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眼睛，只将这又当成了梦，继续睡去。
大抵是药力过了，疼痛若潮涌，一波比一波迅猛，而她最怕的便是疼痛，这次却能全都忍住了，只觉是有些难受。
片刻恍惚后，她还是清醒过来了，发了一身汗，冰冰冷冷的，很舒服，但身上盖满了妖兽的皮毛，反而有些闷了。
推开身上的妖兽皮毛，她无力坐起来，只能先喘上几口气。
这像是在匆忙赶路的车驾里，有车驾被拉动时的转动声和震动感，再细细听一下，还有坐骑粗*重的喷气声，和喉间低声的吼叫，就是在车驾里吧。
车驾十分简陋，车壁上布满了木刺，在使用中磨掉不少，但还是有很多，mo着就扎手。
她坐了起来，揉着昏沉的额头，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在这样的车驾上，好像以前鲜少坐过这样的车驾，但又有种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熟悉。她似乎忘掉了许多东西，脑海中只残留了些奇怪的光影。
角落里用幽蓝色的异火烧着的炉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头的东西要烧完了，冒出来的暖烟也渐渐轻薄起来。
外头传来一点轻轻的说话声，“喀嚓”几声响，被厚毯子堵得严实的车门被打开一条缝，一道影子赶在大股白色的寒气涌进来前闪了进来，他将手中的东西投进炉子中，抬头看见念姬醒了，身形震了一下，像逃一样离开了。
她回味着那道影子的每一举一动，他似乎在怕她，而且那种怕不是普通的怕，像是眼见百万生魂屠尽时的异常惧怕。
车驾里越来越温暖，她被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mo索着推开一道窗缝，贪婪地呼吸着寒气，这才像是活过来了般。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有些痛意在里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太不安生的缘故，但是她的身上生出了比之前更醇厚的妖力。
之前？
她不停地问这自己这两个字，之前是有多前？她好像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将窗缝推得大了些，外头的凛冽寒风刮了进来，不消一会儿，未被炉子熏到的车壁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她并不觉得这有多冷，反而觉得冷比闷热要好得多。
慢慢地，能看清寒雾中的声响是从何而来，那是骑着风生兽的妖兵妖将，手中或是握刀、或是提戟、或是举锤，各有各的威风神气。
她只觉有些不甘，为何她就要闷在车驾里像囚犯般，她也想骑在喜欢张大口吸风的风生兽上，握着刀击打身上的护甲，一如游走沙场般雄壮。妙书斋
沙场？
她好像真的上过沙场厮杀过，杀的像是鬼，但又不是寻常的鬼。
想得脑壳生疼，她还是未想起什么来。
风越来越大，凭空生出了许多阻力，这是在逆风而行，但行伍行进的速度丝毫未有慢下来，若是这白茫茫间有个什么异色，便会衬出这行伍行进得有多快了，几乎是看不清实际，只有像是幻觉的影子在眼角滑过。
“砰砰”两声轻响，是谁叩响了车门。
她咬着唇，未有回应，因为她好像也忘掉了自己的名字。
低头一看，放在一旁的汗巾上用橘色印着一个“毓”字。
毓？鱼！
唔，入了味的鱼烤着吃是不错的，焦香清脆，她如是想。
但是，名字是什么？
越看汗巾上的毓字，她就越确信有谁喊过她为毓，也有可能是鱼。不过，在梦里“半半”这二字却又是执念得很，谁家的孩子会起这样古怪的名字。
还未等她理出点头绪来，一个裹着寒风的男子推开车门进来了，他拍去身上的寒气，拨开白雾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到底是她先沉不住气，回头看着这个男子，这个男子裹着奇异的战甲，上头有飞鸟纹与倒刺，还露出一双白骨爪来，不知这是他的手，还是伪装。
她问道：“你是谁？”
他的瞳孔微缩，转过头来望着她，想起了初见时，她也是问这句话，只是初见乃是用欢笑无邪遮掩住内里的哀伤，此时却是半分防备半分恍惚。
他应道：“不厌。”
她又问道：“为何是不厌？”
“相看两不厌，是为不厌。”他将车窗合上，只余一道缝隙让寒雾涌进来。
“不对，不是这个。”她摇了摇头，抓不住从识海中闪过的那道光，只觉他不应是这个名字。
他微微笑了一下，眼中浮起了一点儿光亮，道：“不得，顾不得，字不厌。”
她“哦”一声，展颜笑了起来，莫名的觉得面前这个男子一定是熟识多年的。
“可是我忘掉了我是谁，也忘掉了许多许多。”她张开双手，不停地向身后扬起，以此形容她真的忘掉了许多。
顾不得想了一下，将身上的佩刀解下，放在膝前，道：“要听不得与不厌的故事吗？”
她将手收了回来，端正地坐着，歪了歪头看着顾不得。
顾不得取下首铠，露出棱角分明但又透着阴冷的脸面，他俯下*身子，以额头碰触膝前的佩刀，再直起身子，道：“曾经有个孩子终日游荡在乡野间，入夜后就宿在半塌的屋舍里裹着破烂的被衾，除了一条命外，什么都没有，便为不得。这孩子倍受厌弃，常被捉弄殴打，没有谁会正眼看他，他自然是知晓的，无数次向上天渴求不要被厌弃，是为不厌。不得与不厌，都是烂泥里的奢望，拿刀以后，以为就不会是奢望，但，奢望越来越多。”
他的脸上浮现一点儿异色，但他很快就掩去了，也噤声了。似自嘲般笑了一下，这个故事他还是不知该要如何说出来，只道：“没头没尾，听者否？否，讲者也。”
她没有回应，仍旧是看着顾不得。
默想了一阵，顾不得拉起左手上的护臂甲，露出只剩白骨的左手和小臂，活动了一下，伸向她，如邀请般道：“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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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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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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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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