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一个爹、两个姐姐,顺带四個当哥哥的整整齐齐,注目着李敬与江旖旎先后下车。
两个当姐姐的。
望着二人下车眼底异彩连连,一个劲盯着李敬各种打量。
自家老妹什么性子,两人再清楚不过。
姐妹嘛!
哪怕年龄有差距,关系也定然是极好的。
江旖旎有两个显著特点。
首先。
她不是恋爱脑,不好男欢女爱那一口。
她整天想着的,是摆脱家族子女难免会面对被安排的命运。
其次。
自打成年开始,但凡有往自家亲爹脸上跳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甚至时常不惜代价。
跟李敬亲近,无疑是跳脸他们家老父亲的一个机会。
李敬什么背景,这俩当姐姐早有了解。
不谈别的。
江旖旎离家出走多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哪怕是生母忌日,她也只是悄悄回来,避开江家人。
约半年前她突然回“老家”露了个脸,这破天荒一般的举动为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敬。
早在那时候,江家人就其实已开始关注某人了。
原本,他们是没太当回事。
毕竟江旖旎与李敬走得没有多近。
只是表面上的上下级关系,江旖旎拉拢李敬增强江海市管理局的力量。
因而方才在家里,这俩当姐姐的瞧见江旖旎黏着李敬,只当其是为跳脸老父亲舍得下“血本”,没多在意。
然而片刻前车上那一幕看在眼里,她们是不得不在意了。
江旖旎是个爱笑的人。
但多少年了。
她们从没见过自家幺妹被人一个男人逗笑,且笑得那么开心。
这,明摆着不对味不是?
目不转睛盯着李敬,这俩当姐的暗自对他评头论足。
这小伙,其实很不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老婆了。
其他各方面。
无论智慧、手段、魄力,还是个人实力都称得上是无可挑剔!
配自家幺妹,好像不错?
抛开两个当姐的。
江旖旎的四个哥哥这会脸色稍显沉重。
先前他们在家遇见时只是瞅着自家幺妹跟某人亲近,感到不爽。
此刻看过去,他们的情绪却是复杂了起来。
诚然。
撇开已有家室这一个缺点,李敬确实个良配。
可他们这四个当哥哥,属实无法接受。
他们倒不是觉得李敬和江旖旎搭上如何不合适。
关键江家老七,那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三十多年!
他们这四个当哥,碰上幺妹从来都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现如今……
将四个当哥放到一旁。
此刻在场心情最为沉重的,毫无疑问是老父亲江辽。
他看得出来。
江旖旎跟李敬没有什么,至少暂时是这样没错。
但瞧见方才车上自家闺女发自内心的笑,他这老父亲是何等不安?
这状况,明显不对呀!
咋办?
让江旖旎跟李敬保持距离?
还是私底下跟李敬谈谈,让他离自家宝贝闺女远一点?
怎么都不合适!
左右江旖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江辽这么多年来已有深刻体会。
十多年的时间最疼爱的女儿不在身边,已足以让他认识到其中要付出代价。
某种程度来说。
如今的江辽已经躺平。
只要江旖旎能好好的,怎样都行。
此时此刻,江辽整个人有点裂开。
李敬确实不错,可毕竟是已有家室的人。
七大家之内,并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可他这当爹的在乎呀!
自己的掌上明珠。
就算要凑合一下那至少也得是最先过门,且位居大房之位不是?
对面停车位。
李敬下车见江家一家子整整齐齐杵在那,表面声色不动,心下却是有点虚。
没辙。
此刻看过去。
除了两个当姐姐的,一个爹四个哥看过来的目光都谈不上如何友善。
江旖旎下车瞧见自家七口人这般模样则是有些哭笑不得。
难得地没有趁机跳脸自家老父亲,她勉强绷住脸走在李敬身边也没说要挽个胳膊。
她是喜欢跳脸亲爹。
但审时度势,她还是懂的。
此刻她再要做些什么,那可能真就得引起误会了。
这,对她对李敬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自己一家有多宠溺自己,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眼见江旖旎一脸无奈随同李敬走过来,江辽跟四个当哥的脸色勉强算是好看了一些。
由江辽带头,七人陆续转身往公墓里走。
李敬见状与江旖旎一同跟上之余,悄然传音过去。
“你这一家,有点可怕。”
得此传音,江旖旎扔了个白眼过去,未有给回复。
……
不多时。
在江辽的引领下,众人来到公墓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在一块很是寻常完全不像有江家这般豪门中人沉眠的墓碑前止步。
墓碑上,贴着一张样貌与江旖旎有六成相像的遗照。
遗照上那人的笑容,很文静。
仅从遗照上看,便可知晓这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
到了地方。
包括江旖旎在内,江家七个小辈各自忙活了起来,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各色祭奠之物。
江辽则立足在墓碑前,愣愣出神。
不一会。
江家七个小辈忙活完事,各自取出一支香火点上。
年纪最小的江旖旎上前,递了一支香火到江辽手上。
李敬见此默然退开一旁,给予他们空间。
前来祭奠,江辽这一脉准备的祭品很多很多。
但整个祭祀过程,并没有多复杂。
他们只是简单在陵墓前上了一炷香,随后各自退开到一旁。
也就是江辽立足在那,手里拿着已点燃的香火迟迟上前。
包括江旖旎在内七个兄妹见状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守候在一旁。
……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
过了约有数分钟的样子,江辽叹息一声弯腰将已烧了一截的香火插到墓碑前的香炉里。
上完香,他转头看向江旖旎,用眼神示意了下李敬。
江旖旎见状微愣,皱起眉头便要开口。
但那边。
江辽收回了视线,继续凝望墓碑上的遗照。
面对这一状况,江旖旎眉头紧锁之余,犹豫着来到杵在一变的李敬身边摸出一支香火。
“来,给我妈上支香。”
“嗯。”
李敬点头,未有拒绝。
方才江辽给江旖旎使眼色,他有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前者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但既然他都跟着来了且已在墓碑前,上香是肯定要的。
至少,得表示一下对逝者的尊重。
上前将香火插到香炉里,李敬稍稍鞠躬。
再抬眼时。
他看到包括江旖旎在内,江家七兄妹转身往公墓外边走,仅有江辽一人仍还立足在原地。
骤然见此状况,李敬稍许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跟着走还是怎样。
这时,江辽低语。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姑且留在这里,陪我这老头一会。”
平淡的话音,内含着一丝疲惫。
李敬闻言眨眨眼,无声点头退开到一旁。
……
晃眼。
小半个小时过去。
香炉中除了李敬送上香火还剩一点,其余香火皆已焚烧殆尽。
立足在墓碑前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江辽见香火几近已经烧完,长出一口气,扭头看过来。
“根据我掌握的信息,你的天眼术熟练度似乎非常之高,可发现连鉴证科专业人士都无法发现的痕迹?”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江辽这话……
什么意思?
没等他品味过来,江辽指了下身前墓碑。
“陵墓以内,我有布置千年玄冰与特殊手段,确保爱人尸身不朽。为保持她的仪容不会随时间流逝而变化,及某些可能存在于体内的痕迹不因躯体成为空壳而消散,我为了她输送了等同于她生前三成实力的灵气并进行了封锁。此刻她完全是保持在离世后被发现时的模样,你看上一眼,看看是否能有收获。”
“……”
李敬。
讲真。
从被要求一起来扫墓开始,他就很是不解。
江辽为啥要带上自己。
此刻,他却是明白了。
迟疑着看了眼身前陵墓,李敬道。
“伯父,伯母已逝世多年,如此惊扰会不会……”
话没说完,江辽默然出声。
“她会理解的。”
“……”
李敬沉默,无奈抬手掐动印法。
在他看来,这没有太大意义。
假如凭他的天眼能看出异样,当年巡查总署鉴证科早该有发现了。
他的天眼术确实很有东西。
但这不代表无人能与他比肩。
偌大一个龙宇,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
国都这地方,更是称得上藏龙卧虎。
江辽的身份极端特殊。
其妻子无端消亡亦是显得十分蹊跷。
当年巡查总署的鉴证科不可能那么随便,必然是大佬齐出,慎重对待。
然而眼前江辽有坚持,李敬也没的办法。
印法结成,李敬眉心竖眼睁开。
暗道了一声“得罪”,他垂眼看向身前陵墓。
江辽布置的手段,确实有点东西。
陵墓中其妻子的尸身是否完好,李敬说不准。
在天眼窥视下,他能捕捉到的只是以灵气为基础的各种力量呈现方式,窥视不到尸身全貌。
但正如江辽所说。
其因根基崩坏灵气散尽而亡的亡妻体内此刻存在着充盈的灵气。
只一眼看下去,李敬便捕捉到了一个强度极高的灵气集合体,目测少说是初入六境的程度。
这,不得不说有点惊到李敬。
由于江辽的妻子过世已有多年。
此前他在尝试了解江家时,只了解到过一个名字。
江辽亡妻,陆绮妃。
其实力如何,李敬不知。
此刻看来。
陆绮妃生前不仅是一名六境,修为可能比当年的江辽更强。
方才江辽提到了。
他为陆绮妃注入的是等同于其三成实力的灵气……
三成,六境初期?
暗暗惊讶着,李敬转头。
“冒昧问一句,伯母她生前是什么修为?”
“半步七境。”
江辽回应。
“嘶。”
李敬倒抽一口气。
半步七境,那也就是与如今的陈靖及柳诗比肩的修为!?
二十六年前……
这案子,貌似有点棘手了。
如果先前得知陆绮妃死得离奇,李敬觉得里面多少有点猫腻。
此刻他是百分百断定,其中必定大有蹊跷。
半步七境,可没那么容易死。
不说修行出错人有的是办法自保。
哪怕真碰上了走火入魔根基崩坏,保全自身性命根本不会是问题。
陆绮妃离奇身亡,定然是遭了毒手。
能让一名半步七境悄无声息死去,至少得是七境。
将江家宅高度管制的因素考虑进去,疑似嫌疑人的范围几乎可以说完全被缩小到了栖身在江家宅内“退休养老”的那一批人头上。
这帮人可不好应付。
有资格入住江家宅的,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修为。
而是他们“退休”前在什么位置,又为龙宇做过什么。
定睛看看江辽,李敬低声询问。
“伯父,伯母的死你当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事情,李敬倒是不怕。
只要对方确实有罪,哪怕是退休的守护神他照样敢关进亚空间干死。
此刻的关键是。
他能想到的。
江辽当年定然也能想到。
其或许,有一到两个怀疑的对象。
鉴于江家宅的特殊性,李敬有理由怀疑是江家宅内部人员下的毒手。
但这要说查,很难。
江家宅内水深得很。
绝大部分人的资料与个人信息都是机密中的机密。
假如眼前江辽能给他提供一个明确些的方向,他或许可以更容易入手。
面对李敬的疑问,江辽无声摇头。
“江家宅内哪个都有可能,包括我们江家人。”
“……”
李敬。
江辽这话,说了跟没说没啥差别。
不过这波也是他错了。
江辽显然是一个痴情种。
他一生只有陆绮妃一个妻子不算,更对其亡故耿耿于怀了二十六年……
是。
江辽作为管理总局局长确实运筹帷幄。
可牵涉到爱妻亡故,他当年事发时恐怕是智商完全掉线。
没再对江辽有期望,李敬扭头再次注目陵墓。
他是明白人。
江辽或许当年有智商掉线过,但现今必然已经冷静了下来。
其不惜干扰亡妻安眠也要让他凭天眼看上一看,定然是有某些怀疑,只不过由于无法肯定,担心过度疑虑会干扰到自身情绪未有说出口。
纵观整个龙宇。
作为管理总局局长的江辽,是少数万万不可上头的人之一。
他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注目陵墓中的灵气集合体,李敬眉心天眼半眯一寸一寸审视。
一顿审视过后,他并未发现异样。
正欲收回视线,为纯净白色的灵气集合体中突然有一丝极端隐晦的灰褐色在眉心位置呈现,扭曲了下随即悄然敛去,仿佛从没存在过。
骤然见到这一幕,李敬懵了下,用力揉了揉天眼。
江辽立足在一旁将他的面色变化与异动看在眼里,眼底骤然爆出一阵璀璨精芒。
“你,可是有发现了?”
李敬闻声转头,神色迟疑。
明摆着某人确实有发现,但出于某方面顾虑犹豫要不要跟自己说,江辽面色微沉。
“说。”
李敬闻声无奈开口。
“我似乎在伯母眉心部位捕捉到了一丝邪气闪现。”
“邪气!?”
江辽神色渐冷,周身开始不受抑制散发强横的六境气息。
李敬见此赶忙出声。
“伯父,你冷静些。”
说话间,他用眼神示意了下陵墓中零散在各处打扫的工作人员。
得此示意,江辽气息一滞,目光环顾左右,点点头默然压抑了自身不受控制情绪。
见江辽姑且是控制住了自己,李敬悄悄松了口气。
今天比较特殊,但只针对江家人。
陵墓中没有其他来扫墓的人,在周边打扫的工作人员却是有不少。
他们不过是一境的普通人群。
江辽若是突然情绪失控在此爆发,其宣泄出的六境气息难免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严重的话,可能致死。
六境跟一境的差距,这可不是说笑。
“伯父你稍安勿躁,我需要再观察一下。方才那邪气很是隐晦,其体现是一闪而逝,不排除我有看错的可能。”
低声说了句,李敬再次注目陵墓。
江辽听得如此言语未有出声打扰之余,若有所思着低下头。
两者无言。
方才被捕捉的邪气,迟迟没有再出现。
李敬很有耐心。
他跟江辽说有看错的可能,但他百分百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关键在于。
这邪气隐晦不谈,其存在很不科学。
本就具有自成长性的天眼,李敬早已点到满级。
有七境的修为支撑,他早已超越了寻常大圆满天眼术细致入微的程度。
假如陆绮妃体内残留有邪气,他一眼就该看明白了。
然而那邪气呈现并非是残留,而是一闪而逝,仿佛完全与陆绮妃体内后天被注入的灵气相融。
这,讲真有点超出李敬的认知。
邪气存在,那就是存在。
没道理与灵气相融,更没道理以那般微弱的形式一闪而逝。
邪气本质是由灵气转化而来。
倘若其中力量相对微弱,在充满灵气的人体内是无法残留的。
即便没有第一时间就被灵气吞没,要不了多少时间也会被同化成灵气。
毕竟两者是同源。
……
不知不觉,十多分钟过去。
李敬视线始终凝望着陵墓中的灵气集合体。
终于,在第十五分钟时他再次窥视到了那一丝灰褐色呈现。
与先前一样,这疑似邪气的灰褐色气息一闪而逝。
准确捕捉到了这一丝灰褐色,李敬转头。
没等他开口,江辽眯眼。
“一刻钟,那不是邪气。”
?
李敬。
他才刚说自己已确认陆绮妃体内的确存在邪气,江辽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嘴。
这,讲真有点把他给整不会。
不过江辽如此肯定的口吻,且刻意提到“一刻钟”,李敬没法不在意。
“伯父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苗疆巫术。”
江辽低语。
“巫术?”
李敬愣神,皱眉道。
“伯父你确定?”妙书斋
“确定,且我确定这是巫术中很是毒辣的刻蚀术。”
江辽回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
“就在我妻子过世的前一年,刻蚀术在国都出现过,当时有几个小家族死了当家做主的人被吞并。由于巫术极端隐晦难以被捕捉察觉,巡查局鉴证科当初没能获取明确的头绪。”
“最后是通过受害者之间的联系及其家业很快陆续被人吞掉为线索,巡查局方面洞察到此事可能与七大家有关,最终顺藤摸瓜抓到司马家的一名外姓子弟。其是偶然间习得了一些苗疆传承,出于私利对死者下手。受害者死于刻蚀术得到确认,是在案犯伏法之后。”
“刻蚀术的特点很明显,其会以每一刻钟为间隔,通过以与受害者体内灵气共鸣方式动摇其修行根基。受害者体内灵气越是充裕根基越是稳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在刻蚀术的共鸣影响下,受害者本身不会有任何察觉,其根基却在不断的共鸣之中受到类似共振的影响产生动摇,在无知无觉中崩坏。等有察觉时,已丧钟敲响之时。”
听得江辽一连道出三番话语,李敬尝试消化之余,面色古怪。
涉及苗疆巫术,实属意料之外。
江辽如此肯定,他当然不会质疑。
只是其还提到案件涉及到了七大家,经常调查才锁定是司马家一名偶然得到了些许苗疆传承的外姓子弟。
这……
陆绮妃过世前一年,那就是二十七年前。
然后又牵涉到了七大家……
稍许沉默了下,李敬出声。
“伯父,你口中提到这案子……”
没等他把话说完,江辽点头。
“陈靖办的。”
李敬闻声嘴角一扯,心道果然。
原本一筹莫展的案子,一下有了好多个方向。
嫌犯可能为江家宅内部人士。
然后苗疆巫术的流传。
再有曾经涉案的司马家,以及当初临危受命负责办案的陈靖。
有诸多方向,李敬当然乐意见到的。
只是这破事的复杂程度,越来越叫人肾疼了。
在尝试查探是谁暗害的陆绮妃之前,他要做的“工作”属实不少。
正倍感蛋疼着,江辽目光炯炯着看过来道。
“你能捕捉到刻蚀术的痕迹,说明我没看错你,我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说着,他阴沉着脸道。
“倘若你能在约定的三周里查明真相,找出暗害我爱人的元凶。除开你我说好的,哪怕你真跟旖旎会走到那一步,我也认了。”
“……”
李敬。
好好说着话,咋就带上江旖旎了?
寻思着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李敬苦笑着开口。
“伯父,你别误会了,我……”
话说一半,江辽摆手。
“我知道你俩没到那程度,不要过度解读,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
说着,他略有些疲惫着说了句道。
“事情已初见头绪,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先行离开去做事即可,我一个人静静。陈靖那边想来你会过去找他一趟,事情你自己跟说明白好了,我这里就不多事了。巡查总局的案卷与我当年在忙的事务记录,晚些时候我会处置妥当,到时莪会让旖旎给你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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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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