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术捏出来的纸人接过托盘,放在小几上,它用白瓷小勺挖了一小口白粥,又加了一点干菜和剔了刺的干鱼,再喂给阿念。
待阿念咽下最后一口汤水,药也就煎好了。
阿景等纸人都收拾好了,才端着药进来,他要看着阿念一口闷下去。
她苦着脸将药喝了下去,苦味直冲头皮,口中满是苦涩,舌头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但她已是沉入梦乡。
这时,已是正午后,阿景才算是空闲了下来,能喘口气休憩一下,但他闲不住,索性硬着头皮去算堆满了桌案的账本。
先前是一只白鼠精在这儿算账,他一副慈祥老者相,白髯雪发,眼皮上满是笑纹,挤得一双小眼更加小了,但他就是算账厉害。账本上的蝇头小利他都能算得清清楚楚,而且他写的字就如账本上的字一样,都是密密麻麻的,异常细小,如在一张饼上撒满了芝麻。
只可惜啊,三年前,这白鼠精没能熬过大劫,直接被猫妖生吞了。
阿景在香炉了重新添了香粒,又用上了西洋镜,才勉强定了心将账本上将字看清楚。他不是不会算账,只是对此有些厌倦,他生性淡泊,不愿揪着蝇头小利不放,故而他每回算的账都只能用差不多这个词来形容。
才算了半本账,他就算不下去了,索性将手中的笔一抛,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
“老景,诶……”一道爽朗的声音直接被掐断了,余声也忽然散去。
阿景睁开眼睛,甩了一道妖力将被禁言术封了嘴的道士拖进来,他下了禁制后方才解了那道士的禁言术。
那道士长得十分正派,剑眉炯目间满是浩然正气,但一开口就变了,包括他的那副嘴脸。他嬉笑着道:“老景啊,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我在外头就闻着味道不对了。”m.miaoshuzhai.net
说罢,那道士还似个小人得志般吸了下鼻子。
阿景定定地看着那道士,脸上满是将要痴颠的笑,道:“主家将归。”
那道士脸上的情绪是定住了般,但又忽然被惊愕占据,他敛去这些,强作镇定道了声“好”,然后转身,他停了一下,在沉默中将桌案上的账本过了一遍,才离去。
只是三天,书院中就生变了。
阿景回头看了一眼,喝过药后的阿念已是沉睡,纸人坐在她身旁,捏着团扇为她扇风。他推算了一阵,取了几个乾坤袋,慢慢地向着书院晃去。
天空依旧是风轻云淡,没有一点鸟雀飞过的痕迹,被圈养的禽犬都在奋力挣脱束缚,直至被打昏,或是出逃。
一个少女与两个少年在交错的巷子里穿梭,直到看到阿景的身影,他们才停下来喊了几声。
阿景朝着这三个累得正弯腰喘气的孩子走去,还未待他们说话,他就看着他们衣衫上的徽纹,道:“逃,躲。”
少女惊愕地顺着阿景的视线看着衣衫上的徽纹,耳中除了阿景说的那两个字外,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到阿景走远了,她才回过神来,带着两个少年朝书院的反向跑去,那模样,真的像是在逃、在躲。
无需拿出罗经仪,三岁小儿也能知晓这已是很不妙了,书院里冒出来的乌烟腐臭正向着四周散去,人只能嗅到轻微的腐臭味,看不见乌烟,但这些会悄然侵蚀他们。
已有好几个人染了这乌烟,浑身发黑,魂也出来大半,也只有开了天眼的才能看见。
阿景朝等在一旁准备勾魂的鬼差点点头,拿出药散给那些命数未尽的人。有些命数将尽的人不明所以,但也犯了贪念,直接挤到阿景面前伸手讨药,阿景也不勉强,取了本来是来喂鸟的糕点碎捏成药丸样,递给他们,免得违了天理又浪费了药。
几个道士斜着眼看了阿景一阵,撇着嘴朝书院走去。但他们的道行还不够看,尚未靠近书院,就被乌烟里鬼物吸成干尸,惊吓到街上的行人。
阿景继续散药,直到最后一个普通人离开此处,他才用手帕擦净手,慢悠悠地朝书院走去。
万物皆有因缘命数,此乃天注定,他绝不会去改,此番过来,不过是想看看其中是否有命数未尽者,发发善心将他们拖出来罢了。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想瞧瞧这背后藏得最深的阴谋。
书院里狼藉得堪称是人间惨剧,无数身着学子服的焦黑干尸,死前都很痛苦,也很想逃出去,但,逃不了。
阿景拿出罗经仪来,指针不停地转着,却没有指向生,他便收起罗经仪走出书院,在附近散药。他毕竟是势单力薄,药也只是寻常的百解丸,半日下来,也只保下附近几条街上命数未尽者的命,但却不能保下别处者的命,这就是天注定。
算着差不多要回去给阿念熬药了,他便捏了个术一挥,谁都见不着他,抬腿就往回走。
接连几天,阿景都只是散了药,就回旧时安,看着阿念喝药,给她讲朱砂录上的故事,如同并未将神明告知的疫疾放在心上。
此乃盛都,天下之重地,而此事非同一般,死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天子下诏,很快就请了大批能人异士前来,但等着他们的是疫疾。
书院中的惨事很快就被查明,有学子走了歪门邪道,在夜深时聚众画阵法以问鬼。这些半吊子们依葫芦画瓢,百个当中只有一两个是画对了,并召来了问鬼里头的邪鬼,许下了更邪恶的心愿,便出了这等惨事。
死者已成灰烬散去,只得救下还活着的,驱走邪鬼,渡化怨魂至忘川。
大能们便日夜奔走在街道上,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符纸,轻易不开门。暑假最后一个星期五,马上要过上天天上课实训,写作业,赶实验报告,准备考证,还要天天写稿子的悲惨生活了,心疼自己。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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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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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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