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我的胃比脑子更快地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胃部一阵痉挛之后,便是翻江倒海般搅动,喉咙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指猛地扣了一下。
很快,随着腹中的一声雷鸣,一堆乱七八糟汤汤水水的东西如同决堤的洪流一般从我口中倾泻而出。
一阵狂喷猛吐后,我在那堆散发着腥臭的秽物中看到了几团毛发和几块还没完全消化的肉块……
呕……呕……妙书斋
看到自己吐出来的竟是这种东西,心中的感觉显然不能单单用恶心来形容,这种经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虽然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吃了那些东西,可这件事情还是完全已经逾越了我内心的底线!
我涨红了脸,扶着墙壁走到屋外,身体里涌起的恶心一阵又一阵,不可遏制!
昨晚胃里的饱满熨帖,吃的竟然是三宝他娘的……脑子!菁菁从三宝那里抢过来的羊肉是他娘的……大腿肉!
我当时一时兴起,还抢了过来咬了一口……想起这些,想要靠生呼吸、闭眼睛、排除脑子里的干扰等方法根本就没有用。
呕……呕……
这一番狂吐直把我整得头晕目眩、泣涕涟涟、四肢抽搐、浑身发颤。不知道陶长卿和那“傻子”的吐况如何,也不知道一旦菁菁知道昨晚吃的是什么后又当是一副什么魔性的画面,更不消说三宝得知吃的竟是自己母亲的……
呕……呕……
到后来,我只能不断往外呕酸水,腹内的秽物早已吐空,或者已经消化,成了我自身的一部分……
此时,就连屋外的空气仿佛都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我的口腔深处因为呕吐泛起浓郁而又悲伤的血腥气,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带着血光之灾的无限悲凉。我只觉得自己青筋突突的跳动着,深吸一口气之后,胃腹因急剧的呕吐而一阵绞痛。
费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劲来,唉,身心俱苦,这简直难受得想死,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我抬头一望,整片村庄,完全变了样。整洁、祥和的氛围荡然无存,只剩下残花败柳、断壁残垣,以及尸骸遍野的村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隐逸村的村民早在七天之前就已经死了。因为“反光煞”和七日回魂的缘故,此地便阴差阳错地变成了“鬼魂成形”的诡异景象。这一方风水宝地,终究抵不过满村被屠的凶戾鬼煞之气。
而隐逸村的城阵法原本是为了护持村内的福瑞之气,此时却成了聚集阴气而不散的霸王解甲之阵,一切均成瓮中之鳖。唉,真可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福祸易势,屡试不爽。
这样想来,昨晚招待我们的,应该就是三宝的爹娘,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多日。村口那棵古槐,恰恰将所有村民的魂魄困住,他们不能离开此地,若久而久之,魂魄会积怨,后果会不堪设想。
难怪我们记不起他们的脸,难怪他们晚上不点灯,难怪道路会泛金光,那是血水反射的阳光,这村子经历了一场灭顶的屠戮,只有三宝逃过一劫——灾难正是在他离家之后发生的!
三宝的哭声如同匕首般将原本宁静的村庄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静谧皮囊下已经腐烂的真相——真相只有一个,在所有的可能都成为不可能之后,那个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艳阳高照的天空,在此时却让人感觉到月黑风高般的冰冷,讽刺至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人类自以为是万物之灵,可是在上天眼中万物生灵都是一样,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生死面前均为平等。
一夜之间,这些残酷的事实完完全全地刺进三宝稚嫩的瞳孔里,他还没开始看到世间的美好,却已看尽世间最痛苦无情的惨状,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在屋子不远处找到脸色发青的陶长卿和脸色泛白的“傻子”。我们商量后,决定还是暂且不把所看到的跟两个孩子讲。精神上的摧残远远甚于肉体上的折磨。
三宝被菁菁扶出屋子,跌跌撞撞地靠着门沿下的廊柱坐下。菁菁看得三宝可怜,嘴唇紧闭,眉头皱得就像是林黛玉,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就是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怕三宝见着她哭会更难受。
菁菁让三宝这孩子靠在她的肩上,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三宝哭得脱了力气,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我看着他们,菁菁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其实她也不曾想到跟着他爹出海会是这样一番光景。那些曾经被她爹所明令禁止的东西,她现在听也听说了,见也见识了,我顿觉有一种天意弄人、造化弄人之感。
在海上第一次和菁菁相遇,是在为我爹招魂的那个房间里。那时候的她嚣张跋扈(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在她的性子里似乎是极为柔软而脆弱的,只要是比她惨的,她就会去帮,掏心掏肺。她是一个把七情六欲完全写在脸上的一个人,单纯天真,相比之下,我的城府反倒比她要深一些。
想到这里,我也不自觉地会想到臻玺。她和菁菁相同,却也不同,她们同样是敢爱敢恨,可臻玺更多的是外柔内刚,长久的相处之后,我发现她对我的情感是可以凭借理智驾驭的,就像她爹。当她亲眼看到她爹死在我的刀下,不要说我和她有无未来,就算有,恐怕也是她要手刃了我这个杀父仇人,毕竟蒋毅承在臻玺的心里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父亲……
很多事,人力是无法阻止,更无法换回。我们每个人头顶似乎都悬着一只提着丝线的手,操控着一切。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但我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相信。
“文舜。”
我听陶长卿叫了我,才缓过神来。
“陶伯伯,现在唯一法才能让村里死去的人魂归天际。”
“什么?”那傻子问道。
“焚鬼木,散亡灵。”
我把烧掉古槐树推测告诉陶长卿,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在头七的日头落山之前,将他们的魂魄解脱,摆脱此地的禁锢束缚。
傻子自告奋勇要帮忙,于是菁菁留在此处照顾三宝,我们仨便向村口走去。
路上,我问傻子到底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在心里叫他傻子吧?傻子说他叫未明,我问他姓氏,他说没有姓氏;问他今年多大,他说有志不在年高……
于是又问他家在哪里,他一概不知道,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等你想起来再说吧,这东西先放我这。”陶长卿从怀里掏出琉璃砖,我纳闷琉璃砖怎么突然就跑到陶长卿手里去了。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这可是你的东西,忘记了?”
“不记得了。”
“那最好。”
到达槐树之后,我向陶长卿要打火机或者火柴。
陶长卿白了我一眼,我不抽烟。
未明不知从哪里掏出两颗火石,噼噼啪啪地打起火来。转念一想,当下这种年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打火机火柴之类的东西。
陶长卿见未明用火石打火,摇了摇头,道:“没有正午时分的天火,单凭这两颗火石,你觉得就能让这棵槐树烧起来?”
未明置若罔闻,依然一个劲地噼噼啪啪着——他是一个执着顽固的人,我想。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陶伯伯说的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我拍了拍未明的肩膀:“小哥,歇一会儿,现在这会儿点不着的。”
未明停下了手,仰头看了看我,然后又噼噼啪啪了起来。
“槐树集阴,更何况这是一棵能绑住整个村子的槐树,需要用阳气最鼎盛时刻所降下的天火,才能烧毁它。”陶长卿不理他,对我言道。
“阳气最旺的时候是正午,这点我知道。可这天火……”
“你们俩去东、南、西、北四方的草垛里,各取三根枯秸秆,再去最东边的人家家中取一只碗、一双筷子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说完,陶长卿就跨步走向了那颗槐树。
我拉了一下未明,不消一会儿功夫我们已经将该准备的东西备齐。回来的时候陶长卿已经围着那棵槐树,在地上画下一个硕大的阵法。
陶长卿接过秸秆,将它们放置于阵法边沿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那只取来的碗则放置在阵法外面,一双筷子横卧碗口。
待一切准备就绪,阳光却好似减弱了许多,天空中渐渐浮现出厚重的云朵。
“来不及等到正午了,现在就开始。”陶长卿微微皱眉。
“现在?不会有问题吗?”
陶长卿并没有回答我,他在阵法外的瓷碗后面坐下,拿起筷子在碗口上轻轻一敲。
“叮——”
清脆的敲击声,绵长而有力,随即又是一声,“叮——”
再一声“叮——”
三次清响结束之后,阵法边沿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秸秆瞬间立了起来,接着开始绕着那颗阴郁粗大的古槐树飞转起来。
“文舜、未明,你们俩把手放进阵法,身子不要进去!快!”
情况好似突然变得诡异起来,陶长卿手里紧握的筷子正在疯狂地颤抖,他的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拉着未明赶紧跑到阵法边上,跪在阵法的边沿,双手放进阵法之中。瞬间,我觉得有一股力量非常猛烈地从我身子里吸取着什么,我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起来,似曾相识,那种被吞噬世间美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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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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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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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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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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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焚鬼木散亡灵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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