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宫的院子里都堆满大箱子,里面全是要搬去洛阳的衣物,卯时一到,内务府分的马车行到门口停下,宫人们把箱子往马车上搬。
这是皇上做的安排,物先行,人后去,如果路上一切顺利,这些大箱子会提前两三日先到达洛阳,届时,早先安排在洛阳的宫人可以把东西先收拾了。
沈平姻的东西不多,收拾下来近期不会用的也只有四箱,其中一箱是裙子首饰,另外三箱皆是花瓶玉器,全是皇上赏赐的宝贝,看着箱子们被搬上马车,沈平姻都有些不放心,这路上若是遇上什么江洋大盗,她存的小金库不就没了?
看出她的担心,鸽儿道:“娘娘,这些箱子都是内务府特制的,常人不会知道打开箱子的法子,尤其是装金银的,用剑都不轻易劈开。”
皇家用的东西自然是民间想象不到的精妙,听鸽儿这般一说,沈平姻便不想这个事了。
天黑下来,虽然御膳房的御膳一道一道往太青宫端,可是今晚的御膳是沈平姻一个人吃的,因为皇上要忙着和几个王爷部署护送军队的事。
没有皇上在旁边压着吃肉,这一顿沈平姻倒是吃得自由自在,不过习惯了跟霍朝渊两个人,偶尔一个人时,还是会觉得缺点什么。
沈平姻筷头戳了戳碗里翠绿的菠菜,发了一下呆,忽对鸦儿道:“你去拿个食盒来。”
鸦儿去了,很快给她捧来一个紫檀木食盒。
沈平姻挑了个空盘子,往盘子里放红烧肉、鱼片、烧鸭……总之堆了个小肉山,然后用细细的豆芽摆了个笑脸,她将盘子小心翼翼端进食盒里,让鹂儿喊来小鸠子,“你把这个送去诩华宫,叫给焦公公。”
小鸠子道:“好嘞,不直接交给皇上吗?”
沈平姻道:“不,你交给焦公公就行。”
她是怕皇上忙,她突然送去一道菜会打扰了皇上做正事,交给焦公公,焦公公自会灵活处理。
这是沈平姻固宠的小秘诀,偶尔给皇上带去小惊喜。
尤其是这种忙碌疲累的时候。
小鸠子提着食盒离开后,沈平姻坐下去继续吃饭,她咬了口豆腐圆子,腮帮子鼓鼓。
豆腐圆子还在嘴里没有嚼尽,忽地,她听见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
“哎呀,娘娘怎么还送吃的来了呢,皇上还没忙完呢,现在恐怕没有时间吃饭。”焦福海对小鸠子说。
小鸠子道:“娘娘说叫奴才交给您,您就收下罢。”
焦福海道:“行,咱家先代皇上收下。”
“按照这个路线,最多十日便能到洛阳。”殿内,禁卫军统领聂隼说。
霍朝渊从窗口见小鸠子提着一个食盒跑过来,离开时,手里的食盒没了,等聂隼把话说完,他道:“焦福海。”
焦福海愣了一下,忙走进来,“奴才在。”
霍朝渊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这是……”殿里站了不少人,总副统领、淳王睿王,还有萧南王都在,他瞅瞅他们,才道:“皇上,这是,这是瑞妃娘娘给您送来的。”
正压舆图的杨铎一顿,竖起耳朵,余光不受控制地瞥向焦福海手里的食盒,又忙挪开。
霍朝渊道:“拿过来。”
“诶!”焦福海把食盒捧到霍朝渊面前。
霍朝渊旁若无人,将食盒打开。
食盒打开来,里面是一盘小肉山,肉山上是一个笑脸。
用豆芽摆的笑脸。
众人便看见,神色严肃的皇上唇角勾了笑意。
霍临就站在霍朝渊左手边,自然也看见了盒中之物,凤目霎时像结了一层冰霜。
她的一切一切,她的撒娇,她的柔媚,她的小心思,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霍朝渊将盖子盖回去,道:“放到那边,朕等会吃。”
焦福海道:“是。”
聂隼道:“皇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不然皇上先把晚膳用了,等您用完膳,我们再继续商议。”
霍朝渊道:“不必,我们继续讨论。”
聂隼:“好罢。”
忽冲进来一个小太监,满脸惊慌:“不,不好了皇上,景福宫,景福宫……”
虽出口的是景福宫,而不是太青宫,可霍朝渊脸色一变。
“景福宫怎么了?”
“皇上,景福宫走水了。”
*
听说是景福宫小厨房的宫女马虎,烧水时打了瞌睡,锅里的水烧干后就炸了,旁边正好放有一碗油,油倒了一地。
见景福宫火势凶猛,人手不够,沈平姻叫太青宫的宫人都去帮忙了,景福宫的宫人逃出来后没法再进去,便都跑到太青宫这边的水井来打水灭火。
宫女太监四处奔跑,脚步匆忙,乱做了一团。
可两个宫的人加起来还是显得单薄,倒过去的水如入油锅,火没灭成,反倒愈发大了,眼瞅着火势就要从景福宫蔓延到太青宫来,许枝枝和鸽儿都赶紧跑回太青宫。
“娘娘,火势太大了,太青宫最好也别待了!”鸽儿喊。
“娘娘?”
两个人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沈平姻。
“鸦儿,鹃儿,你看见娘娘了吗?”
“娘娘?娘娘不就……啊?娘娘呢?”
“娘娘不会也跑去救火了吧??”
宫女们心提起来,许枝枝往外面冲去,冲到门口,却也不见沈平姻的踪影。
她一把拽住手里提着水桶要去帮景福宫灭火的小鹉子,“你看见娘娘没有?看见娘娘没有!”
小鹉子愣了下,“娘娘不是在宫里吗?”
许枝枝慌了起来,与此同时,她听见鸽儿在那吼:“别忙活了!娘娘不见了,娘娘不见了!先找到娘娘!!”
*
霍朝渊带着一队禁卫军赶来,不见自己美嫩娇艳的小瑞妃,只见大火漫天,肆意吞噬,宫墙倒塌,星火断木。
一个宫女跑过来跪到地上,满目通红,这个宫女霍朝渊很面生,并不是太青宫的宫女,“皇上,古,古妃娘娘还在,还在里面,皇上快救我们娘娘,快救我们娘娘啊!”
霍朝渊身后的禁卫军已经跑过去灭火,他无视掉这个宫女,疾步朝太青宫去。
进到太青宫,却见宫人们跑来跑去,嘴里喊着“娘娘”,无人过来给他行礼。
霍临在他后面跑进来,他捉住了一个小太监的领子,问:“瑞妃娘娘呢?”
小太监快哭了的模样,“娘娘她,她不见了。”
闻言,霍朝渊转过身来,面色比霍临的更惨白。
*
半个时辰后,禁卫军将火扑灭。
大火之后的景福宫只剩下一个残破的空壳子,里面的东西被烧得一干二净,太青宫也失了一个耳房和两个竹亭。
火灭了,也没找着古妃和瑞妃的影子。
忽然有人道:“皇上,发现,发现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肉,只是她们身上还有没烧烬的衣裳,看起来像是古妃和瑞妃的。
有宫人在尸体的不远处捡到一只镶着红宝石的银簪,抖着手将它交到霍朝渊手上。
这只簪子霍朝渊怎会不认得,这是他送给她的,她时常戴在头上的簪子。
“娘,娘娘……”鸽儿几人傻在原地,捂住嘴不敢看那具尸体。
“她不是娘娘,她不是!”许枝枝眼底充血,眼珠快鼓出来。
鹂儿抱住她:“枝枝姐,我也希望她不是娘娘,可是,可是……”
许枝枝锤胸口,“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应该看着娘娘的,娘娘怎么这么傻,景福宫救火干她什么事啊,她怎么也往里面跑!”
“会不会……会不会是古妃娘娘她——”鸦儿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又不敢说。
霍朝渊被手中的簪子扎破了血,脸色冷得吓人,他道:“古妃如何?把话说完。”
鸦儿跪下来,红着眼睛道:“皇上,一定是古妃娘娘对我们娘娘羡慕忌妒恨,故意纵火,然后在我们娘娘好心帮着去灭火时,被她,被她拉入火中一同——”
“呜……”
鸦儿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身子发抖。
“你胡说!我们娘娘才不会这么傻这么恶毒!”景福宫一个宫女哭着吼。
不远处,霍临从地上捡起一只耳环。
也是翡翠耳环,但与那晚他捡到的那只形状不同。
那次太皇太后生病,她去看望,戴的便是这只。
霍朝渊凝着眉,走到两具尸体前,他目光只直直地盯在较瘦小的那具上。
一只蝴蝶忽飞到眼前他也没管。
盯了好半晌,他才敢蹲下.身,去看女孩的脚底心。
曾经白嫩的小脚丫此时惨不忍睹,满是焦糊,但依稀还能看见上面有一块胎记,形似兰花。
***
自从怀孕后,倪千思晕吐得很厉害,可却乐在其中,愿意受这份罪。
前世她害尽别人的孩子,轮到自己,无论吃多少补药,也没能怀上,最后被一个脾气大的宫女摁进栖灵宫的井里淹死,结局悲惨。
没想到重活一世,爱情有了,小孩也要有了。
倪千思很感恩,同时也害怕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钦天监测出除夕夜有地震这个事,她记得前世没有发生过,但因为这个,让她想起来前世就是她嫁给霍朝渊的第一年的除夕夜发生的地震,这个时间点很特别,她想起来了,就不会记错。
而霍朝渊要在这个时间之前迁都去洛阳,是不是证明,霍朝渊也是重生的?
怪不得许多事情和前世都不一样了。
每每相通这一点,倪千思都无比庆幸还好她没有再在宫里呆下去,跟她一样重生过来的霍朝渊,肯定比原来的霍朝渊更可怕。
倪千思摸摸自己的肚子,好怕霍朝渊不消前世对她的厌恶,跑过来破坏她努力拥有的一切。
这天下午,她丈夫刘子豪下职回来,却跟她说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皇上宠爱的瑞妃死了,跟他另外一个妃子死在火海里。
“怎么会?”萧南王妃死了?这怎么可能。
倪千思不敢相信。
刘子豪道:“吓着你了吧,我就应该憋着不跟你说。”
他伸手摸倪千思的肚子。
“等等,你说她是死在景福宫里的?”倪千思问。
“对。”
景福宫,古妃……
古之莹也死了?m.miaoshuzhai.net
倪千思再次惊愕脸。
刘子豪却更关心迁都的事,他道:“对了,我已经向统领申请明天不一块搬,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搬。”
倪千思这下没心思关心别人了,瞪刘子豪,“你疯了你,不是说了必须得搬吗?就算皇上不让我们搬,我们自己也要离开长安!”
皇上下令,全部官员及其家属明早同皇室成员一起出发,搬去洛阳。
刘子豪道:“你真相信除夕夜有地震?”
倪千思无语,声音激动,“不是我相不相信,是除夕夜就是会发生地震,你这个蠢驴!”
刘子豪道:“别吵架别吵架,我还不是怕路上颠簸,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
倪千思道:“那我也不想被震死啊!”
刘子豪道:“行,你不生气,那我现在跑一趟宫里,把申请书要回来。”
倪千思拉住他,“我跟你一块去。”
她想去瞅瞅萧南王妃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看,到现在都改不了口!沈平姻这一世是霍朝渊的瑞妃,不是什么萧南王妃了!
刘子豪道:“你不能去,宫里刚发生过火灾,晦气。”
倪千思道:“我就要去!”
刘子豪:“……行。”
*
“真是红颜薄命啊……”太后抓住倪千思的手,有好多感慨,“思思啊,其实哀家一直不大喜欢瑞妃,因为皇帝喜欢她,哀家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她,可想一想,这小丫头着实是可怜,要怪,就怪皇帝太宠她了,一般的人哪里会得到龙子的这么多宠爱,她每天盛宠,福气自然就比别的人消耗得快,这不,老天爷就把她收回去了。”
皇上的宠妃葬身火海,牵动了不少人的神经,这边太后拉住倪千思说了好多话,那边太皇太后也说沈平姻或许真是上天派下来体验凡尘俗世的仙女,体验完了就回到天上去了,不然她怎会拥有那般美的容貌。
美好的女子,不会让你看见她老去的容颜,选择提前离开了。
一两个时辰的光景,关于瑞妃的死流出好几个版本的传言。
阴谋论:瑞妃是被古妃拉进火海里同赴黄泉的,因为古妃就住在瑞妃对面,日日夜夜只能看着皇上如何地宠爱瑞妃,终于被嫉妒噬了心,所以拉着瑞妃一起自戕。
狗血论:瑞妃是被皇上藏起来了,瑞妃太美,皇上不愿意别人也看见她的美貌,在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造了个金屋,把她藏进了金屋里。
玄幻论:瑞妃变成蝴蝶飞走了,她只是下凡体验俗尘情爱的仙女,觉得没趣,就回天庭去了。
一只蝴蝶恰巧从霍朝渊身前飞过,他张开手想抓住那蝴蝶,没能抓住,蝴蝶越飞越高,停到前面一颗叶片掉秃了的梧桐树上。
霍朝渊剑眉浮冰,步子沉沉地去追,追到梧桐树下,蝴蝶却扑腾着漂亮的翅膀飞到别处。
蝴蝶绕了一圈,飞过红墙,消失不见。
“给朕抓住那只蝴蝶!”霍朝渊吼道。
焦福海腿一抖,对呆愣愣的侍卫们道:“快去,快去抓啊!”
侍卫们跑去抓蝴蝶去了。
“皇上,皇上,您,您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焦福海苦着脸劝慰道。
*
霍临出北门时,一只蝴蝶突然停在眼前,他伸手,那只蝴蝶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眯住眸,看那只蝴蝶看得出神。
“王爷,”忽听见贴身侍卫陈峇喊他。
陈峇道:“王爷,后面来了运货的车队。”
言下之意是,再不走,就挡人家路了。
陈峇在旁边说话,惊扰了那只蝴蝶,蝴蝶飞走了,霍临这才回神,他轻踢马肚,马儿向前。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一辆,两辆,货物越重,声音越沉,除此之外,耳边只有风声。
“这一车是景福宫的!”
“只有两箱啊?”
“可不只有两箱吗?幸好早上就装车了,不然大火一烧,一箱都没有呢,都在说瑞妃娘娘福薄,古妃娘娘又何尝不是呢。”
“唉,人没了,这些东西拉去洛阳又有什么意思。”
“别说了别说了,少议论这个事罢!”
霍临扭过头,视线投到车上的两个梨花木箱上。
*
运货的车队刚通过宫门口的检查,忽跑来大内副总管方达,方达走到乘运太青宫的那一车,对负责这一车的几个侍卫道:“瑞妃娘娘的送回去!”
侍卫能理解人没了,皇上想睹物思人,应道:“是。”
负责拉景福宫一车的其中一个侍卫跑过来,“方公公,那,那古妃娘娘的呢?要不要也运回去?”
方达面露蹩色,他道:“不用。”
想了想,方达对这个侍卫道:“做机灵点儿,找条河把古妃娘娘的那两箱都扔了罢。”
宫里的传言小侍卫也听说了,虽然假的离谱,可皇上宠瑞妃过度,假的没准就是真的,若瑞妃真是被古妃拉进火里的,这两箱东西皇上断然不会再想看见,扔去河里谁想捡谁捡去吧。
从宫里出来的,哪怕是死人的东西,也是好东西。
侍卫道:“小的明白了。”
*
车队路过河边,两个侍卫停下,将车上的两个梨花木箱子抬下来。
“这里面装的什么啊,怎么这么沉?”其中一个侍卫嘟囔。
“兴许是金银首饰。”
“这么一大箱,可便宜河边的百姓咯,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我都想拿了。”
“闭嘴吧你,可别让队长听见了,赶紧扔了了事。”
“这会不会沉下去?”
“沉不沉下去也不干咱们的事!”
几个侍卫将箱子丢到了河里,两个箱子都没沉,沿着流动的河水往下飘。
这一队侍卫的车空了,就帮东西最多的内务府分担了些,车队继续井然有序地南行,有个侍卫忍不住往身后看,看见那两个梨花木箱没入一片马尾松里。
“别看了!难不成你真想拿古妃娘娘的东西?”
“说什么呢你!我就看看不行啊!”
*
两个梨花木箱飘飘荡荡,偶尔会撞在一起,一快一慢地继续往下飘。
“爹爹,河里有两个箱子!”扎着冲天炮的小男娃骑在一个男人头上,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前面。
男人扒开枯黄的竹子往前头望,果然见河上漂着两个大箱子,上面还有锁,箱子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箱子。
男人将小男孩放下,对他道:“你站在这别动,爹爹一会儿回来。”
“爹爹,你要去捞箱子吗?”
男人拍男娃的脑袋,胡诌道:“箱子里有熊,爹爹打熊去。”
“熊?熊为什么要躲在箱子里?”
“因为箱子里安全。”
男人刚想办法把其中一个箱子钩过来,还没往岸上拖,听见脚步声,他警惕地转过头,一张银票递到眼前。
递银票的是个戴着帏帽的黑裙女子,她道:“拿去,滚,这箱子,是我的。”
银票是一百两的银票,能出一百两换箱子里的东西,说明什么,说明箱子里的东西比这一百两更值钱,但看对方气势凛凛,攥着银票的手的手指甲颗颗还都是黑色,男人只在心里犹豫了一会儿,立马接过银票,道:“成交!”
拿了银票后,他抱上自己的娃就匆匆离开了,生怕黑裙女子取他性命。
见自己的爹爹走这么快,似后面有东西在追,小男娃歪过脑袋去望,问:“爹爹,熊跑出来了?”
男人:“嗯。”
两根银针突然飞了过来,一根刺进男人的后背,一根刺进小男娃的额心,父子俩一同倒在了地上。
黑裙女人将箱子踹进河里,让它继续在河上飘,并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过去,石子砸到箱子上,使其追上游在前面的那个箱子。
而后她走到倒地的父子旁边,从男人手里拿回那一百两银票。
她拍拍男人的脸,“你不要这一百两,我不就不会杀你了?”
目光落到旁边的小男娃时,她沉痛地说:“可怜的孩子,是你父亲害了你。”
*
石子砸到箱子上那一瞬间,吵到了箱子里的人,沈平姻头晕脑胀地醒过来。
睁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呼吸不畅。
她晕了一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一伸手,就能摸到边。
记忆回笼,她记起景福宫发生大火时,鸽儿和许枝枝她们都去救火了,她站在墙里边,透过花窗看对面的状况,忽地,有什么东西砸到她后脑勺上,眼睛一黑。
之后发生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景福宫的火灭了吗?她现在又是在哪?
心头生起一股不安,沈平姻锤锤头顶的木板,“皇上?”
“枝枝?鸽儿!”
她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她,只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体忽然变重,似有人将她抬了起来。
*
两个梨花木箱子终于被人打捞上岸,把它们抬上岸的是几个戴着帏帽的黑裙女子。
第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的人就自己坐了起来,扭扭酸疼的脖子,“憋死我了。”
这里垂榕成荫,挂着白衣,冷风把垂榕吹得飒飒作响,天空忽飘下细小的雪花,一朵一朵,给垂榕添上新衣。
“别动,我自己来。”她对准备去打开另外一个箱子的黑裙女人说。
黑裙女人退到一边。
古之莹从箱子里爬出来,甩甩胳膊,走到箱子前,从袖中划出一根银针,撬开锁。
箱子打开来,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美人。
美人凝肤胜雪,鹅蛋脸,下巴有道迷人的小沟,双腮粉红,唇片比花瓣艳艳,鼻尖可爱,卧蚕动人,眸仁乌黑,眼睫毛似蜻蜓的翼。
她眨一下眼,就仿佛有小羽毛挠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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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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