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陆憨憨和小熊手牵手回,晃晃悠悠地家了。
今晚,陆憨憨严词拒绝了小熊的同睡申请,一脸严肃地表示自己需要有一些属于男人的私人空间,就算是老婆也不能打扰,不过可以明天把同睡补回来。
“那行吧。”徐行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耸耸肩,上楼了。
所谓男人的私人空间,其实就是……
吭哧吭哧掏出小本本,开始埋头写小日记。
这个日记本就是徐行在他办公室里找到的那个,粗略翻阅,前面是徐行小学时的日记,后面是徐行记录的“陆怀瑾和Louis二三事”,再后面是空白纸。
“陆怀瑾和Louis二三事”写在这页的第一行,下面是徐行记录的若干事件,密密麻麻12345678910写了一整页的纸,翻过去后还有一页。
陆憨憨吞了吞口水,颤抖着手指去数到自己到底作死了多少次。
数完,他觉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说的就是自己这个废物憨憨。
还想接着看时,耳边响起那句“他一米九比你高,学拳击比你壮,三两下被我撂倒。”
“……”
算了算了……不看了,再看真的就要死了。
他翻出一支笔,把今天和文也的交谈记录在本子上,又写了“根本没有Louis,Louis是我用来气行行的工具人,是不存在的”,然后爬上床睡觉。
可能因为过于心虚,晚上他又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被行行360°花式吊打,大拳40,小拳80,自己一晚上就实现了小目标挣了一个亿。最后这一个亿成了自己ICU的医药费,好不容易出院后还发现行行真的和自己离婚了,无论怎么苦苦哀求都无法挽回。
可把他吓得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时,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小人儿。
徐行侧躺着,双手环抱着他的胳膊,长睫毛垂下,呼吸时嘴巴微微嘟起,小腮帮一股一股的,十分可爱。
他似乎被吵醒了,放开了胳膊,一只手去摸索他的腰,脑袋放在肩颈旁,满足地蹭了蹭,还哼哼唧唧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瓮瓮软软的。
陆怀瑾愣了一下,缓缓躺下去,将徐行揽进怀里。
小声贴在他耳边说了句“对不起行行”。
*
复查。
距离上次用那什么进口仪器治疗过去一周了,陆怀瑾恢复的还不错。
张医生放下听诊器,说:“还行,各项数据都很温度,没什么大碍,按时吃药就行了。”
出院后少说也复查五六次了,次次都是还行没什么大碍,听起来像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过去这么久了,一点恢复的苗头都没有,难道就这么一直傻下去?靠吃药吃到天荒地老,借助仪器治疗这事也不在徐行的考虑范围内。
看着陆怀瑾头顶的发旋,他皱了皱眉。
张医生看出他的困扰,宽慰道:“精神和回忆上的修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不得。不过你可以带着他去之前熟悉的地方走走,公司或者学校之类的,说不定触景生情,他就会想起什么。”
两人原来的小学初中高中现在都在上课,门卫大爷坚决不让他们这两个可疑的社会人员进校,尤其是徐行这种还烫头抹粉带美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徐行:“……”
那么只剩下公司了。
但是公司里龙鱼混杂,怎么说CEO也消失了好几个月,员工们虽然面上没表现出什么,私下里肯定会窃窃私语。而且万一遇到不知情的高管来和他聊工作,那就露馅了。
算了……还是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郑集娜突然来电:“喂徐行啊,今天下午你得带着陆总来公司一趟。”
徐行瞬间紧张起来,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紧张,就是前几天和俪斯汀那个合作,合同定下来了,今天需要陆总和闫总见个面签个字。”郑集娜说,“今天休息日公司里没什么人,你们来吧,正好文也说想见见陆怀瑾。”
“好。”
虽说今天休息日没什么人,但毕竟这是头一次解锁公司场景,徐行觉得还是有必要给陆怀瑾交代一下相关事宜,比如公司相关的业务情况,以及如何伪装成一个霸总。
出乎意料,陆怀瑾拍了拍胸脯,自豪地说:“我知道怎么伪装霸总。”
徐行问:“怎么伪装?”
只听“啪”一声,陆怀瑾将手掌拍在徐行身后的玻璃上,附身贴上去,另一只手扯了扯不存在的领带,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危险的气息,眼眸微眯,薄唇启张: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
徐行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拳:“我玩你个头,天天都看点什么玩意儿啊你?”
正正经经地讲了关于杜卜亚一些事情后,这才拽着人下车上楼。
所幸公司里的人的确不多,陆怀瑾刚点的霸总天赋点还没用上就进了小会议室,会议室里只有他,徐行,郑集娜还有文也四人,都是熟人。
郑集娜拉着徐行买咖啡了,门一关,文也就飞快地凑到陆怀瑾身边,问:“怎么样啊那天回去之后?还有想起什么吗?”
陆憨憨没有点头,不过他把自己在小本本上翻到的,徐行记录的他和“Louis”二三事的事情告诉了文也。
“估计有几十条吧。”他说。
哪知文也说:“哦,不止。”
“以大学四年来看,光是我见到的你和汤阿姨打电话时讲的,都不止几十条了。谁知道你毕业后有没有再编新的出来,徐行给你算少了。”
“……”
“说吧,花圈要啥样的,墓志铭要中文英文还是拼着。”
文也敲了敲桌面:“你就感谢徐行没喜欢上别人吧,以他这个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气了人家四年多,人还死心塌地照顾你这个憨憨,你烧高香吧。”
陆怀瑾头疼地往椅子后面一靠,一脸“你鲨了我吧”的模样。
文也问:“你坦白了吗?”
“没有。”
“那就好。”狗头军师如是说到,“先别说吧,我怕我哪天就见不到你了。”
憨憨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徐行和郑集娜回来了,见两人交头接耳的,徐行问:“你们俩说什么呢?”
两人立即正襟危坐,文也淡定地转了转手中的笔:“叙叙旧,不过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娜姐,文总,俪斯汀那边的人来了。”助理敲敲门,看到陆怀瑾和徐行也在后,忙补充一句,“陆总好,徐……老板娘好。”
徐行扯着嘴角点了点头。
四人换了间更大的会议室,合同签的也很顺利,就是陆怀瑾太久没签过名了,签的有点丑。
自从猜测出闫格和白牧的关系后,一看到闫格,徐行就忍不住想到白牧这货。
也不知道闫格有没有发现白牧在欺骗他,不过闫格堂堂俪斯汀的总裁,人应该不傻啊,为什么会和白牧搅合在一起?
徐行怎么想都想不通,更何况闫格还有个女儿。
合同签完了,但是闫格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助理只好又为他续了一杯咖啡。
“陆总。”闫格一开口,就让徐行眉毛一跳。
陆怀瑾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也没反应,直到徐行掐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一开口就是标准憨憨味儿:“啊?怎么了?”
徐行说:“闫总喊你呢。”
以闫格的口气来看,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交情的,至于交情深不深,就不得知。
陆憨憨立即正襟危坐,语气也压了下去:“闫总有什么事吗?”
幸运的是,闫格小幅度地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几个月没见,觉得陆总似乎和原来不太一样。”
徐行:!
“是吗?”陆怀瑾像模像样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垂着头,额发挡住眼神,“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您也说了几个月没见。”
“也是。”闫格失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徐行的导师给他打了电话,他起身:“失陪。”
打着电话,他心里还挂念着屋里的情况,生怕憨憨露馅,连导师说了什么都忘记了。
闫格毕竟是俪斯汀的总裁,见多了大风大浪,一眼就能看出陆怀瑾的不对劲。
“啪嗒”一声,门开了,闫格带着助理走了出来,正好徐行的电话也打完了,就站在原地冲他点点头。
闫格的头身比极为优越,个头也和陆怀瑾差不多高,可能是因为做父亲的缘故,整个人的气质气场和陆怀瑾截然不同,眉目间满是儒雅成熟。
闫格微微颔首,徐行朝自己身后指了指:“出口在那边。”
“谢谢。”
两人擦肩而过时,正好保洁在打扫卫生,徐行忙抬脚,跳着朝墙体一侧挪了挪,结果地面湿滑,他整个人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
还好闫格及时拉他一把。
闫格的手指很长,不需要整个手,三指就能扣住徐行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放在腰间,将人轻轻往回一拉,险些跌进怀里。
“呼——”徐行松了口气,“谢谢闫总。”
“客气。”
话虽这么说,但是闫格并没有松手,扣在手腕上的手甚至越来越紧。
徐行对上闫格的目光,心中顿时一凛。
明明是黑色的眸子,却泛着一股冷冷的寒光,原本那儒雅随和也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强的侵略兴,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想要将之占有。
蓝色的眼睛有略微失神,很快又被手腕上的痛感拉回,徐行皱着眉,不卑不亢道:“闫总,您还有事吗?”【妙】 【书】 【斋】 【妙书斋】
闫格没回应,会议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眼角余光瞥到那是陆怀瑾,他这才松开手,礼貌地退后一步,又恢复到原本儒雅温柔的模样,好整以暇地冲徐行笑:“失礼了。”
又看了朝这边走来的陆怀瑾一眼,他才离开。
莫名其妙的……
回到车上,徐行还在揉着自己的手腕,闫格的手劲是真的大,白皙的手腕上都能看到浅浅的红痕。
“我出去之后,你们有说什么吗?”担心憨憨露馅的徐行问。
“没有。”陆怀瑾拉过他的手,轻轻帮他揉着手腕,“我也没露馅。”
“那就行。”徐行点点头。
谁知陆怀瑾反问:“我出门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语气酸溜溜的。
徐行眨眨眼:“就是我差点摔倒,闫总拉了我一下。”
“拉你需要揽腰吗?”陆憨憨醋意爆表,“需要拉那么长时间吗?”
他想到闫格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两只雄狮在领地边缘碰面,要为所有物大打出手的感觉。
他又想到文也刚刚说的话,以自家行行的条件,想要什么,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有大把人紧赶慢赶排队送上来。但是这么久了,行行还是只喜欢自己……
“行行。”他问伸手揽住徐行的腰,“你喜欢我吗?”
徐行愣了一下,明显有些局促,眼神四处瞟了瞟,有点不好意思。
“喜欢我吗?”陆怀瑾追问。
“哎呀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啊?”徐行把他脑袋揉的乱糟糟的,语气虽然有点不耐烦,但细听之下,里头藏着的全是羞赧。
“我就想问问。”陆憨憨哼哼两声,“那个闫格今天拽你手了,还搂你腰,我……”
徐行这才明白憨憨吃醋了,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脑袋:“我当然……只喜欢你啊,我们可是扯了证的。”
后半句语气轻轻的,脸颊也快红透了。
这种话如果是陆怀瑾清醒的适合,鲨了他他都不会这么说的,也就是冲着傻了的他才能说出口。
“真的!”刚刚还蔫巴巴的陆怀瑾顿时喜出望外,低头就在他手腕上亲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徐行怕痒,忙抽回了手。
“盖章。”陆怀瑾说着自己从超话里学来的话,展示着不一样的操作,“哼,刚刚他拉过的地方,我都要亲一下才行。”
车内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起了,闹闹腾腾的,最终徐行誓死捍卫腰上的痒痒肉,陆憨憨只亲到了手腕。
虽然得到了行行说只喜欢自己,但陆怀瑾还是不太放心。
到家后,他和文也发了消息:“你帮我查查闫格这个人,有用的消息都给我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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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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