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当读心术无时无刻不在强效运转的时候,过量的负荷叫思维始终濒临极限,新的刺激源源不断被接收,每一个脑细胞都在爆炸边缘反复试探的感觉着实可怖,也难为她能克制着崩溃的冲动还能演得如此到位。
所以脑袋终于能沾上枕头的时候,她一觉躺下直接跌进睡乡,连梦都没做一个。
式微老早起床,或者说他后半夜压根就没睡着,坐在门口瞪院子外那些人。
他总觉得昨晚上娘亲叫他参与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但又着实看不透这出戏码打的是什么机锋,他好奇那个从梳妆盒底部挖出来的丝帕究竟是什么,他疑惑娘亲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对方的应对又是哪一种情况……
他虽然很聪明,但眼界与见识到底局限了他的思维,就算全程参与那个男人与娘亲之间的对话,他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啥——明明是跟自己有关的某种事物,但就他这个当事人处在一头雾水的境地之中。
式微很懊恼。
但正对着娘亲带着笑的眼睛,他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他想,如果该他知道的话,娘亲会告诉他的,就再等等吧,娘亲从来没有隐瞒她任何事——可是他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实难入睡,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惧与后怕笼罩在的心头上,但问题是,他连那些情绪因何而来都不能辨析清楚。
式微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样的情况以后还会出现更多。
他不理解外面的江湖,不清楚那所谓的武林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曾经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娘亲与这个山谷,别人所看到的天地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境,虽说他有娘亲为她营造的独特的世界,自恃拥有别人难以望尘莫及的智慧,但……
还是会感觉到恐惧。
他托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脑袋上方罩过来一个阴影的时候,他一时还没法反应,后知后觉抬起头,辨认出闯入视野的身影是谁的刹那,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直起身,颇感意外。
紧接着眼瞳中就出现了淡淡的疑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过来。
他歪着头,大大的眼睛写着好奇与警惕,但神情依然显得极为冷静:“你要做什么?”
黑衣的男人高大强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伟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时候,影子可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他听到话也没什么回答,只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随手震了震衣摆,如同式微一般坐了下来。
木屋前矮矮的台阶要安放这么大的身躯显然不太合适,他腰间长长的刀甚至搁到了木阶与斑驳的苔藓地面之上,他曲起腿,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按着台阶,微微侧过身看向式微——这个姿势不仅怪异,而且十分滑稽——但自他做来,如此从容淡然的姿态,却又不叫人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觉得他疏旷豁达。
式微仰头望着他,几乎要惊呆了。
眼神略有些迷惘地看看了对面那些忙碌于以有限的材料扎营的人,又转头看看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歪了歪头,并不害怕,反倒觉得有意思起来:“你想与我说什么?”
两个人的视线相对,一个眸底深邃莫测,但静默无害,一个清澈见底,却流淌着莫名的恶意。
那种无时无刻不想看到有趣的事物,以满足自己快乐的单纯的愉悦心。
能叫那样一个堪称智慧的女人所教育出来的,该是个何等聪颖的孩子?
这个男人终于开了口:“对于出谷,有何想法?”
式微显然意外于这个问题,眨了眨眼,又仔细思考该怎么回答:“治脚?”
“那是你娘亲的意愿。”
潜藏词是,治疗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被如此敏锐戳破心中所想的式微,并不觉得郁闷,因为这话没有错。
或许是由于出生即在此处,于这谷中生活的时间太久,他又实在是个聪颖至极的孩子,思维方式与观念都远离外界而形成,在长久的时间内唯一叫他在意的就只有一个娘亲……
这就代表他会是一个极固执极自我的人。
他还未因为自己的双脚感到自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就算他现在看到那么多“正常人”也是一样。
或许将来当他发现这样的残疾,先天就在他与武道之间拦上了厚厚的壁障,并且叫他受到足够的歧视与冷遇,他会转变心态,但他现在并不因此而苦恼。
式微说:“在外面,我这样的脚很难治吗?”
鉴于这个男人之前与娘亲的对话,很直白地透露出治疗的棘手与麻烦——连他这样地位的人都如此认为,说明大多数人的医术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江沧海慢慢道:“比较难。但并非没有成算。”
式微点点头:“这样啊。”
没有对比性,他也不知道娘亲的医术是好还是坏,但她对于药跟毒的应用确实出神入化,单看能将这些人困成没头的苍蝇就足见端倪。
娘亲这些年折腾了不少,她从未隐瞒过他关于这脚的任何情况,所以他心中也很清楚,能叫娘亲都觉得为难,要医治它绝对是件棘手的事——但她同时又十分笃定自己能想办法治好它,式微从来不会怀疑娘亲所说的任何话,所以他难免对自己的畸形不以为然,毕竟有他娘亲在使劲。
“治不好也没关系,”式微并不苛求,而且无比坦然,“天底下总有我能学的功法——再不济,娘亲说了,这世上大多得用武力解决的事物,用脑子也能解决。”
然后式微竟然看到旁边的这个男人脸上带出了笑。
“不错。”他没有多说话,但光这个赞叹他连着道了两遍,“不错。”
式微道:“如果非要问我自己的想法,大概是好好看看这个天下吧。”
“我要看看,这天下有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他眼中陡然发光,就像是有星辰坠入其中,整张脸都熠熠生辉:“你不要看我年纪小,我能做到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对于这番类似童言童语般幼稚的话,江沧海竟然点了点头,并且肯定道:“我信!”
这回连式微都觉得讶异了。
江沧海淡淡道:“这世上有太多人生就不凡,你为什么不能是其中之一?”
“毕竟,谁能有你这般的爹娘。”
式微忽然皱起了眉,敏锐地觉察到了一点异样,于是他静静地等待这个人把话说完。
“你娘给了我一份功法。”江沧海平静道。
“你可能不太理解它的价值,但我可以告诉你,它出自你的生父。”
式微愣了愣,然后倒抽一口凉气。
他想到了昨晚他娘亲让他坐下时的神态,想到当时这个男人看到它时的震惊,想到曾经放在他唾手可得处的事物:“‘天下第一刀’?”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称谓,虽说式微对那个男人着实不感冒,但也无法否认这个称谓带给自己的震撼与惊悸。
正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野心绝对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大——否则也不会给自己取“式微”这样的名字——所以,它带给他的意义极为复杂。
“生生造化神功,一部天下难得的心法。”江沧海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娘用它换取对你的庇佑。”
式微的脑袋嗡嗡直响,昨夜的困惑在这一句话中瞬间迎刃而解。
他在恍然大悟的同时,胸腔中本能地也涌现出意外,既然有这样的东西,为什么娘亲不让自己学?
娘亲是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先是个人利益的保证,然后才是旁的一切。
如果这功法对他有益的话,她绝不会顾及他的生父,但她却选择教给自己另一种心法。
这不是重点,反正无论如何娘亲总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在思考,娘亲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现在又为什么要他知道?
然后果断得出一个结论,娘亲也忌讳这东西的存在,久而久之也就懒得去理会,而当她发现这玩意儿能换取能更高的利益时,毫不犹豫出手了。
她并没有想隐瞒他的意思。
式微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瞪着面前这个霸道伟岸的男人。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他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几乎是洞彻所以显得分外冷漠尖锐的神色。
“我名江沧海,天义盟盟主,东武林之主。”江沧海淡淡道,“拜我为师,也不算辱没了你的身份!”
再怎么从容镇定都难以理解这句话蹦入耳朵之后造成的刺激吧!
就像看到海水倒灌入天天河倾覆入地一般的可怖,这句话震得他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式微就差惊跳起身了:“你说什么?!”
江沧海的语气还是十分平静,似乎这原本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一般:“拜我为师——这份功法,我教给你!”
莫珂话中的隐意究竟是何种,是单纯的寻求庇佑,还是说可以接受式微拜他为义父的事实,他也不想去探究了,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可怕的魔性,每一句话都能踩在人心坎上,每一个举动都在挑战人的底线,那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一切心思在那淡淡的注视之下都无所遁形,连江沧海都怀疑,对方还有什么隐藏的底牌。
这个暂且不谈,既然莫珂有如此大的诚意,江沧海也不得不思虑应对的措施。
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收式微为义子,但他不得不考虑到各方面的问题——最重要的一点,式微自己会不会愿意。
式微知道自己是侠刀之子,他对于生父是否与他娘的态度一致,他对于自己的未来是何等看法,全是自己需要思考的。
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最初的想法,毕竟“义父义子”这个名义所要承担的伦理道德实在太重,特别是当式微的生父还是“天下第一刀”,且其很有可能在世的前提。
他自然无惧于任何流言蜚语,但式微毕竟年幼,这武林会如何看待他,他会如何看待他自己,全是难题。
所以如何才能订立一定的关系,要他能光明正大插手式微的人生与武道,而不会惹人非议……
最不会出错的,还是收徒。
江沧海从未收过徒弟,在他眼中,徒弟比义子还麻烦。
自己的孩子无论怎样教,无论选择走向哪一条道路,无论最后有怎样的发展,都是可以被坦然接受的事实,江沧海收了那么多的义子,从未面面俱到事必躬亲,他可以给他们最大的发展空间,去厮杀,去争斗,去成长,去突破,也不介意给予强者与胜者应有的地位与尊严。
但徒弟,更大的可能是要继承他的刀道继承他的意志的存在。
教一个徒弟,绝对是件更为棘手的事。
可是想想,一个继承他与侠刀武学,融合了这个世界最强的两个刀者武道之人,会成长到何种程度,会在武道上有何等的突破,饶是江沧海,也会觉得期待与兴奋。www.miaoshuzhai.net
“你有拒绝的权利,但你可以考虑一下你娘的意思。”
式微再聪颖都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才顺着这句话思考了一会儿,就猛然睁开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我娘亲……是同意的?她甚至给了你机会来说服我?”
这就叫江沧海不得不佩服莫珂的手腕了。
这梯子给得不着痕迹,暗示送得润物细无声。
毋庸置疑,江沧海欣赏她。
强者只会欣赏强者。
对江沧海而言,这个“强大”并不只局限于武力。
美貌是种稀缺的资源,智慧更是不可多得的武器,善于利用美貌与智慧达到目的的人,并非不能称是强者。
江沧海本身便起于微末,自然不会那些所谓的武家派系卫道士一样,只视刀剑这类传统战兵为正统,将其余一切皆归于旁门左道,所以他觉得,莫珂武功虽不值得称道,不过强身健体而已,但就发挥美貌与智慧的优势来说,简直无人能出其右。
这个女人还十分地善解人意。
行事作风既有强硬又有柔软,冷漠起来杀人不眨眼,温和起来叫人如沐春风,但无论如何,都叫人一点都没法记恨。
……
天义盟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外,江源瞪着对面,神情凝重。
高大威武的男人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坐在小孩子身边,周身都环绕着浓厚的气场,叫旁人的知觉并不能透过去,窥探到其内的对话。
“义父在跟那小崽子说什么话?”
他感觉不妙,扭头问江宇。
江宇连眼皮都懒得掀,躺在那两眼放空:“义父的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源还真没想到,猛地转头,速度之快几乎叫人看得,以为他会把脑袋甩出去:“什么?!”
他震惊道:“那可是侠刀的儿子!”
“亲生的!”
江宇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个优点?”
他也挺意外的,本以为义父只喜欢收养那些有资质有能力却身世坎坷的孤儿,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庇佑与一定的条件,以期对方成长……
但没想到义父现在连别人家的孩子都不放过。
想想,义父与侠刀之间并无恩怨纠葛,但为一个“天下第一”的名,不是死对手也要不死不休了——式微是侠刀之子,却学了义父的刀法走上了义父的刀道,无论两者胜负如何,在武林中,还有有比这更直白的羞辱吗?
作者有话要说:10.2
1.马上写出谷了,杀雕不需要多少篇幅。
2.这单元没有蛊梦那么长的,大概是因为后面用春秋笔法的情节比较多,写沧爹我至少要写到他求婚嘛~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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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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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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