们走了,这几天感谢你们一家而收留,谢谢!”
“不用不用,有缘再会了姑娘。”村长淳朴一笑。
村长的二儿子帮霍临把马车牵到了门口,霍临已经坐在车驭前,等着沈平姻。
村长二儿子道:“林公子,要不要俺将你们送下山?这山里的地形我可比你们清楚。”
霍临正想拒绝,沈平姻跑过来,“好啊!”
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有人带路,可能天黑了也绕不出这座山。
“二壮哥,真是太麻烦你了!”沈平姻诚挚地说。
“没事没事,小,小事一桩!小萍姑娘不用跟俺客气。”二壮突然有些脸红。妙书斋
霍临来时有侍卫引路,路上虽然有做记号,可现在他们在勺阴山何处他却并不知,自然没法原路返回,这种时候,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人,他便没有说什么。
这个马车没有马踏,见小姑娘爬得有些艰难,霍临伸来手,直接将人抱了上去。
沈平姻愣了一下,却说不出“谢谢”来。
霍临将她放进马车里后,重新坐回车驭前。
二壮拉来一头驴,骑上驴行在前面给霍临带路。
与此同时,霍朝渊和身后上百号人马还在搜勺阴山。
“皇上,前面有个村子!”杨铎道。
霍朝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是古氏的藏身之处,声音冷咧:“给朕一户一户查。”
“是!”侍卫们应。
杨铎准备分一波人往葆子村去,忽快马跑来一个小侍卫。
“陛下,查到古氏的踪迹了!山脚有人看见黑裙人往岩岭的方向去!”
霍朝渊立马踢马肚掉头,“去岩岭。”
浩浩荡荡的人马方离开,一辆马车缓缓从葆子村驶出,前面是个骑在驴子上的肥胖少年,一个待着草帽的灰衣男人坐在车前。
一道冷风刮来,车帘掀起,露出半截花衣裳。
霍朝渊转头。
“皇上,怎么了?”杨铎问。
后面是白皑皑的山景,雪树,银花,还有呼到脸上的冷风,天空突然下起了雪,一片一片,轻若蝶羽,落到人的发顶,肩头。
霍朝渊没说什么,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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