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说的那么多,半句都没有提起齐娘,这会儿黎晏突然提起,郭闵安略一怔。
方才黎晏说叫他走动魏家去问话,说他是纡尊降贵,那黎晏呢?
好好的一个王,跑到牢里去看个不相干的奴婢,这又算什么呢?
郭闵安反手摸了摸鼻尖儿,眼神有些晦涩起来:“下官既然会撤走魏家外面的衙役,那齐娘和祺玉等,自然不日也会放回府中,只是冯氏与蕙仙失踪有关,且她的确有一笔来路不明的银子说不干净,恐怕没那么轻易放回去而已,殿下尊贵,要到牢里去看齐娘,只怕不大好。”
“有什么不大好?”黎晏自个儿倒真没觉得有什么,把两手一摊,“我才说你是聪明人,你甭跟我绕弯子打哈哈,我为什么要去看齐娘,你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可不敢叫他去,也是真不敢。
这要是传出去了,陛下真生了气,脾气不会冲着齐王殿下发,魏鸾有齐王护着,也不大会受到波及,倒霉的不还是他吗?谁叫他不出面拦着,就这样放了齐王到大牢中的。
郭闵安面上的表情有些僵住:“殿下,您这是为难下官……”
“你觉得为难,我确实一定要去的,不然这么着——”黎晏眯着眼,眼神中的算计叫人看不真切,他那张脸生的有俊秀,看起来便叫人觉得是个无害良善的人,自然会放松警惕。
这会儿郭闵安心里也不防着他是有所算计,只一心以为,他还是放心不下魏鸾,才要替魏鸾走一趟府衙大牢,毕竟魏鸾一个姑娘家,要是进了大牢去看齐娘,也不成体统,而他呢?把人扣在牢里这么久,黎晏才一回来,他就先后撤回魏府外的官差,又把齐娘等人放回家去,老百姓又不是傻子,这里头有什么猫腻,还不定叫说成什么样子。
他为官这么久,名声还是要顾全的。
所以他刚才也说了,过个几日,自然是要放了齐娘她们回去,但绝不是这一二日,总归还是要拖上一拖,外头即便真有不中听的传言,知府衙门也只说事情查清楚了,话也问清楚了,也就说得过去。
黎晏有意拖长了尾音,偏偏到要紧处,声儿又戛然而止,郭闵安一颗心越发提起来:“殿下……”
“我叫王川陪着我去,这总成了吧?”黎晏一偏头,“真要有人胡说八道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有王川在,也传不出什么难听的,无非是阿鸾放心不下齐娘,可是她一个闺阁姑娘不好到大牢去看人,便央了魏业,这才叫了王川到牢里去看看齐娘到底好不好,只是呢,先前魏家也不知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衙门里的人才撤走,魏业也不敢就明目张胆的说要叫府中大总管去看看齐娘这样的话,一来二去,自然便就托到了我这里,叫我领着王川,去看看齐娘怎么样,也好回去安阿鸾的心。”
他一面说,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郭大人,这个法子,总能周全了吧?你也不怕皇兄知道了怪罪你,更不必怕外头的混账话坏了你的名声,而我呢,又能去亲眼看一看,齐娘究竟好不好。你大概不晓得,阿鸾从湖州赶路回来,入城前就已经累的病倒了,现在回了家,知道齐娘还关在牢里,必定焦心,她在病中,思虑越重,于她养病也就越发无益,所以我才一定要去看看齐娘怎么样,先安了她的心,叫她好好养病要紧。”
郭闵安心说你倒是什么都直说,一个王,就是再没有争权夺势的心,再想做个富贵闲人,也没有把这样的话堂而皇之挂在嘴边的,跟着个商门女身后,成天一心都是怎么着为人家好,说出来也不嫌丢人,更不觉得害臊。
他心里头是这样想,面上哪里敢带出分毫。
黎晏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让他知道,大牢他是一定要去的,齐娘也是一定要见的,拦是拦不住,眼下他还愿意想个折中的法子,彼此成全,惹急了,他谁也不告诉,自己去大牢见齐娘,难不成狱卒还敢拦齐王殿下的驾吗?
故而郭闵安把心一横,一咬牙:“殿下既然这样说了,下官自然不敢再拦着,下官明日便会把魏府外的人撤回来,殿下大可以明日就带着王川到牢里去看齐娘,只是有王川在,下官便不好陪同前往了。”
王川毕竟是个奴才,不配他自降身份亲自陪着去,哪怕王川只是跟着自己,但对外,总归是王川要去看齐娘,并不是他。
黎晏对此甚是满意,便慢慢站起身来:“我先回了,事情怎么处置,郭大人看着办吧,后面的事……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今天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不是有心袒护魏业,郭大人早听的一清二楚,便不必顾忌我。”
他说着正要出门,外头的衙役正好领了赵隼过来。
郭闵安跟在黎晏旁边儿呢,要亲自送他出门,这会儿见了赵隼,脚下一顿,拧眉去看黎晏的背影。
黎晏哦了声,同赵隼摆摆手:“我叫你把子期和阿鸾送回去,怎么耽误这么久?”
这是在府衙,又当着郭闵安的面儿,赵隼也不好详细回话,只是说了些听来显得敷衍的话,遮掩过去,便也不去提魏鸾为齐娘之事又晕厥过去的事情。
黎晏听得出他的敷衍,心下一沉,立时便想到了也许是魏鸾不好,当下面色也难看起来,他本有心发作,但又恐怕说得越多,反而要惹得郭闵安起疑,明日再在牢里安排人盯着他们的言行,那便是弄巧成拙。
是以他敛了敛心神,紧绷着面皮,一言不发的出了门不提。
郭闵安一路送了他出府衙大门,齐王府的马车还等在外头,黎晏脸色不大好看,只推说是累着,身上实在乏的厉害,打发了郭闵安,自顾自的上了车,由着赵隼吩咐一声赶车的小厮,马车便缓缓驶离了府衙大门前。
……
赵隼是跟着黎晏一起上了车的,他也不是没瞧见黎晏的脸色,也不是感受不到黎晏周身的不对劲儿,这会儿四下无人了,他才往黎晏跟前一跪:“奴才来得迟,不知道您跟郭大人都说了些什么,怕回的多了,反倒耽误您的事儿。”
黎晏知道这些,所以才没有一上了车便当场发作起来,这会儿赵隼跪在他跟前,他也只是摆了手,想了想,索性欠欠身,拍了拍赵隼肩膀:“坐着回话吧,知道你是怕耽误事儿,才没回全了。”
等问完了,他又坐回去:“你这个样子,阿鸾是不是不好?”
他问是问,但也不至于过分急切,毕竟事关阿鸾,他想来,赵隼是不敢打马虎眼的,要是直到赵隼到府衙去见他,阿鸾的情况都还不好,赵隼也不会顾忌什么郭闵安在场,一见了他,就会立时回了话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赵隼起身坐到一旁,先点了头,把魏鸾昏厥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通,忙又赶着后话续上去:“周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主要还是先前累着了,病中气虚,经不起气急,一口气没倒上来,才会昏过去,吃两天药,好好养一养,不是大事儿。”
要说不揪心那是假的,黎晏恨不得这会儿就叫赶车的小厮调转马头,径直往魏家去看看魏鸾。
可是不成,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周谌的医术他是信得过的,既然周谌都说没有大碍,那暂且也就不必他如此挂心,一切,等到王川见过了郑归,他从王川口中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真相……等这些都过去,再说也不迟。
黎晏合上眼,没再应声。
赵隼想着,魏鸾的事情,他主子都这样轻易揭过去了,那必是有了更紧要的事压在心上,那也就只有……
“主子,到牢里见齐娘的事儿,您跟郭大人说好了?”
黎晏仍旧没睁开眼,闷声恩了一回:“后天带上王川,一起到牢里去,说辞总归有,郭闵安也挑不出理儿来,再者把王川摆到明面儿上,只说是魏家不放心,派了他到牢里去看人,既然是他一个奴才出面的,郭闵安就不会陪着,我思来想去,只有这样才最好,不然他跟着,咱们什么都做不了。”
赵隼长舒口气:“还是主子聪明,也想的周到。”
黎晏稍稍睁开眼:“牢里都还稳得住吧?拖了这么久,秦昭都有些等不及了,郑归别再闹出花样来。”
其实在七八天以前,赵隼就回过话,郑归有些等不及,京城秦昭也有些急切了。
广阳王府的大总管一去个把月的工夫,就怕叫人察觉到他贸然离了京,所以秦昭和郑归现在是又急着想回去,可又怕急的乱了分寸,给人拿住行踪,反倒成了左右为难,给架在了那里,不上不下的。
赵隼连连点头:“暂且还稳得住,横竖只要过了后天,郑归就能离开,这一两日,还能撑得住。主子您一开始想的也没错,他压根儿就不敢闹,虽然有些等不及,怕京城出事,可他哪里敢暴露身份和行踪,就怕给广阳王殿下惹祸上身。”
“那就好,他和齐娘说的话,咱们的人,真的一句都没听见吗?”
这已经是黎晏不死心追问的第四次了。
赵隼眼皮往下一垂,人也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这事儿是奴才不中用,但郑归实在是够小心的。他刚进去的那几天,根本就不找齐娘说话,广阳王殿下的人怕也使了劲儿,关郑归的那间牢房,就挨着齐娘的牢房,狱卒又把祺玉她们几个挪到了别的地方去,挪的远远地,就方便郑归和齐娘说话。但是头几天他小心谨慎的,也不搭理齐娘,后来说上几句话,也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再往后……”
他顿了声没再说下去,黎晏冷笑着接过他的话来:“再往后,郑归察觉出不对味儿,他从前行军打仗,对于危险,他比寻常人更加敏锐和机警,哪怕咱们的人并没有露出马脚,他大概也品出些异常来,既然知道了隔墙有耳,有些话,绝不会青天白日的时候说,更不会大张旗鼓的问。他也算是有本事,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四方的一间小牢房,他还能避开咱们的耳目……”【妙】 【书】 【斋】 【妙书斋】
黎晏蹙拢了眉心,又揉了一把:“你说,他会不会还没撬开齐娘的嘴呢?”
赵隼沉默了须臾,摇头说不会:“他现在急着想脱身,想尽早回京城,就一定是问出了东西,至少有些事情,回去能交差,要是齐娘什么都没说,恐怕他不会这么急着脱身,最该着急的,应该是怎么才能让齐娘开口说实话。”
说起来也是,郑归冒了这么大的险跑到齐州,要是齐娘到现在都还什么也没说,他该着急的,就不是急着回广阳王府了。
黎晏也是有些急的上了头,他失笑,嘴角挂着自嘲的意味:“我也糊涂了,竟还问你这个。”
赵隼眼底闪过的是心疼:“主子,二姑娘赶路累病了,您千金万贵的身子,一样经不住,眼下撑着精神还替魏家周全了,又要操心郑归的事儿,这不是糊涂,是实在累坏了。”
“我也没什么好硬撑的,累是真的累,本来在湖州的时候,就不是游山玩水去的,我就没少劳心劳神,这样赶路……”他说着叹了声,“但没法子,总要撑过这几日,眼下最紧要的,只有郑归的事儿,咱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撬开王川的嘴。魏家的秘密,魏业的秘密,这一切事关阿鸾,我不撑着,闷头在王府静养,这些事儿谁办呢。”
赵隼当然都明白,可心疼总归是难免的,他从小服侍到大的主子,如今一个人扛了这所有的事,魏二姑娘一点儿也不知情,且又都是些不能叫她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黎晏仿佛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想法:“我是累坏了,一时糊涂,你可给我警醒着些,别也一时糊涂,回头见着阿鸾的时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说了不该说的,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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