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阎四点醒之前,龙醍一直认为自己的爱情投入但不失理智,时至今日,阎四所谓的天真、一根筋、抓着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不放,他也难以苟同。
人贵自爱,他珍惜他和叔叔的感情,不想让这份感情牵扯到金钱利益,这没什么可笑的,更谈不上可怜。债务是龙家欠下的,理该由龙家人还,不能因为叔叔富有,他和叔叔成了恋人,就让叔叔去偿还那些债务。
但叔叔聪明、清醒,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这些他无法否认。连带的,他能和叔叔在一起,不是他有幸追到了叔叔,而是因为他恰合时宜的出现在叔叔面前,对叔叔的爱慕、崇拜、愿意与其共度一生,恰好符合叔叔的要求,因此被选中,也变成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重新审视爱情,后者成了天真、幼稚,如果太过深重,偏执,甚至会给叔叔带来困扰和麻烦的存在。
他如梦初醒,随即慌张起来,如果这样的“如果”成为现实,他不再符合叔叔的要求,是不是就要被换掉了?叔叔有很多选择,对他只是有点喜欢的话,也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不可以那么喜欢叔叔,理性一点,成熟一点,适度的喜欢,适度的投入,对彼此都好。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样想?”张景叹息着,一副不知拿他如何是好的模样,只能把傻乎乎的小恋人抱进怀里,捂在胸口上。
龙醍似乎把自己说委屈了,垂下眼睫,揉了揉鼻子,复又抬眸看过去,控诉面对面将他拥在怀里的人:“怎么能怪我呢?叔叔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要人猜,我又不是叔叔肚子里的蛔虫,一知半解不是很正常吗?而且那时候公司里的人谣传我怀孕了,我原本没当回事,回到家和你开玩笑,发现你不想再要孩子,当然会多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我心再大,也是有心的,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没神经。”
张景想说叔叔不是在怪你,是心疼你,对上他控诉的小眼神能出口的只有:“都是叔叔不好,让你误会了,叔叔错了。”
龙醍又嘟嘟囔囔的控诉了一阵才拉回正题,继续道:“公司里的人早就在背后议论我,攀上个优质金主什么的,开始我只当是嫉妒眼红,当他们酸我,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其实是我和叔叔之间的差距。”
“年纪、身份、个性、阅历,对爱情的向往,投入的方式和程度,全部都有差距;没有结婚的打算,即使结婚叔叔也不想再要孩子;这样的两个人要怎么在一起?这段关系可以持续多久?”
当爱情充起的气泡被击碎,无从掩藏的现实和现实里不可调和的问题纷纷浮现出来,变成了两人之间的鸿沟。
龙醍跨不过去,他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他只能调整心态。
“我告诉自己,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结果,不要那么执着,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龙醍靠上去,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鼻子,没再抬起脸,在叔叔的颈窝里低声说,“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也不要强求。”
张景抚摸他头发的手顿了顿,人也跟着怔了怔,在那短暂的停顿里,他已经不是心疼愧疚而已了。平素从容淡然的alpha感到了心悸,原来在他等待那瓶花枯萎的时间里,他所以为的给出的尊重和自由,换来的却是小恋人和则来,不合则散的决定,相比“不可以那么喜欢叔叔”的误会,这种消极被动的心思可要严重多了。
他怎么能有这种心思呢?他怎么能让他有这种心思呢?
张景透过夜幕下犹如镜面的落地窗看着伏靠在自己怀里的人,复又垂下眸子,抚摸着他的背脊温声道:“龙醍,叔叔不讨厌孩子,只是担心生育孩子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和亏损,茗茗的母亲就是这样过世的。”
龙醍怔了怔,低声说:“叔叔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
“不用道歉,是叔叔不想多说这些,让你误会了。”张景吻了吻他的头发,“宝贝,你愿意一直陪在叔叔身边吗?”
龙醍抬起脸望着年长的恋人,在对方温柔延绵如丝网的目光下,别无他想的点头,心甘情愿被罩入网中——他是如此喜欢这个人,怎么会不愿意呢?
张景温柔的吻过他的额头、鼻尖、嘴唇,最后抬手蒙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柔声呢喃:“那我们先建立契约,叔叔再给你应得的保障好吗?”
龙醍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口唇半张,发出一个茫然的单音节,跟着被温柔之中带着一点强势的吻缄了口。
本该清高淡雅的兰花在深夜绽放开来,丰沛的信息素雾雨般罩下,浸润着龙醍的理智,诱哄着小猎鹰收起利爪,拢起双翼,做叔叔的小夜莺,柔软乖顺的小羽毛。
先前被解下放在床头柜上的颈环嘀—嘀—的响了几声,张景的通讯器接连收到了系统自动发送的提示,但都被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忽略了。
临近发情期的龙醍直接被带入了发情期,他所以为的事实,真正的事实,因为不确定和太在意引发的误解……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世界寂静而灼热,世上只剩他们两个,他们只剩彼此,灵与肉的占有和被占有是最古老最稳固的契约,虽然不够公平,但可以绵延至死亡。
初夏雨后微凉,龙醍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会,先抬手摸了摸后颈,被咬破的位置已经结痂,隐隐发痒。龙醍轻轻的抓了两下,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卧室外响起细微的声响,龙醍马上收起笑容,放下手,本想假装那个因为被标记笑的一脸傻样的人不是他,却意外的发现手指上多了枚戒指。
深红色的鸽血石镶嵌在镌刻着族徽的方戒托上,郑重而耀眼。龙醍顾不得腰酸背酸,倏地弹坐起来,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手上的戒指,嘴也因为吃惊而半张着——这是叔叔的族徽戒指吧?!叔叔怎么给他戴上了?!!
张景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推着餐车走了进来,看到目瞪口呆的小恋人,扯起个温和的笑来:“求婚戒指还要些天才能送到,这个先押给你,免得你担心叔叔欺负小孩,没有契约精神。”
龙醍把手一背:“不换,我就要这个!”
张景把餐车推到床边,往咖啡里加着鲜奶,似乎并不意外他是这种反应,更不紧张他真的不还给自己:“如果你能在家族会议上,听一群比叔叔年纪更大的老头子絮叨几个小时,不会借着去卫生间逃跑,那就留着吧。”
龙醍:“……求婚戒指漂亮吗?”
张景:“帕洛玛当家设计师操刀,应该不会太差。”
龙醍:“好吧,你叫他连结婚戒指一起送过来,我就跟你换。”
张景把调好的热咖啡拿给他,顺势捏了捏他的耳朵,莞尔道:“看来我们可以一步到位,直接去注册结婚了。”
龙醍抿了口咖啡,无视自己一丝~不挂半裹在被子里,暴露在空气里的上半身斑斑点点,一副被人吃干抹净强势不来的模样,倨傲的扬起下巴:“不,你还没求婚。”妙书斋
张景失笑,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好吧,等戒指送到,叔叔准备好玫瑰,就向小羽毛求婚。”
龙醍倨傲了十秒都不到就绷不住了,放下杯子去抱叔叔,笑的傻兮兮的,还在人家怀里蹭来蹭去:“好,就这么说定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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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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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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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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