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在他的屋子里,睡着他的床,盖着他的被,想到此处,意识陡然清醒几分。
她从丝滑冰凉的空调被中探出手,在枕边、床头探着,想找手机。忽然按上一个长毛软乎还带着温度的东西,心冲上嗓子眼,那东西弱弱地叫了声。
耿舟侧支起身,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直到门叩两声,仿佛打开了一条光源通道,邱郁野站在门口,身后是光。
那团影子踏着被单跳下床,悠悠晃到他脚边。他俯身,双手一提抱进怀里。
“是姐姐醒了。”他垂首笑着,缓缓朝床边走近。
待她定睛一瞧,那怀中抱着的是一只通体白毛的猫咪,圆脸大眼,虎头虎脑的稚态,眯着眼扬起小脑袋,享受着主人撸毛的逗弄。
“几点了?”
“六点。”
竟然昏睡了大半日。
“你养了猫。”耿舟人还恍着,目光不离它,“它一直在房间里吗?”
他笑:“它说想陪姐姐睡觉。”
耿舟面热,知他在逗她:“什么品种?”
“曼基康矮脚。”
“名字呢?”她已跨出软被,蹲坐在床上。
他略停顿。
“怎么了?”耿舟用食指勾住它的前爪,晃啊晃,觉得爱意泛滥,“你该不会给它起名叫小舟,舟舟,或者耿舟吧?”
邱郁野收回目光,唇弯起:“你倒是懂得拿捏我。”
“奶茶。”他回答。
“那以后我再养一只,就叫薯片。”都是她喜欢的。
“它腿真的好短,好可爱。”她咬唇笑,毫无抵抗力。
耿舟伸手想抱,邱郁野把猫放下,小白猫在她胸口趴了一会儿,肉垫踏着她的手臂和被褥,跳下床,迈着猫步出门了。
她望着房门口,意犹未尽:“你什么时候养的?”
床下陷,有重量压上。他双臂撑在她两侧,气息铺天盖地下来,落在她的额头、鼻尖。
手贴上时,烫人的温度让她一激灵,这才发觉身上的衣物早被换过,穿的是他的白色T恤,白得晃眼的腿露在空气中,难怪他刚才的眼神……
耿舟又窘又笑,挪开身子想躲。他没给她机会,人已俯下,找准她的唇咬过去,吻得她人更犯浑,使不上力,轻重的热量呼在耳下最敏感的一处。
他低低地“嗯”了声:“一年多。”
什么一年多……
耿舟感觉身上像在被烈日灼烧,可窗帘遮掩,哪有阳光照射。人混乱着,才忆起是在说养猫。
“你换了我的衣服。”她咕哝着。
邱郁野摸摸她的脸:“都湿了,让你睡得舒服些。”
她不适于现下的姿势,动了动,想挣脱开。细细碎碎的声响停住,是感觉到身上的他浑身绷紧。两人严丝合缝地挨着,所有模糊的触感都在血液里奔涌,感官清晰。
他贴着她耳畔,低声问:“腰上那块,怎么弄的?”
“你……”她红着脸指摘他,“还随便看?”
“换衣服,总会看到,没看别的地方。”他说。
谦谦君子,道貌岸然……耿舟不与他争辩:“那是胎记,从小就有。”颜色比皮肤深,看着像受过伤一样。
他应了声,微眯眸:“你很白。”
热感冲上面颊,这人说话怎么毫不遮掩。
耿舟微缩脖子:“你在暗示我吗?”
“暗示什么,说来听听。”他忽然笑。
她不吭声。
邱郁野倾身而来,抱住她:“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在向她征询发生下一步的意见?
“床上说的话,不能全信。”耿舟撇嘴。
奶茶在这时叫了一声。
耿舟趁机朝侧一翻,滑下床,头也不回地溜进卫生间。邱郁野注视她的背影,慢慢仰躺在床上,躺在被子上、方寸间,阖眸全是她。
***
傍晚,从落地窗向外望去,落日余晖,风卷云霞,粉蓝如童话梦境。屋内弥漫着烟火气息,厨房香气四溢,客厅笑声阵阵。
正在有条不紊准备佳肴的男人心系一墙之隔的客厅,每每探身看去时,就见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从未有过的画面。
长杆铃铛的逗猫棒,尾端是一只编织的小老鼠,这是奶茶最爱的玩具。
小老鼠尾部的羽毛早就被它咬掉,它扑腾着想抓,耿舟手腕一提一落,逗得它跳起一米高。
铃铛声混着脚步声穿梭在各个房间,猫咪跑动突袭的声音也阵阵传来。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遇上这种毛茸茸的可爱物种,喜欢得紧。
“我可以时常来看猫吗?”
被拴着的编织小老鼠在空中划过弧度,奶茶跃起,弹跳力惊人,她顺势将它捉进怀中。
奶茶轻轻地叫了声,像在说作弊。
他目睹此景,也在笑。时常来,再好不过。
“指纹录过,你可以随时来看猫的主人。”邱郁野去牵她,“顺便看猫。”
耿舟哼了声:“你说反了吧。”
邱郁野单手拎过奶茶的后颈,把它放到一旁。
“先洗手吃饭,它跑不了太久,你们都歇会儿。”他说。
邱郁野将最后一道菜端至餐桌,耿舟放下逗猫棒,奶茶直接扑上去咬住,四肢抱住小老鼠,又咬又踹,自个儿玩得开心。
她洗净手,惊叹两个人的五菜一汤。大酱骨、可乐鸡翅、麻婆豆腐、醋溜手撕包菜、虾仁蔬菜汤,色香味俱全。
整日未进食的饥饿感犹如洪水猛兽,但她还是保留矜持,犹豫三问:“我们吃得完吗?吃完会胖吗?如果真吃完了怎么办?”
邱郁野摆好碗筷,无奈笑答:“吃不完也没关系,胖了我也喜欢,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就是做给你吃的,吃完了最好。”
她接过他递来的一碗米饭,让他舀走一半:“我很少吃大米,一半只吃几口。”
“先吃着。”他坐下,“吃不完给我。”
耿舟“唔”了声,绕过桌角想坐他对面。邱郁野拽住她的手腕:“坐我旁边。”
她怎会不愿。
“并排坐,手容易打架,坐你对面还能看你。”耿舟故作抱怨,心底的小麻雀扑棱乱窜着。
他佯作不知,笑问:“看我做什么?”
她偏不说,殷勤着给他夹菜:“你辛苦了,多吃一点,今天我可以洗碗。”
邱郁野似笑非笑,侧头俯身,啄她的嘴角。
“坐旁边能亲你,这个更划算。”他煞有介事地说。
起初还吃得和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却都不提前夜之事。后来他不知怎的,来了兴致抱着喂她,腻歪得不行,最后还是一通电话唤回了热恋中的理智。
邱郁野伸手够到桌角的纸巾,抽出几张给她,让她别管满桌狼藉,等他回来收拾,人进了卧室接电话。耿舟心窝里乱跳着,半天没缓过来,快速整理好凌乱得不成样子的衣襟,连耳根都是烧烫的。
这个人……
她利落收拾餐桌,一方面确实做不到白吃白睡,另一方面,忙碌是应对尴尬最好的方法,她可不想等邱郁野回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回想方才脑热上头发生的事,他淡定自若跟个没事人一样,每次脸红的都是她。
明明没谈过恋爱的人是他,反倒她成了最纯情的那个。
洗到中途,邱郁野唤她,耿舟摘了手套出去。
“找你的。”他把手机递来。
耿舟诧异,见他不说,心下狐疑着:“你好?”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
“小舟舟。”那人笑。这样称呼她的,只有一个人……
邱郁野给她空间,接手厨房剩下的活。耿舟慢慢走向阳台,城市灯火夜景一览无余,心还震颤着:“你去哪里了,暮霭?你现在还好吗?适应了吗?怀孕会难受吗?”
“我都好,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孙暮霭声音舒朗,显然情绪稳定,“我打电话来,就想报个平安,阿野会帮我应付家里,他刚说你也在,让我也跟你说两句。”
她又说:“我在佛罗伦萨,有朋友接应我,天天就在农场画画,挺自在的。”
佛罗伦萨。
耿舟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大片金色麦田,沉香色长裙的女人坐在麦浪中,层层叠叠,如海上波涛。
夜风里的人舒了口气,只要平安,就足矣:“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孙暮霭轻声道,“你现在和阿郁住在一起了?”
耿舟下意识摸摸鼻子,摇头否认。
“以我对他的理解,再过段日子,你就逃不出他的屋子。”这话说得暧昧,耿舟只觉迎面而来的风都是烫的。
见她不吭声,孙暮霭又追问:“你在滨海壹城还是碧悦公馆?”
耿舟愣了愣:“滨海壹城。”碧悦公馆,他家究竟是做什么的,家财万贯吗……
“也对,滨海壹城就在C大附医附近,上班方便。”孙暮霭意味深长地笑,“他常住的这套房子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最适合两人喝着小酒看夜景了,至于碧悦公馆那套,有机会骗他带你去看看。”
骗?为何用这个词。
“碧悦公馆有什么特别的吗?”她问着,身后有脚步声渐近,回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房子不特别,房子里有特别的东西。”这般故弄玄虚倒惹得耿舟更加好奇,奈何她那边突然有事,互道祝福安康后,挂了电话。
果然下一秒就问起这件事。
邱郁野把她圈在身前,低声道:“想去我家,今晚就不回去了?”
“今晚又不去。”怎会不知他就这点心思,“一会儿我就回家了。”
“不久前还叫哥哥,吃完了就扔下我走?”他说得一板一眼,平白勾画出一个始乱终弃的形象来,而这个形象就是她。
这个“吃”用得耐人寻味,她确实吃了,可吃的是五谷蛋白质,又不是红帐风流债。
她嘀咕着,拍掉那游走在她腰间后背的手:“吃了你一餐饭,还得陪你睡一夜不成?”妙书斋
“可以吗?”他笑。
耿舟轻呸了声。
“我收留了深夜不回家的你,又给你做饭,劳心劳力,不该有点奖励?”
耿舟眼珠子转,趁着他俯身又想亲,忽然身子一歪挣脱出来,笑吟吟地说:“我去看奶茶。”扔下他跑了。
奶茶趴坐在沙发上,耿舟弯腰从茶几下拿出猫条,它嗅着她的手在叫。
“别急,马上有吃的。”她撕开猫条,刚想趁机亲它一口,一只手臂穿过腰间,从后捉住她,将她拦腰抱回主卧。
天旋地转间,人又坐回他腿上,今日最熟悉的位置。
“这么晚,还是聊聊天吧……”耿舟慌了,那双臂膀锁住她,动弹不得。
“还想聊什么?”邱郁野低语道,“风花雪月,墙头马上。”
耿舟心想真是着了他的道,偏偏无力推开,意识迷蒙间,衣摆被掀起。
她垂眸就见他埋着的头,背后是落地窗映着的万家灯火,她忽然想看那双眼,抬眸时会不会也有流转的光。
一整日翻来覆去都是这般折腾,真不会腻吗……
耿舟的手穿过他的发,仰头又垂下,低喘着小声说:“我今晚要回家的。”
邱郁野停住。
细碎的声音,是擦过裤带边缘,棉质居家裤没有拉链,更方便。他捉住她的手腕,把她右手往里拽去。耿舟魂都散了,脑子嗡嗡泛着水声,所有感官都聚集在手上,手背是棉,手下是……
她舌头打搅:“奶茶才喂到一半。”
邱郁野握住她的手,紧扣手指:“一整天不是睡就是吃,饿不到它。”
“猫条已经开了,不能浪费。”
邱郁野恍若未闻,一切的言语和动作都由他主导——
“喜欢我家的猫吗?”
“喜欢……很可爱。”
“为什么想去碧悦公馆?”
“没有……就看看。”
“看看?”他低着声,刻意重复,“如你所愿。”
没有布料束缚,心跳飞速飙高,呼吸在水底和水面反复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声说:答应我。
答应什么……
圈在她腰间和手上的力收紧,他身上的果木香,还有陌生而暧昧的气味,混合、动荡着,全部扑向她,把她彻底困在这一处灯火前、一张躺椅上的,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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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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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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