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第十的孟起是一个胖子,是一个很有毅力的胖子,以他双行灵根的资质,能在这次的昆仑万仞中排在第十,还能爬上五千三百阶,可以说是拼了命的结果,毕竟在他身后,还有个比他资质好许多的单行灵根——范长庚。
孟起的一身宽大袍子早已湿透,气喘吁吁的站在祁王亭的身侧,没有人知道这个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胖子为何如此拼命,如果他用登山的努力来减肥,说不定可以瘦下来。
对于孟起为何这么拼命的原因,他旁边的祁王亭感觉很好奇,于是闲不住嘴的祁王亭,便随口问出心中的疑惑,可他心中却并没指望孟起会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我爹是天火城主啊,所以我不能丢了他的脸啊。”
听了小胖子义正言辞的回答,祁王亭一把扶起了瘫软在地的孟起,语重心长的说道:“听我一句劝吧!既然坚持不了,就干脆捏碎昆仑牌。”
孟起喘着气,急忙说道:“那…那…怎么行!我…”www.miaoshuzhai.net
祁王亭打断了孟起的话,说道:“五千阶能成为门派的核心弟子,七千阶则是亲传弟子,既然登不上七千阶,那五千阶和六千九百九十阶,就没什么区别了。”
祁王亭面露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最后说一句,你爹是堂堂的天火城主,他的面子是靠他自己挣,不是你这个做儿子的拼了命,就能给你爹争光的。”
祁王亭说完,便很直接的捏碎了昆仑牌,白光一闪而逝,就只留下了孟起独自一人。
孟起要为父挣光,剑无极要报恩,陈平平要压下李渔的不可一世,吕子枫有作为私生子的苦衷,李渔却想和天下人说一句,汉国只有一个李家;李长安要证明虎父无犬子,李阙歌也有他作为陇西李氏长孙,不得不拼命的理由;这排前十人的几人各有各的追求,各有各不得不拼命的原因,只有祁王亭是真洒脱。
祁王亭退出试炼以后,范长庚重回前十。
孟起听了祁王亭的话,犹豫了片刻,选择了继续前进。
不久后,吕子枫超过了洪浒,李长安一行两人,也赶上了曲蓝陵。
曲蓝陵的爷爷是当朝的礼部尚书,李长安的外公是镇南将军,两家人的府邸,只有一步之遥。她的年纪要比李长安要三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的便是这二人了。
曲蓝陵长着一头惹眼的蓝发,身材纤瘦,看起来弱不禁风,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兰花香,脸色常年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偶尔和李长安说话的时候,也会出现红晕。
李长安在曲蓝陵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她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性格柔和,而且这丫头不管和谁说话,那怕只是个普通的仆役,她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她清澈的眸子里透露出的温柔和善良,自从李长安第一次遇见她开始,就从未消失过。
她父亲只是普通的凡人,可她的母亲却是蓝海族的人,曲蓝陵的蓝发是因为她母亲的血统,才会如此。
蓝海族是大海的子女,天生喜水,爱好音律,而且每个族人都长着蓝发,蓝海族的人对天地灵气,感应敏锐,有着被修士称为“八阕金匮”的奇异体质。
曲蓝陵正一本正经的往上爬着,都没有在意身后,忽然间她脚步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正好已经在后面的李长安,疾步向前两步,握住曲蓝陵的瘦弱的胳膊,将曲蓝陵险些跌倒的身子扶正,“能排到第四,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曲蓝陵有些懵,愣愣抬起头,待看清楚是谁以后,脸嗖的一下就红了。
李长安松开曲蓝陵的胳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这都六千八百多阶了,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啊?这既然来了,好歹也要爬到七千阶呀。”
曲蓝陵的点了点头,说道:“长安哥哥,我应该可以的,你不用担心我的。”
李长安“嗯”了一声,说道:“那我们俩,就先走一步,不等你了。”
一旁刚刚赶过来的李阙歌,愣住了,问道:“这就走了?”
“不然呢?”
“我还想和曲姑娘认识一下……”
李长安拉过李阙歌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就拽着李阙歌往上走,边走边说道:“那可不行。”
身后的曲蓝陵望着李长安的背影,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日出云海,然后大日西斜。
曲蓝陵在登上了七千阶不久后,便捏碎了昆仑牌,退出了试炼。
孟起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下去,选择了放弃。
吕子枫停步在了六千八百阶。
洪浒爆了一句粗口后,也退出了昆仑万仞。
这昆仑万仞进行了两天一夜,最后只剩下了五人。
剑无极,八千零三,排名第一。
李渔,七千八百九十五,排名第二。
李长安,七千八百八十,排名第三。
李阙歌,七千八百,排名第四。
陈平平,七千七百五十三,排名第五。
李伯阳望着高山上的排名,满怀欣慰,山上五人加上之前的曲蓝陵,六人都登上了七千阶,看来,大汉道统,后继有人啊。
……
李渔正处于七千九百阶,她的状态很不好,浑身上下香汗淋漓,虚弱无比。
她这次来昆仑万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李长安厉害,但望着李长安与自己的距离逐渐缩短,就越发焦躁不安。
昆仑万仞在五千阶后,李渔感觉自己每向上一步,威压都会增加一分。
此时,昆仑万仞的威压,已然恐怖无比,她感觉自己好似背负着一座小山,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李渔回头望了眼,李长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咬了咬牙,再次向上前进了一步。
右脚踏在地面上,脚步没站稳,猛的一个踉跄,李渔咬牙艰难的稳住身子,这一步险些让她摔倒。
她喘着粗气,不堪重负的弯了腰。
李长安一个人独自前进,已经甩开李阙歌一段距离了,站在七千八百八十处的台阶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威压已经极强,他很难做到如之前那样的平淡随意,抬起脚步,李长安向着上方,一步步的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却很稳。
他的耳边,没有了李阙歌的谈笑风生,只是一个人独自前进,一个人一步一步爬过一处处的台阶。
李渔看了眼怀里的昆仑牌,李长安距离自己不足二十阶了,她再次偷偷向后望了望,已经能清晰看见李长安身上那袭白衣了。
李渔深吸一口气,缓缓再次向上走了一步,神色痛苦,身上的汗水再次激增,宛如雨下。她胸口不停的起伏,右手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狼狈不堪。
踏上七千九百零二阶之上,她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再向前一步了;而李长安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距离李渔已经只有几步之遥了,而且距离还越来越近。
李渔有些害怕回头去看了,她怕看见那一张带着讥讽和不屑的嘴脸。
李渔强撑一口气,想站起身来,可是努力了数次,仍然以失败告终。
许多年前,凡间的市井巷弄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这天下是李家的。”
这句话说的很隐晦,李家?那个李家?是皇城的李家?还是舒州的那个李家?
不过,随着李云飞身死,“这句话”近些年被人提起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李渔感觉很委屈,她委屈别人说,是她爹害死了李云飞。委屈别人说,天下是舒州的李家人打下来的江山,还委屈天下人以讹传讹的愚昧不堪。
她胸中万般苦楚,都是因为十八年前的塞北之战,那场战事本就是个谜,没人能说的清楚,所以才有了那么多是是非非的舆论。
那场战争,强大无比的九天剑宗有五位阁主亲自参战,直接战死了三位阁主,剩下两位阁主一废一残,参战的几十名亲传弟子几乎全部身陨,八千剑修最后活下的不到数十人而已,八十万边军最后剩下不到八千,足可以证明那场战事是何等的惨烈。
当时,以天道国的兵力根本很难打赢李云飞的大军,那怕是全盛时期天道国大军,也不行!
更不要说,最后那些残兵败卒了,当年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李云飞塞北兵败?
李渔摇了摇头,甩开错综复杂的思绪,她本来只想和天下人证明一件事,证明自己比李长安强,或者说,证明帝央城的李家比舒州的李家强。
可是这件事,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阁楼上的武青侯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何苦来哉啊。”
王老虎想起了宗门之秘,眼神淡然道:“有些执着,你这个洒脱之人无法理解。”
“哦?此话怎讲?”
王老虎解释道:“执着原为佛门用语,指对某一事有极强的渴望,无法释怀,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超脱;李渔争强好胜,执着于胸口不平事,若不能解开,将来修行,恐有心魔。”
武青侯闻言问道:“那要怎么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执着源于自身,同样也源于李长安。”
……
山道上。
“砰!砰!砰!”
李渔已然能清楚的听见,李长安向上攀登的脚步声了,他距离自己已经不到两步了,李渔微微正了正身子,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
随后,李渔低头用眼角的余光往后扫了扫,她看见了一双穿着华贵布料编织的脚,还有一件随着罡风摆动的衣摆。
李渔现在有些恨那件的衣摆,因为那摆动时发出的声音,就好像是对她的嘲讽,这让她难以忍受。
很快,那双脚就来到了与她并肩的位置,李渔忍住抬头仰望的动作;忽的,她感觉鼻子有点酸,有点想哭。
那双脚只是顿了顿,没过多停留,就继续了往上的步伐。
可是片刻后,浑浑噩噩的李渔,听见一个带着些犹豫的声音,“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李渔吸了口气,不愿服输,她骄傲的抬起头,望着李长安的背影,嘲讽道:“怎么了?李天策大将军,莫不是还想对我讥讽一番,好来满足你那阴暗不堪的虚荣心?”
“我只是想说一句话。”李长安没有转身,而是继续说道:“许多年后,你半夜里,回忆起今天这所谓的坚持,可会笑出声?”
李渔抬头,正欲反唇相讥,却看见太阳洒下的余光处一袭白衣随风招展,李长安用自已的身体在山道上留下一道荫凉的背影,而这道背影正好遮住了李渔。
说别人苦苦坚持,他自己不也是的,都是苦命人。
李渔望着那人已然湿透的后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她,但或许他懂。
因为……
有人说,是她爹害死的李云飞。
还也有人说,是他克死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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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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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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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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