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来,蔡伯忠气冲冲的走进,怒道“魏香主,吴六奇兄弟就是被他们杀的,为何还不取他们的狗命,为吴兄弟报仇?”
蔚安安沉声说道“吴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咱们须得问个清楚。况且总舵主不是也快到了么?怎么处置,还是先请示过总舵主再说罢。蔡香主,你说呢?”
天地会群雄点头应声,蔡伯忠也知道如此大事,须请示总舵主,可心有不甘,一张脸涨红如猪肝,双手气的微微颤抖,将手中钢刀猛然一抛,插在门柱上。
蔚安安见众人情绪平稳下来,说道“茗烟,你去打一盆冷水来,不要水缸里的。”
茗烟进去打了一盆冷水出来,徐天川上前接过,在归钟头上慢慢淋下去。
只听他连打了几个喷嚏,慢慢睁开眼来,身子微动,发觉手脚被缚,腰间又被点了穴道,怒道“谁?谁跟我闹着玩?”
玄贞道人将刀刃往他脸上轻拍,骂道“他妈的!你祖宗跟你闹着玩!”钢刀朝桌上吴六奇的首级一指,问道“这人是你害死的么?”
归钟说道“不错!是我杀的!娘!爹爹!你们在哪里?”
话落间转头看到父母也都已被擒,吓得险些哭了出来。
他一生跟随父母,事事如意,从未受过这等屈辱挫折,心生慌乱,似要哭出声来说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打不过我,怎么...怎么绑住了我?绑我爹娘呢?”
蔡伯忠反手一掌,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喝斥道“这人你怎么杀的?快快说来,若有半句虚语,立即戳瞎你眼睛!”说着将刀尖伸过去对准他的右眼。
归钟吓得魂不附体,不住的咳嗽,说道“我...我说...别戳瞎我的眼睛...瞎了眼睛...就看不见了...咳咳...咳咳...平西王告诉我,鞑子皇帝是个大大的坏蛋,霸占...霸占...我们大明的江山,求我...去杀了鞑子皇帝....”
群豪面面相觑,均想道:这话倒也不错。
蔚安安冷声道“汉--奸,还有脸说这话么?背叛了大明,又要背叛清廷,他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天地会群雄纷纷点头,口中不断咒骂吴三桂。
徐天川又问道“吴三桂让你去杀鞑子皇帝,怎么你又杀了他?”说着向吴六奇的首级一指。
归钟说道“这人是广东的大官,平西王说他是大汉奸,保定了鞑子皇帝。平西王要起兵打仗,非要先杀了他不可。平西王送了我很多的药,吃了治咳嗽的,又送了我白老虎皮,我娘说大汉奸非杀不可。咳咳...这人的武功很好,我跟我娘两个一起上,这才杀了他。你们快放开我,放了我爹娘,我们要去北京杀了鞑子皇帝,那是大大的功劳...”
蔚安安心中一惊,看来归家三口此去京城,是要去杀康熙,眼下他们一家被擒住,正是灭口的好时机,但若真的下手,何铁手那边就不好交代,一时间举棋不定,侧头跟双儿低语几句。
双儿点头,趁人不备,从边上溜进了后堂。
群豪十分激愤,不住的叫囊着,杀了他们三人,给吴六奇抵命。
双儿不一会便回来,低声说道“相公,贵人和三少奶奶她们都不见了。”
蔚安安惊讶说道“走的这么快?”
归钟被这阵势吓得不轻,急忙叫道“那个小娃娃,你不也曾是平西王手下么?你叫他们放开我。”
钱老本啐了一口说道“我们香主若不是这样说,早就被你们一家给杀了!”
眼下何铁手已经离开,机不可失。反正她身处海外,等着听到消息,也是去寻天地会报仇。蔚安安狠下心,冷声说道“众位大哥,这三人杀了吴大哥,又为平西王卖命,简直不可饶恕,杀了他们给吴大哥祭奠!”
蔡伯忠立即上前,说道“我来动手!”
他咬牙切齿,将后背的大刀卸下,一步步的走近归家三口,归钟吓得脸色惨白,口中哭叫着爹娘。
忽然庄外数十人齐声大叫“病痨鬼,快滚出来!把你千刀万剐,为吴大哥报仇!”庄前庄后都是人声,连屋顶上四周都有人呐喊,显然已将庄子团团围住。
“大家切莫冲动。”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庄外叫骂之声顺间小了许多。
天地会群豪心中大喜,连忙叫道“是总舵主!总舵主来了!”
蔡伯忠将大刀收起,与其他群豪走近门口,拱手大叫道“明复清反,母地父天。外面的朋友是哪一路分舵?”
天地会的口号是“天父地母,反清复明。”但遇到身份不明之人,先将这八字颠倒过来说,倘若是会中兄弟,便会出言相认,若是外人,对方不知所云,也不致漏了身份。
蔚安安有些嗤之以鼻,若是聪明之人,细想之下也会知晓,真不知这么蠢的暗号是谁发明的。
庄外和屋顶上的十七八人齐声对出暗号,屋顶有人问道“哪一堂的兄弟在此?”
钱老本说道“青木堂的兄弟们迎接众家哥哥。是哪一堂的哥哥到了?”
厅门大开,一人走了进来,叫道“安安,你在这里?”这人身材高瘦,神情飘逸,正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
蔚安安心中一沉,上前跪拜道“师父。”
陈近南说道“大家好!只可惜....”他侧目一看,见到桌上摆放着吴六奇的首级,抢步上前,扶桌大恸,眼泪扑簌簌的直洒下来。
厅门中陆续有人走了进来,有广西家后堂香主马超兴、贵州赤火堂香主古至中等都在其内。
众人一见归钟,忍不住心中怒火,纷纷拔刀,势要将其千刀万剐。
其他二十余人是广东吴六奇洪顺堂的属下,更是恼恨之极。
归钟眼见众人这般凶神恶煞,咳嗽了两声,生生吓晕了过去。
青木堂众人与众位兄弟相见,原来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安徽等各堂的兄弟都有参与,大部分监守在庄外各处。
陈近南擦了眼泪,转过身来,问道“安安,你们怎么擒住这三名恶贼?”
蔚安安心中一喜,既然陈近南这般说,肯定会杀了这家三口,那何铁手就找不到自己头上了,当下说了经过,隐瞒了徐天川等人被归家三人戏耍,最后说道“这三名恶贼武功厉害,我们是打不过的。幸好有一贵人出手相助,这才擒住了。”
陈近南目光如炬,看青木堂的兄弟纷纷点头,这才问道“他人呢?”
蔚安安说道“那高人不愿见人,早已离去了。”
古至中、马超兴纷纷说道“魏兄弟这次又立大功,吴大哥的在天之灵,也必深感大德。”
蔚安安说道“吴大哥为人仗义,替他报仇,也是应该的。”
玄贞道人说道“启禀总舵主,这恶贼适才说,他们要上北京去行刺鞑子皇帝,又说甚么要反清复明,具体内情不知如何。”
蔚安安说道“他们是为了吴三桂做事,其身上的白老虎皮袍子,就是吴三桂心爱之物。”
陈近南蹙眉说道“把这三人弄醒了,好好问一问。”
茗烟又去提了一桶冷水,将归辛树一家三口一一淋醒。
陈近南见她身轻如燕,内劲颇足,似与会中多数兄弟武功不相上下,还未等细想,归家三口便醒了过来,归二娘一醒,立即破口大骂,神情倨傲嚣张,说甚么下毒迷人,实属江湖上卑鄙无耻的勾当。
归辛树则是一言不发,眉头紧蹙,盯着曾柔和双儿打量。
两女见他精闪闪的眼光,不由得害怕,缩在蔚安安的身后。
陈近南怒道“瞧你们的身手,并非是平庸之辈。你们叫什么名字?跟我们吴六奇吴大哥有什么冤仇,干甚么下毒手害他性命?”
归二娘大怒骂道“你们这等使闷香、下迷药的小贼,也配来问老娘姓名?”
古至中扬刀威吓,可归二娘性子极刚,口中骂的更加厉害。
蔚安安听着聒噪,直接说道“师父,他们是华山派的,号称神拳无敌,也不知是真无敌,还是假无敌。”
归二娘顿时收声,神色由惊讶转为疑虑,归氏夫妇默然不语,神色凝重。
归二娘忿然道“呸!你这油腔滑调的臭小子!我们当家的神拳无敌归二侠当年威震中原之时,你们这些个小毛贼还没转世投胎呢!”
蔚安安笑道“威震中原?你们是非不分,为大汉奸吴三桂做事,竟然也配说是大侠?靠的是什么?除了武功,恐怕没有人真心服你们二人。”
“你....”归二娘气的脸红脖子粗,若不是被擒住,非要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
“哈哈...好玩....好玩...你这娃娃太好玩了,能把我娘气成这个样子。”归钟在一旁哈哈大笑,又咳嗽了几声。
天地会群豪全都皱起了眉头,甚觉奇怪,均想:这一家三口怎会如此怪异。
陈近南听得二人的大名,不由得肃然起敬,又想吴六奇武功何等了得,据当时亲眼见他被害的洪顺堂兄弟描述,是一个老妇和一个病痨鬼出手,只是瞬间,便打到了十几名洪顺堂的好手。
两人合攻吴六奇,将他击毙,并割了他的首级,对方绝非冒名。
神拳无敌归辛树成名许久,近数十年来未曾在江湖上走动,不知如何牵入此祸端,其中必有重大缘由,当即说道“安安,对前辈不得无礼。”
他走上前去,恭恭敬敬朝归辛树抱拳行礼,说道“原来是华山神拳无敌归二侠夫妇。小人陈近南,多有失礼了。”伸手一扯,拉断了束缚在归辛树身上的绳索,又在他背心和腰间推拿数下,解开他穴道,紧接着又拉断了归二娘和归钟身上的绳索。
蔚安安着急说道“师父,他们三人厉害的很,不能放开他们...”
陈近南摆手微笑道“归二娘骂我们下迷药,这是江湖上下三滥的卑鄙行径。我们天地和并没下迷药,就算当真下了,归二侠夫妇内功深厚,下三滥寻常的药物,又如何迷得倒二位前辈高人?”
蔚安安张了张口,对陈近南的做法甚是无语。
归辛树伸手在妻子和儿子的背心上一拂,便解开了二人穴道,手法比陈近南快得多了,沉声说道“确实不是寻常蒙汗药,是极厉害的药物。”
他探手去搭儿子的脉搏,归二娘凝神瞧着丈夫的脸色,问道“怎样?”
归辛树说道“眼前似乎无事。”他心中一直疑问,此刻非要弄个明白,冲曾柔、双儿说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过来,你是不是华山派的?”又指向曾柔问道“你师父司徒伯雷,是从哪寻得那秘籍的?”
双儿和曾柔一齐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我不是什么华山派的。”
陈近南惊讶说道“小姑娘,你师父是司徒伯雷?”
曾柔点点头说道“正是。总舵主认识家师么?”
陈近南说道“素闻大名,早想拜访,听会中兄弟说起,司徒老英雄被吴三桂杀害,可惜...可惜...不过听青木堂兄弟说起,这位姑娘勇挫吴三桂手下巴郎星,保住了王屋派,司徒老英雄果真没看错人...好..好啊。”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言语之中毫不吝啬对曾柔的称赞。
“多谢总舵主夸奖,曾柔承受不起。”曾柔眼圈一红,蔚安安握住她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慰。
陈近南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妥,这位姑娘不知安安的真实身份,许是芳心已动,可安安应该保持礼数,不能骗了这姑娘,需日后提点她几句才好。
归辛树知道从这几人口中问不出甚么,不去与他们见识,忽然气涌丹田,朗声说道“冯难敌的徒子徒孙,都给我出来!”
这句话声音并不是很响,却气流激荡,屋顶灰尘簇簇而落。
他想同门师兄弟三人,袁承志门下均在海外,大师兄黄真逝世已久,唯一在中原走动的就是黄真的大弟子冯难敌执掌,庄中既有华山派门人,自必是冯难敌一系。
谁知隔了良久,内堂竟是寂静无声。
陈近南说道“年前天下英雄大会河间府,咱们江湖上英雄豪杰,歃血为盟,决意齐心合力诛杀大汉奸吴三桂。令师侄冯难敌前辈,正是河间府杀龟大会的主人。为何归前辈反而与吴三桂联手,杀害敝会义士吴六奇兄弟?这岂不是为亲者痛,仇者快?”话是说得客气,言辞确是咄咄逼人。
蔚安安听他们这般文绉绉的,顿时心烦气躁,听陈近南的言语,只怕不会动手杀归家三口了,一时间觉得失望又放松,算是对得起何铁手。
归二娘横了陈近南一眼,说道“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句话真是好大的口气,尊驾尚未出世之时,我夫妇已然纵横天下。如此说来,定要等着尊驾出世之后,我们才称得英雄。真是可笑啊,可笑。”
蔚安安看不惯她如此嚣张,开口冷笑道“这位前辈句句不离当年之名,处处要压别人一头,岂不是倚老卖老?”
天地会众群豪全都面有喜色,轻笑出声。
归二娘大怒道“你这个臭小子!”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蔚安安顺势溜到陈近南身后,不嫌事大说道“看看看,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动手,前辈莫不是当年就仗着武功高强欺负人!”
“你...”归二娘青筋暴起,若不是疑他的身份与华山派有渊源,早就将他毙于掌下。
归钟在一旁拍手叫好“打...打..起来。”
陈近南说道“安安,不得对前辈无礼。”
蔚安安不屑一顾,耸耸肩,不再吭声。
陈近南说道“在下才具武功,都是不值得与归二侠夫妇一提。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在下,也不过是说在下明白是非,还不致胡作非为、结交匪人而已。”
归二娘大怒道“你是讥讽我们胡作非为、结交匪人?”
陈近南斥道“吴三桂是大汉奸,他吞我汉人山河,为图高位,放鞑子入关,是千古罪人!”
归二娘说道“这吴六奇为虎作伥,做得了鞑子的大官、欺压我汉人百姓。你们又怎么口口声声称他为大哥?倒是你们这番行事,还不是胡作非为、结交匪人么?”
马超兴大声道“吴大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是天地会洪顺堂的红旗香主!手握广东兵权,一朝机缘到来,便要起兵打鞑子!我们天地会青木堂的魏香主也是如此!眼下是鞑子皇帝眼前的红人,就是为了一朝造反之时,与吴大哥里应外合,将清廷拿下!洪顺堂、青木堂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洪顺堂、青木堂众兄弟齐声道“正是!”
马超兴说道“你们袒开胸膛,给这两位大英雄瞧瞧看!”
众人双手拉开衣襟,向外一拽,各人胸前数十颗口子顿时迸开,胸膛外露,只见没人胸前都刺了“天父地母,反清复明。”八个字,深入肌理。
双儿、曾柔急忙侧头背身,蔚安安无奈扶额,只觉得十分尴尬,不愿再呆下去。
归钟一直默不作声,此时见这种情况,拍手笑道“有趣,有趣!”
天地会群雄一齐向他怒目而视。
陈近南脸上也有怒色,向归辛树说道“令郎觉得有趣,归二侠夫妇以为如何?”
归辛树这才全然明白过来,懊丧无比,摇了摇头,向归二娘说道“杀错人了!”
归二娘呆愣片刻,哀叹道“杀错人了!上了吴三桂这奸贼的当!”左手一伸,从马超兴腰间拔出单刀,往自己脖子中抹去。
“使不...”陈近南神色大变,疾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左腕。
归二娘右掌顺势拍出,陈近南另一手相抵,两人都是身子一晃。
陈近南左手两根手指牢牢夹住刀背,归二娘又是一掌,朝他胸口拍去。
倘若此时他退避躲闪,那刀便夺不下来,那她立即就会血溅三尺。
适才与她对了一掌,虽然她年纪老迈,内力不如自己,但出手如电,拳掌功夫精绝,自己若是后退一步,空手再也夺不了其手中兵刃,当下硬挺胸膛,砰的一声,受了她一掌。
归二娘一呆,手上微微一顿,陈近南双指就将她单刀夺过,退后两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总舵主!”众群雄纷纷担忧喊道,陈近南手一挥,示意自己没事。
当归二娘自尽之时,归辛树倘若出手,自然能阻止,但他们错杀吴六奇,既惭且悔,就已起了自尽谢罪的念头,因此并未出手阻止妻子。
待见陈近南不惜以身犯险,才硬生夺下归二娘手中感到,更是愧感交集,本就拙于言辞,只说道“陈近南当世豪杰,名不虚传。”
陈近南扶着桌子,调匀气息,半响才说道“不知者不醉...害死吴大哥的罪魁...乃是...吴三...桂..”说着口中鲜血直冒,用衣袖擦去。
归二娘虽然年纪已老,但几十年的功力仍有大半,陈近南为夺下她的兵刃,无法运气保护,这一掌着实挨得不轻。
“陈总舵主,我若要是在自尽,辜负了你一番盛情。我夫妇定当去杀了鞑子皇帝,再杀吴三桂这奸贼!”归二娘跪倒在吴六奇首级之前,拜了三拜,伸出三根手指起誓。
蔚安安原本被这番操作惊得是目瞪口呆,归二娘此言一出,她这才觉察到陈近南的好心计,归家这三傻子,武功高,智商低,眼下被他深深打动,完全是一把好用的利刃,待杀了康熙之后,再杀了吴三桂,郑家便可趁乱夺取天下。
此时陈近南眼神扫了过来,蔚安安心中突的一跳,后背泛凉,只怕他对吴六奇的情深义重也有几分虚假。
陈近南说道“吴六奇大哥行事十分隐秘,江湖上英雄多有唾骂他的为人,归二侠夫妇此番出手,用意原为诛杀汉奸,只可惜...可惜...”说着眼圈通红,眼泪不停的掉落。
归辛树夫妇心中决意去刺杀康熙和吴三桂,然后自尽以谢吴六奇,向陈近南抱拳说道“陈总舵主,这便告辞。”
陈近南说道“两位请留步,在下有一眼禀告。”
归氏夫妇携了儿子的手,本要离开,听了这话便停步转身。
陈近南说道“吴三桂起兵云南,眼见天下大乱,正是恢复我汉家河山的良机。尚有不少英雄,日内就要聚集京师商议对策。大家志同道合,请二位前辈同去北京商议如何?”
归辛树心中有愧,不愿与旁人相见,摇摇头,又要迈步出外。
蔚安安听他们要去刺杀康熙,这三人武功极高,虽说皇宫内院众多,但康熙全然不知,难免有生命危险,思来想去当下说道“这是天下大事。你们这位公子,做事实在是颠三倒四。二位前辈,这次若是再坏了事,你们三位就算是谢罪自杀,恐怕也逃不过天下人的唾骂。”
归氏夫妇互相望了一眼,这臭小子虽然说话讨厌,可句句在理。
归辛树自知武功高强,可遇事却不怎么明白,否则也不会仅凭吴三桂一面之辞,便铸下这等大错,听了这番话,心中一寒,寻思:行刺皇帝,着实是国家气运的大事。
蔚安安见他们有些踌躇,继续说道“眼下皇帝年纪小,不大懂事。搞的吴三桂造反,朝廷和大汉奸打的正凶,你们现在要是杀了他,天下大乱,吴三桂独大,岂不是汉家河山的罪人,这就是坏在你们手上了。”
归辛树回过身来,缓缓点头,神色惭愧。
陈近南说道“两位前辈,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冲撞莫怪。”他言语之间,甚是舒畅,可见此番话,也是其心中所想,蔚安安默不作声,各取所需罢。
他冲归氏夫妇拱手致歉,说道“不过,这孩子顾虑也是可以从长计议,如此大事,咱们谋定而后动如何?”
归辛树心想绝不能一错再错,再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愧愤,成为了万世罪人,于是说道“好!谨听陈总舵主吩咐。”
陈近南说道“吩咐二字,万万不敢当。明日上午,咱们大伙儿同到北京,晚间便在这孩子的住处聚会,共商大事,二位前辈如何?”
归辛树和归二娘点点头,神色抑郁。
陈近南问蔚安安“你搬住所了没有?”
蔚安安说道“弟子未搬住所。不过现在叫伯爵府了。”
陈近南一愣,笑道“嘿,又升了官。”拱手冲归氏夫妇说道“两位前辈,明晚在下于北京东城铜帽子胡同这孩子的伯爵府恭候打架。”
归二娘气不过,等着蔚安安说道“你现在做了那么大的官,舍得荣华富贵么?”
蔚安安笑道“我舍不得荣华富贵,便会被前辈当做大汉奸,与令郎取我首级。在下惜命的很,这点前辈可以放心。”
天地会众群雄窃笑出声,虽说总舵主从中调解,但心中恶气还未消散,此番讥讽几句,正合他们心意。
陈近南斥道“前辈跟前,不能没大没小,毫无礼数,快磕头谢罪。”
蔚安安面色敷衍,拖着长音说道“是....”身子却丝毫没有动弹。
归辛树一扬手,不与她计较,带了妻儿和仆从,朝外走去,明知外边并无宿处,实属无脸面对天地会群豪,甘愿挨饿野宿。
归钟自幼没有玩伴,见蔚安安说话伶俐,身手较好,甚是有趣,朝她招手说道“小娃娃,你跟我一起去,陪我玩啊。”
蔚安安嫌弃说道“你杀了吴大哥,不跟你玩。”
突然呼的一身响,人影一晃,归钟忽跃过来,一把将蔚安安抓住,提到了门口。
这一下出手极快,其余天地会群雄没一人来得及阻止,陈近南捂着胸口,可见适才受伤不轻。
蔚安安看得清楚,当归钟跃来之时,陈近南脚步微侧,右手微微朝前一探,可他却毫无动作。
原本归钟这一下,蔚安安若是使出神行百变,就能逃脱,觉察到陈近南的动作,便毫不反抗的让归钟捉走。
归钟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我抓住了你。捉迷藏你是输了,咱么再来一局,玩个痛快啊!”
归辛树脸一沉,喝道“孩儿,放下他。”
归钟自幼害怕父亲发怒,不敢违拗父亲,只好放下了蔚安安,嘴巴却扁了下去,就要哭出声来。
归二娘安慰道“孩儿,咱们去买两个书童,陪你玩耍,好不好?”
归钟不乐意说道“书童不好玩,一个个没意思。这个小娃娃好玩,咱们把他买了不行么?娘...”
归辛树见他当众出丑,拉住了他手臂,快步走出门去。
群雄面面相觑,均觉吴六奇一世英雄,却糊里糊涂死在一个白痴手里,实在是太冤。
曾柔和双儿走近,着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蔚安安轻笑摇头,侧目一看,陈近南正低头思虑。他走了过来,说道
“安安,你跟我过来一下。”
蔚安安说道“双儿、柔儿,你们让茗烟她们去厨房给大家伙儿弄点吃的。”
两女点头答应,朝茗烟等人走去,一齐进了内堂。
蔚安安跟在陈近南身后,他忽然说道“安安,你聪明伶俐。归二侠夫妇要去行刺皇帝,也答应大家商量过后再作定论。等到达北京之后,你可不能通知皇帝,让他有了防备。”ωWW.miaoshuzhai.net
她本有此意,此时被陈近南一语道破,想了一会说道“师父,之前入会之时,咱们已经达成条件,小皇帝对我有恩有义,我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我是不会伤害他的,师父应该还记得么?”
陈近南转身,忍住怒气说道“那不让你通风报信,也不算害他罢?难不成你真想学吴三桂!”
蔚安安微笑道“我自然不会去通风报信的。也不会学做吴三桂,这样师父可以放心了么?”
她虽不好掌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只盼望她不要走歪路才好。陈近南说道“这就是了,若是你言不由衷,做了对不起大伙儿的事,我第一个就饶不得你。”
蔚安安拱手低头说道“是。请师父放心,弟子谨记。”她眼中皆是嘲讽,对于陈近南是越发的反感。
陈近南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的身份,旁人并不知晓。与其他姑娘要保持礼数,可不要坏了人家的清誉。”
蔚安安神色冰冷,生硬说道“这是弟子的私事,师父不必过于操心。”
陈近南还欲再说什么,古至中走了过来,说道“总舵主,吴兄弟的首级如何处置?”
陈近南瞧着与他生疏的蔚安安,如此的桀骜不驯,不知是好还是坏,对古至中说道“先让弟兄们整顿歇息,我一会儿过去。”
古至中答应,吩咐众兄弟暂时休整,一时间寂静无声的庄家热闹起来。
陈近南叹声道“你好自为之。”而后缓缓走开,招呼会中兄弟将吴六奇首级隆重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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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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