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苏灵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清醒还是混沌,她的意识模模糊糊,感觉不到此时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
她的身体很沉,好似被人拖下了无止境的深渊,又似有千钧巨石压着,让人难以喘息。
这样的疼痛不仅是痛楚,还很是沉闷,说不出来,就像是被人用浸湿的布捂住口鼻。
苏灵试着挣扎,试着往上游走,却发现越往前越没有光亮,看不到尽头。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在苏灵以为永远出不去的时候,头顶好像有什么光亮映照下来。
宛若冬日暖阳,轻柔洒在了苏灵的身上,冰凉的四肢渐渐被捂热,不再僵硬难以动弹。
在身体能够动弹了之后,有什么气息慢慢渡进了自己的身体。
先是春风化雨般温暖,再之后渐渐变得霸道起来,像是攻城掠池般将苏灵浑身上下都给涤荡了一遍。
这样的侵略感排山倒海般,一时之间压制着苏灵喘不过气来。
但是很奇怪的是,苏灵并没有觉得难受,她整个身体酥麻又燥热,寻求着甘泉般抱紧自己的身体试图贴近那道气息。
雪后红梅清冷,寒意料峭。
一缕阳光落下来消融了枝头的积雪,水珠滑落,带着花树颤颤巍巍。
很舒服。
灵脉也慢慢被这气息覆盖,好似浸泡在泉水之中,水泽柔软,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个时候好像有什么包裹着她全身上下,她指尖微动,长长的睫羽在下眼睑处落下浅淡阴影。
在四周黑漆漆的环境里待得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点儿光亮。
苏灵想都没想,本能地伸手想要去碰触。
然而当她真正接触到的那一瞬间,那光亮本该柔和温软,却骤然变成了灼热的火焰将她给层层包裹着。
苏灵眼眸闪了闪,倒不觉得多滚烫,意识也慢慢变得清明。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苏灵一怔,稍微抬眸看去,先看到的是青年线条流畅的下颌。
再往上,是他深邃灼热的眉眼。
谢伏危见苏灵清醒了过来,他眼眸一亮,勾唇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而后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窝,离得太近,气息全然喷洒在了她的肌肤。
她肤色本就白皙,这么一烫便是浅淡的绯色,好似三月桃花般艳丽。
“醒了?感觉好些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苏灵意识还有些不清楚,她身体并没有什么疼痛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像是做了什么时候莫名有一种酥麻的酣畅淋漓感。
“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就是身体有些酸疼……”
她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谢伏危这么问了下意识回答了。
刚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视线怔然扫了下周围。
这里不是冰窟,也没有灵泉。窗外海棠花叶馥郁昳丽,俨然是万剑峰的布景。
苏灵心下一惊,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衫。
不是红衣,是在冰泉时候的那件白色衣衫,和谢伏危身上的一般无二。
这是自己的身体,她的魂魄回来了,没有受到反噬,完完全全契合在了其中。
苏灵恍惚了一瞬,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谢伏危的手牢牢放在了她的腰上。
她如今这身体早已筑了基,稍微运转灵力便能够感受到其蓬勃的灵力波动。
这一百年来苏灵这具身体每日都受着谢伏危心头血的养护,吸收了他的精血,她的修为跨过了练气,直接抵达到了金丹。
谢伏危没有骗她。
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苏灵用神识感知了下周围。她现在神识可以覆盖很远,至少整个峰的草木灵兽都能够感知得到。
哪怕陆岭之掩藏了气息,她魂魄里有赤羽业火,也能够感知到他。
可是没有。
整个万剑峰都没有青年的气息。
“他呢?”
看窗外的天色,早就不是夜幕时分,阳光明媚,应该是晌午了。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浑然不知。
苏灵看着一身雪衣,浑身早就没了血迹的青年。
他已经沐浴梳洗过了,身上没了血腥味,全然清冽,雪杉红梅般清淡。
“陆岭之呢?我为什么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本来看到苏灵清醒过来的谢伏危心情极好,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对方便询问起了陆岭之来。
谢伏危脸色沉郁了几分,伸手将坐起的少女一把抱在了怀里。
“我若说我已经将他杀了呢?”
他将下颌放在了苏灵的肩膀,说话时候的气息擦在她的脖颈处。
“你会如何?替他报仇也一并杀了我吗?”
谢伏危的声音阴沉冷冽,手将苏灵紧紧束缚在了自己的怀里。
要不是因为苏灵现在刚醒神魂还有些不稳,他可能还会更加用力,将她融入嵌进自己的骨血。
苏灵听了这话大致上也知晓了陆岭之还没有死,她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忽而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境遇。
身体是拿回来了,这人也走不了了。
她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当时谢伏危给自己渡的精血有问题。
或者它的确能够将反噬的痛苦消除,却也成为了束缚她的枷锁。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苏灵全然落入了谢伏危的手中。
“……他还在万剑峰,还是你将他放走了?”
“在无间狱。”
无间狱是万剑仙宗专门用来关押离经叛道,背离宗门,或者一些罪大恶极的魔修妖修的地方。
那里常年阴暗无光,灵力稀薄,周围冷冽如数九隆冬。
“我怕变数太多,便将他安置在水牢里了。”
陆岭之属性为火,再加上无间狱的水不是寻常的水,而是死水。
里面的全是戾气,吸人灵力,扰人神魂,侵蚀身心,疼痛难忍。
这样将他安置,属性相克,灵力全无,他便插翅也难飞。
苏灵虽没有去过无间狱,可她毕竟曾是万剑仙宗的内门弟子,其中厉害也是清楚的。
她皱着眉,回头看向对方。
“谢伏危,我现在就在你手里想走也走不了,你为什么还要将他关在水牢里?”
“师妹,我刚才说了……有他在,变数太多。”
青年抬起手一点一点将苏灵紧皱着眉头抚平,声音也沉,眉眼之中的情绪却格外缱绻。
“我原本是可以放他离开的,可是他三番两次上宗门想要带你走。”
“这一次若不是……”
谢伏危沉默了一瞬,没有将精血的事情与她说。刚才神识交融的时候他已经很小心了,尽量让她舒服,不被她觉察到。
要是她知道自己趁着她昏睡时候用这样亲密的方式将她唤醒,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反正我不会放了他。”
“师妹,他本该死的,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说着又埋进少女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肌肤。
苏灵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结果身体瘫软,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不对劲。
她怎么这么像……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伏危沉默了一瞬,抬起手抚摸了下她的面颊,而后又没忍住捏了捏她如玉的耳垂。
“……你融了我的精血,所以可能会有些依赖我。”
“什么意思?”
他抬眸看着苏灵愕然的样子,迟疑了下轻轻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在解开了束缚的情况下,谢伏危试探着靠近她,如墨的长发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而从肩膀滑落了下来。
刚好擦在了苏灵的面颊,酥酥麻麻的,单单是这么一下,单单只是上面的发香便让她呼吸都有些乱了。
谢伏危双手撑在少女的两边,居高临下地低头注视着她脸上的情绪。
他眼眸闪了闪,喉结微滚,而后慢慢靠近了苏灵。
直到他快要碰触到苏灵的唇瓣的时候,谢伏危骤然停了下来。
他的气息滚烫,忍耐着垂眸看向身下的少女。
“我没有束缚你。”
“师妹,你也没有推开我。”
“现在你明白了吗?”
苏灵被青年骤然逼近的气息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讨厌,甚至身体也下意识想要贴近。
甚至想要碰触对方。
“……那你呢?也会受影响吗?”
她微微皱了皱眉,竭力别开脸避开了谢伏危的视线。
“你是指我会受自己精血还是同心咒的影响?”
谢伏危知道苏灵现在是在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身体反应和情绪,他勾唇笑了笑,低头瞧见了她通红的耳垂。
少女咬着红唇,手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被子。
他靠得太近了,光是嗅到气息就已经让她受不住了。更别提这么沉着声音说话。
这哪里是受什么精血同心咒的影响,这分明是被下了春.药。
不然她整个人怎么会这么奇怪。
谢伏危见苏灵眼尾都泛了红,这下才稍微收敛了些,不再继续都逗弄她了。
他轻轻将唇贴在了她的面颊,见她身子颤了一下。
他眼眸沉了沉,低头轻咬了下苏灵的耳垂。
少女身子一激灵,下意识凝了灵力一掌朝着谢伏危胸膛拍了过去。
谢伏危身上有伤,被这么狠狠打了一下也不躲闪,伤口裂开沁了血迹出来。
雪衣像是落了红梅,殷红瑰丽。
苏灵见了咬了咬牙,这才从混沌瘫软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她趁着意识清醒着,立刻起身和床上躺着的谢伏危保持了一定距离。
她猜的没错。
果然,只要保持一定距离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谢伏危见了下意识想要过来,苏灵手腕一动,将一旁的不知春引了过来。
剑气强劲,在他和她之间深深划了一道长痕。
“站住,你别过来。”
“以后你要与我说话离我三步远,不准靠近。”
青年动作一顿,看着少女冷若冰霜的面容。他眼眸黯然了几分,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袖。
“师妹,你刚才不是问我会不会受影响吗?”
“你只是这段时间因为融了我的精血可能对我有依恋感,等之后便好了。可我不是。”
谢伏危的身子滚烫,眼神也热。【妙】 【书】 【斋】 【妙书斋】
他的视线带着侵略感,眸子里又竭力克制着欲求。
“无论是精血交融也好,还是同心咒也罢,只要对象是你,我都会被影响。”
“你可能不知道,在从种下同心咒开始,每到月圆之夜我都会有一次情热发作。”
“算着时间,明日就该是了。”
谢伏危薄唇微启,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什么晦暗情绪闪烁。
“师妹,明晚你可以留下陪我吗?”
“……哪怕神识交融一次也好。”
以前时候他或许能忍,可这一次食髓知了味。
他光是想起那滋味就口舌干燥。
“这个时候你应该不会那么看抗拒我,厌恶我。”
“我会很小心的。”
谢伏危怕苏灵觉得他没什么经验,犹豫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刚才看样子也挺舒服的。”
“……不然也不会一直勾着我的脖子不放。”
也不知道是因为谢伏危这话太直白让她羞恼不已,还是如今她还受对方的影响。
苏灵脸红得厉害,恨不得上去再给他身上来一掌,刺一剑。
“谢伏危,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没皮没脸的模样,你以前,你!你无赖!”
她气得厉害,一时之间词穷了,直跺着脚这么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我也不想的。”
“可是我事事依你,只会将你越推越远。”
谢伏危也知道自己这样像是个缠着人索取阴气的妖修,他这剑修做得坦诚,连同心底的欲望也不带丝毫遮掩的。
在苏灵面前他毫无保留,从不隐瞒。
“明夜我会在内阁等着你,你若是不来我便将陆岭之从水牢里沉下一日。”
“你一日不来他便一直在死水里浸着。”
“……你是在拿他的性命威胁我?”
“没有。”
谢伏危语气出奇的平静,那双眸子流转着诡谲的红。
“说实话,你若是不来寻我我可能会更开心。这说明你不在意我,同样也不在意陆岭之的死活,我心里也平衡些。”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瞧着苏灵皱着眉不言语的样子,又继续说道。
“可我又怕你不来。”
“因为你若真的不过来,我会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在意我。我更难受。”
“……谢伏危,你真的很难伺候。”
苏灵沉默半晌,最后实在没忍住这么涩然吐槽了一句。
青年也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非但不在意,反而勾唇笑了笑。
他眸子清透明亮,看向苏灵的时候延伸也柔和。
“那你明日会来吗师妹?”
苏灵被噎住了,最后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
“不来。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该。”
她说完这话后直接将手中的不知春扔给了谢伏危,而后便推了门走出了房间。
因为苏灵如今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她不好在外面晃悠着。
于是出了门便隐藏了气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谢伏危见苏灵走了也没起身追上去,他低头看了下不知春。
剑柄上还残留着苏灵的气息,他指尖一动,伸手轻轻覆在了上面。
“不知春,你说她明夜会不会过来寻我?”
不知春和其他的灵剑不同,是有意识,生了剑灵的剑。
它听到谢伏危这话后它没什么动静,在青年疑惑看过来的时候它剑身“嗖”的一下离了他是手。
然后也不等谢伏危反应,便直接回了剑鞘。
装死.jpg。
“……”
谢伏危默默盯着自己的灵剑半晌,薄唇微抿,将它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连自己这不通情爱的剑都知道,苏灵不会过来。
他叹了口气,压着心头的情绪,腰腹处刚才被苏灵落下一掌的地方还沁着血。
谢伏危抬起手想要凝灵力去治愈,随后想到了什么。觉着这好歹也是苏灵碰过的地方,又忽而不忍心治愈了。
苏灵回屋子里躺着,如今她得身体是自己的了,不会再因为不契合而虚弱困倦。
她脑子很清醒,躺在床上想的不是谢伏危的事情,而是之后该如何。
谢伏危现在受了伤,可没了陆岭之,她就算是个金丹了也断然不可能离开这万剑仙宗。
再加上有了冰窟这么一次后,他周遭应该布了结界,只要她一出去他便能够第一时间觉察到。
而且陆岭之是因为她才被关进无间狱的,她不能不管。
苏灵头枕着胳膊,脑子里一直在运转着。陆岭之要救,她也要逃离这里。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要不去找林一帮忙?
不行,万一到时候东窗事发了他被安上个勾结妖邪,和背叛宗门的罪名怎么办?
自九重塔事件之后,“苏灵”这个名字在宗门乃至各门各派都算是一个避讳了。
她百年前除了陆岭之这么一个朋友之外,在万剑仙宗唯一走得近的也只有红绡了。
可她也是宗门的人,红绡帮不帮自己是一回事,她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由而连累对方。
苏灵叹了口气,如今宗门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她离开……
刚这么想着,她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琳琅的身影。
琳琅虽然厌恶自己,可她应该是全天下最希望自己离开谢伏危的人。
要是找她的话……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苏灵眼眸闪了闪,又被自己给压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人好不容易回了明月阁清修,没准再过个十年也就放下突破瓶颈了。自己这个时候去找她,这不是又将人家往绝路里逼吗?
苏灵不喜欢琳琅,当年九重塔的事件她也知道有琳琅推波助澜的功劳。
可这又如何呢?
她不想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断的人。
一日时间眨眼就过,因为苏灵不能随意出门晃悠,她这一整天都是待在自己房间里的。
她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等到外面夜风吹拂进来的时候,她才恍然觉得有些冷。
苏灵抬眸不自觉往窗外瞧了一眼,余光一瞥,便瞧见了那满盈的明月。
她心下一顿,想起了谢伏危的话。
月圆之夜,是他情毒发作的时候。
“……管他的,干我什么事?”
苏灵压着情绪,将被子盖住闭眼酝酿睡意。可不远处那一波又一波灵力波动强烈,她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难。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用隔绝了五感。
看不见,听不见,感知不到,便不会受到影响了。
苏灵让自己的神识尽量保持平和状态,心绪亦是如此。
她以为这样隔绝了周围的一切,这一夜便算相安无事了。
谁知道后半夜的时候,外围的法阵被破开。苏灵神识一动,连忙起身看了过去。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谢伏危。
青年眼尾泛红,长发如瀑般披散,身上只着了一件内衫。
裸露处的脖颈一片绯色,连呼吸都紊乱灼热。
“师妹,我难受……”
谢伏危咬着唇,沁出了一排血珠也浑然不觉。那昳丽的红反而更衬得他色.气满满。
苏灵身子一僵,见他要过来连忙用灵力划开界线,阻隔着他靠近。
不仅是谢伏危难受,他这般一靠近,苏灵险些腿软。
“你难受你随便找个池子泡着,你找我做什么!”
“没用,我试过。”
“哪怕是不知春的寒气也压不住。”
谢伏危像个孩子似的无措又委屈地看向苏灵,眼眸湿漉漉的,眼眶也红。
“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一直不过来……”
“所以你便自己过来了?”
苏灵气极,手握着竹剑凝了剑气想要将他给赶出去。
然而这屋子空间就这么大,青年的气息太霸道,她险些连剑都没拿不稳,更别提引剑了。
“谢伏危,你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苏灵哪里知道自己如今红着脸哑着声音说这话的时候,别说威慑力了。
眼波柔媚,一派勾人的模样。
谢伏危喉结滚了滚,眼眸也沉。
他呼吸有些重,看着苏灵的时候浑身燥热,声音涩然。
“……我不走。”
“师妹,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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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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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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