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她的肩膀被他攥住,推开些距离,她便一下子没了依靠般,面前空荡荡的,同他之间隔着冰冷的空气。
“你若总这样不识好歹,我绝不原谅你……”
他垂眸扫了她一眼,脸上的阴沉半点都不曾缓和下。
宝婳心口似有触动,下一刻却又听见他那薄唇里吐出几个叫她心惊肉跳的字来。
“我必然叫你后悔——”
他不亏是二爷,旁人不原谅就不原谅,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了。
可他竟还要让人后悔,岂不是叫人日日都要提心吊胆不敢再犯了?
宝婳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微颤了一下,便垂眸结巴道:“我……我饿了。”
梅襄仍是紧绷着唇角,语气微嘲,“你不是什么都能吃么,倒不如今晚上将这颗白菜捡起来再啃啃,好教我看看你的能耐……”
他都要以为她是个兔子了,今个儿能吃生菜叶了,明天是不是就要拔兔毛做个窝准备下崽了?
宝婳见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她握着菜叶的手,赶忙将菜叶也扔在了地上。
她手掌擦了擦衣摆,抬眸又看向他。
她是真的饿了。
“我这些天,一直都想吃二爷的五花肉。”
她眸里泛着水光,在他这些凶狠的话前,反倒下意识地道出了心里这几日想念的食儿,肚子更是应景地咕了起来。
她一下子从大白菜跳到了五花肉,可见她倒也不是不挑食儿的人。
偏偏她就能啃得下口白菜……
梅襄想到这些心口窒闷无比。
宝婳见他仍是阴森地看着她,心里十分害怕,但还是战战兢兢地伸出指去轻轻地攥住他的衣摆。
她趁着他没动作前,便又小心翼翼地将脑袋贴回到他怀里去,一边贪婪地汲取他怀里的暖意,一边随时准备他生气地再将她狠狠推出去。
他莫名地冷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将她推开。
宝婳要的五花肉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晚上真能吃到。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梅襄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叫人从府外送回了食材。
宝婳震惊得很。
她从不知道,二爷的人竟还能进出自如?
要么……要么大将军他真的疏松无比,连厨房都不知道锁,也能看出来了,要么也是二爷安排的人武艺高强,足以不叫人察觉。
只是这样宝婳就更不明白,既然他有这样厉害的下属在身边,他又何必亲自入府来呢?
宝婳在梅襄的注视下,又是不安又是香甜地吃到了汤汁饱满肉质鲜美的五花肉,她餍足得想掉眼泪,可生怕眼泪太咸涩掉进碗里破坏了美味,赶忙又憋了回去。
晚上宝婳终于填饱了肚子,她要回去睡了,梅襄便沉着脸跟着她上了榻,她有些羞涩地睡在他的怀中,只当他又想做坏事了。
可他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即便对她有了兴致,却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他在宝婳眼里一向是个肆意妄为的人,有时甚至会抛开理智,恣意到随心所欲,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叫宝婳为此无数次都觉得自己要没脸见人。
可他在旁人那里,却极为抵触别人的靠近,倒像是个没有情根的人,恍若深冬雪白无暇的积雪般,触碰上去一阵绵柔之后,却是猝不及防的冰冷刺骨。
他在人后那样魅惑勾人的模样只让宝婳看到过,便是她同旁人说出去,只怕旁人也只会说她发癔症了。
更遑论,他心情好时,便是不做羞耻的事情,也要用那把好听的嗓音贴着她耳边说羞耻的话,非要惹得她面颊绯红,耳尖发热。
宝婳想到那些事情,羞得眼睫乱颤,眸中水光闪烁,软软地唤了一声“二爷”,梅襄便面无表情地往她脸上丢了被子,将她那娇羞撩人心痒的模样冷漠地挡住。
她贴在他怀里,能感受到的自然不是假的。
但他如今心情实在很差。
他心里有一万种折磨她的手段,单单是某些场合下便能令她对着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他也怕怒气之下控制不住自己,也叫她真就承受不起。
宝婳实在是不了解他。
他从前是真的不止一次想弄死过她,她却还只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他若这时候碰了她,必然叫她立马就后悔。
宝婳发觉自己好像想太多了,也没好意思掀开脸上的被子,过了片刻梅襄怕闷着她,揭开后,她却早已陷入了梦乡。
她这几日显然睡得不是很好,眼底两道深深的青影在雪白的脸颊上无比明显。
梅襄看着她娇嫩的小脸,她却忽然将白嫩的眉心用力地颦起,像是魇住般,一把握住了他的衣襟,嘴里含糊着,“二……二爷……”
“嗯?”
他回应了她,她却只是梦话了一句,纤纤的手指不安地揪住他不放。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她才慢慢松开了眉心,继续睡去。
片刻屋里又摸进来一人,隔着帐子,梅襄头也不回,直接问道:“她去了哪里?”
管卢道:“还在城中。”
梅襄说:“她若是出了城去,或者拖延过了三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管卢会意,又从窗子翻了出去。
梅襄垂眸,若有所思。
这个叫秋梨的女子累得宝婳先前为她一次又一次惹恼他。
她若在这时候抛弃了宝婳,在梅襄眼里看来,宝婳便是再喜欢她,她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早上绣儿穿戴好了,对着一扇雕石榴纹铜花镜照了照,发觉自己额上用了那神医的药膏之后,竟有神效,恢复得极好。
她上了层淡淡的胭脂,杏脸儿娇香,愈发得有了千金小姐的气质。
“宝婳这几天怎么没有过来?”
丫鬟掩唇笑说:“她呀,现在就像个见不得光的耗子,饿都饿死了,哪里还敢出来。”
绣儿淡淡道:“怎么能这样呢。”
她似乎同情宝婳,温柔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对宝婳的怜悯。
绣儿让人准备了一个分外精致的食盒,她亲自带去了宝婳屋中。
宝婳的身份被揭穿之后,她这里早就冷得像个鬼屋似的,竟也没有旁人路过。
绣儿推了推门,发觉宝婳连门也没锁,进到屋中,便瞧见那帐帘垂落,分明还未起身。
绣儿隔着帐帘,语气柔道:“宝婳,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府里的下人不待见你,绣儿也很难过,不过没关系,绣儿这几日晚上都刻意少吃了一点,剩下了些饭菜给你带来了。”
她说完这话,那帐帘终于有了反应,被人掀开了一角。
绣儿抬眸看去,却瞧见了梅二公子从里面出来。
“绣儿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绣儿看着他神情慵懒,领口松散……她往日只见过他的秀雅端庄,当下却突然瞧见他这样衣衫不整、显然才起身的模样,又惊又羞。
“二……二公子怎么在这里?”
梅襄拢着衣襟,语气颇是漫不经心,“宝婳从前就是我的人,伺候我有什么不对么?”
他的口吻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仿佛睡在宝婳这里,才是宝婳的荣幸。
“当然……当然没什么不对。”
她看到他这幅模样,口中微微发干,心口也跳得很快。
这位梅二公子,真是极对她的胃口……
作为女子再怎么性情保守,情念浅淡,可见到了他这样披襟散发、不羁风流的模样,怎么也要心动三分。
她转而温声道:“府里的下人对宝婳有些误解,觉得她抢了我的身份,其实这又关她什么事儿呢,我觉得不忍,便亲自送了饭菜来给她,盼她能想开些呢。”
梅襄恍然,“原来如此。”
这位绣儿姑娘说话极其有意思。
下人对宝婳有所误解,所以要想开的人是宝婳,反而不是那些下人?
他轻笑一声,“不过我昨晚上已经喂饱了她,想来她姑且也还不饿。”
他才醒来,漆眸情绪不明,嗓音微喑,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说出这样的话,很难令人不领会到旁的意思。
绣儿脸上着火一般,“二公子说得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梅襄却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垂眸打量着她,似笑非笑道:“怎么,绣儿姑娘也饿了么?”
绣儿登时发觉他身上竟有一股奇异魅惑的冷香。
她看着他的脸,呼吸都要凝滞般。
“二公子想……想怎么对待绣儿……”妙书斋
她声若蚊吟般,难得露出少女情态。
梅襄却忽然叫外面的人进来。
绣儿怔了怔,分明记得外面没人。
可外面偏偏就走进来两个仆妇。
“绣儿姑娘饿了,这饭菜……你们给她喂下去吧。”
梅襄的声音仍然如方才一般轻柔无比,他眯着眼睛笑了笑,口吻冰冷。
绣儿脸上霎时褪去红潮,“她们是谁?”
说话间她竟被这两个仆妇按住,扣在了椅子上。
梅襄掀开那食盒,缓缓说道:“她们自然是收了我好处的人。”
他说完便瞧见里面明显变味的饭菜,甚至里面混着蛆虫……
他无法想象,她若真得逞羞辱到了宝婳,只怕他不亲自动手将她的皮拔下来,都叫他没办法再咽下这口气了。
但凡想到宝婳昨天晚上啃白菜的蠢样子,他的神情愈发阴冷。
“我的婳婳好欺负么,想来绣儿姑娘这几日必然过足瘾了吧?”
他将那些菜搁在了桌上,俊美的面容笼着阴晦,“不是想要我喂饱你么……”
“如你所愿。”
绣儿脸色煞白,她要开口,那婆子却抓起一把往她嘴里塞去。
今个儿只要不弄出人命,她们巴不得多来几个这样好的差事。
做完之后,就算被主家打残了,只要留一口气在,都能得到这位梅二公子许诺的一套两进两出的宅子,还有两块田地……
婆子冠冕堂皇道:“绣儿姑娘慢点吃,别噎着了。”
绣儿恶心的想吐,却来不及吐出来又被塞了一嘴,强行迫她吞下。
帐子里发出一声嘤咛,婆子一下便安静下来。
宝婳揉着眼睛要起来,却见梅襄掀帐,上了榻来,又将她按到怀里。
“陪我躺会儿。”
宝婳困得睁不开眼,以为外面是他发出的声音,才又贴他怀里睡了过去。
那些东西到底没有能全灌进绣儿的肚子里。
也不知她是噎气了还是被恶心到了,竟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婆子自觉地轻手轻脚将人抬了出去,趁着没人的时候丢到花园里,又偷偷地各自去做事情了。
秋梨回来的恰是时候。
她进屋来先是看到了桌上一片狼藉,以及那些令人作呕的饭菜。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不好,忙去床前,将帐帘一把掀开。
梅襄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有将手从宝婳身上挪开。
“你……”
他瞧见了她,抬起食指压了压唇,“不要吵到了她。”
“你对宝婳做了什么?”秋梨语气微怒。
他微微一笑,下了床榻去。
“总比你什么都不对宝婳做的要好。”
“眼睁睁地看着宝婳被人欺负,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外面那桌饭菜瞧见了么,是那位绣儿姑娘送给宝婳的。”
他淡淡提醒道。
秋梨顿时沉默。
“梅二公子这些日子一直都派人跟着我,也是怕我不回来了吧。”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给宝婳一个交代,但祝家的事情,烦请公子莫要掺和。”
“是么?”
梅襄发出冷笑,“那你最好快些,我可没有耐心等到明天。”
“你解决不了,就别怪我,对姓祝的都不客气了。”
他说罢便离开了屋中。
宝婳彻底睡足这一觉时,已是天中。
她这一觉睡得虽梦境混乱,却是这几日难得的一场好觉。
宝婳听见外面碗盘响动,这回确定不是错觉,便掀开身上的被子,下榻出去查看。
她走到外面,却意外地瞧见了秋梨。
“秋梨……”
宝婳愣了愣,缓缓道:“你回来啦。”
秋梨扫了她一眼,低声道:“是啊。”
宝婳看着她手里精致的食盒,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生过她的气,语气柔软道:“这是秋梨带给我吃的么……我正好饿了好久呢。”
秋梨将盒盖盖上,心口愈发沉重。
“宝婳,这个不是给你的……”
她看到宝婳那双明媚的杏眸,顿时如鲠在喉。
宝婳见她情绪很怪,又看向别处,轻声道:“我已经不生秋梨的气了,如果秋梨以后再也不骗我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她说完便又偷偷地看向秋梨。
秋梨语气艰涩,“我这几日已经想清楚了,我往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宝婳根本不需要原谅她,是她心思太重,一直不肯对宝婳坦白。
宝婳昔日都曾为她豁出去了,她又怎么能舍得看着宝婳再受尽委屈。
“宝婳,去前厅等我好吗?”
宝婳迟疑地看着她,眸中有着一丝困惑,却仍是点头答应了她。
这厢祝东风急匆匆地将隗陌请了过来。
绣儿大早上便昏倒在了花园里,下人来告诉他的时候,吓得他立马回府来查看情况。
隗陌看完后问道:“绣儿姑娘有夜游症吗?她瞧着很好,不像生病的样子。”
这时绣儿忽然惊醒,发出一声怪叫。
祝东风赶忙赶到床边去看她,她却被嘴里那股怪味恶心得作呕,伏在床榻边吐出许多秽物。
祝东风赶忙让人拿水来喂她。
待绣儿再吐不出任何东西时,她才伏在床榻边虚弱地唤了声“大哥”。
她啜泣着,不一会儿便满脸泪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绣儿,你好些没有?”
祝东风问她。
绣儿摇头,哽咽道:“是……是二公子,他将混了虫子的馊饭拿给我吃,他……他甚至还碰我了。”
她说完之后只当祝东风要愤怒无比。
却没想到祝东风只是蹙起了眉,“绣儿,梅二公子不在府里。”
绣儿面色微微茫然。
“不可能,他就在宝婳的床上,不信大哥让人去搜!”
祝东风面色微微迟疑,见绣儿又伤心起来哭成了泪人,还是让人去了。
他拍抚着绣儿的后背,过片刻,去的人回来只说连床底和柜子都找过了,宝婳姑娘的屋里根本没有别人。
“不可能,我给宝婳送饭的时候他就在那里!是他让人强行将那些饭菜灌进我的嘴里!”
绣儿脸色苍白,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又忍不住想吐。
“绣儿,你的意思是,你送了那些馊坏的饭菜给宝婳吃?”
祝东风却忽然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
“没……没有。”绣儿下意识掩盖了心虚,低声道:“是我方才说错了。”
祝东风却仍是怪异地看着她。
她实在是前言不搭后语,一下说梅二公子碰了她,一下又说梅二公子在宝婳的床上,一下说是梅二喂她吃了什么饭菜,一下又说是她自己带饭菜给宝婳的,他问她时,她却又说没带过饭菜给宝婳。
她自己的话几乎都无法圆起来,若不是神智混乱,祝东风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祝东风想到她当日在门外磕头,指不定就是那时候把脑子给磕出毛病了,更是自责不已。
“绣儿,大哥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时外面忽然进来一人,屋里人几乎同时抬眸看去,却瞧见秋梨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那只精致无比的食盒。
“绣儿姑娘,这就是你要带给宝婳吃的东西吗?”
她说着便将食盒丢在了地上,那食盒一下四分五裂,里面的菜盘都露了出来,那些混在一起的东西也都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有些味觉敏感的人都暗暗作呕了一番。
祝东风皱眉道:“你是宝婳身边的人?你这是做什么?”
秋梨看了他一眼,语气莫名道:“我真是错得离谱,我以为我这样做,可以保护宝婳……但其实,是我害了宝婳。”
她这话让祝东风更是一头雾水。
祝东风起身问她:“是宝婳让你来的?”
秋梨摇头,“祝大将军,她不是你的妹妹,你若想知道你真正的妹妹在哪里,就随我去客厅吧。”
她说完便转头离开了屋中。
祝东风心中隐隐酝生出一团火气。
她这是当他大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丢下这么一团秽物,又丢下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话来,说走就走?
“大哥别去!”
绣儿见他要追上去,便急忙将他手臂抓住。
她差点被祝东风带摔下地,祝东风赶忙回身将她扶起。
“绣儿……”
绣儿立马扑到他怀里痛哭。
“大哥!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不管了?”
祝东风眼中微痛,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绣儿,大哥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
过去的事情,永远是他不敢面对的事情。
绣儿哆嗦着手指,从怀里掏出一把尖簪。
那个人交代过……如果事情会败露,那么……那么就一定要在败露之前,将另一个任务完成。
她闭了闭眼,猛地抬手朝祝东风的胸口扎去。
却不曾想祝东风反应迅敏,即便微微失神的空隙里,手掌亦是及时将她的手腕捉住。
待看清楚她手里的细簪之后,更觉不可思议。
“绣儿?”
“别这么叫我!”绣儿满脸憎恶道:“你也配做我大哥吗?我恨你,恨死你了,每天都恨不得你去死!”
祝东风脸色发白,这些话每一个字几乎都踩在他不敢面对的伤口上。
“你去死,你去死啊!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能抛下我让我受尽苦头!”
祝东风紧咬着牙关,腮肉紧绷。
“绣儿……我、我不是不自责。”
他想弥补她,可他却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过去他先后弄丢了自己弟妹的事情。
绣儿趁他失神之际,蓦地又抽出手刺了他一下,却没能抓住机会刺中要害。
祝东风闷哼一声,仍未将她推开。
“绣儿……”
他握住她的手,仍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想要大哥的命吗?”
绣儿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是啊,大哥,求求你去死吧。”
祝东风脸上登时痛苦无比。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祝东风才回过神来。
隗陌道:“那个……我还在这里呢,要不,去听听秋梨姑娘怎么说的,再行定论?”
他这话令祝东风猛然从痛苦中抽身而出。
祝东风抬眸看向绣儿,却一下子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心虚。
她为什么要心虚呢……
他当然可以死,可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为什么要死在她的手里?
他立马拔出簪子,缓声问道:“不知道隗神医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
隗陌叹了口气,掏出一只瓷瓶,过去给他撒了一把止血散,“唉,将军真傻,你要是死了,你妹妹可怎么办呢。”
祝东风却对绣儿说:“绣儿,陪我一起去前厅吧。”
绣儿摇头,又开始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祝东风却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坚决,“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那么你要我去死,我将命给你就是了。”
他说着便挥开隗陌的药瓶,将绣儿一把抓下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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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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