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到时,医女正微微拧着眉探出头来,见着秦诺,她立时在马车上行了个大礼,而后伸手搀着秦诺上了马车。
马车中隐隐有股药味,秦诺瞧了瞧小几上搁着的茶碗,转头问医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的话,奴婢再三诊过,夏溪姑娘大约是有喜了。只是月份尚短,奴婢一时也难完全确定,还需大夫来再确认一遍。为着万一考虑,奴婢已给夏溪姑娘饮了些保胎的汤茶,不管是否有孕,都是对身子无害的。”
秦诺先时一喜,而后心下便是一沉:“此事暂不许外泄,这话你可与旁人说了?”
医女是跟着秦诺从宫中出来的,这些事经得多了,是以并不慌张,听着她问,立时磕头道:“此事眼下只有殿下和奴婢知晓,连夏溪姑娘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秦诺松了口气,仍旧没能完全放下心来。
夏溪有孕是好事,可偏偏赶在了这时候,这便让人半喜半忧了。
“你去传我的令,将襄武侯请到这里来,就说我有话要同他说。”
虞斌赶了数日的路,这会儿虽是清晨,他却困得几乎连眼都要睁不开。
言霆与江澜交代了些事,见虞斌如此,便吩咐人带他先去歇息。只是他的马车距秦诺十万八千里远,只消不是着意会面,二人连面都见不着。
虞斌目下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他只是觉着定王虽对自己帮助良多,但有时的态度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凉,他心里对定王十分推崇,也不觉此种态度有何不对,只是心里敬畏,自然要躲得远一些。m.miaoshuzhai.net
江澜对这些事都门儿清,见王爷如此,心里十分活泼地啧了好一阵,正待离开去自己的马车里休息,却见晓风脚步匆匆地往这里来。
一见着晓风,江澜浑身的疲累都去了一半,立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晓风这会儿没心思和他计较,只先匆匆向言霆行了一礼,便转身去追虞斌说话了。
江澜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瞧了言霆几眼,然后便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着,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秦姑娘是王爷心尖儿上的肉,如今这块肉被人给碰了一下,他自是仍旧百般地珍惜呵护这心头肉,可那敢冲心头肉伸手的人,那下场……
江澜看够了热闹,心里头也不免担忧。
这些日子过来,虽说他对秦姑娘的心意不至十拿九稳,可也是看清了一半儿的。要说秦姑娘与王爷不亲近,那也说不上,可要说亲近,也像是很勉强。
自家王爷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可如今还没把人的心给拢住,这会儿再加个襄武侯,这就更乱了,他只怕秦姑娘那儿的心思有个什么变化,到时王爷如何受得住,这三人闹腾起来,最后吃亏受罪的无论是谁,那王爷和秦姑娘也难和美了。
听是夏溪的事,虞斌立时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他跑得极快,连晓风也得使出几分功夫才能追得住他。
“人怎么样了?”
虞斌这会儿眼里头谁都没有,只满心急惶地半跪在夏溪榻前,着急地检查各处。
秦诺扶了扶额,没好气地敲了敲几案:“你别把她闹醒了,你过来我跟你说。”
虞斌给夏溪拢紧了绒毯,这才转头看向秦诺。
“这事要说也是件好事,只不过时机不大对。”秦诺叹了口气,还是笑笑道:“恭喜侯爷,你要做爹了。”
这话生生教虞斌反应了好一阵子,然后又癫了好一阵子,秦诺等他发完疯之后才肃了神色道:“但是如今夏溪明面上到底还没个正经的名分,若是此时生子,那这孩子便是以庶子的身份出生,总归是委屈了夏溪,也委屈了孩子。”
这事虞斌方才也未想到,这会儿听秦诺提了,才慢慢搁到了心头。
虽说当日与虞斌拜堂成亲的是夏溪本人,可外人都不知道啊,这会儿夏溪有了孕,若是教那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那便有很多好听话可以说了。再者夏溪没有名分,这孩子出生也得不到应有的名位,这便教他十分在意了。
秦诺挠了挠脸,半日方道:“你说,咱俩若是在两个月内和离了,这事是不是就能妥帖处置了,到时……”
话说了一半,车帘便被猛地掀开,秦诺蓦地对上言霆既深又寒的眼,有半日也没能说出话来。
虞斌在门帘骤开的时候便下意识护在了夏溪身前,这会儿见进来的是言霆,他心头先是一松,而后便是骤紧。
“府里祖母来信,还送了东西给你,我来接你回去一道看。”言霆看了一眼两人的距离,又瞧了瞧虞斌此时的姿态,周身那股凛冽的寒意才算是散了些许。他转身下了马车,冲秦诺伸出手来。
这会儿话也没法说了,秦诺也不想在这儿起了争执,回头再扰着夏溪,便与虞斌点了点头,起身出了马车。
她方从马车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便被言霆一拉一抱,顷刻间便落到了他怀里。
虞斌眼睁睁瞧着公主被定王抱走,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外头人多眼杂,秦诺没想到言霆这么不讲究。
她气鼓鼓地把脸藏起来,直到被她抱坐在马车榻上,也不肯瞧他一眼,更不肯与他说一句话。
“他一来你就着人将他召了过去,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秦诺抿着唇抬头瞪他,却在看清他眼底神色之时失了言语。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像是一条落寞的孤狼,藏了满腹的委屈和孤寂。
“我是有事要同他说。”她说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瞧见了吗?别同我说你根本不晓得夏溪是怎么回事。”
受伤也装不下去了,言霆敛了神色,但周身仍是浸着一股子委屈和不快的意味:“那又如何,谁要你与他单独相处的,嗯?”
这会儿委屈的换成了秦诺。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下来,不说也不哭,便让言霆心疼的心口直痛。
“我就知道你介意这个,你既然如此在意我曾嫁他的事,又何苦……”
“小东西,你这是拿刀来戳我的心,你明知我在意的不是那些东西。”言霆叹了口气,这会儿丝毫气也生不起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与他过多相处,前尘已往,你是我的,知不知道?”
秦诺很想大声回一句不知道。但为了虞斌和夏溪着想,她便委屈巴巴地把话都咽了下去。
其实她心里明白,言霆介意的,只是虞斌可能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同于旁人的痕迹,他只是在意她或许曾经将虞斌当做最亲密的人。
旁的事他一样介意,只是他最怪责的都是他自己。
他已不能介意过去,只能抓住现在和将来。
秦诺倚在他的心口,心头不由泛起一阵苦涩。但她也知道,自己今后真的得注意着些与虞斌相处的分寸。
今日他掀开车帘时的神情让她知道,若是今时今日她还敢与虞斌有何沾惹,他是不会拿她如何,可虞斌就不好说了。
秦诺无声叹了口气,左思右想,还是拽了拽他的袖口,与他商议道:“我想尽快与虞斌和离,你帮我想想法子,这事不能乱了朝廷与荷州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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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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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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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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