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倒是没说什,秦心却大为震惊。
她觉得秦晁这次是来真的,他真的生了嫂子的气。
秦心在别的事情上时常犯傻粗心,可是在秦晁和明黛的事上,她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明明可以在一起,却应要分居两处的行为,让她生出浓厚的危机感。
她又想起胡飞和孟洋之前说漏嘴的话,严肃的告诫明黛:“嫂子,你得看着他!”
明黛正在为阿公熬药,闻言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秦心又帮她出主意:“元月二十二就是晁哥的生辰,也就两三日了!”
“不如你趁这个机会哄哄他。没能好好过年,至少好好过个生辰啊。”
这话打动了明黛,她送药时,去请示了阿公的意思。
秦阿公在晚辈们的照顾下,身子已恢复许多。
虽然不比康健时,但多少远离了当初“时日无多”的说法。
他还是那副沉静的模样,淡淡道:“也好,发生这多事,咱们也该热闹热闹。”
秦心见明黛与阿公都同意,兴奋道:“我稍后就去找胡大哥,让他告诉晁哥!”
她说风就是雨,披着午后的暖阳出门。
明黛在家歇了两日,精神体力大好,心情也稳定许多。
前两日,她不敢问赵家的事,今日却是不得不问了。
翠娘的后事她不能视而不见,但她已耽误了新年,不可再耽误秦晁的生辰。
以,她也只剩这两日的时间去关心。
没想,阿公听完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问:“翠娘的后事?”
明黛察觉有异,静待下。
只听秦阿公道:“晁哥儿难道没有告诉你,赵家的废墟里没有尸体吗?”
明黛生生愣住。
慢慢的,她好像听到心跳一声比一声重,心里的声音在催促她。
她问:“没、没有尸体?翠娘和孩子……不在里面?”
秦阿公叹了一口气:“是啊,屋里是空的。”
“可是……村在后山山崖上发现了翠娘的鞋子。”
“有人说,金哥儿是滚下山坡死的,她也要寻同一个死法……”
“也有人猜测,她是恨毒了赵家,即便寻死,也要烧了房子再死。”
“就是可怜她刚出生的孩子……”
明黛的手微微发抖,她紧紧拽住衣摆:“山、山崖下有人找吗?”
秦阿公摇头:“找了,可没找到。”
明黛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
没多久,秦心回来了。
她去时有多兴奋,回来就有多激动。
明黛原本还沉浸在眸中猜想中,见她情绪异常,主动问了一句。
这一问,竟将她眼泪问了出来。
“嫂子,你别怕,有我和阿公在,要是晁哥敢辜负你,我……我打断他的腿!”
明黛不明所以,只能先安慰她:“有事慢慢说。”
秦心原本是想好好说,可一张口就控制不住了——
她去了那边,才发现晁哥根本没有忙着应酬,他宁愿呆在那边也不回来!
她说了明黛想为他庆贺生辰的事,可他却说那日有事,抽不开身!
原以为他是拿乔生气故意这说,没想到……
秦心咬唇,说不出口了。
明黛问:“怎么了?”
秦心一把抱住明黛,艰难的告诉她,她在那边的屋里发现了女人的东西。
衣物,日用,甚至……还有孩子用的东西。
秦心的心都凉了。
晁哥这些年艰难不假,可他到底在外面混了那么久。
怕是真的养了见不得光的外室,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仔细想想,嫂子为了赵金和翠娘的事,轻易就抛下了家里。
晁哥原本是喜欢她,可相较之下,男人自然更偏向那个心着家里的。
万一……万一……
秦心不敢说下去了,她发现明黛的表情有些不对。
“嫂子?”
明黛的心一阵狂跳,原本死去的希望,在这一刻复苏,疯狂攀升。m.miaoshuzhai.net
“秦心……”明黛轻轻吞咽,她有好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只剩一句简单的安抚。
“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得知秦晁生辰也不在家,阿公终于不似看待年节那般云淡风轻。
明黛看得出来,别的都无谓,他希望好好给秦晁过一个生辰。
明黛笑语温和:“是您说的,只要活得好,何必受时日的约束呢?”
秦晁二十二赶不回来,咱们就二十三来庆,二十三回不来,还有后面很多日子。”
秦阿公没想自己说出去的话,被侄孙媳反说回来,难得的笑了一下。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咱们之后挑个日子,给他补回来。”
后面两日,明黛没再问淮香村的事,每日都会亲自往那边走一趟。
她去时,秦晁都不在,胡飞支支吾吾找借口,就是说不出个以然。
此外,明黛也没在屋里发现什女人孩子用的东西。
秦心好几次想陪明黛杀过去捉奸,这种事讲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明黛只是笑一下,然后把话题转开。
元月二十二,秦晁二十一岁生辰。
他一副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真的没有回来。
明黛系上披风,戴好面纱,与阿公打了招呼后独自出门。
她熟门熟路找到原来的宅子,胡飞果然留在家。
明黛单刀直入:“秦晁在哪?”
胡飞挠挠头,他准备好的说辞,彻底用不上了。
……
陵江江畔,南下的船只已在等候。
马车停在登船岸口,车夫收了赏钱,同随性婢女一起帮着把行路物件儿送上船舱。
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车帘,眉目俊朗一袭锦袍的男人走下来,惹来不少女郎侧目。
男人目不斜视,伸手从车中接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原是成了家的。
侧目探望的少女们遗憾的收回目光。
“娘子,得罪了。”孟洋低声告罪,然后将裹得严严的妇人打横抱下车。
妇人裹在披风里,面貌都看不清,她点了一下头,任他抱着下车登船。
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这趟船一路途径陵州,终于江州,行期约有半月。
船有两层,一层供散客上下,二层设有舱舍,每间都不大,但足够精致。
孟洋将妇人抱进她的舱舍,没多久,秦晁也抱着孩子进来了。
妇人和孩子都放到了床上,婢女乖巧的在旁打点行装。
秦晁负手立在床边,淡淡道:“入户的人家已经为你找好,身份户籍都不必担心。”
“这一路或许折腾了些,不比在家安定,但也可借此散散心。”
“待你一切安定,回个信便是。”
妇人将面纱和兜帽摘下,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晁哥儿,其实不必麻烦孟兄弟……”
孟洋笑一下:“钱都是晁哥出的,我拿着钱吃喝玩乐,还有抱怨不成?”
况且,他们能叫一个即将出月子的女子带着孩子独自上路不成?
翠娘已经接受了太多太多恩情,谢字说了千百遍。
于此刻的她而言,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立场拒绝。
可她心中仍然有愧。
今日是晁哥儿的生辰,月娘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想着如何为他庆贺。
没了赵金之后,她才发现以前同赵金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
翠娘看着孩子,低声道:“其实不必挑着今日的,我的事情不急,可以在等日。”
秦晁垂眼,嘴角勾了一下:“不必,今日正好。”
翠娘闻言,也没再说什,只是眼神不断往门口瞄。
船再过一会儿就要开了,可是秦晁没有带月娘一起来。
“晁哥儿,月娘……还来吗?”
秦晁负着手,指尖轻轻摩挲,声沉沉的:“她会来的。”
挑在今日这样的日子,她一定会来。
……
马车停在岸口的阶梯上,明黛飞快下了马车,胡飞叫都叫不住。
江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得缭乱,面纱也不甚老,时时遮眼。
明黛不断在登船的身影里寻找着什,直至胡飞追上来,在她身边指了一下。
她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艘精致的游船。
此刻正是登船的时候,船客登船,有帮忙挑行李的担担上上下下。
明黛的脚步却像是钉在原地,迟迟没有再上前。
船。
她噩梦的开始,就是这里。
胡飞见她不动,也乖乖站在旁边。
甲板上,男人衣袍纷飞,垂眼看着岸边不远处的女人。
她并未发现他,只是捏着拳头盯着眼前的船,犹豫不前。
这时,有人站在甲板上大喊一声:“还有半个时辰启程!没登船的加紧!”
远处的少女身影动了一下,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朝着船跑了过来。
秦晁看着她急促的身影,背过身靠在横栏上。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奈的笑了。
……
有胡飞指路,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可当她真正站在舱舍门口时,心中的躁动凝固一瞬,忽然生了怯意。
她多怕这只是一场臆想。
胡飞在不忍她继续这样,帮她敲开了这扇门。
孟洋瞧见她,点了一下头,自觉地退出来。
明黛看到他二人,乎已经肯定了,可不止为何,她就是不敢走进去。
直到里面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是月娘吗?”
这道声音击中了明黛,她身形一动,走了进去。
翠娘还要日才出月子,如今选择离开,只能尽力养着。
在村子里的时候,她精神很不好,如今,虽谈不上红润康健,但眼睛里有神了。
孩子裹在襁褓中,安然的睡在她身边。
明黛觉得自己有一万句话要说,可她刚张口,眼泪先涌了出来。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
她走出来了,太好了。
明黛并不想在以后回想起这一刻时,只有穷无尽的眼泪。
她抬手一抹,露出笑来,走到床边坐下。
省去了前因后果的询问,省去了劫后余生的喟叹。
明黛像一个寻常探望的好友,看看她,又看看孩子,轻声问:“现在感觉好些吗?”
翠娘泪流满面,笑着点头。
“月娘,我记着你的话呢。”
“有你陪着我,有晁哥儿不要命的救我,还有这个孩子,原来,走出来也不难。”
明黛心中情绪如波涛汹涌,最后通通化作眼泪。
“以、以后有什打算?”
翠娘想了一下,说:“晁哥儿……帮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明黛怔住。
翠娘温声解释:“论我是谁,孩子永远姓赵。”
“我只是不想自己身上的事,牵扯到这个孩子。”
明黛闻言,连连摇头:“不、不是。”
她紧张的唯恐她反悔:“这样很好!很好!重新开始,这很好的。”
翠娘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心中又酸又暖:“等我安定了,一定会给你书信的。”
她想笑,可总伴着眼泪:“我说的话,都算数的。等你有了小娃娃,我还要帮他做衣裳的。”
明黛觉得,自己今日似一个傻子,什体面的话都说不出,只能重复。
“说话算话,这很好……说、说话当然要算话。”
翠娘又露出歉意:“可是,我还是没想好你要给晁哥儿送什。反倒耽误你们庆贺生辰了。”
明黛又摇头,哭着笑说:“我……我也没有想好,孩子的名字该叫什。”
翠娘看她一眼,又看孩子,眼神是一个母亲才会有的温柔。
“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了,是晁哥儿帮忙起的。”
明黛眼泪稍收,怔然看着她:“秦、秦晁起好了?”
翠娘一字一句道:“新仪。赵新仪。”
新仪。
明黛喃喃的念着,唇角不由弯起。
自古以来,妇人受阴礼约束,从生到死。
遵循服帖者,是为善仪,违背不服者,是为非仪。
善与非,即可评断女子好坏。
而这襁褓中的小生命,不受二者任何一个约束评断。
自成新仪。
翠娘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晁哥儿说,江淮之地阴礼迂腐。”
“有寡妇丧夫,连家门都不可出。”
“为证一身清白,她将儿子送与叔嫂抚养,抱女坐火,一同自尽。”
“时人赞其贞洁,是烈女表率。”
“可我不仅没有抱女坐火,困在那方小屋里,还要带着她走得更远。”
“这样的行径,怕是要被世人狠狠指责。”
明黛心中一阵动容,终是止了眼泪,露出干净的笑来。
“论你走去哪里,记得回来瞧瞧我们就好。”
翠娘与她相视一笑,轻轻点头。
船就快启程,已经有人在查验船客。
明黛忽然道:“翠娘,有个问题,以前一直没机会问,现在想问一问你。”
翠娘:“你说。”
明黛定定的看着她:“发生这些事,你后悔过吗?”
翠娘的眼神狠狠怔了一下。
不是因为明黛问的这个问题有何冒犯。
而是因为,此前,秦晁问过她一个一模一样的问题。
她当日嫁进来时就知赵母不喜她,也知未来的路会难。
而后,又发生了这些事。
她有没有后悔过?
或者说,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拒绝赵金。
翠娘回想了她给秦晁的回答,于此刻省去大段篇幅,笑着说——
“我不后悔,但我不会再叫他夹在我与母亲之间。”
“他为我做过的事,我一样可以反过来为他做。”
她不后悔,不后悔这些年付出的一切。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爱上那样的赵金。
她满腔的爱意,只有给了值得的人,这一生才憾。
可她最大的错,就是听了他的话,安心做他身后的女人。
如果再来一次,她会是率先穿上铠甲的人。
明黛,“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翠娘:“什?”
明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重重的握住她的手。
“因为赵金,你尝到了全新全意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全心全意对待的滋味。”
“这种滋味,并不会因为他离开了,就消失了。”
“他的确走了,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倘若以后遇到别的可能,一定要记得,你也是被宠爱过的人。”
“你知道真正的爱护是什样,如果那个人连这个都给不了你,你不可委屈自己随便交付。若有难处,你还有朋友,还有曾经的邻里。”
翠娘死死咬着唇,眼泪汹涌而出,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不多,明黛不能与她多说。
得知孟洋会同行保护她,她多少安心些。
临别在即,翠娘看着她,忽然道:“月娘,我好像还从来没看过你的真容。”
明黛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解下了面纱。
翠娘在看到面纱后的脸时,泛着泪的眼里有浓重的惊艳。
她的脸根本没有毁。
竟……竟是这样一个美人。
……
离开之时,翠娘忽然叫住她。
“月娘,你记不记得,我曾告诉你,晁哥救过我一次。”
明黛回头看她,不知她为何提这个。
“我记得。”
那还是秦家尚未解决时,她想帮秦晁,可他在叫人生气。
盛怒之下,她逼着秦心说他的好处。
翠娘便是这时出现,她告诉她,秦晁曾救过她。
“晁哥救了我两次,我不知他为何要冒死救我,明明……他瞧着并不和善。”
“他说,第一次见我被欺负,是因为想起了母亲。”
“他的母亲,就是被人发卖出去,受不了欺辱才去的。”
“这一次,他是为你。”
……
船主终于查到这处,明黛不是船客,被客气的请下船。
虽是午后,可江风比岐水畔猛烈了好几倍。
明黛的脚踩上地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船。
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恐怖的回忆跳出来吓唬她。
也许是经历了一次,已经防备了,也许……
明黛沿着江边的路一直往前走,忽然,她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裹紧披风,显然是被江风吹烦了。
来来往往的人也讨厌,他索性站到最边上,皱着眉头,时不时往这头看。
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人,才刚刚喜上眉梢,又沉下脸。
那刻意嘲讽的表情仿佛在说——跟我一起登船就吓得跳水,跟别人就安然无恙吗?
明黛冲他笑起来,一步步走过去。
秦晁看着她双目泛红,挑起嘴角:“怎么来这里了?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果然,还是开口没好话。
却比之前的冷漠态度好了很多。
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同她生气吧。
“秦晁……”明黛本想好好与他说几句话,可是一张口,竟又落泪。
她近来,真的掉了好多眼泪。
“对不起。”
秦晁慢慢收敛了戏谑的神色,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拉近。
“对不起什?”
“火场的事情,对不起,从前的事,也对不起……”
秦晁眼神一动,屈指为她抹眼泪,“什从前的事?”
明黛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曾经,你放弃秦晁的身份,选择成为赵阳活下去。”
“我……我最初时,其实很生气,也很失望……”
“可到了现在,我才觉得,翠娘能用新的身份活下去,在太好了……”
“我……”少女眼泪汹涌,秦晁看的心中一阵钝痛。
他将人拥入怀中,“行了,都过去了。”
明黛摇头。
不,没有过去。这些会落在她心里,一辈子生根不灭。
“我把不曾体验过的苦难,想的太简单了。对不起。”
秦晁将她拥得紧了些,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
“我与翠娘的情况,或许是反的,但里头的道理,是一样的。”
“当日,赵家火起时,是孩子的哭声让她后悔了。”
“谓轻生,真的只是绝望时候,一个短暂瞬间的念头。”
“死去的人,会带走希望,但活着的人,依然能为我们注入力量。”
“对于翠娘来説,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未必比一了百了容易。”
“正如当初的我,选择秦晁的身份活下去,只会比赵阳更糟糕。”
“但是后来,我们都改变了想法。”
“如果身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陪着,那么原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变得可能。”
秦晁慢慢松开她,垂首凝视她的眼眸。
“我是这样,其实你也可以这样。”
明黛看着他,心中的某处,忽然不再阴冷逼仄。
秦晁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当你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你曾经害怕的,都无法再恐吓你,你厌恶的,都无法再接近你。你已经有了不同的面貌,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
少女的泪,似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掉。
秦晁凝眸一笑,一颗一颗的揩。
忽然,他的手被握住。
她的声音泛着哭腔,却仍努力镇定,意在清楚说出每一个字——
“那、那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
“如果有一天,我又感到害怕,你一定要在身边提醒我,其实我早就不怕了。”
青年沉黑的眸子,终于溢出真切笑来。
她终于知道,要怎么对待他了。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畔沉声低语——
“求我。”
少女破涕为笑,紧紧环住他的腰,埋进他的怀抱。
“求你。”
江风肆虐,可是寒冬再凛冽,都无法入侵江畔处这一角的温暖春意。
……
秦晁在生辰这一日,还是回了家。
明黛亲自把他牵回来的。
这一日,他吃了长寿面,听了贺寿词。
像往常一样,在入夜时为妻子打了热水,泡脚净足。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安逸的睡一觉了。
秦晁站在屏风那头,用热巾随意擦了擦手和脸。
走到床边时,他愣在原地。
少女长发披散,抱膝坐在床上等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中衣。
白生生的手臂抱在一起,随着她直身望她,身上那件妃色肚兜,衬得肌肤雪白。
她弯唇一笑,霎时间散出万千媚色——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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