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微的声音传来,是呼吸声,很轻,也很费力,如同垂危者在忘川与桑梓之间呼吸着最后的人间气息。
忽然有细而浅的呜咽声在四处飘浮,念姬潜心听了一阵,是婴孩在哭泣,大概是虚弱难受。
还有,周遭的白雾中有难以察觉的死气,是白雾太厚重了,将浓烈的死气遮掩掉了。
晨曦突现,雾瘴等速速散去,念姬如同受了什么刺激般,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呼出一口气,从迷梦中清醒过来。
这个梦,最近都会做,同样的雾瘴,同样的呼吸声,同样的呜咽声,同样的死气,同样的晨曦,无一丝一毫的偏差。
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这样的梦她再也不会害怕了。
曾几何时,她是会害怕的,怕感知到与人世间相背离的奇异。她曾为此整宿无法睡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逼迫自己念最乏味、最晦涩的书卷。
现在想来,已不觉心疼,她早已看淡,就和看云起云散般寻常。不是因为看得多而如此麻木平淡,而是因为她已能护得自己周全。
而且,这份天生就异常敏锐的感知助了她许多回。
时辰尚早,窗外有扫洒的声音,还有湖中鱼群惊起涟漪的声音。
再躺一会儿吧。念姬如此安抚自己,她慢慢地躺到被窝中,蜷成一团,昏昏沉沉,却无法睡过去,只能合上眼皮胡思乱想。
再醒来时,是於菟打着呵欠踩在她的腿上。
听着於菟翻下软塌,接着撞向小几,再撞了几物,才“嚓啦”地推开窗翻出去,念姬始终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想着自己方才是否沉睡过。
过了几刻钟,於菟在窗下的墙角下叫了一声,又翻进屋里,跳到软塌上催念姬起身。
看样子这是阿景让它折返的,它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选择得罪早起易生怨气的念姬。
念姬啐了一口,抬腿将於菟踢了出去,起身整理铺盖。
於菟哀怨地瞅了阿景一眼,低头舔舐身上的那寸短毛,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要如何将失守的领地威风地夺回来。
念姬今儿也是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馎饦,直接跑到墙角掀开腌菜坛子掏腌菜。
阿景无力阻拦,这腌菜可是念姬现在能吃下去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中的一种,反正她现在能吃下去的东西都不是些好东西。
念姬吃腌菜吃了个饱,又灌了几杯清茶,向阿景伸手道:“预支工钱,今儿这圩日有几队胡商,不仅要好好瞧瞧,还得连同上回那份一起瞧够本儿。”
“前一阵子发的工钱哩?”阿景很是疑惑,那桃花瘴搅了念姬趁圩,按理说是没花钱;再说念姬因为桃花瘴奔波,也没处花人间钱,若说是将妖界的钱花空了,他还能信上几分。
念姬翻了个白眼,道:“吃了。”
阿景这才勉强想明白,这孩子最爱吃,没胃口也拦不住她,她便借着夏乏的名头到处倒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
他心道:“能吃得下东西就是好事,管它是什么东西?别吃得太离谱了就成。”
他慢慢地从袖中找出一只未染一点花色的素色荷包,递给念姬,道:“可别乱吃。”
念姬“哦”了一声,接过荷包,道:“也算不上是乱吃,不过是到圩市里花点钱儿,然后去听点曲儿大口啃肉,要不要给你带大松岩?”
大松岩算不上是什么好酒,但勉强算得上是难得喝到的名酒,只有妖界的某处战线才有。
它可是妖界将士的最爱,喝上一口,火燎喉中过,驱寒添勇;再喝半瓶,热血浑身沸,直取敌首;喝尽一瓶,战神身上附,抄遍敌巢。
阿景“啊”了一声,又想了一阵,才道:“不必了,喝酒误事,阿念可不许喝酒。”
念姬“哈哈”大笑起来,道:“本尊可是滴酒不沾,把它浇到妖兽肉上烤还是可以的。”
阿景的脸上沉了下去,半响说不出话来,直到念姬的身影在长廊的拐角消失了,他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暴殄天物”几个字。
念姬打着伞,一边抛着手中的荷包,一边哼着曲儿,心情很是愉悦。
在她的一只脚刚踩到旧时安门外的温润青石板路时,平地生变,厚重的雾瘴袭来。她赶紧退了回来,外头又是青空白墙乌瓦,没有半点异状。
她高声大呼道:“阿景。”
阿景放下手中的簸箕,飞身赶到门口。
“你看,这里是青空和石板路,跨一步就是异象。”念姬拉着阿景跨出一步,雾瘴果然现形。
阿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也没将脚收回来,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作思索状。
须臾,便是呼吸声、呜咽声、死气,唯独没有晨曦破雾瘴。
念姬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不是梦,但又是何方神圣,胆敢白日作祟?
她忽然惊呼道:“晨曦,没有晨曦就用足够光亮的东西,将雾瘴破了去。”
阿景偏了一下头看着念姬,没有说话,但脸上写满了“你又瞒我”这四个字。
念姬后退了几步,道:“我原本以为是个怪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是做些奇怪的梦。”
阿景也将脚收了回来,严肃道:“给我说清楚了。”
念姬“哦”了一声,道:“从了却桃花瘴后,我接连做了几个这样的梦,又记不清是几个,只记得有刻意放轻的呼吸声,似垂危临终者费力的呜咽声,还有藏匿在雾中的死气,最后是晨曦破了雾瘴,我就醒来了。”
阿景伸手掐算,粗略知道点东西,道:“有什么在求咱们,你最近又是晚归,便被找上了。”
“不帮。”念姬叉着腰,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里头的死气不是你一个景先生和一家古玩店就能去管的。”
“但它找上门来了。”阿景歪头看向别处,有些底气不足。
“真是仁慈,小心命都没了。”念姬“哼”了一声,以血画了几道破天符甩了出去,再踏出旧时安便没有雾瘴了。
呜咽声忽然传来,四面八方都是,轻轻的,慢慢的,仿佛下一刻就喘不上气来。
念姬想要退回旧时安,却被阿景按住了肩头,动弹不得。
阿景道:“阿念,我想帮它。”
念姬张开嘴刚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吞回去了,她很少见阿景如此坚决。
“哇”一声,婴孩的哭啼声响起,弱弱的,没有多少力气在里面。
念姬握紧了手中的伞柄拦在身前,许多妖物鬼怪便是以婴孩的哭啼声诱捕猎物。
一个憔悴的女子悄然而至,她身形瘦小,披着宽大的暗色衣衫,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一物。浓厚的死气中,有部分已化出了人的轮廓,在侵扰着她怀中物。
“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不要让他再被噩梦侵扰了。”女子拉起头巾,露出姣好的容貌,以及一双似用利刃炼就的双眼。
阿景伸手接过女子怀中的孩子,道:“好,请三日后再来。”
女子行礼后,悄然离去。
念姬盯着女子离去的方向,感觉很不好,道:“阿景,答应我,绝不能离开旧时安半步,绝对不能。”
阿景有些诧异,还是道了声“是”。
打开层层软棉锦,里头是一个瘦弱的孩子,他本是四年龄,但长期受死气的侵扰,瘦弱得像个不到两年龄的婴孩。他呼吸的声音很轻很轻,哭泣的声音也很轻很轻,但无论是怎样,他都要很努力很用力。
阿景将孩子背负在身后,提笔写药方。
念姬知自己是帮不上忙,阿景也不是毛头小子了,她便打着伞御风去圩市。
青空下,一把伞在三尺之上御风而行。
寻常人是看不见这把伞的,也感觉不到这股风,只会觉得青空还是青空,酷暑还是酷暑。
伞悄然飘落在一处静僻处,念姬从伞中出来,抬手打着伞穿过几条墙灰斑驳的巷子,就到了热闹的圩市中。
用白纸捏了胡姬和昆仑奴,念姬在面上覆着织色轻纱,甩着身上的轻云纱罩衫,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一个骄驁的贵小姐。
凡是围满人的地方,大多都是有不常见的事物。
念姬打量了一下周遭,高处的窗户都大开,挤满了人,还有些人仗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爬到屋檐上探头张望。
昆仑奴废了一点力气才挤*进人群,不过是几个美艳的胡姬在跳着异域的旋舞。
念姬召回昆仑奴,带着胡姬四处闲逛。
她在一个讲着蹩脚中原话的绿眸鹰钩鼻的胡商那儿看中了几颗琉璃珠子,也不是很珍贵,只是想拿着它来当弹珠玩儿。
胡商真将念姬当成了贵小姐,故意将价抬得高高的,又故作为难状不肯少钱,还卖力吹嘘琉璃珠子的传奇故事。
念姬的兴致在旧时安就被败了许多,现在被这胡商一折腾,也没有多少耐心剩下,干脆不要那琉璃珠子了。宝宝也想出去玩,但想想荷包,还是安静地吃土填坑吧 ̄_―‖
【妙】 【书】 【斋】 【妙书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桔莎的旧时安笔录最快更新
第二十章、恐木童1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