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弋面色平静,视线望向原处,才开口。“庾翼虽死,可这事并不是真相,要想查清,龚护便是关键。”
“你可知你此举的后果?”
“一招投石入潭,便无平静的可能,即便是谷底深渊,无多余的选择,不是吗?”她自然明白,此举便已决定与那人明着为敌,一招不慎,万劫不复。
石闵未再说完,幽深的眸却望向远处,道:“看来,一切皆如你所想了。”
婧弋微微蹙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瞧见一身着暗色衣物的人朝她走近,这人他认得,是司马昱身边的人。
她还未来的及反应,石闵已然靠近,冰凉的手握着她的,而后石闵将一折好的红锦放在她手中,道:“我不信天命,却可许你一个心愿。”
婧弋微楞,看着掌心的红锦,还未来的及多言,那人已然转身。
婧弋眉心紧蹙,看着那墨色的背影,却始终没有出言阻拦。
瞿威的视线未从那墨色的身影上移开,那人面上戴了面具,看不清容貌,可那双眸却让他有说不清的压迫感。
此人,到底是谁……又怎会和她在一起?可他虽好奇那人的身份,却未忘来此的目的,他简单行了一礼,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婧弋神色复杂了几分,她自然知道他主子是谁,可司马昱向来不会主动联系她,更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是出事了。“你家主子可还有说什么吗?”
“姑娘去了便知晓了。”
婧弋眼眸浅眯,却更加肯定是出了事,她视线望着那黑色身影已消失的方向,握着红锦的手缓缓收紧,面色却如旧的平静,道:“带路吧!”
丞相府内。
宝石镶嵌的铜炉内余香寥寥,却无法驱散整个房间的诡异气息。
何充正襟危坐于主坐之上,手捧香茶,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抿,无一丝神色,似乎眼前的香茶,并未影响到他半分心绪。
罗维新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坐上的人,不敢动分毫,太后的书信没有查到丝毫线索,还让庾翼的人进了建康城,此事皆是他的失误。
“你是说,有人拿了那道圣旨来了建康,而你的人,竟丝毫没有察觉,对吗?”神情无半分涟漪,继续抿着香茶。
“是……是下官的疏忽,还请相国大人赎罪……”罗维新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
何充却是冷笑,道:“恕罪?你想让本相如何恕你的罪?”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阴冷的恼意。
罗维新浑身一震,普通一声便也跪在地上,额间更是冷汗直冒,可却一句话都发不出。妙书斋
而这时,武寅却疾步走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面色难看了几分,道:“相国大人。”
“何事?”
武寅行礼的手微颤,却不敢有丝毫隐瞒,道:“那人,被会稽王带走了。”
“什么!”罗维新不敢置信。
而主坐上的人是一愣,鹰隼般的眸多了几分凌厉,手中上好的茶盏在顷刻间粉碎。
武寅一愣,慌忙跪在地上。
何充却缓缓站起声,眼眸半眯,道:“你说……会稽王。”
武寅头低的很低,却不敢有丝毫隐瞒。“是。”
“这便是这些时日你们要对本相交代的?”何充的声音没有什么语气,可却是如此,在场之人越能感受其怒意。
“下官该死,是下官一时疏忽,下官未想到庾翼会留此一招,请相国大人责罚。”
“你自然该死,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何充道。
罗维新浑身一颤,却也明白相国大人并非说的气话,若那人身上真有圣旨,司马昱必定会尽数呈上,此事虽不是他主导,但是参与者,到时难辞其咎。
跟在何充身边这么久了,他如何不明白,即便此次事情他不是直接参与者,只怕到时所有证据会指向他,而他就成了一颗没用的棋子,只有死路可走。
“下官死不足惜,只是此事万万不能闹到宫中去,否则中书监大人会受牵连。”他声音低了几分,毕竟草拟的圣旨,乃中书监所为。
“所以,你是在威胁本相?”何充眸色紧了几分,神情间多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罗维新浑身一颤,明明是秋日的天气,额间却是冷汗直冒,忙解释道:“下、下官不敢。”
何充虽恼,却也知晓此事必须解决,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武寅,道:“会稽王可有言明什么?”
武寅道:“听卫尉将军说,未多言什么,只是不肯放人,不过看那人的伤势,怕是难以救治。”
何充神色微紧,鹰隼的眸中却也多出了一抹狠绝。“既不能活,那就没有活的必要,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这几日,本相不希望太后的宫中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
“下官明白。”罗维新低声开口,却又欲言又止。“相、相国大人……”
“还有何事?”何充声音冷了几分。
罗维新虽有些害怕,可更不敢隐瞒,道:“廷、廷尉府今日出现了疫症,已有不少犯人包括廷尉府的人有不适症状,此事事关龚护,下官……下官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不敢贸然行事?”何充冷哼。“你们不是已经擅自做主想瞒着本相吗?怎么?现在却不敢贸然行事了?”
这几日廷尉府的事他不是不曾听闻,只是不成想这些人竟敢如此隐瞒他。
罗维新跪在地上的身子浑身颤抖,头低的很低,只能看到那精致的金丝长靴,声音更是低不可闻。“是下官疏忽,还请相国大人责罚。”
“责罚?本相要责罚你,你承担的起吗?”何充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怒意。
罗维新自知罪责难逃,却还试图辩解。“下官……”
“行了。”何充面色阴郁到极致,好不客气的打断罗维新的话,他一步步靠近,道:“不要让本相觉得所用之人是废物,你该知晓,废物的下场……”
龚护的事便也罢了,如今竟还被司马昱抓住了尾吧!他这个廷尉还要着有何用?
罗维新匍匐在地,额头却汗淋淋一片,一滴接一滴落下,不多会儿身前的地面上便洇了深青色一片。“相、相国大人饶命,此事并不能完全怪下官,若非会稽王,事情便不会如此,之前龚护的事如此,如今又是如此,下官如何也不敢与他为敌啊!”
“司马昱……”何充眼眸微眯。“你是说,龚护的事也与他有关系?”
“下官不敢隐瞒相国大人,龚护此病来的怪异,而发病的时间也是在会稽王去过之后,下官不得不怀疑。”
何充来回踱着步子,而后倚身坐下,浑浊阴狠的眸中已多出一抹杀意。“看来他……是摆明了要与本相作对了。”
何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而后忽然停下,似已做了什么决定。“若此事真的与他们有关,只怕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龚护,本相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若那道圣旨传到了太后那里,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罗维新至始至终不敢再多言,却不敢不从,只道:“下官……领命。”
婧弋紧跟着瞿威的步伐,却不想他带她来的地方,却是归悯寺。
或许因为今夜是秋夕,即便天晚了,归悯寺还是有些许香客,到不难引起旁人的注意。
瞿威的脚步不慢,对这里似也极为熟悉,七拐八拐就到了之前那处后院。
司马昱此人心思不浅,对她也并不完全相信,此次竟能主动带她来此,看来是真出了事。
瞿威至始至终都未说话,直到走进暗室,那里候了一人,是一个老者。
瞿威恭敬行了一礼,道:“有劳大师。”
那住持颔首回礼,视线却在婧弋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便也退了下去。
婧弋眉心未散,看着那简单的屏风,道:“谁受伤了?”
这距离不算近,可血腥之气却那么浓,定是有人受伤,且是重伤,她看着眼前的人,心下紧了几分,难道是……司马昱?
瞿威却已走近那屏风,道:“今夜王爷救下一人,而此人,似乎是庾大人麾下武将。”
“什么!”婧弋吃惊毫不掩饰,却已快步走了过去,看着床榻上的人,神色复杂了几分,此人浑身是血,辨不清容颜,若非那虚弱的呼吸起伏,她当真会以为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具死尸。
“你们怎么知道他的身份?”庾翼身边的人……如何能那么轻易的到这里。
“我们遇到他时,他正被几名黑衣人追杀,而后城中卫尉碰巧也带人来此,甚至想将此人带走,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拼命来此并不简单,而我看他所用的武器,确实是军中所有。”
婧弋神色复杂了几分,举步上前,纤细的手指探上那人手腕,娥眉轻蹙,脉搏已近虚无,若再不救,只怕这人真没命可活了。
她转过眸,看着眼前的人,道:“我来时并未带什么药物,你可否帮我准备一些外伤的药,一些清水,烈酒,剪刀,还有锋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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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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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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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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