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两个孩子,路上极其不方便。
但是两人不敢把孩子留下,就怕暗中有人盯着,不小心再把孩子的小命给搭上了。
两个小伙子,出门带着孩子,过来过去的人瞧着,感觉两人像是人贩子。
大的这个很乖,不哭不闹,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累了靠着大人就睡,特别好带。小的这个吃不了别的,还在吃奶的阶段。
怎么办?奶粉是没有的,倒是走之前,掌柜的给炒了很多米,然后把米给碾碎了,弄成粉末,又炒了好些面,路上用开水冲了就能给孩子吃。一等座是买不到的,二等座都排不上,三等座还是勉强上的车,给孩子吃饭,处理孩子的吃喝拉撒就成了个问题。
槐子照看过长平,侍弄孩子还算是能应付。坐火车两天了,槐子只给孩子把过尿,但是孩子只拉了一次,再没拉。
第三天了,再不拉就不对了。
小道一手揽着大的,还得腾出手给小的揉肚子,“这是不消化?”
不是,“以前……长平吃奶粉的时候拉的也不好,吃母乳就好点……”他把孩子给小道先抱着,“看着,我去餐厅买点牛奶……吃点牛奶许是能好点……”
啥事难不住人,却被这么大的孩子给难住了。
可是怎么办呢?那四十七个人,走的惨烈。一个女人在遭遇那么多之后,毅然选择赴死,可却在临死都在想着给孩子一个活命的机会。那怎么能不尽力的叫他们好好活着呢?
槐子怜惜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这会子才想起来,没问孩子的名字,“你叫什么?”
“仇深。”
“哪个qiu?”
孩子伸出手,在槐子的手心里写了两个字——仇深。
然后孩子又指了指小的那个:“妹妹叫仇海。”
这哪里是qiu?分明就是chou。
仇深似海,这是孩子的母亲给亲子和养女取的名字。
他安抚孩子,“……乖乖的,给你买面包去。”
好!孩子果然做的端端正正的,眨巴着眼睛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面包。
槐子起身一直往中间的车厢去,哪里有一截车厢是餐厅。
进出这里的穿着一看就知道,但槐子这样的,也可能是哪家跟来的伙计,也没人拦着。
槐子掏了钱,“有牛奶吗?要一瓶牛奶……”
牛奶……只剩下一瓶了,“不好意思先生,那位小姐刚点了,正要开瓶加热呢。”
槐子朝一边的餐桌看去,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稍小一些的姑娘,此刻正拿着一本书在读,她的对面坐着一对不到五十岁的夫妻,衣着看起来也还算考究。两人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那姑娘始终没抬头。
槐子只得过去,“不好意思,打搅一下。”
那姑娘还是没抬头,只这家的先生抬起头来,打量了槐子一眼,很温和的笑了,“小伙子,有事?”
槐子又看了这位姑娘一眼,才道:“我是听说小姐点了一杯牛奶……我们出门带了个还吃奶的孩子,孩子……”
这家的太太赶紧道:“哎哟!孩子没饭吃多可怜呀!”
那边那姑娘抬起头看了,看了槐子一眼,就对侍者喊道:“我的牛奶不用了,给我一杯果汁就行,牛奶给这位先生吧。”
这可太感谢了!道谢之后,去拿了牛奶,才被告知人家已经付过账了。
钱得给人家吧!
可一杯牛奶的钱给人家人家肯定不要,但自己又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见餐厅还有果盘卖。他干脆给那一家点了个果盘,又给仇深买了两个面包,这才走了。
那家人看着被送来的果盘,当父亲的就说女儿,“出门在外,切记得与人为善。”
这小姐的眼睛没离开书,只‘嗯’了一声就做罢了。
母亲就点了点闺女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这幅样子?此去锦州,是为了谈你们完婚的日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人家怎么想。”
“亲事早就定了的,他们不会怎么想的。”
亲事是我们定的,可你们也是自小相识,青梅竹马的。两家世交,孩子也上进,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妙书斋
“他在奉系大小算个带兵的。”这姑娘把书放在一边,而后用叉子插了一块西瓜往嘴里放,“可……奉系若是不能归于政府,国家就无法完成统一……在这一点上,我是不赞成他继续打仗的。B伐是对的,若是这样内耗下去,意义在哪?齐鲁那边出了那么大事,若此时不能达成一致共赴国难,他这个兵当的,在我看来,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话一落,当母亲的就点她,“你说话小声点,叫人听见可怎么得了。”然后又说男人,“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女孩子识文断字就罢了,你非是政治经济什么都由着她学,这样子,出去一说话,谁家敢要?”
男人却哈哈大笑,“若不是爹舍不得你,真该叫你去投军。我家闺女,能做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
这姑娘立马笑的眉眼弯弯,由着母亲在她的额头上戳戳点点,然后插了甜瓜喂给父亲,又把西瓜喂给母亲。
母亲把瓜含在嘴里,不能继续唠叨了,可瞧着女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火车走的极慢,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直到下午的时候才到了锦州站。
这一家三口到达目的地了,该下车了。
槐子和小道带着孩子,也该在此地下车了。得倒换车次的,今晚上肯定是走不了了。
从来只有上车检票严格的,这次下车也很严格。
这是咋的了?
在人群里排队,有些在车站里当帮工的人,过来帮行李多的客人拎行李,当然这是要收钱的。
槐子看见跟他们之间隔了两个旅客的一家三口了,但人多太嘈杂,他也没打招呼。
这会子见一个十二三的小小子凑到那一家三口身边:“小姐,我帮您拎箱子吧。一个铜板就行!”
这一说话,槐子就不由的看过去,这十二三的小小子其实是个姑娘吧。
那位小姐也看出来了,把箱子递给对方,还打听:“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查的这么严?”
“小姐,您这两天在车上,怕是没看到报纸。”小小子就道,“报纸上都说,奉天附近有鬼子村,可邪乎了!如今在严查……怕有鬼子混在人群里四处跑……”
“瞎闹腾!”这小姐就说,“这中查能查出来才见鬼了!人家处心积虑的,面上能留下把柄吗?”
走在前面的太太就回头斥责女儿,“小曼,不可瞎说。”
槐子在那位被唤做小曼的小姐身上多看了两眼,直到对方顺利的出站,那个小小子确实是将行李拎出去又给人家了,还贴心的给送到黄包车的脚踏上,他这才收回视线。
出了站,哪里是旅馆?
槐子又问这个扮作小小子的姑娘,“麻烦问一下,哪里有客栈?”
对方打量了槐子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而后朝前指了指,“客栈挺远的,那边的火车道边有一间屋子,虽然有点破……但是离火车站近呀!您叫车去旅馆,得好几毛钱。回头还得看哪天有您要坐的车,一天一来回的,不得钱呀?!便是明儿能买到车票,一来一回,一块钱就没了。你买了票,还得回去接同行的一起再来车站,又是好几毛……而且,旅馆现在可贵了!如今只能在锦州倒车,您瞧瞧,积压了几天的旅客都在附近住着呢……不仅贵,还难保有客房的。这要是没房子,你再想找住处可就不容易了。”
小道就笑,“成!你就说你那边一晚多少钱吧?我们带着孩子呢,孩子也饿了,确实路上太耽搁。”
“一晚上……凑活点,我也不好意思要钱,您管我们爷俩一顿饭就成,您看行吗?您放心,我不挑剔,两位大哥吃什么,我们跟着吃什么就行。”
小小年纪,怪不容易的!听她那意思,还带着个人。槐子动了恻隐之心,这孩子的脸上乌七八糟的,也瞧不清模样,就一双杏眼乌溜溜的,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那就过去吧。
从火车站这一片绕过去,从荒草里穿过去,真就在火车道边,有一个四处漏风的木屋子。
屋子里传来咳嗽声,这丫头蹭的一下就窜了进去,“师傅……”
槐子紧跟了两步,瞧见一老人正抱着个包裹佝偻在地上,边上有俩乞丐模样的人。
这俩人横的很:“小子,带着这老不起的滚远点。这是有地盘的,懂吗?”
槐子刚要上前,谁知道这丫头的手里就滑出刀片来了,将老人护在后面,对着那乞丐,“走江湖的,别欺老别欺幼,这规矩都忘了!别觉得小爷好惹,小爷姓林……”
姓林……怎么了?
这丫头哼笑一声,“姓林怎么了?林雨桐这个名号没听过?”
切!冒充林雨桐,好歹有点诚意!你是男是女,便是个丫头,你多大了?人家林三娘多大了?
“我就是林雨桐……”她这么嚷了一声,槐子一下就僵住了。结果紧跟着就听这丫头说,“……的门下!不霸占你们的地方,就是过路借住一二天,我们是要去秦省投奔林先生的,路上把钱都施舍出去了才没钱住店的。明天就有往西去的火车,我们一走,地方自然还是你们的。”
小道在边上搭腔,“怎么?爷们住不得吗?”
一看就是两个练家子,这俩乞丐这才怕了,麻溜的扭身就跑。
人一走,这丫头就先去看老人。老人呼哧呼哧的喘着,这会子躺平了能好点。
这丫头明显松了一口气,起身对着会子和小道就有些讪讪的。
槐子先拍这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林雨桐?”
这姑娘嘿嘿一笑,抓了抓乱糟糟的脑袋,又摸了摸鼻子,然后摇头,“不是……林雨桐那名字岂是一般人能叫的?那可是顶顶好的名字,一般人都不配叫的!我哪里能叫林雨桐呢?说出来是吓唬人玩的!我叫……林栖凤!就是说书的说的戏词里的话,凤凰择木而栖的那个栖凤!林栖凤!”
槐子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你……们要去秦省?”
“我师父病了,大夫都瞧遍了……时好时不好的,谁都治不了……我是想带着我师父找林先生去求医的……”
小道就问说,“你们原来是哪的?”
“在齐鲁,距离周庄不远……”
那怎么跑到这边来坐车了,你这是越绕越远了呀!
我倒是想近呢!可如今的车,这里通那里不通的,我们是求医,反正走哪求哪呗。许是不等到秦省就被治好了也不定。
这也合理,如今这世道,真遇上这中事,可不就是走到哪算哪吗?
槐子的视线在那老人的手上扫了一眼,那手指的长度……还有这丫头手里滑出来的刀片子,挺有意思的!
他看了小道一眼,小道了然,这个恻隐之心动的,撞贼窝里来了!
木屋里铺子席子,老人抱着包裹躺着。边上放着瓦罐,这丫头拿了瓦罐出去,“我去烧水去,小孩不能喝生水。”说完又道,“放心,我师父这病,不传染,我都可小心了。”
小道摆手叫她忙去了,把孩子给槐子看着,“你留心……我去买点吃的。”
嗯!
小道不在,槐子拿了点饼子先给仇深,叫孩子先吃,这才问这丫头,“明天有往西边去的车?”
嗯!到洛城。
“那你这怎么上车呀?我看你师傅这……病的不轻呀?”
这丫头蔫头耷脑的,“老了,肺上的病……时好时不好的!早几年偶尔犯,不过是冬天来春上走,天暖和了就过去了……今年这春上都过去了……谁知道淋了一场雨,又起了,一直不见好……”
槐子一边听着,一边伺弄孩子,还‘不小心’把钱袋给掉出来了。
他假装不知道,先给孩子把尿。
这个自称叫林栖凤的姑娘看见钱袋子,就简单的扫了一眼,眼睛干净的很,没有一丝一毫的贪念。
这就怪了,学了一身贼的本事,却没长贼的心。
槐子不由的看着这姑娘出神,自家的妹子要是活着,也就是她这个年纪……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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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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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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