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好不容易将祝修打发走,临走前还丢下三个字:“我等着。”随后他就几乎做了一整夜的梦,纷纷乱乱,没头没尾,醒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现在还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来到院中,舒活了一下筋骨。苏阔的目光扫过那棵大树,见枝头空空荡荡,不由得会心一笑,那三个姑娘到底有没有将香袋挂上去,还是真的已经被喜鹊捡走了?
“红袖...柳枝?”他正打算将姑娘们叫来问问,就发现自院门口颤颤巍巍走进一位老者。
眼见那老者一步三晃地朝自己走过来,苏阔连忙迎了上去,搀着他的胳膊问道:“老伯您找谁呀?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老者看上去年近古稀,头发花白,皱纹堆垒,眼神倒不浑浊。听见问话,咧着嘴冲苏阔一笑,露出稀疏的牙齿:“见过道长,小老儿没走错,我是,咳咳,我是修少爷派来,专门服侍道长你的啊!”
......
苏阔顿时觉得头更痛了。
“红袖她们呢?”这老伯若不是糊涂了,就是在开玩笑,于是他想找几个丫鬟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顺便将这位似乎随时随地都会随风而倒的老人家请走。
老伯憨厚地笑了笑,眼角层层叠叠的皱纹之下,透出两道洞悉一切的目光,慢悠悠说道:“修少爷说,道长大概喜欢清净,那三个小丫头太闹,不适合侍奉道长。”
苏阔皱起眉,有意问道:“不知老伯今年高寿?如何称呼?”
老者听出了他的心思,颤颤巍巍一抱拳,“小老儿姓王,今年六十有七,府里人都喊我一声王头儿。呵呵,道长是嫌老朽年迈,不堪一用吧?想当年,将军大人还是少爷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修少爷他,正是看中小老儿稳重,咳,稳重啊,这才放心派我来服侍道长。可见修少爷他,是真心看待道长你啊!”
苏阔简直哭笑不得,这王头儿年轻时是否稳重他不晓得,可眼下明显很是不“稳”啊!小心地扶着他在廊边坐下,苏阔说道:“红袖她们其实也蛮好的...不过您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要不然我同公子说说,换一个年轻的小厮过来,您就不必辛苦了。”
其实苏阔自己省事得很,根本无需人服侍。若非要派人来,怎么也不该叫这么一位老人家来侍奉他一个年轻人。
王头儿转了转眼珠,咂摸着滋味,然后晃了晃头:“不行,小厮也不可靠,只有小老儿最叫人放心。”
苏阔无奈了。他揉了揉眉心,将王头儿扶进屋内坐好,给他拿了个软垫靠在身后,又替他倒了杯水。再自己自足,洗洗涮涮。期间王头儿几次欲起身相帮,都被他劝住了。
这边刚刚收拾停当,祝修就上门了,还带来了一席早餐。
等他带来的人将饭菜布好,祝修便挥手叫他们退了。苏阔却发现那个王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随着那一群人一齐退了出去,不是说好来伺候的么?
“道长请用。”祝修将苏阔让到桌边,又替他挪了挪座椅,
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早饭,苏阔惊叹道:“这,这也太多了吧,我一个人如何吃得完?”
祝修抖了抖衣襟,“我...与道长同席。”
见他面有异色,祝修一挑眉:“怎么,道长不愿意?”
苏阔一手撑着下颌,幽幽地道:“是不是我说不愿意,你就立刻把这些都带走?”
一听这话,祝修登时一呆,眼中立刻噙满了委屈。
他果然又当真了!苏阔强忍着笑,走过去将他按在座位上,自己则坐到了他对面。
苏阔越来越发现,逗逗这个不苟言笑的祝公子真是太好玩了,无论他说什么,祝修都会当真。
于是二人默默相对,一声不响地吃完了这一餐。
席间苏阔很自觉没有去提王头儿的事,祝修却主动说道:“想必道长已经见过王头儿了,他年纪是大了些,却是十分稳重可靠,因此才特意叫他来服侍道长。”
“嗯。”苏阔也不同他争辩,只默默埋头吃饭,左右也没指望王头儿真的操持什么。
见他不吭气,祝修又说道:“若是偶尔人手不够也无需担心,我自会来帮忙。”
苏阔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些富家公子怎么回事?心思真是叫人猜不透啊。好好的丫鬟放着不用,偏要自己来做伺候人的事。难道说这是他们的兴趣?
“时候不早了,贫道这就预备开始。”吃饱喝足,苏阔正色道:“没什么事的话,不如请公子先回...”
“我陪着你!”他还没说完,就被祝修抢去了话头,还不忘补上一句:“还能帮帮忙。”
苏阔本不需要别人帮忙。不过既然他执意留下,也不好硬撵他走,何况大概也撵不走。
于是他点头道:“也好。那便有劳公子替贫道看顾左右。切记,期间无论我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公子都无需担心,也不必插手。”
苏阔所谓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其实就是将那枚符篆种入自己眼中,用自己的法力与符篆另一头的妖物较量。
镜寐之术,说穿了乃是相互复刻,又相互制衡之术,拼的就是双方的法力。谁的法力强,谁就能掌握主动,敌不过的就只能沦为傀儡。因此,镜寐术对于施术人也是有极大风险的,除非对彼此的实力有十足的把握,否则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被对方反噬。【妙】 【书】 【斋】 【妙书斋】
而眼下苏阔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这种法子风险是一定有的,但他始终信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他对自己还是颇有信心。
可祝修却显得有些不安,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只凭苏阔要将那符篆种入自己眼中这一层,就觉得十分凶险。
因此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苏阔宽慰他道:“放心,不会有万一。”
“凡事都有万一。”
“此事不会。”
“你究竟有多少把握?”
“嗯,九成。”
“你还说没有万一?”
“啧,十成,十成!”
苏阔被他问得心焦,拿过蒲扇狠狠扇了几下。
如果说万中有一,那也只能听天由命。若此刻对祝修说“如果万一出了差错,你就将我的眼珠挖出来”,他绝对会跳起来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此事既然已经应承下来,必定要全力以赴。是输是赢,他只能独自承担。因此他必须赢。
祝修大概也担心他分神,便不再继续问了。
苏阔将那只装着符篆的玉盒掏出来,再将抱月出鞘,放在桌面上。
取出符篆,捏在指尖,他又忍不住想要逗弄祝修:“祝公子你瞧,这上面沾的还是你的血呢,等到这符篆种入贫道眼中,咱们就算是血脉相连了,哈哈。”
祝就那样修直直地看着他,丝毫没有笑意。
苏阔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缩了回去,在软塌上盘膝而坐。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将符篆的锋芒对准自己的右眼,指尖稍稍用力,符篆便被种入眼中。
“怎么样?”祝修紧盯着他的动作,眼睁睁地见那锋芒尽数没入苏阔的眼中,倒像是自己被那利刺狠狠戳进了心口。
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苏阔勾起唇角,朝跟前凑了凑,一边眨眼一边说道:“你瞧,一切如常,我就说没事。”
祝修跟着凑近了细看。苏阔的目光始终澄澈如清溪,羽睫闪动间,一对明亮的眸子像是浮上一层润润的水气,将那符篆的锋芒也掩住了。
苏阔挣脱了他的视线,重新坐端正。他一手执剑,另一手指尖在剑峰上一蹭,依旧已血为媒,在抱月的剑身刷刷点点描画起来。
画好符篆,横剑于身前,他冲祝修点了点头,便轻阖双眼,默念起法诀。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祝修发现苏阔忽然拧起眉,睫毛微微颤动,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消片刻,汗水便在他的侧脸结成一道水线。
眼见着苏阔眉头深锁,双目紧闭,握着剑的双手指节已隐隐泛白,祝修简直坐立难安,同时又懊悔不已,不该答应他做如此冒险的事。
忽然,苏阔倏地睁开眼,同时手腕一翻,剑锋在面前划出一道银线,然后迅速收剑,将剑身上的咒文抹了个干净,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祝修忙坐到他身边,见他神情安定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于是接过他的剑放到一边,问道:“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
苏阔擦了擦额上的汗道:“没什么,一切都好,我已经找到他了!”
“你说实话。”他这样子怎么可能一切都好。见他始终垂着眼帘,祝修心下一急,扳着他的双肩,将他转到自己面前。
苏阔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笑道:“我骗你做什么?”
说着从榻上站起身,他现在只觉口渴得厉害,想先去倒些水喝。可脚才落地,眼前瞬间一黑,身子便向前栽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祝修的怀里。这实在太叫人尴尬了,于是他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祝修却收紧了手臂,沉声道:“别动。”
苏阔红着脸,讪讪道:“方才是贫道坐久了,骤然起身才觉得头重脚轻,现在已经没事了。”
见祝修仍然不肯撒手,只好又说:“祝公子若再不放手,贫道怕是要渴死在这里了。”
祝修迟疑片刻,这才松开手臂。苏阔立刻挣扎着起身,可还没等他站稳,就觉得身子一空,竟是被祝修揽住腿弯抱了起来。
“喂!!”苏阔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顿时身子一僵,脸红到了耳根。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他略略僵了一瞬,然后就开始像一只上了岸的鱼,拼命扭动着身子挣扎起来。
“别乱动。”祝修收紧了手臂,制止了他的扭动,口气俨然像是对待一只已经被驯服的烈犬。
“岂有此理!快,快让我下来!”苏阔怒目而视,可这个姿势让他与祝修的距离实在太近,一抬头便是祝修那张精雕细琢的脸。
这简直是太羞耻了!一气之下,他愤然抓起自己的衣襟,将头一蒙,不作声了。
黑暗中他感觉祝修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接着便移动了脚步,最后自己被轻轻放在了软塌上。
苏阔躺在榻上,索性仍抱着手臂,一动不动。一来是他气还没消,二来让他此时面对祝修,怎么想都很是尴尬,不如继续蒙着头装死。
祝修倒了一杯水,端到他近前:“起来喝点水吧,不是说渴了么?”
苏阔抿着嘴唇,一动也不动。接着他感觉祝修的声音又近了一些:“原来道长是想叫我来喂你。”
苏阔吓得立刻掀开衣襟,猛地坐了起来,嚷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喝!”
他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两口咽下。祝修又替他倒了一杯。
两杯水下肚,苏阔依然觉得心火难平,愤懑之情溢满胸怀。方才实在是太荒唐了,没想到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祝公子,竟然如此轻浮,把他苏阔当成了什么人?他本想义正言辞质问祝修,好歹给自己找回些颜面。可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又不是姑娘家,这么不依不饶的,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可当他偷瞄了一眼,发现祝修竟然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见惭色,才知道原来尴尬的只有自己!额前立刻迸起了青筋。
可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权且当他是情急之下的无意冒犯吧。于是他将手中的水杯搁下,硬梆梆地问道:“崔铭选这个人,祝公子认识么?
祝修眉间一蹙,随即点头道:“认识,道长怎么会知道此人?”
“施咒的就是他。”
祝修思忖片刻,不解道:“没听说此人会什么法术。”
苏阔又问道:“那莫泉山庄这个地方,公子听过么?”
“听过,在距此地不到百里的无境山上。”
竟然相距百里...苏阔咬了咬嘴唇,在百里之外操纵镜寐之术,对手绝对不简单。可是这样的对手,为何在昨日的两次较量中,祝修的草胜都纹丝不动呢?难道留下两个足印的另有其“人”?
就在刚才,苏阔先是毫不费力就控制了施术的那个,轻而易举便套出了他的身份。可就在他以为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那个崔铭选却突然法力骤增。苏阔认为,如果不是他先前有意放水,就是他背后另有帮手。
以彼时崔铭选的法力,想脱身并不难。可他却时进时退,目的不像是要赢得这场较量,倒像是纯心炫耀实力。
他们之间像有一根无形的长线,被俩人分别攥在手中。每当苏阔发力,长线的另一头必定不甘示弱,可当苏阔有意露出破绽,那边也立刻松懈下来。因此这根长线时而绷得笔直,时而又松松垮垮。
他们彼此都想占据上峰,却又各自小心不落入对方圈套,就这么缠斗了好一会儿,苏阔不免有些心急,便想到了符篆上那一段驱魂咒。他决定赌上一次。
直到现在,他也还不清楚崔铭选要利用祝修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有所动作。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催动符咒,祝修必定魂飞魄散。
如果他现在利用离魂咒,让对方以为祝修的魂就要散了,就看崔铭选接下来会如何动作。倘若他就此收手,说明时机还未到,他留着祝修还有用处。如果他不顾祝修的死活,依旧我行我素,那就说明祝修对于他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他们的目的已经实现。既然如此,也不必再与之周旋,索性就无所顾忌,同他一决胜负。
想到这,苏阔默默催动离魂咒。果然,他这边才有动作,崔铭选立刻就有了反应。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崔铭选的目标却是他眼中的符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三伏第一天的一世安然最快更新
第 32 章 斗镜寐,星眸连血脉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