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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长歌当哭

  当务之急,就是把桑葚儿找到,带到我家去,她伶牙俐齿,可以帮到我找环形山上的农民来帮忙,比找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可靠多了。

  看看,我还是笨吧,去砍树藤也没想起来找她。她一定不在那里,否则也会来找我的。

  小子左思右想,想不通一个女孩子会跑到哪里去?晚上也看不见采药啊,太阳下山她就应该回去了,回去看到地陷,她就应该看守在坑边上。莫非也像我刚才一样砍树藤子去了吗?还是到别的地方找吧。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遇到野兽怎么办?平常小子不大出门闲逛的,但是为了救同伴要豁出去了,好在手里有了武器,豺狼虎豹都不怕。

  他一边走一边喊着桑葚儿的名字,一声声带着回音,还有自己咚咚的脚步声,沉重的呼吸声,除此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还有野兽吗?刚才忙着砍藤子看下面的情况,慌慌张张的,没有发现四周静得可怕,连鸟的叫声也听不见,连虫子的叫声也听不见,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

  山也没有塌下来,树也没有倒下来,只怕是受了惊吓,吓得都不敢动弹了,只有自己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炸耳朵,那小丫头怎么会听不见呢?是不是总是在山脚下转,声音传不出去?

  他尽量往高处走,又爬到一棵树上,站在树梢上面扯破嗓子喊:“桑葚儿……桑葚儿……”

  高的地方声音传得远吗?还是手里的锅铲子发出亮光很强烈?终于有声音传过来了,在山坡下的西南方向,有隐隐约约的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管是不是桑葚儿,有人就好办!袁小子赶紧滑下树来,朝着那里奔去。

  声音越来越近,不是说话,不是喊叫,也不是哭泣,而是,而是唱歌!

  对,唱歌,是桑葚儿的声音,她唱歌挺好听的。过去到杏林堂去玩,桑葚儿切药让他帮忙,交换条件就是她唱歌,什么物事都能编成歌来唱。现在不知道唱的什么歌,跑近了才听到几句歌词: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陟彼砠矣,我马瘏矣……

  小子连跑带跳冲着那边喊:“桑葚儿,你脑袋瓜子进水了,深更半夜在这里唱什么歌?”

  看到一团亮光闪过来,又听到人的喊叫,开始还不敢确定,听他说话才认定是袁小子,歌声停止了,换成了嘶哑的喊叫:“你个穷小子,你个破小子,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呀?”

  这丫头真不讲道理,我深更半夜好不容易把她找到,居然还骂我。袁小子也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晓得你在这里?跑到这里来唱什么歌呢?快跟我走……”

  走过去,见她坐在地上,袁小子就去拉,拉得她发出一阵尖叫,比鬼叫声还要恐怖,问她怎么了?

  她唱道:

  我说你真傻。

  为什么要来拉?

  没看石头把我压。

  莫非你眼睛瞎!

  他这才往下看,还真是灯下黑呀,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左腿上,还有一些泥土压住她的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袁小子赶紧把大锅铲靠在一边,一边问一边扒去泥土,轻轻一掀,石头就滚到一边去了。

  石头一掀开,桑葚儿腿上麻木感消失了,疼得钻心,她唱开了:

  小子你劲儿真大。

  早来就好啦。

  可惜我腿上开了花。

  怎么能回家?

  袁小子哭笑不得:“我的小姑奶奶耶,有话你就说呗,干嘛非要唱歌呢?我一大堆事情要告诉你,你还回什么家呀?你没有家了,不不不,你的家找不到了,也不对,你的家回不去了……”

  “疼死了,疼死了,不唱我就要哭啦。”她还是唱着说。

  就着锅铲发出的亮光,袁小子这才惊恐地发现,她左边的小腿是扁的,裤子也烂了,连着烂肉,粘着血块,轻轻地掀开一看,骨头已经凸了出来,惨不忍睹呀。

  “呜呜……”这下腿不是断了吗?看到这模样,比我手切破了伤势重得多啊,倒过来骂她了,“你个傻丫头,伤这么重,你还不哭?哭出来也好受一点呀。”

  “哭有什么用?哭就不疼了吗?疼得更厉害。我唱起来还没那么疼。”看着小子哭起来,这下她也不唱了,不过想起他刚才的话,赶紧问,“你说什么?我家怎么了?怎么一会儿说没有,一会说找不到,一会儿说回不去?”

  袁小子还清醒,忙着为她清除泥砂,还是要她先告诉自己怎么回事?要不然坚决不说。桑葚儿没办法,只好告诉他:“不知过了午夜没有,还是算昨天吧。都是镇长那鬼东西害我……”

  “他怎么害你了?他害我才是!”袁小子小子愤愤地说。

  桑葚儿不管他,只顾说自己的:“一大早爷爷就接到镇长家派人送来的请帖,说镇长要举行婚礼,请他去参加宴会。我想想就生气,半老头子了,又要糟蹋人家黄花闺女……”

  “哇……”袁小子也不管桑葚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他要娶的就是我姐姐呀……”

  这下轮到桑葚儿奇怪了:“前天晚上,你不是送秀梅姐走了吗?”

  “该死的老东西,我把姐姐送出去,那家伙就跟着来了,还有管家跟着,说要用马送我姐姐,我们坚持不要。但是镇长要我回来给他爆羊肝,那个管家骑着马把姐姐抢回镇子,放进高升客栈里,昨天上午花轿抬进他家,强行拜堂了。”

  听到这个消息,桑葚儿忘了自己的痛苦,双手在地下拍打着,把镇长骂得狗血喷头,最后才说自己的事儿:“我气不过,就一个人上山采药了,家里没人,爷爷也不会去参加他的婚宴的。”

  她虽然披头散发,满面尘土,却依然掩盖不住秀丽的容颜,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骂得解气,袁小子心里也舒坦了些,只是问桑葚儿怎么被石头砸了。妙书斋

  “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当时还不晓得那该死的东西抢了你姐姐,但心里总是慌慌的。正打算早点回家,突然电闪雷鸣,山摇地动,一块大石头滚下来,把我的脚砸断了,压在我腿上,抽不出来,跟着又是大雨倾盆,我昏过去又醒过来,没人救我,还想,怎么那些打柴的放羊的都没人来呢,难道都去吃酒了吗?”

  “他们出不来了,四方镇就我们两个人在外面,整个镇子全部陷下去了……”袁小子呜咽着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然后眼泪汪汪地等待着桑葚儿和他一起哭,谁知道那丫头就是不哭,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发了一阵呆,又唱了起来:

  四方镇上遭大劫。

  都是镇长太缺德。

  老天也是不长眼。

  百姓殉葬死不得……

  “别唱了,别唱了,”袁小子止住了哭声,赶紧告诉她,“就是啊,死不得,他们都没死呢,你干嘛还唱起来了?”

  “古人云,长歌当哭,女人流血不流泪,我在外面,山石只是晃动了一下,就把我砸得起不来了,那镇子都陷下去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死?”

  “我看见的呀。”袁小子就把怎么砍树藤,怎么把自己吊下去看见他们的情况都说了一下,最后说,“桑大夫让我把你找到,送到我们家去住哩。”

  “我不,我不,”桑葚儿挣扎着想站起来,“把你的大锅铲子给我当拐棍,你那些树藤子还在吗?把我吊下去,和爷爷共甘苦同患难。”

  人家女娃娃这么坚强,我都是男子汉了,怎么能哭哭啼啼的?袁小子思想起来好惭愧,连忙擦干眼泪,把大锅铲子递过去,另一只手要去扶她站起来,责备道:“再长的绳子都吊不下一个人,除非你摔下去,那就摔成一张女肉饼了。”

  “摔死就摔死,也比在山上饿死强。”要搁在以前,桑葚儿可能笑得捧肚子在地上打滚,现在身上疼,心里也疼,一边说着一边想站起来,被小子扶了一把,终于把另一只手伸到他的锅铲把子上。

  “不行,你不能死。我答应你爷爷的,他让我们两个好好的。”

  “好好的干什么,还跟你过日子去啊?”

  被她这么一说,袁小子也不好意思了!赶紧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说她就是到坑底下去,除了多消耗一份粮食之外,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而底下的人等着我们给他送粮食吃呢。

  “我们哪来的粮食送给他们?”

  “可以种啊,现在的人都在底下,谁来种庄家?只有靠我们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要到坑里去了,让我一个人累死啊!”

  “地下有千多号人,我们两个种庄稼也要累死的。”她虽然疼得要命,但是天性好强,尤其是不愿意在一个被自己称为好哭精的人面前示弱。扶着那个大锅铲子就想往前面走。可是好腿迈得动,受伤的腿迈不了。最要命的是那锅铲根本就没办法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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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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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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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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