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姬抱着几卷古籍进来,看着荔菲桐语无伦次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荔菲桐深吸了几口气,才惊道:“这分明就是时生的手迹,她最爱用写古妖文的笔序,在第一笔或最后一笔时,勾写得果决飘然。”
阿景依旧是绷着脸,看向念姬时,眼底浮了一点笑意。
念姬瞪了阿景一眼,温声对荔菲桐道:“世事难料,你被执念所困而成了鬼魂,她被执念所困而将要化妖。”
荔菲桐“啊”了一声,脸上满是不相信,道:“不可能,她说过希望自己早死,不再被病体折磨……”
“所以说世事难料。”念姬从荔菲桐手中拿过纸卷,随意抛到盒中,“还有,这不过是吾辈闲时乱涂的,吾辈也是写不好人间字。”
荔菲桐的脸本来就没有血色,现在又被惊恐占据,倒是有点鬼的样子了,她道:“你们究竟是什么?”
“比神与仙都要厉害的妖哦。”念姬似笑非笑的看着荔菲桐,做出要唬人的时妖特有的神态,“吾辈看上去像个人,但内里已成妖。阿景里里外外都是妖,而且是只老妖。”
“有这样拆台的麽?”阿景脸上浮起和煦的笑,揉着念姬刚洗过只是稍微束起发来的头。
念姬皱着脸将阿景的手拍开,道:“爪子剁掉。”
荔菲桐见得少,生前只读圣贤书,死后多见了几对殉情的鬼鸳鸯,自然是被念姬唬住了。她吓得躲进琉璃瓶中,用衣袖将脸面遮挡住。
念姬伸出手去弹了一下琉璃瓶,道:“半斤八两,你现在可是鬼魂。”
“不对,阿念,拿着琉璃瓶过来。”阿景眯着眼睛望着窗外。
念姬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冲击围在旧时安外阵法,一下接一下,虽然这点力度构不成威胁,但也算是新奇,阵法中可是有神兽游走。
她将琉璃瓶放到阿景的手里,背起木箱就攀着窗框翻了出去,毫无当年的温婉乖巧相。
阿景无奈地摇头,道:“你这样我可是很难交代的。”
念姬稳稳地坐在飞檐角镇着的石像上,她支着伞遮挡日头,看着黑烟汇成球从四面八方砸过来,最后被阵法吞噬净化掉。
阿景将琉璃瓶收入空出来的橱柜格子中,握着短刀飘飘然地落在念姬身旁,与她一同看热闹。
旧时安附近的妖物精怪们已是习惯了,总有人自诩天下无敌来找旧时安的麻烦,结果还不是连阵法都破不了,落得个被阵法反噬重伤的下场。
新来的妖物精怪还会探出头来看一下热闹,当是给自己提个醒。
这场闹剧一如往常那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结束了,对方始终没露脸,阿景也没能推算出什么来,只怕是障眼法。
念姬打了几个呵欠,没有热闹可看,夏乏像潮水般将她的气力都吞噬掉了,她干脆搬出褥子枕头,在有穿堂风的廊间小憩。
微风拂过,花枝微动,蝉鸣入耳,最是好眠。
荔菲桐竖起耳朵来听了片刻,听不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便露出一双眼睛张望起来,她只瞧得见橱柜格子正对着的屏风角。
忽然,她“唰”一声转身对着橱壁,脸面藏在袖中,还是忍不住发抖。她刚刚看见那屏风上有白色的灵体在爬动,该不是鬼吧?长得真可怕,没有面目,模模糊糊的一团。
鬼?是啊,她已经死了,成了鬼魂,被执念困在人世间,那又该怕什么?
慢慢地,她从琉璃瓶中探出头来,四处打量。
这一室间摆满了古物,古物只要存在的时间一长就会生灵,于是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灵体在本体旁随意走动。
且看一只白色的四脚虫在玉管毫笔上爬下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在一方古砚上闭目养神的寸余小白猿。一尾蛇灵从沉木桌案上滑下,直接攀上燃着鲛脂云片的立鹤高脚青铜灯,却被鹤灵的长喙咬住七寸甩到地上,灵蛇便掉头向着橱柜爬起。
荔菲桐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蛇灵,一不留神就磕在了橱柜格子上的结界上,“诶哟”地直呼痛。
蛇灵畏惧结界,只是在地上吐着信子打转,最后因为离本体有些远,直接被本体吸了回去,成了桌子腿上的一道花纹。
荔菲桐突然想起了幼弟,那时家贫,仅有的桌椅橱柜都是破烂货,被蚁鼠咬得不成样子,她和幼弟围着发黑的被子忍着寒冷饥饿等做工的阿娘带点吃食回来。
每每这个时候,时间是最难熬的,她便与幼弟讲起阿爹还活着时的一点记忆。早上有甜汤漱口,她会穿着绸裙子在火炉旁边转,还有一只从天竺之类的地方买来的长毛狸奴。那大白狸奴叫起来文文弱弱的,爪子抬起来也是软软的,常被大嗓门的老婆子吓得躲到榻底下沾了一身灰。
她一直觉得那狸奴蠢,不躲到堆在软榻上的锦绣丝被中,偏要沾一身灰,再被阿娘按到澡盆里哀号。
但更多的,她心疼饿得瘦瘦小小的幼弟,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就因阿爹亡故后一直吃苦。还好幼弟乖巧争气,她赴死前也安顿好了一切,阿娘一定不会吃苦的。
光阴弹指过,死后困顿的几十载究竟是几十?她静心一想,只怕阿娘早已在地府游了一遭,幼弟也可能不在世间了。
鬼无泪,泣下的都是血,她抬手擦去眼角的血滴,活着为了万贯家私奔波,死后什么都带不走,还执念个什么?
她在心底骂了自己几句,潜心想着生前事,小到窗楣间的小雀,大到置她于死地的毁文案,只要能想起来的,她都理了几遍。
其实,她比谁都着急,她不想再当鬼了,几十年不变的平淡,她都快要忘记自己了。
黄昏时,飞鸟归于山林,呼啦啦的声音从天边飘来,很是聒噪。
念姬被鸟叫声吵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睁着一双又痒又痛的眼睛。
阿景呆站在念姬的身后,一双手臂伸着,他本来想捂着念姬的耳朵,还是没能来得及。他讪笑着将手臂收回,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念姬打了好几个呵欠,用手背擦去眼泪,大声喊道:“阿景,逐肉。”妙书斋
阿景揉着耳朵应了声“好”,转身去库房寻称手的兵器。
大概是因为於菟受伤无法压制的缘故,山林中的妖物精怪,甚至是飞鸟走兽都哄闹了起来,似乎是要重新选个山大王。
几支冷箭“嗖嗖”发出,几个闹腾得最厉害的应声而倒,片刻间,妖物精怪等匆忙散开躲藏起来。
念姬扬着手中用灵力凝出来的箭,道:“阿景,就当是给小兔儿补补吧,它最爱这些了。”
“好。”阿景拾起地上的妖物精怪等尸体,“回头让石龟动一下,免得旁人以为旧时安在这儿吃干饭。”
念姬拉起弦空发了几道箭气,在古木巨石上留下痕迹作为警示,山林间应该会清净一段时日。
在山林间走走停停,阿景的心情很不错,他摘到了新长出来的野菜芽儿,也逮了几只野兔山雉。
念姬跟在阿景的身后,时不时地伸手去揪野兔的耳朵、山雉的尾羽,惹得野兔乱动、山雉惨叫。
用过晚膳后,念姬提着灯笼站在黄昏时开辟出来的空地上设阵法,无数只郁白叼着灯笼照亮到空地上的路。
“轰隆隆”声不绝于耳,旧时安的宅基下伸出三角形龟首,然后到龟足,阿景举着一面彩旗指引着石龟。
待到石龟站定后,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要让石龟挪过去,估计是要等到天明。
念姬布好阵后,踩着石龟的头跳进旧时安。
屋里设满了阵法,即便是地动山摇,也不会损了什么东西,念姬只怕几只刚从古物里生出来的灵不懂事,把自个儿伤了。
古物与古物间能相互通晓,便没出什么事儿,唯有荔菲桐狠狠地撞在了结界上,昏了过去。
念姬将荔菲桐从橱柜格子里捞了出来,放到桌上的贴翠珍宝盆里,里头的贴翠珍宝能养灵。
睡梦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念姬潜意识挥手作刀劈出去。
只听“啊”一声惨叫,她的瞌睡虫彻底散去,她连忙坐起来,看见荔菲桐伏在榻旁,她才想起有只鬼魂在自己的房里。
“有事?”念姬木着脸开口。
荔菲桐捂着半边脸抬起头来,有些哀怨,道:“念姬小姐,我想明白了。”
念姬只吐出一个“说”字,手一扬,引了一道灵力将朱砂笔和纸卷卷到了手中。
“思来想去,我确信是没有执念,即便是有,困顿几十载都已散去,我只想解脱。”
荔菲桐拉起衣袖露出皓腕,对念姬道:“请为我卜算一二。”
念姬“嗤”了一声,她真被当成了时妖,可惜她不轻易推算。
她想了一下,道:“吾辈更愿探魂。探魂,便是入你之梦,观你之往,此举更真。”方,方,方,已经翻滚起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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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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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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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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